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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部分

九州覆-第276部分

小说: 九州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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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不必对我说了。”容景垣道,“我不问私人原因,你能告诉我这么多,我已经很感激了。玉弦的事,就此作罢!好好歇着吧,等到天亮再走不迟!”
  可惜天公不作美,大半夜下起雨来。
  狼狈不堪的两个人在雨里奔波,在山壁旁的躲了一夜。山壁上方的石头凸出,刚好能遮风挡雨。也算是侥幸,不幸中的万幸。
  只不过,容景垣的胳膊上有伤,因为淋了雨,伤口有些感染。这几日吃的又是兔肉这些比较燥热之物,胳膊疼痛,身上有些发热。
  容景垣面色发红,气息微喘的坐在溪边。
  苏婉有些着急,“你怎样?”她用叶子盛水,担虑的望着眼前的容景垣,“早知道这样,昨儿个夜里我们就不歇息了,一直走一直走,也许早就走出去了。”
  “不怪你。”容景垣微促道,喝上几口水他觉得身子好多了,“我还得多谢你一路上的照顾,如果没有你,也许我已经死了无数次。”
  “好了,权且不说这些。”苏婉不想让他整日把自己的救命之恩挂在嘴上,她救他压根不是为了他的感激之情,她想要的是他的心。只是她渐渐发现,容景垣的心犹如铜墙铁壁。
  容景垣的脸红得厉害,倒不是中毒的缘故。他身上的毒早就清了,是故是伤口引起的发炎。
  他觉得冷,她便扶着他去一旁的大树下坐着。
  容景垣的身子原本很好,天生天养的人,长年累月也不见得生一次病。只不过这一次是毒性太烈,一下子伤着根本,所以才会这般虚弱。
  原本习武之人有一口真气护体,便会好很多。
  可惜他现在,一口真气都提不上来。
  “我认得一些草药,你歇着别动,我去去就回。”早前在红坊,她有空的时候也会跟着林慕白识别百草,毕竟这些防身技能再多也不为过。
  苏婉饱读诗书,知道的又多,是故学的很快。一些轻微的头疼脑热,她也是能够自己处理的。对于一些草药的药性,她还是清楚的。
  远远的,白狐蹙眉而立。
  随从问,“副统领,不会烧坏脑子吧?”
  白狐瞪了她一眼,“你才烧坏脑子,没瞧见这是个好机会吗?”
  “副统领,好歹有点同情心吧!您看他都快要病死了,还什么机会啊?下黄泉的机会吗?”随从絮絮叨叨,“还是赶紧给送出去找大夫瞧瞧吧!”
  “正所谓酒后乱性——”
  还不等白狐说完,随从又道,“副统领,您没事吧?这不是喝酒喝的,他脸红约莫是发烧了。高热不退,会死人的。”
  “死死死,死你个大头鬼,就这么点伤,习武之人扛一扛就过去了!”白狐训斥,“赶紧去弄点药,最好是鲜的,然后给苏姑娘送去。”
  随从一怔,“还折腾呢?”
  “去不去?去不去?不去就喝尿!”白狐瞪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随从撇撇嘴,叹息一声赶紧走。走晚了要是沐王出事,殿下那头又不好交代了。可是苏婉一个姑娘家的,到底会不会看病?别到时候没把人治好,给弄出个傻子来。
  脑子烧坏了。约莫就没啥用了吧?
  苏婉一个大姑娘家的,也不至于嫁给一个傻子啊!
  盯着手中这一株没有根的草药,苏婉敲了半天也愣了半天。这些草药来得好奇怪,好像是一窝蜂似的凑在一起,刚好组成治疗金创的消炎退热方子。而且有的草药半蔫着,有的没有根,只是插在土里,还有些是随意丢在地上。
  苏婉环顾四周,到底是谁呢?
  是谁坑她?又是谁帮她?
  这药是对的,看上去闻上去摸上去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
  只不过——难不成是玉弦?
  可玉弦的脑子,似乎也没这么灵活,还知道抓药?
  罢了罢了,先不想这些,还是救人要紧。
  远处,随从松了一口气,不过看这样子,苏婉已经开始怀疑了。
  河边摆着一个被砸碎的药罐子,苏婉顿住,她离开的时候可没有药罐子呀!药罐子虽然碎了,可好歹能装一下药。
  站在河边,苏婉又瞧了瞧四下,着实没发现任何人。
  到底是谁?
  她有种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感觉,好像自己在别人的掌心里,被人逗着玩。
  “方才有人来过吗?”苏婉问。
  容景垣靠在那里,好似没有动静。
  她捡了柴,学着容景垣先前的模样,开始生火煎药。一张脸被炭火抹得漆黑,但所幸终于生起了火,可以开始煎药了。
  “殿下——”她背对着他,想了想道,“我还是叫你五爷吧!”
  他没有做声。
  “五爷,你觉得怎样?”她问。起身看着靠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容景垣。心里陡生异样。
  苏婉疾步上前,快速蹲查看。只见容景垣气息犹存,只不过好像昏迷了。
  “五爷?”她喊了一声,急忙伸手去探他的额。
  额头滚烫,了不得!可她不是玉弦,根本不可能背起容景垣。这可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人会烧坏的,若是烧坏了——苏婉不敢想下去。
  蓦地,她快速起身,用自己的随身小刀,砍了几根手腕粗的原木,而后将自己的外衣撕成条。这算是最简单的担架吧?她费力的将容景垣推倒在木架上,给他灌了药,她便拖着木架往前走。路不好走,苏婉肩膀已经被布条磨破出血,掌心早已是黏糊糊的。
  可她得出去,再晚一些,她怕他撑不住。
  寻常人若是病着,熬一熬,也许自身的抵抗力会发挥作用,就这么熬过去了。可是你在乎的人,你哪里有勇气,把他的命交给老天爷。
  她怕,怕老天爷给折腾没了。
  远处,白狐啧啧啧直摇头,“女人果然是不能动情的,否则比蛮牛还可怕。好端端的千金小姐,愣是变成了大黄牛。”
  随从心中嗤鼻:还不是副统领你自己给折腾的。
  分明都喂了药,还给弄晕了,否则容景垣哪用得着苏婉这般拖着?看看人家姑娘,脊背上都磨出血来,再这样下去,等到走出林子,估计只剩半条命。
  “副统领,咱们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随从忍不住问,“外头的缉捕皇榜贴得到处都是,若是沐王还不出去,估计得出事。万一朝廷动了心思,来一个格杀勿论,那不是害了苏姑娘吗?”
  “你懂什么!”白狐瞪了她一眼,“这么半死不活的弄出去,朝廷一看,呀——原来不是逃,是伤着了。只要苏姑娘把人送回去,那就没事了!”
  “能没事吗?”随从撇撇嘴。
  “当然!”白狐道,“你不相信殿下?殿下说了,五日之内皆无妨,这才几日。外头盯着点,别给闹出大事就行。”
  可殿下也说了,不许胡闹,不许恣意妄为,免伤性命。看看这一对受苦受难的小情人,这还算免伤性命吗?都只剩下半条命,估摸着出去就该出殡了!
  随从心里腹诽,倒也不敢说出口。
  白狐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得进一步。”
  随从弹着脑袋问,“副统领有何高见?”
  所谓高见,每次都是折腾。
  “不如下点药!”白狐摸着下颚道,“生米煮成熟饭,总不会还这样见外吧?”
  随从咽了口口水,“副统领,这招怕是不行,您没瞧见吗。苏姑娘怕是连喜欢二字都不敢出口,您这是牛不喝水强按头,万一他们因为尴尬反而不能在一起,不就造孽了吗?”
  “你懂什么!”白狐剜了她一眼,“这叫速成。”
  “要不问统领拿点致幻散,那东西还好些,不至于太胡来。”随从试探性的问。
  白狐摇头,“我要做的就是实质性的事,致幻散虽好,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总是这样若即若离,不如搏一把!到时候何去何从,就看他们自己的心。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嘛——到时候好聚好散,各奔东西罢了!”
  语罢,白狐转身离开。
  随从心头怦怦乱跳,真要下药?
  那容景垣的身子这样虚,下了药一折腾,不得更虚?阿弥陀佛,可别真的闹出人命。旁人性命倒也罢了,这一对宝贝,可千万千万别出事。
  随从急急跟上,横竖落在副统领手里的,都没好下场。
  苏婉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气力都花完了,到了最后连爬都爬不动,整个人就跟废了一样趴在地上。肩膀上刺辣辣的疼,掌心都是血。布条被鲜血染红,泛着艳烈之色。
  她浑身大汗的趴在那里,瞧着顶上逐渐西移的太阳,很快太阳就会落山,这林子里的温度会很快下降。容景垣的身上有伤,还发着烧,怕是受不了夜寒侵体。
  “得赶紧出去!”苏婉喘着气,可是她真的使不出一点气力。
  一日未食,整个人都眼冒金星。饿了就喝水,可喝水不管饱。这个时候她想起了玉弦,若是玉弦在,也许这会子已经出去了。
  木架上一声轻哼,苏婉心下一恸,勉力爬过去。
  见着容景垣睁开眼睛,当下欣喜,“你醒了?五爷,你好些吗?”她染血的手快速探上他的额头,“好像烧退了些,你感觉如何?”
  容景垣定定的望着她,苍白的脸色,香汗淋漓。原本灵动的双眸,泛着一丝迟滞。饱满的唇瓣此刻已经干裂出血。
  她显得格外狼狈,发髻凌乱,散发扑面。可她依旧在笑,笑得这样凄婉,眼底含着泪,焦灼的打量着木架上的他。
  他想着,也许这是他见过的,最狼狈的苏二小姐。
  “我为何会在这里?”他问,“发生何事?”
  “你高烧不退,我只能拖着你往前走。”此刻所有的疼痛都是值得的,她勉力坐起身来,却也让肩膀上的疼痛,来得更猛烈了一些。苏婉咬咬牙,一脸的无关紧要,实则疼得入骨。
  齐王府的日子虽然不好过,可一直有玉弦打理照顾,她倒也没受什么苦。只是她未料想,这辈子所有的酸甜苦辣,都将在容景垣的身上,尝个痛快。
  容景垣身上无力,他只记得当时身上一凉,然后便没了意识。坐起身来,他突然扣住了苏婉的手,快速摊开她的掌心。
  “我洗一洗就没事,只是皮外出血,不碍事。”苏婉白了一张脸,整个人看上去犹如虚脱一般,连说话都听着费劲!
  他这才发觉,自己躺在简易的木架上,绑木架的布条上,满是鲜血。他诧异的望着她,眼底带着不敢置信的颜色。
  一个瘦弱的女子。何来的起来,能拖动他这样的七尺男儿?
  约莫是竭尽全力了!
  “你没事就好!”苏婉摇摇晃晃的起身,朝着一旁的小溪走去。
  她躲在大石头后面,免得被他看见。
  洗去手中的血污,清晰可见的掌心划痕。这是布条勒出来的,又红又肿,整只手都是麻木的。她小心的回头往后看了一眼,察觉容景垣勉力靠在树干处,这才安心的去脱自己的鞋袜。
  素洁的绣花鞋如今已是污秽不堪,脚趾处还裂开了一个小洞。
  脱下鞋袜,脚底心都是血泡,疼得苏婉倒吸一口冷气。雪白的双脚轻轻的放在水里,试图用凉水的浸泡来消除难以遏制的疼痛。
  如释重负的松一口气,她无力的靠在石头上,只觉得眼皮子好沉,整个人如同放松了下来。她觉得好困,好困。
  最后苏婉是被一阵剧痛给惊醒的,“疼!”
  一声低喊,一睁眼,竟是容景垣坐在自己跟前,正拿着她的簪子为她挑脚底心的血泡,“你忍一忍!”他说,“你洗脚的时候睡着了,我怕你出事就将你抱了回来。只不过你睡得很熟,我不忍打搅。”
  簪子的尖端已经在石头上磨得十分锐利,所以刺破血泡是没问题的。
  苏婉红了眼眶,只要稍稍一动,全身上下就跟散了架一般,疼得刺骨。尤其是肩膀和掌心,曾经的麻木,一觉睡醒已经恢复了知觉。恢复知觉就意味着,所有的疼痛都会席卷而来。
  “你忍着。”他话语温柔。
  “你轻点!”苏婉哽咽一下。
  一个人拖着他往前走。再苦再难她都没哭,可是挑血泡的时候,苏婉哭了。眼泪珠子就跟断了线一般,不断的往下坠。哭到最后,苏婉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哭。
  她不是爱哭的人,也不是那种特别怕疼的人。当时刀子架在脖子上,毒药灌入咽喉,她都不觉得疼,但是现在却哭得稀里哗啦。
  也许,女人都希望有人真心疼吧!
  “你别乱动!”容景垣用布条小心的为她包扎,“你别再帮我了。”
  苏婉猛吸鼻子,定定的望着他。
  “我是个不祥之人。”容景垣抬头望着她笑得温和,一如初见时那般,“在我身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苏二小姐,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我叫于蔓。”她拭泪。
  “你是苏婉也好,于蔓也罢,出了这个林子,你别再跟着我了。我此去苦寒之地,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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