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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部分

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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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其实一直都没有打听出来,当年余姑姑是怎样让先帝那样信任她,竟然将监视王爷和宝王殿下,甚至捎带着监视太后的任务,交给了她一个人的。”
  “余姑姑是大才。”
  “所以,臣送进内宫的命令,加了一项:换掉长庆殿正殿和余姑姑房间的蜡烛。臣,不敢留着余姑姑。”
  “尤其是,近十年来,余姑姑一直都没有动过的装达王府纸条的箱子,忽然被她连箱子带钥匙运进了长庆殿密隔!她已经打算整理了!”
  “臣实在是不确定,达王府是不是只有臣一个先帝的人。臣不想冒险。之前不敢去动那箱子,是怕余姑姑过早地发现不妥。现在却等不得了!”
  “而且,余姑姑已经不眠不休地看完了所有的纸条,仅仅毁掉箱子,已经没有作用——”
  “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异日功臣簿上,必有余姑姑一席之地!”
  林樵跪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
  ……
  ……
  达王抬起头来,有些木然地看着林樵,低声问道:“她怎么说?”
  林樵还在兴奋于自己的神来之笔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一把抢过桌上放着的茶盏,将里头的凉茶一饮而尽,长声一笑,方道:“太后娘娘的精神十分萎靡,常常走神,显是在回忆往事。尤其是一想到余姑姑,便痛哭不止。我自进羽卫,便时常侍于先帝和娘娘左右,这么多年,从来不曾想到,最是坚强果敢的太后娘娘,能为一个婢女之死伤情若此!”
  正要得意地继续往下说,一眼瞥见达王痛苦的表情,急忙改口说正事:“太后娘娘说,终究宝王殿下太过刚愎任性,被先帝和她宠坏了,所以温王殿下的训育不可能交给他。而当今这一位,只怕心中也存了芥蒂。所以,托臣跟王爷说一声,毕竟是长辈,血脉嫡亲,请王爷辛苦,辅佐温王!”
  “王爷,娘娘这是想让王爷辅政啊!”
  林樵越说越兴奋,最后抑制不住自己即将大功告成的激动心情,直接跳了起来,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达王的表情越发木然,双手却紧紧地握成了拳。
  林樵看着达王的样子,心中老大不以为然,但也只得劝慰:“王爷,事情已经过去了。余姑姑不过一个女官,太后娘娘毕竟是女子,又相依为命四十年,才会像现在这样颠三倒四。王爷却是大好男儿……”
  耳边听着林樵絮絮说个不停,达王早已不耐烦到了极致,待听到他竟然已经堪堪指摘到了自己对余姑姑的愧悔之情上,终于忍受不住,腾地立起,一脚飞出,正正地踹在林樵的胸口,将他直直地从书房大门处踹飞了出去!
  “你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爱恨都或多或少地附加着利益考量,唯独她没有!唯独她没有!她爱我,爱岚儿,爱大郎,全心全意,无我无他!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爱我的人,比岚儿还甚,比我母还甚!可是你呢?你没跟我打过半个字的招呼,就这样,把她给杀了!用我的人,我的手段,我的东西,在她最熟悉的地方,利用她一定会救岚儿的心理,把她就这样给杀了!你竟然心狠手辣到了这种地步!”
  “我自问一世不负他人。可是,你却逼着我,负了这个对我最好的女人!她一世别无所求,只愿我心中有她一席之地——我却负了她!”
  达王说着,睚眦欲裂,继而放声痛哭!
  林樵摔在书房前的草地上,抚胸痛咳,一口血吐将出来,脸上却还是一片灿烂笑容:“无妨无妨。王爷,人是我杀的。于你,无涉啊……”

  ☆、376。第376章 可怜

  正月初十。
  晨起,邹皇后问及裘太后,知道她昨日又宣了裘峰,而裘峰不肯进宫时,笑着摇了摇头:“裘家三舅爷太谨慎了,太后娘娘醒来,他来探望,顺理成章的事情啊……”
  横翠眨眨眼,小声道:“三舅爷哪里是什么谨慎!?婢子打包票,他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太后娘娘说!太后娘娘诏见达王长史,必是已经察觉了事情真相。宝王和圣人,两个都是亲外甥,手心手背都是肉,要怎么跟太后娘娘说,他选了圣人的?就为了先帝立了圣人?这个理由显然站不住脚。那还能是为了什么?因为宝王殿下设计杀了老公爷夫妇、灭了裘二郎满门?这个话能现在告诉太后娘娘么?那还不等于一时三刻就要了太后娘娘的性命……”
  邹皇后意外地看了看横翠,笑了:“你也不是都不肯动脑子的?”
  横翠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再懒下去,万一被线娘那小东西夺了我的位置怎么办?”
  邹皇后呵呵直笑,令她备车:“我去瞧太后去。”
  横翠大奇:“裘家三舅爷都不敢去见太后,娘娘怎么不怕太后问么?”
  邹皇后微微叹气:“谁都能躲,就我躲不过去啊……”
  ……
  ……
  裘太后一宿没睡好。晨起吃完药,桑九一边看着牟燕娘给太后针灸,一边抱怨:“刚醒来,又不肯好好休息了。都怪线娘。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该请圣人趁着您昏迷直接挪去骊山行宫。那里既能瞒得住外头的事儿,又能逼着您好好休养……”
  牟燕娘抬起头来,手里还捻着一根长针,板着脸看着桑九,忽然偏头看一眼尹线娘,道:“把她给我扔出去!”
  尹线娘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一哈腰,双臂一圈桑九的腰,一把把她抱了起来,三步两步便抱到了屋外,啪地放下。
  桑九这才反应过来,尖叫了半声,又自己噎住。当着满院里打扫的下人们,双颊便红了。
  尹线娘看着她耸耸肩,退步进房,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裘太后趴在床上,这才念了一声佛:“终于清净了,可聒噪死我了!”
  牟燕娘轻轻地又捻一捻已经插在裘太后肺腧上的颤巍巍的银针,平声道:“今夜再胡思乱想不睡觉,下官明日清晨便请旨挪宫。”
  裘太后也微微一滞,回头看了牟燕娘一眼,挑眉,叹道:“你比你祖父无趣多了。”
  一刻后,牟燕娘收了针,低头捡看午膳的菜单,点点头,将单子递回小语:“没问题。估摸着皇后娘娘也快来了,令人准备茶点吧。”
  小语恭声称是,轻快地退下。
  尹线娘看着牟燕娘,眼神忽闪。
  ……
  ……
  裘太后斜倚在凭几上出神。
  邹皇后坐在她对面默然。
  要说什么呢?
  怎么说?
  说旧事么?
  旧事就是太后的情事,阴私事,甚至,可算是不洁事。
  邹皇后毕竟是儿媳,这样跟婆母当面讨论这等事——邹老侯爷再怎样教,也不曾教过这种场合该怎样应付。
  裘太后的眼神从窗外转了回来:“你们知道了多少?”
  邹皇后没有回避她的目光,而是柔和了表情,微微偏头:“应该是,全都知道了。”
  裘太后轻轻皱眉:“两边府里的细节,也知道?”
  邹皇后摇摇头:“并不知道细节。但是,又有什么区别?先帝安排好了一切。”
  裘太后顿时动容,先帝?!怎么这其中还有先帝的安排?
  邹皇后看着她的表情,终于忍耐不住,长叹一声,低声坦率道:“先帝查知了一切。”
  裘太后的脸色惨白一片,凄然笑了一声,声音尖细:“所以,给小四留了废黜皇太后的遗诏么?”
  邹皇后有些哭笑不得,声音中便杂上了一些恨铁不成钢:“太后即便对先帝没信心,也该对自己有信心——先帝对圣人只字未提此事,却在两省和羽卫中安插了大量的人,专门整理双王的情形。”
  裘太后这一次却是直直地怔住,张口结舌,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邹皇后又叹口气,低声道:“先帝给那些人下了死命令,若非涉及谋逆,他们一辈子都不许向任何人透露双王府中的事情。但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些人便去寻了孙德福,将所有蹊跷都呈了上来。圣人知悉所有过往之后,对此次长庆殿失火、余姑姑伤逝的事情,愈加愤怒。所以反而什么都不肯做,就是要看看,双王到底还能做得出什么样倒行逆施的行径来。”
  “至于外头,我家、裘家、兵部、户部、羽卫、神策,都稳稳地站在圣人这一边。双王除非从外郡调兵,否则,事情不过是大理寺的一队衙役出趟公差罢了。”
  裘太后更加愣怔,竟是如此轻描淡写么?
  邹皇后的眼神也飘向外头:“原本,我还以为,需要让我伯父和裘家的三舅爷从边军里拉些人回来。谁知道,一切都在先帝的手心儿里。”
  邹皇后回过脸来,看着裘太后,满满都是艳羡:“母亲,先帝就怕你会两难,所以曾给余姑姑下过严令,双王的事情,若非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不许她跟你说一个字。就算有不妥,也只许她告诉煦王殿下。先帝把羽卫最后的班底私下里交给了煦王,也留了话:若事有不谐,起兵勤王可也。”
  “只是煦王爷完全地随了先帝的性子,对兄弟们无论如何狠不下心来。前日长庆殿失火,煦王殿下思之再三,将那些人,交给了现今的羽卫总管沈迈——也就是,还给了圣人。我还听说,煦王夫妻俩已经在整理行装,打算出京游历。三五年,怕是不会回来的了。”
  “母亲,你有个好丈夫,生了三个好儿子。就算是宝王大兄,其实也只是因为不甘心。到今日为止,其实对圣人,也并没有动过杀心。一切的手段用过来,目的都只是过继而已。”
  “所以母亲,儿媳真的是,好生羡慕您……”
  裘太后想到昭宗对自己的百般宠溺忍让,自己一直不屑。可是,竟然连自己顶着他妃子的名义,生了别人的儿子,当做他的长子养了四十多年,他都没有表现出来嫉恨——他竟然直到临死,都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
  裘太后失声大哭起来:“夫君呵……”
  邹皇后听她叫出了这一声,心中一松。
  裘太后,终于看清了,这世上到底是谁,对她最好……
  ……
  ……
  邹皇后将裘太后的话一五一十转告明宗:“母亲说,虽然阴差阳错,但终是老天厚爱,她并没有嫁错人。”
  明宗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
  邹皇后看着他,知道明宗心里对这件事仍旧很是介怀,温声劝慰:“母亲已是近耳顺之年,余姑姑之死对她打击甚大。何况还有宝王兄谋逆,达王叔背叛这样大的事情。接二连三,都是她最在乎的人。加之余毒未清——我听燕娘说,母亲昨夜一宿都没睡好。显然是在胡思乱想这些事情。咱们就不要再雪上加霜了。”
  “四郎一直最孝顺,母亲又是从四郎小时便把全部身心母爱都放在四郎身上,如今这件事情——一则嚷出来肯定是不行的,二则母亲自己已经愧疚得无以复加,三则还有五弟呢。咱们已经是他唯一的亲兄嫂,可真的不能再让他失望了啊!”
  “今日我已经对母亲当面说了,我说四郎压根不曾怨怼母亲,也不曾有半分半毫看不起母亲。如今的情形,只是觉得尴尬,所以才不去看望……”
  明宗闷闷地点头,道:“我的确从未看不起母亲,也不觉得她生了王叔的儿子有甚么不对。她本来就属意王叔,是大舅舅和外祖母被权势迷花了眼,才设计让阿爷瞧见了她——我也从未怨过母亲。我怨怼的,是大兄的罔顾手足人伦,和王叔的懦弱无耻!”
  邹皇后心下怜惜,轻轻伸臂将明宗搂到怀里,轻声道:“四郎不怨,四郎不恨。我的四郎在继位之前,一直都是全京城最阳光灿烂的男子。虽然龙椅自有一种毁人天性的魔力,但我的四郎这样英明睿智,这样坚毅刚强,一定不会变成那个无人能爱无人肯爱的孤家寡人……”
  明宗抱住她的手臂,在她柔软的怀抱里,安然地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邹皇后轻轻地拍抚着疲惫入梦的明宗,抬眸看向沉沉的夜空。
  她想起临走时,看着已经渐渐平复的裘太后,自己无论如何都忍耐不住,又加上的那番话:“母亲,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中,其实,先帝不委屈,达王叔也不委屈,您也没什么可委屈的,余姑姑也是求仁得仁,唯一委屈可怜的,是宝王兄?”
  “宝王兄这四十多年,一直认为自己是先帝长子,建功立业,辅佐先帝。可二哥哥先敏敬太子一出生,贤愚尚且不辩,先帝就把他亲自养在身边,一手一脚地教导。作为大兄,宝王兄如何能忍?”
  “但先敏敬太子当时是弟弟,父母多疼幺儿。宝王兄也许就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可接着就是圣人降生。兴许您是为了跟先帝赌气竞赛,亲自养育圣人。可看在宝王兄眼里,就是父母二人,分别去疼了两个弟弟,只有自己被扔在一边。”
  “母亲是个洒脱的性子,风一阵雨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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