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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联手干票大的-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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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在宫里被他奴役,还是出来后在冰天雪地里挨饿受冻,她偏就能一脸不甘不愿地把活干了,把难以下咽的东西吞了。
    秦晅觉得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她这样怕死,实在不懂她为什么那么留恋。
    据她的说法,她所在的那个家乡,洗衣服不需人来动手,出门就可以坐各种各样不需牲畜拉动的车子,坐在家中可以靠着一种名为“网络”的东西得知天下事……
    可这里并不是她家乡,她的求生热情还是这样高涨。
    甚至因为害怕死去,连尝试着“自杀”回家都不敢。
    秦晅有时怀疑她其实在撒谎,或者只是得了什么癔症,给自己编织了这样美好的过去。
    他偶尔还会梦到过去的一些事情,醒来汗湿被褥,有时甚至连枕头都湿了。幸而昨日种种,全部都留在了梦境之中。
    这样靠着雪水和苔藓坚持了两日,两人都瘦得了一圈,中间邵萱萱又毒发一次,跪着求了半天秦晅才把解药给她。
    邵萱萱心里愤恨,脸上也没能完全掩藏住。
    秦晅更觉得有趣,逗小动物一样说:“这是最后的解药了,再走不出去,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邵萱萱果然被唬得白了脸,眼神一个劲往那锦盒上瞥。
    秦晅并不怕她逃跑,但仍防着她反水,睡觉时匕首便在衣袖里拢着。
    他不知为什么想到了“白首相知犹按剑”,心里便对这样的相处模式觉得安心,有时看到她看着雪地发呆的侧脸,又忍不住羡慕起方砚来。
    他对他们那有限的几次单独相处印象深刻,一个屋外一个屋内,或者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想挨近又怕被烫伤似的。
    他没从谁身上得到过温暖,自然不懂这种渴望,但他看到了,虽然只远远的看到了一点儿昏黄的光亮,忍不住就要联想那光亮里是不是真藏着叫人不能抗拒的灼人火焰。
    第三天,外面的风雪似乎小了一些,秦晅脸上的浮肿也终于消退了一些。邵萱萱出去找吃的时候,他也跟着爬了出来。
    雪山上的太阳光柔软而清淡,呼出一口气都夹杂着金色的绒光。邵萱萱的发髻早睡乱了,她又梳不好繁复的发型,只拿布条简单扎了根马尾,在积雪松软处摔了一跤之后,那根布条也不见了。
    沾了雪的乌黑长发随着朔风扬起又落下,挂到脸颊上时像鞭子一样的疼。邵萱萱七手八脚地用手把头发拢住,在地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布条。
    秦晅瞅着她笑了笑,随手解下腰上玉佩的络子,递了过去。
    那络子是松香色的,难得在外这么多天,居然还残留着点熏香味道,邵萱萱扎上之后,总错觉头发上也染上了他身上的味道。
    秦晅笃定地说往前会有被冰封住的河床,邵萱萱被他说动,两人跌跌撞撞行了大半天,冰河没找到,却都隐约有了雪盲的症状,流泪不止。
    邵萱萱心里恐惧,站在原地不敢再走,刺痛的眼睛也牢牢闭上了。
    秦晅比她还惊讶,语气里难得有些焦虑:“这是怎么了?”
    “是雪盲症!”邵萱沮丧极了,没有了视力,真的要走不出不去了。
    秦晅听她解释完雪盲症的概念,却又镇定了下来,撕了幅衣袖将眼睛蒙住,打算继续寻找冰河。
    邵萱萱有心想回去等着,可一不敢再乱用眼睛,二来也怕刘简他们真来找不到秦晅会冲自己发难,只好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他后面。
    她习惯了光明的世界,走两步便要睁开一线眼睛打量前路,不知不觉就被落下很远。
    秦晅似有所觉,转身大步朝着她走来——邵萱萱惊讶,他明明还蒙着眼睛呢!居然能走这么快,甚至连方向都不曾出错。
    那蒙眼的布料肯定透光吧!
    秦晅越走越近,却在距离她大约三米远的地方停住了,侧着耳朵听了半晌,才说:“邵萱萱,跟我说句话。”
    邵萱萱张大嘴巴,抑着嗓子“咦”了一声,竟然真是靠听力找过来的!
    秦晅听到动静,不满意地皱了皱眉,循着自己走过的足迹过来,牵住她冻得冰凉的手掌,大步往前走去。
    大约是斜坡的缘故,这地方的积雪没山崖的厚,邵萱萱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秦晅的步子。
    那么笃定,那么理所当然,仿佛生活在这世界本来就不需要有视力的。
    本来就不需要?
    邵萱萱悚然一惊,心道,难道他以前是个瞎子?
    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他功夫那么好呢,一个瞎子,哪儿来这么大能耐?
    又行了近一个时辰,秦晅终于停了下来。
    邵萱萱已经累得快瘫倒了,一屁股坐下来,捂着眼睛抱怨:“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哪儿有河,搞得跟自己来过似的,我早说了回去吧?没准刘简他们都找到那儿了!”
    秦晅不答,只是开始清理脚下的积雪。
    邵萱萱半天没得到回应,还以为他爱面子不肯承认自己失策,等了半天却只听到连绵不绝的沙沙声,这时就有点坐不住了,忍着刺痛睁开一只眼,赫然发现秦晅已经清理出不小的一块空地来。
    地表白蒙蒙地折射着太阳光,明显是大片的冰面。
    眼睛又开始掉眼泪了,她连忙闭上,心里却惊疑不定:难道,下面真的有河?
    很快,她就听到了冰面被凿动的声音。
    一声一声,有力而规律。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头抓紧了衣料,风把马尾辫吹得拍到脸颊上,也忘了拨开。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终于,她听到了冰面碎裂落入水中的声音。
    她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睛,正看到秦晅将撕开的衣摆搓成长绳浸入水中。
    “你做什么?”
    “做个现成的鱼叉——难得找到地方,不捉些鱼,你还想回去吃那些苔菜?”
    邵萱萱极了,又怕真的成了瞎子,隔几分钟便睁开一只眼睛瞄上几秒。
    秦晅的办法说来其实也不难,就是把绳子冻成棍子,靠着超高的直觉和手劲把水下的鱼叉住。
    至于为什么不用刘简的办法,想是因为洞开的太大了。
    一大活人都能横躺着掉下去了,也不知他刚才是怎么砸出来的。一条接一条的活鱼混着淡淡的血腥味被摔入积雪中,没多久就被彻底冻住了。
    一条鱼,两条鱼,三条鱼……自始至终,秦晅都没把蒙住眼睛的布条拿开。
    邵萱萱一边摸索着把冻鱼扒拉到一起,一边忍不住问:“你以前,是不是捕鱼呀?”
    秦晅的手顿了一下,“呵呵”干笑了两声。
    据说每一个“呵呵”后面,都隐藏着一句“傻逼”。
    邵萱萱不甘心被“骂”,十分自然地也回了他一声“呵呵”。
    秦晅干脆把手里的活鱼直接朝着她身上扔了过来。
    邵萱萱听声辩位的本事弱多了,好在飞蝗石已经练得不错了,应激反应似的就把手里的冻鱼给甩了出去。
    两鱼相撞,冻僵的那条依旧僵硬着,活泼扭动的那条不动了。
    邵萱萱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受害鱼横尸冰面的惨状。
    鱼眼睛都被冻鱼的尖嘴给捅出来了!
    不知不觉,她也学了不少血腥技能了。
    秦晅光听动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挑刺地评价道:“出手太早了,位置也太高了,若是暗器,你必然就拦不住了。”
    谁会拿鱼当暗器啦!
    邵萱萱捂着又开始流眼泪的眼睛满腹牢骚,正想要开口抱怨,猛听得又是一声重物破空声。
    还来!
    她手里只剩下鱼鳞了,太轻扔不出去哒!

☆、第六十七回山民

邵萱萱惶然地睁开眼睛,正看到一支黑色长箭直冲着秦晅射去。
    “小心!”
    邵萱萱的话还没出口,秦晅已经抬起冰鱼叉,轻轻一拨,便把黑箭拨了下来。他解开蒙眼的布条,看下箭矢射来的方向。
    邵萱萱跟着扭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眼睛几乎完全睁不开了,只隐约看到一个褐色的人影。
    那人叽里咕噜地说了句什么,没得到回应,又用汉话重复了一遍:“你们是什么人,到呈岐雪上来做什么?”
    那声音隔着纷纷扬扬的落雪,虽然沙哑,却非常年轻。
    邵萱萱待要回答,秦晅先开口了,“我们是过路的客商,与同伴走散了,困在这里。”
    邵萱萱闭了会眼睛,忍不住又要睁开,想看清楚来人的样貌。秦晅斥责道:“你是真想当瞎子吧?”
    邵萱萱凛然,闭着眼睛不敢再动。
    她感觉到他走近了,湿润的手握住了自己的。
    那个沙哑的声音靠近了些,要求他们把身上的武器都卸下来。
    邵萱萱囧然,武器,他们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匕首,最多再加上秦晅自制的冰鱼叉。
    那人显然对这点非常满意,又问:“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河?”
    秦晅答了句“运气”,又把蒙眼的布条扎了回去,同他询问:“你知道出雪山的路吗?你要是能带我们出去,我们的同伴一定会重金酬谢你的。”
    邵萱萱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听到他这样说,迅速地又把眼睛睁开了一点儿。
    那人穿着一身兽皮,巨大的熊皮帽子几乎把整张脸都遮住了,背上背着箭筒和木弓,腰上扎着粗绳:“大雪封山,连豹子都逃不出去,你们要等到岐河解冻了,顺着水流走,就能下山了。”
    秦晅“哦”了一声,邵萱萱也失望极了。
    兽皮人倒是很好客:“你们没有地方去,不如去我家住。”
    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邵萱萱感慨。
    “谢谢“两个字都还没出口呢,就听他又补充道:“南边的银珠和金叶子,北边的金蹄钱、银刀子,我都收的,不会算你们贵。”
    邵萱萱:“……”
    秦晅摇头道:“我们的钱都在同伴身上,身上连铜板都没有,你帮我们找到同伴,我们才能付给你报酬。”
    熊皮人沉默了,半晌之后才说:“那把刀子给我吧,还有那些鱼。”他指了指邵萱萱手里装满冻鱼的鱼皮袋子。
    说好的淳朴善良呢!
    邵萱萱惊讶得又想睁开眼睛了,被秦晅一把捂住,干脆撕了布条将他和自己一样蒙住了眼睛。
    熊皮人点头,称赞秦晅道:“你懂的不少,白雪底下住着山神,眼睛总是盯着最白的地方瞧,那是对山神的亵渎。”
    饶是看不到,邵萱萱有了翻白眼的冲动,她不过是想看看这个贪得无厌的人脸皮到底有多厚而已!
    心肠那么黑的人,难道皮肤会很白吗?
    山神藏哪儿也不可能藏你脸上!
    “我是鄢流于,客人怎么称呼?哪里人,要到哪里去?”
    邵萱萱当然不敢乱答的,秦晅突然问:“你姓鄢?”
    鄢流于笑了起来:“我不是汉人,也不是北人,我姓鄢流——我们世代都生活在雪山上,是雪山神鄢流的子民。”
    秦晅也跟着笑了起来,将鱼皮袋子拎起来交给鄢流于:“那就有劳鄢流兄了。”
    鄢流于是坐着雪橇来的,拉雪橇的狗正是他们上山时候看到过的会狼嚎的“哈士奇”,上雪橇前,他又和秦晅打起了商量:“你的袍子很好看,换给我,我用雪橇带你们回去,好不好?”
    言下之意,要是不肯换,那雪橇就他自己一个人坐了。
    邵萱萱听得心惊胆战,生怕秦晅火起来一巴掌把他拍死。
    雪山里虽然可怕,抢到一副雪橇,再把那几只“哈士奇”给炖了……总是足够等到刘简他们了吧?
    秦晅却很识时务,老老实实地同意了他的交易,还把自己的玉佩也送了出去,说是要同他购买治雪盲症的办法。
    鄢流于将他们扶上雪橇,笑嘻嘻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你们都治好——这位妹妹,你喜欢吃羊奶吗?你要是想吃羊奶,就把头发上的绳子换给我吧,我可以用它绑这块玉牌。”
    财迷果然是财迷,看到玉佩立刻就开始找络子。
    邵萱萱在雪橇上坐稳了,才含含糊糊道:“可以换给你啊,可总要等到了地方吧,我们都没看到你说的羊奶,你也还没给我们治伤。”
    鄢流于愤然:“我们雪山民,从来是不撒谎的。”
    邵萱萱仍旧一脸不信任,鄢流于焦急起来,拔了他们的匕首出来,在手掌上割了一道,握着满手的鲜血道:“雪山神在上,我要是欺骗了两位客人,叫我家的羊群一辈子都产不了奶。”
    说完,又想起来秦晅和邵萱萱的眼睛都蒙住了,伸着血淋淋的手就要来解他们的布条。
    秦晅偏头避开,不耐烦道:“我们知道了。”
    邵萱萱却没躲开,睁眼就看到滴滴答答留着血的手指,吓得眼泪流得更凶猛了。
    鄢流于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妥,从腰带里掏了布条出来包扎。
    上了雪橇,他又想起来秦晅他们刚才没通报姓名,一边招呼着“哈士奇”们准备赶路,一边扭头问:“客人们贵姓尊名?”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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