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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吾爹非土著-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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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来宝低声说完,忽然余光瞧见花铃的手露了半截在被子外,那就是说……她把手伸进盘子的被子里了?再看她伸手的长度和动弹的地方,他差点以为自己瞎了。
    他家小花的手,竟然就放在盘子的腹部位置!
    花铃将东西交给盘子后正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缩回手,却觉旁人目光灼灼,偏头一瞧,就见沈来宝盯来。
    她眨了眨眼,“脉象浅而无力,虚!”
    “……”
    他真想拐个小花回现代,送她去做奥斯卡铃!
    他摇摇头,且信了她,只因他不信,小花会随便摸别的男子。
    盘子也不解释,哎呀,这种事情真是看一次少一次,她又舍不得了。她舍不得的应该只有花朗的,怎么连他们的事也挂在心上了。
    她目光微黯,却仍是笑道,“沈来宝,你方才说什么,能救我?说说,是什么法子。”
    沈来宝眉头又拢,想起多年前潘岩安排盘子在明州的事,那时他觉得潘岩肯定为盘子找好了后路,可如今看来,盘子被逼得差点死去,那潘岩并未为他安排什么吧。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他想到了这个法子。
    “金蝉脱壳。”
    盘子一顿,花铃也差点呛着,直朝她眨眼表明她可没有泄露半个字。
    沈来宝神情肃穆,“寻个和你身形差不多的少年尸身,当然,要挖墓,不能杀人充数。然后放置在这,烧一把大火,你从此换个身份过活。去深山老林一点的地方,应该无人知道。对了,我知道一间寺庙非常偏僻,要不要介绍你去?”
    盘子脸一抽,有点说不出话来。花铃也噤若寒蝉,这下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来宝哥哥,你怎么就这么聪明?!
    
    第91章 七年之约
    
    沈来宝见他神色不对,再看小花,竟也是毫无欢喜,甚至……面色难堪?
    他说错什么了?
    气氛着实奇怪,沈来宝瞧着两人,又想到方才,又想到方才的方才,又想到……诶……怎么好像有个奇怪的念头从心底冒起,那个念头是……
    “来宝哥哥!”
    思路猛地被打断,花铃捉了他的手说道,“这个法子不行,而且会把寺庙烧光的。瞒天过海哪里是这么轻易的事,随便烧个人就相信是盘子了,那可是皇帝的人。”
    说着,她的心里也有了疑虑,对呀,那毕竟是皇帝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一具尸体就是盘子?
    这样的话,也根本用不着潘岩那样大费周章布局。
    这个局,看起来实在没有说服力。
    花铃一瞬质疑,一瞬恢复如常,可她平日的分毫变化都会让沈来宝记在心里,这短暂微妙变化,沈来宝当然也看在了眼里。
    而刚才被猛然打断的思路,似乎又回来了,甚至比先前更加清晰和连贯。
    从不去学堂的盘子,从不同他们戏水的盘子,从不同他们过夜的盘子,现在胸口受伤还盖着厚重被子的盘子,被花铃摸也不动声色的盘子。
    他突然明白过来。
    盘子是女的!
    是个姑娘!
    其他的或许只是盘子性格阴柔一些,可小花于“他”的举动,分明就是对待闺中好友的感觉。
    沈来宝想到这些,心砰砰直跳,潘相果然是只老狐狸,而盘子也是条小狐狸。
    花铃见他如此,已然明白他是想到了什么。她瞬间懊悔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让盘子身份泄露。她并不想让他也知道,这种事多一个人知道,或许就意味着多一个人会死。
    她由担心变成害怕,比自己要死时更觉惊惧。
    盘子渐渐敛笑,紧盯着他,慢慢从他脸上微微变幻的神色知道他已然猜出来了。她眼神顿时沉冷,字字道,“不要说出来,现在就出去,不要回头。”
    声音冷厉无情,可沈来宝和花铃都知道她并不是在威胁他。而是因为,这是潘岩酝酿了十余年的事,他虽已死,但潘家护卫还在,潘家的一众死士是为了保护她能够安然“消失”而存在。一旦他们知道有外人知道,只怕会对他们下杀手。
    所以盘子不让他们说,半个字也不许提及。
    屋内一阵沉默,沈来宝和花铃都知道,如果此时离开,那说不定就是“永别”,盘子要彻底脱离这个身份,哪怕恢复女儿身,也不会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旦靠近,就会有被发现的危险。
    聪明的盘子怎么会做这种事。
    许久,盘子忽然笑笑,“出去吧,我要睡了。”
    她要睡了,就此别过,再勿挂念。
    沈来宝轻轻叹了一气,终于起身,反牵了花铃离开,快到门口,又看她一眼。
    自此以后,盘子又要一个人过活了,彻底的。
    花铃眼睛微红,极力压抑心中波澜。她隐约明白了潘相的安排,他愧对盘子十年,余下时日,想给盘子一些补偿,而非仅仅是让他远离皇城,为日后的安然隐退而做准备。
    她叹了一气,和沈来宝一起推开门,出去了。关上木门一瞬,几欲落泪。
    紧关的门声渐渐沉落,盘子沉默许久,不敢坐起身来。她怕坐正了身体,就要像个娇弱小姑娘似的掉眼泪。
    她可不是那样的盘子。
    怔了半晌,她才终于强撑着手坐起来。身上的伤疼得她嘶嘶倒抽冷气。掌心微痛,她才想起方才花铃往她手上塞了东西。拿出来一瞧,只见是一对再简单不过的耳坠子。简单却好看,贵重得连座金山都比不上。
    看着这从小就奢望拥有的东西,盘子蓦地一笑,眼泪啪嗒落在手心上。
    别了,南风小巷的邻居们。
    别了,盘子。
    
    寺庙大火的时候,花朗还在熬药。
    厨房离前院甚远,等他听见有混乱声时,药才刚刚熬好。想到应当是又来了一拨杀手的他刹那心慌,药也不倒了,直接跑向前院。结果刚出来,就见厢房那边浓烟滚滚。
    “盘子!”
    他往那边急奔而去,一路都见地上又有死尸,那衣着与上午在后山看见的一样,果真又是来人要杀盘子了。
    他心下更加焦急,厢房那的浓烟几乎铺满山顶,僧侣已经放弃救火,往山下逃去。
    忽然一人从拐弯处出来,拦了他喝声,“那边已经过不去了,下山吧,你妹妹也在山下等你。”
    花朗捉了沈来宝的肩头就道,“盘子呢,他也在山下?”
    沈来宝顿了顿,“我没有看见他,太混乱了,只是潘家护卫一直没有离开厢房外的院子,现在也没有……”
    这意味着什么花朗当然明白,那就是盘子还在屋里,可现在厢房都快烧成灰了,潘家护卫为什么还不走!
    他怒声,“为什么不看好他!!”
    沈来宝默然,紧紧捉着他的手腕,沉声,“你过去也没有用了,潘家护卫和那些刺客还在院中死斗,你去了,反而……”
    “反而什么?”花朗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可他不需要,他还好好活着,盘子却可能死了。如果他早一点过去,那盘子就多一分希望。
    他再一挣扎,沈来宝才松了手。
    不是他们不想告诉花朗,只是他的脾气太过耿直,也太不会做戏。万一他暴露了一点盘子没死的情绪,那恐怕会有大麻烦,盘子的苦心也就白费了。
    至少他相信,在未来半年时间,朝廷都会派人监视他们。稍有动静,就会将他们斩尽杀绝。
    新皇要将皇位坐稳,必然不能像潘岩那样杀那么多人。南风小巷几百口人,总不能一夜杀光。
    所以沈来宝倒不怕他会下令击杀他们,只要证明盘子的确是死了,那他们对朝廷也就没了威胁,自然能安然地继续过日子。
    花朗跑到厢房院子中,地上血已成泊,死尸无数。潘家护卫也所剩无几,刺客却仍是站在房子前,不许他们靠近救火。
    那房子几近烧毁,明眼人一看便知,就算将火扑灭,里面的人也早就死了。
    花朗顿时眼红,拾起地上的剑就冲向里面。
    他刚踏步界内,就有刺客来拦,两人立即厮斗;沈来宝也忙拾剑上前帮忙。
    兵器碰撞声,厮杀声,还有房梁断裂坍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隐约飘到山下。
    行至半山的花铃抬头往上看去,唯有硝烟从树林中腾飞而起,什么也看不见。她眸光闪烁,这么久了二哥和沈来宝还没有下来,她有些担心。
    一众同行的僧侣也停下脚步,见了烟火,皆是叹气,拨着暗沉的佛珠念道,“我佛慈悲。”
    花铃收回视线,对众人定声说道,“我们快走吧,这山上到处都是树,风向一变,火势就要烧到山下来,拦也拦不住了。心中有佛,到哪里都能再结缘。”
    隐瞒真相看着暗卫纵火实属无奈,花铃心觉愧疚,在第一波刺客来袭时,香客们都逃下山去了,这些僧侣却并没有逃走,仍留下来照顾他们。
    第二波刺客过来,也还在提棍阻拦,只是大火不灭,为了大局,住持终究是带着他们下山了。
    花铃想,等下山后,她会将自己全部的钱拿出来,为他们盖间寺庙。只是以她所存的钱,也盖不了灵隐寺这么大的庙了。
    飞鸟早已飞走,阶梯两旁的山林不断有兽类惊慌掠过,更显得局势紧张,让人更加不安。
    花铃清楚自己回去帮不了什么忙,所以沈来宝让她先随僧侣们下山时,她点头说好。
    现在她只能干着急,希望一切顺利。
    
    那刺客来得多,本来占尽优势,只是被寺庙和尚抵抗,折损了一些人。又对上潘家护卫这样的硬骨头,便打成平手。人剩得不多时,又来两个不要命的年轻人。
    这下局势便发生了改变,节节后退,一行八人都快被逼到身后的火海中了。
    沈来宝和花朗衣裳被划破数刀,刀入了肉,血又沾湿衣裳。花朗是新伤,沈来宝是旧伤加新伤,刚敷药的地方又已裂开,饶是如此,他也没有被刺客逼得后退一步,反而和花朗以及其他潘家护卫一起,将对方逼入绝境。
    似乎料到没有胜算,一人喝声,八人闻声收剑,以最快的速度聚拢在一起,同时朝一个方向逃去。集八人之力,不太费劲地冲出出口,迅速离开。
    潘家护卫要追,管家沉声,“救人要紧。”
    话音刚落,就有护卫跳入院中一个盛满水的大水缸中,湿漉漉地出来,直接冲入火海中。
    沈来宝吃了一惊,他们应该都知道盘子已经不在里面,可暗卫仍进去救人,这样的做戏做全套,着实让他吃惊。
    什么叫死士,这才是死士。
    那人进去片刻,仍未出来。管家微微偏头,又一人以同样的方法进去,沈来宝愣神,方才那人死了?
    花朗看得眼都红了,从大火看来,盘子兴许真的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他转身往水缸走去,被沈来宝抓住,厉声,“你这么做,盘子也不会安心的!”
    “安心什么?”花朗怒声,“他还没死,没死。”
    沈来宝紧抓着他,用那被割得血肉模糊,方才又绽开血肉的手抓着好友,“盘子死了,这种大火,根本没有可能活。”
    “那为什么他们还要进里面救他!”
    “因为他们要把盘子的尸体带出来,而不是抱着救活他的心才进里头!”
    他话刚说完,就见花朗的拳头飞来,打在他的面颊上,愣是被打得趔趄。花朗冲上前来,嘶声,“盘子没有死!他说了要等我做大将军,七年为期,他还没有看到我做大将军,怎么可能会死!他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花朗字字高声,沈来宝一时愣神,他这样欺瞒他盘子的事,自己也觉得对不起花朗。可他不能说,就让他觉得盘子死了吧,从此世上再无那个人。
    五年忘不了这好友,十年,十五年总可以的。
    但要守住一个秘密一辈子,又不能相见,却更痛苦。
    等朝廷不再派人监视他们,再告诉花朗这件事,如此安排应该是最好的。
    “出来了。”管家念了一声,几步上前迎那发已被烧,身上衣物也几近全毁的暗卫,还有……他所抱着的烧得面目全非,全身都已快烧焦的少年。
    花朗愣神,抬头往那看去,也一眼看见。他顿时满眼惊愕,“盘、盘子?”
    暗卫将那人放下,管家蹲身细看,忽然朝他跪下。其余暗卫一见,也纷纷朝那尸体下跪。
    花朗瞪直了眼,无法相信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人竟然就这么没了。他嘶声去拽管家,要他起来,不许他跪。
    管家久跪不起,暗卫也是如此。花朗越是高声,心中就越是绝望。
    直到嗓子喑哑,他才忽然顿声,看着沈来宝说道,“盘子没死,对不对?”
    沈来宝默然,唯有在心中跟他说对不起。
    花朗又问了一遍,沈来宝抬头,字字道,“盘子死了,送他下山吧。”
    花朗差点站不住,竟笑了笑,“他没死。”他颤颤跪在那烧焦的身体旁,无论从体型还是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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