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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盛世重生之苓娘传-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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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婢子知道了,这就去说。”碧喧赶紧跑去了。
    金瓯金瓶原本就在领着金箩等人,在分装竹园要分送各园子的节礼,华苓不仅要给父母兄弟姐妹处、芍园各位教授处象征性地送一点节礼,也会让人给府里相熟的一些个仆婢准备些不太贵重的节礼,比如时常帮她制灯笼和从府外给她搜罗小玩意儿的陈执事,比如帮她照顾白袜子的陈叟,华苓都是记着的。
    虽然也就是记着,然后吩咐一声下去而已,但总也是她的心意不是。
    谢丞公照样是午后才从府外归来,仲秋节宫中是要赐宴的。
    一家人早早在天未黑的时候就吃了团圆饭,谢丞公袖着手,看看活泼泼的一家儿女,笑道:“往年我们家都是在府里过的节,想来孩儿们极少见过城中户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景象。今日爹爹与朱家借了一尾船,晚上便阖家于淮水上游船罢。”
    。
    淮水是城中最大的内河,自古六朝金粉荟萃之所,两岸人烟稠密,商业繁荣。不过历经几回战乱,到得大丹朝时,如今的淮水两岸已经改颜换貌,寻不到多少六朝时的痕迹了。
    华苓身穿浅紫色绫纱襦裙,一双小手笼在宽袖里,立在船头,出神地凝望这繁荣的水域。
    城中这段淮水宽有数十米,它几乎是静谧的,但两岸高高低低的亭台楼阁无不灯光荟萃,更有装饰着彩灯彩绸的舟船慢悠悠地在河上穿梭来往,让整段水域都显得喧闹起来,临水的楼上、楼下、水边,处处都是呼朋引伴出来赏月赏灯过节的人,人人笑容洋溢、脚步轻盈。
    明净朗月当空,盛世人烟在下,好一幅良辰美景图。
    “真是美哪……”她忍不住喃喃对自己说,绽开笑容。
    “阿九。”
    “嗯?”
    华苓应声望去,却发现卫羿站在十来米外的那条船上,在船上明亮灯盏的映照下,眉目显得尤为柔和。卫羿旁边,卫弼公夫妻已经在和谢丞公夫妻隔水互道节日安康了。
    姐妹们都涌到华苓这边来了,簇拥成一团,纷纷向卫弼公一家问安,欢声笑语。相比之下卫家的船上正经主人只有几个,还是算上了捎带的朱家的长孙朱兆新,和朱兆新的一名叔叔名叫朱谦禾之后。幸好连带仆婢们也带了十几个,满满站了一船,倒也不显得多冷清。
    隔得有些远,大家都在喊着说话,华苓便只是朝卫羿展颜一笑,示意自己看到了他。
    卫羿点点头。朱兆新在旁边蹦弹着喊:“五哥,五哥,游船不好玩啊,我们到河边上那花楼去吃酒。大家都是去花楼吃酒的。”
    朱兆新向来是个小霸王,被宠纵惯了的,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淮水两岸花楼美伎的事,这便喊着要去耍子了。
    这都是什么混帐话!二娘几个年纪大些的纷纷掩面,不想跟朱兆新说话。这孩子年龄还不到两位数,怎地就这么浪荡呢!
    卫羿喝道:“朱兆新,住口。”
    朱兆新对卫羿是很敬服的,于是怏怏住了口,看得两船的人都是笑个不住,恶人只有恶人治得了。
    既然遇到了,两家的船就也不急着划开,就靠在一处说话。
    一条小船从北面划了下来,上面却是王磐和王磷两兄弟,远远认出了卫谢两家悬挂在船头的灯笼徽记,划近了过来。
    王磐在船头拱手笑道:“岳父大人、弼公,还有谦禾兄,家父正领着家人们在前方楼中赏月吃酒,高楼之上观此淮水、明月,别有一番滋味。良辰美景如此,家父便令磐来邀诸位,何不弃船登楼,赏玩一番?”
    “如此甚好,相公有心了。”谢丞公和卫弼公朗声而笑,便命仆役划船,随着王家的小船往前划了两三百米,一座飞檐翘角、青瓦红墙的三层八角楼出现在人们眼前。
    船只靠岸,这三家的人下的船来,王相公领着家人已经下楼迎过来了,和和乐乐一阵寒暄,又是四家齐聚一堂的场面。
    王家早有准备,已经在楼中摆了酒宴,长辈们在二楼说话谈天,把年轻孩子们赶在最宽敞的一楼和视野最好的三楼作耍。
    王家这座临水的木楼名叫澜坞,名字不太起眼,但是已经有几十年历史了,雕梁画栋,时时整修,维护得极好。
    华苓上了楼,站在澜坞三楼的雕花窗旁边扶着窗沿望出去,下面是一览无余的繁盛淮水,上面是明月当空。
    五娘六娘和王雾在一处,占了另一个窗子说话儿。
    王雾很是得意地介绍说:“年年我们家都在这处澜坞赏月呢,这处视野好,你们看,从这里可以把淮水上下尽收眼底。”
    五娘点头赞道:“这处风景确实好。”又快言快语地提议道:“我们来玩联诗吧?光看月色风景也单调了些。”
    王雾拍掌笑道:“好主意。只可惜霏姐姐不在金陵,不然今年我们就人齐得很了。”
    二娘安慰她们道:“无事,最多两年霏娘也就能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依旧在一块作耍呢。”
    “也是如此。”娘子们彼此相视一笑,那圣上都给太子赐婚了,等太子成了婚,王霏回来的日子也不远了。世家向来同气连枝,怎么会容许皇家把王家嫡女逼在道观里一辈子嫁娶不得。
    王家大房的庶女王雪立刻便叫侍婢们去取小鼓和绸花、纸笔等物,乐道:“这下好了,原本我们家只有几个人在这里,玩什么都玩不尽兴,加上你们家兄弟姐妹们就尽够了。”
    于是也不拘男女,年轻孩子们在三楼团团围着坐了一圈,定了‘月圆’为题,一人一句联诗。一首诗二三十句,每联一句大家伙儿评一句,若是公认不好的就要喝酒,公认好的指一个人喝酒。
    卫羿和朱兆新也占了个位子,但朱卫两家偏重武艺,文学上就不可能费许多心思去学了,卫羿还能勉强接上一句,朱兆新就只有瞪着眼睛干看干听的份儿。
    王家人是出了名的个个诗文全才,王雪、王霜、王雾,还有刚刚游学回到金陵的王砗、王磷,每一个在诗文上的造诣居然都颇深。谢家的郎君娘子们虽然也饱读诗书,勤学苦思,但诗才上还是被王家子隐隐压了一头,只有二娘、四娘和七娘堪堪撑得住场面。
    不过相比起卫羿来,谢家人也算得上才华横溢了,于是每轮过去,卫羿基本上就是垫底的,罚酒没商量。再加上诗才最出色的一句多半落在王家,于是王家人每轮还能多让其他三家的一个人喝酒,很快二郎、二娘、三娘都被指着喝了若干杯。
    华苓苦着脸跟着接了两句,无功无过地随大流过去而已,终于她站起来叉腰大声道:“我说,我说这样不好啊,你们家的人太厉害了,玩这个不公平。”
    看一眼华苓,王砗踞案执一把葵扇指着卫羿笑:“哈哈哈!卫五,谢九护着你呢,你怎么说,还敢不敢喝,敢不敢?”
    卫羿平板说道:“为何不敢。继续罢。”其实罚酒的酒杯就指头大小,一杯还不到一小口,实在算不了什么。军中只有烈酒,他自小随父亲兄弟喝惯了,是近乎千杯不醉的。
    华苓翻了个白眼,说:“按家族分不好,你们家实力太盛,玩不起来。不若就着大家所坐位置,分成数队来比试罢?其实按我说的,联诗有什么好玩的,文绉绉的酸死了。玩投壶、双陆不行嘛,输了的人起舞、歌唱都是好的。”
    “跳什么舞?弓矢舞?剑器舞?拓枝舞?胡旋舞?”王砗立刻抚掌笑:“谢九此议甚好,你们说如何?”
    王二说了话,王家兄弟姐妹自然都是应的,谢家姐妹们也觉得好,投壶更刺激不说,载歌载舞让眼睛耳朵都有得赏玩,确实比联诗要有趣。
    而且这样限定了只有输了游戏的人表演,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四公家的孩子亲自上阵表演的呢。
    于是大肚子长嘴壶被取来了两个,放在中间,团团围坐的诸位也不再按家族分,而是按位置分成了四队。
    卫羿、华苓和王磷、王雪在一队,王砗、王雾、二娘、六娘在一队,三娘、四娘和七娘、三郎、朱兆新一队,还有二郎、五娘、八娘、王霜一队儿。
    投壶就可就是武艺高强的郎君们的拿手好戏了,华苓乐得很,跟卫羿、王磷组在一块儿,他们这队的胜率始终是第一的,压制得其他队轮流垫底。
    又是一轮,刚好轮到华苓的队伍,长嘴壶中已经插了十一支箭,箭尾塞得壶嘴满当当的,眼看着是再插不进任何一支了。
    规矩是,轮到哪个队伍的箭进壶失败,就要受惩罚。
    卫羿右手中捏着箭,眯了眯眼。
    朱兆新高兴的蹦跶:“五哥要输了,五哥要输了。”
    王砗拿着蒲扇扇风,状甚潇洒,但是视线的专注暴露了他的紧张。他笑道:“卫五,投罢。可是犹豫不决么?”
    “卫五,到你了。”二郎手里攥着两只箭提醒道。这回卫羿投壶成功的话,下面就轮到他了。这回受罚的就在他们两组之间。
    王磷哼气道:“急什么?我们肯定是要赢的。早赢也是赢,晚赢也是应,不过是叫你们苟延残喘一番。”
    华苓用她的团扇拍拍卫羿的手,眨眨眼睛看他:“怎么了?”
    卫羿勾了勾嘴角,左手摸摸华苓的头,朝其他人道:“不急。若是你们前面的箭都不在壶中,这结果如何计算?”
    王砗身体前倾,敛了笑容,盯着卫羿看了两眼,深沉地道:“若是你投了此箭,我们三队前面的箭都不在壶中的话,我们三队自然是要受罚的。”
    二娘紧跟着笑道:“可是卫五,要有此结果,你们队的箭支必须全都还在壶中哦。”若要一箭下去,让壶中的箭都倒震出来,也有人能做到的,但是若只是要弄出其中指定的几支,那可就难了。
    华苓瞪大了眼睛看卫羿,卫羿这是打量着每次都只能叫一家受罚,现在想将他们一网打尽了么!
    二郎阴险地紧跟着接了一句:“若是卫五你不成功,你队中所有人便齐齐起剑舞,如何?”
    卫羿没有说话,注目华苓。
    王磷已经在非常盲目地表示相信他五哥,王雪倒是个不太敢赌的,于是拉着华苓问她:“谢九你如何看?”
    华苓看看卫羿,他是把选择权交到她手上呢。
    她弯起眼睛,一挥手里绣青荷莲枝的团扇,气势凛然道:“卫五,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略晚 家里停电了一会儿不好意西

  ☆、第63章 金陵双怪

63
    人力是有所穷的。
    大家都知道这一点;王砗等人自然更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会更清楚地认为;卫羿所说的根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规则是四队轮流投箭;也就是说壶中已有的十一支箭中;有九支是其他三队的;两支是卫羿队的;而卫羿想要一次将其它队的箭震出;还要留下来自于他的那三支;这般精细的动作,便是叫人伸手去拔也要好几瞬呢,卫羿怎可能用一支箭来达成?
    更何况,他们也没有听过以前出现过能做到这一点的人。
    而卫羿现在竟如此狂妄的提出这种玩法,以王砗为首的三队人有一大半在心里说‘他肯定做不到!怕甚么!’;另一小半在心里是还有些迟疑的,默默地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卫羿手里的箭还未投出,华苓握紧了团扇柄,扫过对面三队诸位的表情,对他们的心理都有了几分了解,这才发现卫羿的厉害之处。
    现在大家都认可的规则,是一次决出受罚的一个队伍,所以卫羿在投箭之前询问对面三队的意见,就是明晃晃的先拿话挤兑住了他们,不然就算他一箭下去,结果如他所说,这三队人也有规则保护着,只要推出最糟糕的一队来抵账,还有两队可以逃脱惩罚呢。
    而他所描述的,又是这么一种几乎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情况,他在前面的表现也只是中规中矩而已,王砗等人的警惕心不会很高。
    人都有赌性心理,卫羿要拿一件不可能的事来换对他们三队的一次惩罚,为什么不呢,开玩到现在大家一直被卫羿死死压着,还没有赢过呢!
    卫五这家伙,果然是个黑芝麻馅儿的!
    不过,这家伙是自己这边的话,真是再好没有了!华苓笑得很开心,非常开心,她不是无条件相信卫羿,但赢了好玩,输了也就是跳个舞而已,怕什么?
    不过呢,难道卫羿真的有这么厉害么?华苓看着卫羿淡定的表情,其实心里也是半信半疑的。
    所有人盯着卫羿手里的箭,等着结果,场内气氛已经凝固到极点。
    配乐《鹿鸣》响起,到指定的第三拍,卫羿眼神一凝,手腕轻甩,手中系着红色细丝的黑翎箭脱手飞出!
    只见它笔直如闪电般斜刺入那小口大肚铜壶之中,无声无息直入底部,整个铜壶忽然一震,许多箭支跳了出来。
    众人只觉眼睛一花,等定睛看去,壶中竟然就只剩下了三支系着红色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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