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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一纸休书-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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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封半城有些担心的看向扶风眼底的黑影。
    扶风突然抬头看他:“被打入冷宫你那晚,你就料定我会去‘栖龙殿’找你?”
    封半城被她问得一愣,却是很快知道她在问什么,惊讶看她,再见她直愣愣看着自己时,略一思索便得知她已经理清了些什么,这一刻,心中始终压抑的那一丝丝似乎也随之烟消云散去,却是没什么好在隐瞒的了。
    “我是不会让你死的,若唯有恨才能让你活下,我不介意让你恨我。”
    他说的认真,神情专注的望着她。
    “……”扶风一时间竟是没了言语。
    一切就如同预先猜测的那般,当真就是一个局,却是针对她一人的局。
    她的脾性清冷高傲,一身光明磊落,却不想在爱情面前输了信任,朝堂之上,那人冰冷的视线就如同不把锋利的刀,朝着她的心狠狠扎过,五年的同行,三年的结发,耳际厮磨的恩情换来的却是不信任,倔强的她在质问面前不解释一句,清醒过后便是后悔和不甘心,多年的情意不能毁在一个误会上,所以她想找他解释,想听他的看法,却不料撞见了那么一幕……
    那一刻,该是身心俱焚吧,恨意由此而来。
    他太了解她了。
    不是她恨,是他要她恨。
    若没有了德妃了搅局,事情又会如何呢?
    以她倔强的脾气是不会为一个负心的男人爱利的男人自杀的,她定当带着满腔的恨意搅的他不的安临。
    正如他所说,他是要恨意支撑她活。
    现在想来一切竟如同一个笑话,因为一些出乎预料的事情,一切都变了摸样,她也当真是笑了。
    “呵呵……哈哈……”
    零零散散的笑声,由轻变成最终的大笑,笑得整张脸都涨得通红一片却是兀自笑着。
    “素颜?”
    见她这摸样,封半城慌了,一伸手抓住他,担忧的询问,话到嘴边却发现扶风停了笑,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冷冷的说道:“你走吧。”
    “你……”
    “你走是不走!”
    一声厉喝,打断了封半城的话,扶风已经甩手率先离去,封半城看着她背影却是呆在原地不动,扶风没听见脚步声,回头见了,竟是笑了,只是那笑带着些讽刺:“莫不是呆上瘾呢?”
    面对讽刺,封半城并没有生气,只踩着地上断裂铁链,收起地上破碎的衣服碎片随意朝身上衣裹:“这事柳一言知道么?”对于‘柳一言’三字,封半城虽不像柳一言提到他时那般恨意滋生,却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一双眉不自觉的皱起。
    扶风话语微顿,这才想起这茬,眉宇间不禁更加暗沉了。
    她并没有想这么多,一夜之间满脑子都是穆远的事,舀着从‘扶风’奶娘哪儿接过的包裹看了一晚上,那些底稿和奏章是很杂,细看却是能分清,看日期是那一年的秋初到秋末的,大多是她死前和死后数月后的。扶风时从自己身前看的,那一封封奏折说的无非是劝诫封半城以国事为重云云,其中还有一封血写的万民书,‘凤素颜’三字到最后竟是成了他们口中祸国的妖姬。落丞相是个文人,为人向来迂腐,说话咬文嚼字,所以奏章说大多隐晦,只是越到最后似是急了般,那话也对不拐弯抹角的了,更是列举了当时都城形式以及与蓝炎的差距。扶风见此似是看见了那位老丞相连同众位大臣一起逼宫的摸样,那一点都不夸张,就好比多年前封半城决定娶她为后那般,当时反对最大声的就是落,文两位大臣。这奏折一封封的上得勤,直到凤素颜死后才消停,也当真是消停了,扶风仔细看了下,这中间落丞相除了零散两封皱着再没写过什么,直到蓝炎和大都开战,那奏折才又频繁了起来,看奏折的频率和走势来看,落,文两位大人是又想故技重施了,只是有些招数,用一次行,第二次也就未必了,两人就为此断送性命不说,还被诛了九族。
    蓝炎密诏一事封半城当年并未大肆宣扬,只在朝中找了几位重臣秘密商议,而这其中死的就剩下顾想了。现在想来顾想当真是个老狐狸,当年封半城封后时,顾想也是百般不同意,可后来竟是渐渐没了声音,直到自己被册封为后那天来道贺来着,时间已久自己竟是把这事给忘记了,当年就觉得这是唯一一个没反对的人,现在在想,封半城精明着了,见苗头不对就赶紧倒转方向,还转的恰当,若不是这一次知道他一直有意让自己女儿当皇后,怕是就这么瞒过去了。
    这一个个的,当真是年岁大了,活的久了,那心思是千百个弯儿,料是旁人怎么也猜不透,顾想精明,落,文两个也精明,也不说一句硬化,只来软的,封半城不见人,一騀子老臣跪在宫门外的大雨中不吃不喝,引来来往百姓无数。
    ——为我大都安临,臣定当貌似觐见,即死也无憾。
    这是落丞相临死前最后一封奏折,上面字零零散散的,只依稀可辨一些,那上面‘凤后’两字却是清晰可见,扶风却是想了一晚上也想不明白这和一个已死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她也没去想那么多,整个脑中都是天牢里的那一抹,穆远的身影久久不去,那血写的‘命’字就如同印刻在心般,待实现从纸张上收回是,屋外耀阳照的刺眼,匆匆收了手中纸来到天牢,然后……然后就现在这样了。
    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举步不再迟疑:“回头我自会跟他说,脚长在你身上,走不走那是你的事,只是穆远说他想回关外。”
    “……”封半城整理衣物的手一顿,手中那块残破的布应声撕裂。
    “他现在正在外面。”
    那日,穆远遥望的方向正是关外,他说:我人生最宝贵的回忆都在那里,好的也好,坏的也好。
    在说这话时他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以及哀愁。
    深深一闭眼再睁开,不等身后传来和回应,扶风身影已经越来越远,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很快隐没在天牢的尽头,直到良久后,天牢中才又传来另一道脚步声。
    “柳姑娘,您这是?”
    守在天牢外的守卫再见扶风出来时身后竟多了个封半城,诧异得瞪大双眼。
    扶风眉眼不抬,淡淡说道:“放人。”
    “放,放人?”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一干守卫差点瞪出了眼珠子:“柳,柳公子可知?”一干人咽了口唾沫,瞅了那一身伤痕和血污的封半城一眼,这可不是旁人啊。
    扶风的身后,封半城沐浴在暖阳之下,明明一身落魄的人,面上却不显半分狼狈像,一张脸被血污掩盖看不清楚,可那双眼却是清明着,不知是不是阳光照射在上的关系,看上去凌厉一片,长身而立间依旧不减旧时帝王之象,明明已成阶下囚的人,可被那眼一看顿觉浑身一颤。
    “不知。”
    扶风一句话让众人恍然回过神来,面露难色说道:“柳姑娘,这人是重犯,公子交代严加看守,这若是放了……”说话间脸上变了色。
    “这事回头我自会去同他说。”扶风沉声说道,话落顿了顿,抬眼看向一众守卫:“回头有什么事我一人承担便是。”
    “可是……”
    “还是说我柳扶风的话不值得信任?”秀眸缓缓眯起,微微上扬间竟是多了丝戾气,冷冽一片。
    众人见此也是知道她恼了,咚的几声慌忙跪下。
    “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说,属下们这一路就是您和公子带着才走到此。”
    扶风举步擦过守卫跪地的身子而过,前方沈临风早已等在那里,肩上扛着个白布包裹的人,视线所及时,脚下沉稳的步子顿了顿,那份压抑再度爬满心头。
    身后封半城单看那一眼就已经知道那便是穆远的尸首了,心中一睹,更是难受的紧,伸过去接的手沉了沉。
    扶风淡扫他一眼说道:“不用我送你的人也会来接你吧。”
    若说一开始只是疑惑,经过这几天的事便是肯定了,封半城身边有一批明侍,也有一批暗位,是只听他命令的,从他被抓那天到现在,那批暗位却从没现过身,既然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此事不用猜也知道是封半城事先下了令。
    他是心甘情愿被抓的,途中连一丝丝挣扎都没。
    封半城笑了笑,却是没有否认。
    “你快些走吧。”
    封半城看着她决然淡漠的侧面,心中千言万语想要说,却在张嘴时感受到了肩上重量,似是在提醒着什么,最终到嘴边的话转为一抹苦涩的笑,转身离去,一干守卫眼看着一人一尸就这么走了,面上焦急,扭头看了看扶风却见她纹丝不动,一张脸面无表情,便安静低了头。
    “那个。”封半城脚下步子顿了顿,似是运量良久才道出的声,开口是略微有些沙哑:“穆远曾说过,能够遇见你是他这辈子最骄傲满足的事,能够再看见你是他这辈子最庆幸无憾的事,所以……你的再度出现和他的选择无关,这些年来他过的……也许这样对他来说是好事。”封半城是背对着她说的,在道出最后一个字是摊开的手轻轻拍了下肩膀上的人,一声轻叹溢出。
    这是你要我帮你说的吧,你不想到了下面还背负的内疚存活。
    略带血丝的眼抬起,踩着这泥泞地面举步而去,这次是头也不回,底下跪地的守卫这一地深深埋着脑袋,一动不动。
    身后扶风却在封半城道出那些话时猛然抬头,瞳孔悠悠张大,艳阳之下,那眼中似有什么闪烁着。
    时间似是在这一刻倒转,回到最初初见之时,那一年少懵懂的少年,也就比封半城大上一岁的年纪,正是青春年少时,青涩的面上有着属于这个年纪的飞扬跋扈,然后渐渐变得沉稳内敛,时间刷刷而过,朝堂之上那一封封的信和那简短几句的指控,曾经并肩而战的画面彻底决裂,时间再轮转,事隔两年的再相见,那人却如同瞬间老了十岁,双鬓有了斑白,眼尾眉梢多了愁,多了细纹,岁月是一把刀,在他面上显得更加锋利不留情。再转,那人一脸绝决的跪在自己面前,手举长剑,只求一死……
    当真是只求一死。
    他用一死来化解她心中的恨,用一死来了解几人这多年来的恩怨。
    “沈临风,你说人有时候为什么会求的一死?”
    一旁沈临风淡淡看她一眼,幽蓝的面上闪过一抹暗光,稍纵即逝:“大概是觉得已经没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扶风轻喃这几字:“那为何双晨选择了生了?”
    同样是亏欠的两人,为何双晨能选择‘生’,穆远却不能呢?
    “那要看他们所追求的是什么。”
    有人哪怕活的行尸走肉也要活,有人却希望让死亡来得到解脱,还有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穆远是没了所求么?”
    沈临风稍作沉吟:“……应该吧。”
    扶风突的勾唇笑了:“你错了,他有的。”
    难得的,沈临风皱了眉:“什么?”
    “他求的便是——放下。”
    清丽如水的声音悠悠响起,如这秋日的风一般,虽不烈,却萧索。
    偌大的天牢外安静一片,个人坏着个人的心思,地上守卫长跪不起,低垂的头险些碰了地面,一阵秋风吹来时萧瑟阵阵,一树落叶飞扬,美的落寞,一如此时众人心境。也正因如此没人注意那来了又匆匆离去的人,直到何将军自远处焦急跑来。
    “柳姑娘不好了,那封半城越狱潜逃了,还带着那穆远的尸首,正被柳公子带人围堵在宋华殿外。”





     第一零五 谁为谁瘦的伤
     更新时间:2012…11…16 9:29:12 本章字数:8843

    章节名:第一零五 谁为谁瘦的伤
    第一零五谁为谁受的伤
    传国玉玺,那是一国权威的象征,通透碧玉,女子巴掌大小,高举握在手中竟让人难以逼视。
    “这就是大都传国玉玺?”
    李师傅望着眼前那巴掌大小一块的东西,声音竟是有些颤抖,一双眼落在上面再难移开,那淡淡一层光润就如同一种致命的吸引,体内的热血随之而沸腾,炙热的急于喷洒,紧盯的双眼慢慢浮现贪婪来。
    也难怪这天下人甘愿为之抛头颅洒热血。
    “怎么,李师傅对此物有好感?”
    温润的声音轻缓甚至含着笑意,却如同大冬天的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心中悄然滋生的火种,让人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从头冷到脚,眼中贪婪转为胆怯。
    “怎么会,李某一届武夫,这东西太滑,不适合我这粗糙的手。”说话间抬头偷瞄面前眉目含笑的人,面上勉强挤出一抹小心翼翼的笑,手指轻轻摩擦着手掌的厚茧。
    “适不适合也得拿在手中才知道。”柳一言含笑说道,轻轻转动手中物,那物下黄绸的布随之而动,稍稍朝前递上几公分:“拿着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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