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记事-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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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正说：“他们都是成人了，很清楚自己做什么，以及应该做什么。我们过分干涉也不好。”
　　　　杨婧点点头，对陈正的说法表示认同。
　　　　“弟弟。”杨婧刚一坐到厨房的小凳子上，叮叮当当就掀开嘟嘟的小被子，喊嘟嘟。
　　　　“弟弟，你可回来了！”当当趴在嘟嘟小脸上“吧唧”亲一口。
　　　　“弟弟你个小家伙，终于回来了，哥哥可想死你了。”叮叮要抱嘟嘟，可惜嘟嘟太重了，他自己还小，压根抱不了，只好亲嘟嘟嫩嫩的小脸：“弟弟，你想哥哥没有？想哥哥没有？”
　　　　嘟嘟许是一天没见到哥哥姐姐了，此时开心小脑袋转过来转过去，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旁边的哥哥姐姐，小胳膊晃动着，嘴里高兴地咿呀叫着。
　　　　陈正、杨婧都笑了。
　　　　“看吧，一回来就有精神。”杨婧对陈正说。
　　　　“嗯。”陈正摸摸嘟嘟的小脸蛋。
　　　　杨婧、陈正在厨房坐了一会儿，汪丽敏、陈正、陈金铃从楼上下来，三人之间不知道谈了什么，恢复和平时一样，见到杨婧、陈正和嘟嘟回来，汪丽敏赶紧上前抱嘟嘟。
　　　　“没吹着风吧？”汪丽敏问。
　　　　“一直抱的严严实实的。”陈正说。
　　　　“艾草和桃花枝都一路带着吗？”汪丽敏又问。
　　　　“带着呢。”陈正说。
　　　　汪丽敏放心地搂着小孙子。
　　　　陈正、杨婧同时看一眼杨东，又看一眼陈金铃，二人并无异样，仿佛刚才汪丽敏的那声怒斥没有发生一样。
　　　　晚饭之后，各自休息。
　　　　叮叮当当照常在杨婧的大床上，和杨婧玩闹一会儿，把嘟嘟逗的咯咯笑，都玩累了，才回到东屋里自己的小床上睡着。
　　　　嘟嘟也被汪丽敏抱到东屋。
　　　　杨婧躺在陈正的怀里，问：“陈正，妈是不是觉得‘换亲’的名声不好听，所以才阻止哥和金铃在一起？”
　　　　陈正没回答。
　　　　“哥和金铃是不是为了我们才放弃对方的？”
　　　　陈正仍旧没说话。
　　　　“你说句话啊。”杨婧说。
　　　　“说什么？”陈正问。
　　　　“我哥和金铃啊。”
　　　　“你让我说哪个点？”陈正侧首微微低头看向杨婧。
　　　　“说他们两个怎么回事啊，妈怎么想的？”
　　　　陈正想了一会儿说：“其实这里面妈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哥和金铃心中的一个结。”
　　　　“什么结？”
　　　　“铛铛吧。”陈正说。
　　　　杨婧陷入沉思。
　　　　陈正放低背后的枕头，躺进被窝，搂着杨婧，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说：“媳妇儿，别想了，这种事情需要时间，睡觉吧。”
　　　　“那咱们能做点什么？”
　　　　“赚钱，带娃，等他们需要帮忙时，自然会有苗头，睡觉吧。”
　　　　“我不想睡，好烦。”
　　　　“不睡再做一次。”
　　　　“……”
　　　　接下来数天，杨婧都没有看出陈正所说的那种“苗头”，反而是杨东、陈金铃又回到年前的那种状态，也鲜少接触。
　　　　杨东在叮当生活超市帮忙，因为叮当生活超市进入正规，杨东接受杨婧给的工资，不但还给欠陈正的五百块钱，自己还在叮当生活超市附近租了个房子住。
　　　　陈金铃则是继续待在西七里陈家大院子，与汪丽敏生活在一起，帮忙照顾着叮叮当当嘟嘟，也帮忙看着叮当小超市以及陈家大院子出租房，与杨东很少见面。
　　　　陈正、杨婧本打算年里年外要买小汽车的，后来起了开分店的心思，因此就把小汽车缓一缓，毕业这个时代小汽车还是顶贵的，奥拓都要七八万块呢。每天夫妻两个骑在摩托车在南州和望城县来回穿行，杨婧把手里的钱整合整合，就起了买门面的心思，陈正表示同意，二人就把矛头指向了在建的南州市新火车站。
　　　　有了这个计划之后，陈正、杨东就拨出时间在火车站附近查看选位置，偶尔杨婧也会去看一看，总之这件事情就提上了日程。
　　　　在杨婧、陈正忙碌之时，冬天过去，春天来了，转眼又到夏初。
　　　　叮叮当当已经五岁，准备开始上学前班了，两个小家伙比去年长高了半个头。
　　　　而长得最快的要数陈嘟嘟小朋友了，脱掉厚厚棉衣的嘟嘟，就像从河岸跳进水中的小鲫鱼，欢快的很。
　　　　小嘟嘟还是一样的大嗓门，哭起来整个陈家大院子都要颤抖似的，一院子的房客都知道不要惹小嘟嘟，不然他哭起来极具杀伤力。
　　　　嘟嘟不哭的时候，还是非常惹人爱的，首先嘟嘟是个胖小孩，他的生活条件可比叮叮当当那会儿好多了，而且嘟嘟的肉特别结实，小胳膊小腿一节节的像白胖莲藕一般，又特别有劲儿，有次站在杨婧的腿上蹦，蹦的杨婧腿疼了半天。
　　　　然后现在会爬会站，杨婧被他闹腾烦了，把他放凳子跟前一放，他能扶着凳子站个两三分钟，接着小腿一曲，趴在地上，笃笃地向杨婧爬。
　　　　再然后是嘟嘟长得非常好看，已经开始认识五官，只要有人说“鼻子”，他肉肉的小手就会摸自己的鼻子，再有人说“耳朵”，他也捏自己的耳朵。肉乎乎的拇指和食指已经开始会捏东西，听到大人夸他，他还会害羞地往妈妈怀里拱之类。
　　　　最后就是调皮又皮实，嘟嘟是在叮叮当当的亲吻中长大的，所以他特别特别爱亲吻人，可是他的亲吻却不是亲吻，而是啃，一啃就是一嘴的口水。前几天小手有力地抓着当当，趴在当当脸上就啃起来，因为长牙了，小牙啃到当当的小脸，也不知是长牙期间牙痒痒的原因，还是以为当当在跟他玩闹，总之就啃重了，啃的当当哇哇大哭，小脸红一片。
　　　　陈正捞过嘟嘟，扒掉小裤裤，啪啪往白嫩嫩的小屁股上就是几巴掌，只是象征型地打几下，嘟嘟顿时嗷嗷大哭起来，引来家人围观。
　　　　嘟嘟被陈正打也不是一次两次，有段时间他吃奶不喝水就上火，拉便便拉不出来，憋的他嗷嗷直哭，谁哄都不搭理，陈正在杨婧的指导下，愣是给嘟嘟用胰子水按摩小屁。眼，他才拉出来，然后陈正就严令他每天都要多喝水，他不喝，陈正递过来半奶瓶的水，他接过奶瓶就扔到一边。
　　　　陈正再递，他再扔，最后一次，他用了狠劲，“砰”的一声，奶瓶摔破了。陈正一气之下，扒掉嘟嘟小裤裤，“啪啪”往屁股上又是几下，嘟嘟嗷嗷哭起来，哭完之后，老老实实喝水了。
　　　　尽管陈正时不时打嘟嘟一次，但是嘟嘟十分爱爸爸的，常常趴在爸爸脸上啃爸爸，晚上黏着爸爸跟爸爸睡，有几晚陈正一觉醒来，就看到胸口上趴着的胖嘟嘟正呼呼地睡着。
　　　　“啊！”此时，陈正骑着摩托车载着杨婧从院外进来，嘟嘟眼尖地看到了，立刻高兴地叫起来。
　　　　“妈妈，爸爸。”叮叮当当跑过来迎接。
　　　　杨婧摘掉头盔，从车上下来，搂着叮叮当当亲了亲，然后看向嘟嘟，笑着喊：“哟，这是谁家的宝宝，今天怎么这么乖啊？是我家的宝宝吗？”
　　　　嘟嘟在汪丽敏怀里高兴地扑腾起来，汪丽敏差点就抱不住他。
　　　　“嘟嘟，你是叫陈嘟嘟吗？是我宝吗？”杨婧笑着问，故意不往他跟前走。
　　　　“啊，啊啊！”他整个小身子都往杨婧倾。
　　　　“妈妈，弟弟想让你抱。”当当说。
　　　　“嗯，要妈妈抱。”杨婧走过来，刚把嘟嘟抱在怀里，小家伙趴在杨婧脸上就啃，一啃啃了杨婧半边脸的口水，杨婧嫌弃地看向嘟嘟：“咦哟，哈啦子乱流哟，这样还怎么当美男子？”
　　　　嘟嘟咯咯地笑起来。
　　　　每天杨婧、陈正一回来基本就是晚饭时间了。
　　　　一家人坐在饭桌前，叮叮当当低头喝稀饭，杨婧先给嘟嘟喂奶，陈正将筷子、勺子给她准备好，等她吃饭。
　　　　今天不同的是，汪丽敏说了一件事情，说吴妈给陈金铃介绍了一个对象，过两天准备去见个面。
　　　　此话一落，杨婧、陈正同时愣住，同时看向陈金铃。
　　　　陈金铃如平常一样温温和和。
　　　　“金铃，是真的吗？”杨婧问。
　　　　陈金铃点了点头，她丈夫已经过世一年，婆家那边的人没有牵绊她，比较开明，希望她人生继续幸福，而陈金铃深陷纠结太久，她想试试不一样的人生，所以听吴妈和妈妈说对方人品不错，所以陈金铃就答应了。
　　　　“那我……”杨婧话未说完，就被陈正从桌下握住手。
　　　　杨婧看向陈正。
　　　　陈正说：“那就去相相看，成就成，不成也没什么。”
　　　　陈金铃笑笑说：“嗯。”
　　　　第二天杨婧去叮当生活超市没见着杨东，听叮当生活超市的营业员说，杨东一早就先去南州火车站那边去看地儿了，说是看完再去供货商那里走走。所以一整天杨婧都没有见着杨东，直到又过了一天。
　　　　杨东帮着往库房里搬货，杨婧才把他拉到房间，说：“哥，你知道吗？”
　　　　“啥？”
　　　　“金铃要去相亲了。”
　　　　杨东一惊，继而又恢复平常，淡淡应一声。
　　　　“你怎么这反应？”杨婧问。
　　　　杨东不说话。
　　　　“哥，大年初三的你和金铃在干什么？为什么我婆婆那么生气？”杨婧问。
　　　　杨东一愣，看向杨婧。
　　　　杨婧说：“我和陈正走亲戚回来时，刚好听到我婆婆发火，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哥，你能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杨东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和金铃没可能了。”
　　　　“为什么？因为我婆婆阻止？”
　　　　“不是，那天汪婶看到的只是我和金铃共处一室，我拉着金铃，其实是金铃拒绝我，所以汪婶起先发火，后来解释清楚了，就没事了。”
　　　　杨婧吃惊地问：“你向金铃表白过？”
　　　　“嗯，我觉得我现在生活好了，我可以给她幸福。”杨东低着头说。
　　　　“那她为什么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03章　102。101。1

杨婧看着杨东，等待着答案。
　　　　杨东沉默良久，说：“她说她过不了铛铛这一关。”
　　　　铛铛？杨婧愣了下，她很自然地联想到那个几年前夭折的孩子，杨东和金铃的孩子。
　　　　“她说她看到我，总是会想铛铛，她很痛苦，她走不过去。”杨东说这话时，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杨婧瞬间噤了声，怔怔地看着杨东。
　　　　“所以，我们没有可能了。”杨东声音越说越小：“我们都忘不掉。”
　　　　杨婧怔了怔，铛铛，她设身处地地为陈金铃为杨东想了想，那个夭折的孩子曾经被他们亲吻过，曾经对他们无声地笑过，曾经软软地躺在他们怀中过……可是……杨婧想说什么，似乎都没有用，铛铛夭折是事实。
　　　　“哥。”杨婧喊。
　　　　杨东抹了一把眼睛，说：“没事儿，我去干活了。”杨东转身出了小房间。
　　　　杨婧站在原地，等到陈正过来时，她趴在陈正的肩头，心疼极了。
　　　　陈正拍着她的肩膀说：“勉强只会痛苦，让时间去安排一切，时间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付出过的人。”
　　　　“嗯。”杨婧搂住陈正的结实的腰说：“我们要多多努力，让我哥，让妈，让我们的孩子都好好的。”
　　　　“也让我们好好的。”陈正说。
　　　　“嗯。”
　　　　杨婧、陈正中午回家时，叮叮正在院子外面和邻居家的小孩子玩闹，当当在院子里坐在小凳子上，陈金铃正给当当梳辫子，当当小手上拿着两个头花，软软地说：“姑姑，你要给我辫漂亮的辫辫，我可是长得非常好看。”
　　　　陈金铃温柔笑起来，声音也是软软的，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当当可美了。”
　　　　“嗯，我和妈妈一样美。”
　　　　“对。”
　　　　“也和姑姑一样美。”
　　　　陈金铃笑起来，一抬头看到杨婧、陈正，笑说：“哥、嫂子，你们今天回来的早啊。”
　　　　“妈妈，姑姑在给我梳漂亮辫辫。”当当摇着手中的头花说。
　　　　杨婧笑：“真好看。”
　　　　当当立刻小手捂着脸，嘻嘻笑起来，一口小米牙可爱极了，杨婧看的心都化了，走上前亲亲当当的小脸蛋，问：“弟弟呢？”
　　　　“弟弟在睡觉，他今天站在凳子跟前玩，然后然后摔倒，被仙人掌扎到脸了，奶奶给他脸上涂了好多药水。弟弟是哭睡着的。”
　　　　调皮的嘟嘟脸上胳膊上被涂药水，杨婧已见怪不怪。
　　　　“金铃，今天相亲了吗？”陈正开口问。
　　　　“相了。”陈金铃回答。
　　　　“怎么样？”
　　　　“挺老实的一个人，妈说让先处处看。”陈金铃说。
　　　　杨婧看向陈金铃，见陈金铃语气平淡，面容温和，对比杨东的痛苦，突然就没了一心撮合金铃和杨东的执念，她的目的是杨东、陈金铃都能够幸福，只要他们幸福，在不在一起其实没那么重要，这么一想，杨婧心头豁然开朗，看着陈金铃笑说：“长得怎么样？回头嫂子帮你看看？”
　　　　陈金铃一怔，陈金铃知道杨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