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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古代贩药指南-第63部分

小说: 古代贩药指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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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青天大老爷!这两个人说谎话啊!”那满脸污血的老药农唱戏一般忽然拔高了声音,吓了薛桂一跳,他又皱了皱眉:“他们如何就说谎了?难道金川郡的百姓不是安居乐业?”

    那药农悚然一惊,慌忙否认:“不是不是!草民是说他们打我了!”

    眼看秋老爹就要翻船,旁边几个人忙帮腔:“大人,我们几个那时候正在旁边干农活,亲眼看见他们两个联起手来打了秋老爹的,这可抵赖不得!”

    其中一个长得略猥琐的青年,小眼睛转了转,忙跪行了几步,道:“还有,他们打秋老爹时,还说是忍冬阁请来的贵客,这分明是要用忍冬阁的名望压人呢!”

    一听“忍冬阁”三字,薛桂脸色一变,原先缓和了些的脸色瞬间铁青:“你们两个认识忍冬阁的人?”

    相思发现了薛桂的不对劲,还未想好如何应答,唐玉川已先开了口:“我们的确是和温阁主一同来金川郡的,现在也暂住在忍冬阁里。”

    这话一出,那薛桂那脸色简直就如泼了墨一般,猛地一拍桌子:“来人!把他们两个刁民给我拉出去站笼!”

    唐玉川傻了:“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别站笼!别站笼啊……”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两人便被四个凶神恶煞的衙役拖了出去,那长相猥琐的青年眼中全是得意——这金川郡了谁不知道,咱们的薛桂大老爷最恨谁?当然就是那退了薛家亲事的温阁主,只要和忍冬阁扯上关系,纵然有理也是枉然!

    相思和唐玉川被拉到了门外,那几个衙役平日见惯了这等事,找了两个快断气的犯人提回牢里去,就要把相思和唐玉川掉到笼子里的粗木上,相思抱着笼门死活不肯进去,也不要什么面子,央求道:“这位大哥你等等!大哥你等一下!”

    然后忙对唐玉川递了个眼神,伸手摆了摆,唐玉川会意,忙挣脱钳制,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递给相思,相思塞进那衙役手里,可怜兮兮道:“衙役大哥,我们两个真的是冤枉的,能不能烦你去一趟忍冬阁,找到戚堂主,把我们的事与他说一下,其他的决不麻烦您!”

    那衙役展开银票一看,数目实在不小,当下便和善许多,另外三个衙役也常吃这里面的油水,其中一个似是也替他们二人感到冤枉:“本来我看大人的态度都偏向你们了,但是后来那泼皮说你们是忍冬阁的客人,这才惹怒了大人。”

    相思也纳闷,小心问道:“薛大人和忍冬阁……有仇?”

    “还不是因为那温阁主退了大小姐的亲事……”这衙役说了一半便被同伴打断。

    “你可小心点,被大人听见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吧!”说完,这衙役略有些歉意地看向相思和唐玉川道:“两位小兄弟,信儿我肯定给你们稍到,但是这笼还是要吊,不然大人知道了,我们这些兄弟就要丢饭碗了。”

    相思抬头看了看头顶那因被麻绳经年累月摩擦而黑得发亮的木梁,极没有出息地咽了口唾沫:“我们俩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坚持不了多久啊!”

    那收了银票的衙役呵呵笑了两声,拍着胸脯道:“两位小兄弟放心,我一定马不停蹄地去忍冬阁报信,而且,”

    衙役去木笼后面拎出两块砖头来……

    北风吹,东风吹,东北风吹又吹……

    相思和唐玉川阴沟里翻船,像两条腊肉一般被吊在笼子梁柱上,忍受金川郡寒风的爱抚。

    “相思,冻死了冻死了啊!”唐玉川哆嗦着,嘴唇都冻紫了,他和相思脚下各踩了两块砖,那砖头被衣摆挡住,所以外边也看不出什么古怪,但是这笼子四面透风,实在是冷啊!

    相思也冻得浑身打颤,脚要微微踮着才能受力,却是鼓励唐玉川:“再坚持一下,等一会儿戚先生来了就有救了。”

    唐玉川“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咬牙坚持,却听相思嘟囔了一句什么,声音极小,若是他听清了,便知道相思方才说的是:你丫闯的祸竟然要老娘遭罪!

    事有不巧,偏偏这到了年末岁尾的时候,忍冬阁一年一度的岁寒杂议要开始了,温云卿和阁里几位主事在堂中议事,这一议便到了天黑之时。那来送信的衙役也没和门房说是为了何事,心里想着反正两人脚下垫着砖头,一时半刻也没什么事儿,便在偏厅坐着吃起茶来。

    等堂里散了,才寻了戚寒水,刚把事情一说,便有一抹白色从眼前掠过,接着戚寒水也追了出去。

    衙役摇摇头,也忙跟了出去,他是偷偷骑马来的,知忍冬阁到了府衙肯定要有大戏唱,便想先回去准备着,免得被薛桂抓到要怪罪,谁知忍冬阁的两辆马车竟跑得疯了一般,快到衙门时他才勉强抄了过去。

    *

    相思本以为戚寒水很快就能到,谁知竟生生在笼子里吹了一下午的风,起先心里还有些气,渐渐却是被冻得浑身发寒,脚上也没了力气,昏昏沉沉的,唐玉川也是冻得够呛,哑着嗓子叫了相思几声,相思却只是哼唧了几声,唐玉川就有些急了:“相思你醒醒!相思你别睡着了呀!”

    “萧绥!”

    笼子外面忽然传来个冷冽的男声,接着只听“哐”的一声,锁住笼门的铁链被侍卫刀斩断!唐玉川看清来人松了一口气:“温阁主你快看看相思!她好像不行了!”

    笼门打开的一瞬间,温云卿便闪身进去,萧绥往梁柱上一斩,那吊着相思的麻绳便应声而断,相思没了牵扯,风筝一般摔下来,落在温云卿张开的怀抱里。

    她浑身冰冷,眼睛紧闭,温云卿捉住她的手,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用大氅严严实实包住。他的怀抱亦不是十分温暖,好一会儿相思微微睁开眼睛。

    “哪里难受?”温云卿轻声问。

    相思浑身没有一个地方好受,微微摇头,眉头微皱着。此时唐玉川也被萧绥解救下来,缓了一会儿也扑到相思身边,摸了摸她的脑门,急急问道:“温阁主,相思没事儿吧?”

    “没事。”温云卿将相思横抱出木笼,送上马车,戚寒水也赶了上来,一见这情形,大骂道:“这昏官!”

    外面的声音惊动了衙里,先跑出来个衙役,一见是温云卿,有些为难地跑到马车旁,对温云卿道:“他们还不能走!”

    温云卿却看也没看他,面色冷淡至极:“你去和薛大人说,人我带走了,若有事,让他去忍冬阁。”

    那衙役一看这情形不好,拔腿就往里面跑,叫了五六个衙役出来拦人,后院的薛桂也被惊动了,怒气冲冲走出衙门:“谁要劫囚!”

    然后他看见了那个退了薛家婚事,还让自己女儿朝思暮想的病秧子,心中无名火起:“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忍冬阁的温阁主,你胆子也太大了些,如今连囚犯也劫得了!”

    温云卿坐在车内,膝盖上伏着微微发抖的相思,他的声音平淡到轻蔑:“罪名他们尚且还没认,哪里来的囚犯?如今衙门审案已经不需要画押就能定罪了?”

    薛桂在众多手下面前被这么怼了一句,脸上又红又黑,心中骂了两句,狠道:“既然嫌犯还没认罪,那就更不能带走!”

    温云卿神色终于变了变,冷冷笑了一下:“嫌犯身体不舒服,今儿就不听审了。”

    “你!你竟敢藐视本官!”薛桂的手剧烈地颤抖着。

    温云卿正要说话,手却被相思抓住,她的手依旧有些凉,缓缓抬头看向薛桂,极为冷淡道:“那就请薛大人,现在,开堂审案。”

    她声音有些虚,但是却清清楚楚传进众人耳中。

 第77章

    “那就请薛大人,现在,开堂审案。”

    相思趴在温云卿的膝上,几丝头发滑落在颊侧,显得有些虚弱,但眼神却隐隐冒着火光。

    薛桂一愣,随即怒火攻心,心中明白定然是温云卿来了,相思有了撑腰的人,所以才说话这般的硬气,怒喝道:“来人!开堂!”

    旁边的衙役都愣住了,眼见着天就要黑了,这是开得哪门子的堂?哪有晚上审案的?

    但平日薛桂威严尤甚,这帮衙役们哪敢多话,分列府衙两边,杀威棒也敲了起来,说开堂就开堂!

    薛桂拿模做样地一抖袖子:“温阁主,请吧!”

    温云卿却并未立刻说话,而是低头看了看相思,把她身上披着的大氅收紧了些,只露出她煞白的小脸,轻声问:“能站起来吗?”

    相思点点头,借着温云卿扶在她小臂上的力道,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温云卿下车将她抱了下来,然后径直进了堂内。

    周围众人见此场景,无不诧异,都好奇这云州府的魏家少爷和温阁主到底是什么关系,竟能让他亲自抱着。但又见那魏家少爷面色惨白如纸,生得又瘦弱,便又要啧啧叹息他实在是倒霉。

    薛桂见了这一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年明明是忍冬阁派人求亲,他知道那忍冬阁的少阁主是个病秧子,本不想同意这门婚事,但是他那宝贝女儿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硬是要下嫁,闹了几日,到底是同意了,谁知这该死的病秧子没几日竟然来退了亲!也真是给脸不要了!

    平日这温云卿对薛真真从来面无悦色,如今对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竟这般体贴关心,真是气得薛桂要仰壳!

    温云卿的人已走到了衙门内,脚步却忽然停住,缓缓转身看向薛桂:“薛大人不进来么?”

    薛桂冷哼一声,狠狠一甩袖子,快走两步首先进了堂里。

    等了一会儿,换好绛红官服的薛桂才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拍惊堂木:“堂下犯人可知罪!”

    温云卿正要说话,却听相思回道:

    “不知!”

    她此时靠在他的肩膀上,眼中有火在烧,温云卿心中有些异样,握住了相思的手腕,低声问:“还能坚持住吗?”

    相思没有看他,只是冰凉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仿佛这样可以汲取一些力气,两人交握的手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并无人察觉。

    缓了一缓,相思抬头看向薛桂,这一次不带一丝讨好拍马之色,只是定定看着他,问:“大人口口声声说我们是犯人,我只问大人,我们犯了什么罪?”

    薛桂一拍惊堂木,想也未想,便道:“你们二人殴打金川郡内药农……”

    “人证物证可信吗?”相思未等薛桂说完,便出声质问。

    “你竟然敢不敬本官!来人……”

    “又要拉我们去站笼?”相思再次出言打断。

    薛桂是个酷吏,擅用严刑而不擅言辞,被相思这几句话打乱了章法,一时间竟只能指着她却说不出话来,真真是要急死了。

    好半天,薛桂才算是说出话来:“你给我跪下回话!”

    温云卿因忍冬阁和宫中的关系,向来是不需要跪的,薛桂说的自然是相思和唐玉川。相思心里有些恼火,本不愿意跪,但又怕薛桂再弄出什么藐视公堂的罪名,便准备忍一忍,谁知身子却被温云卿牢牢抱住。

    “他们二人已被皇上封为积香使,不见圣上亲王,皆无需行跪拜之礼。”

    此言一出,已跪到一半的唐玉川便“噌”地一下弹了起来,相思嘟囔:“名头总算还有点用……”

    温云卿自然听清了相思所言,挠了挠她的手心,面上却平静自然。

    那薛桂一听,越发的窝火,冲着堂内衙役怒喊:“原告呢!原告怎么还没来!”

    领头衙役连忙上前两步行礼回道:“已派人去山上寻了,快到了。”

    薛桂端起茶杯牛饮了两口,然后把茶杯重重摔在桌儿上,瞪着堂下立着的几人:“王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你们两个不过是有积香使的名头,犯了罪也难免责罚!怪不得人们都说南方六州的商人狡诈,原来真是不假的!”

    “呵呵。”

    这声冷笑来自相思的嘴里,传进堂内众人耳中,薛桂自然也听见了,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大声斥道:“你笑什么?”

    相思缓缓抬头看向薛桂,脸上并无惧意,甚至还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薛大人说南方六州的商人狡诈,我只想问薛大人何出此言?”

    “自然是你们南方六州来郡里贩药的商人,全都如此!”

    相思微微侧头,眼睛微微眯着,笑着问:“因为大人遇到的南方商人都狡诈,就能推断出南方的商人就都狡诈吗?”

    “当然能推断。”

    方才府衙的动静闹得太大,此时便有许多百姓围在衙门外面瞧热闹,听见相思这么问,都有些莫名奇妙,不知道这少年到底想说什么。

    相思抬眼,问:“所以一个人如果第一次偷了邻居一只鸡,第二次又偷了邻居一只鸡,第三次邻居的鸡丢了,就一定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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