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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女疼 陈家桥-第24部分

小说: 女疼 陈家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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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她说了什么,但我什么也听不见。
  只感到她的身子凉了下来。
  我穿好衣服,冲出了发廊。打了辆出租。
  无地可去。
  身子充分的空。
  司机估计我才玩回来,递过一块口香糖,我们聊不起来。主要是内心里无法解脱。有了自慰器,精子的速度就失去了自信,死者或许从这种现实中得到了对我的宽容,同时,他真正的机会就不在于别人的性,而服从他观察中的身体的自主活力。 

  第三部分

  运河之水

  李佳找他公司的驾驶员专门开车送我回阜阳,我已很长时间没有处于比妻子越来越近的想象中了。当然,我不会害怕她,我以为从这南京浸染着体液的新生活开始,我和小霞之间不应该保持现状。至少死者对我们来说,只是个普通的障碍,王涛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死者,尤其是当他呆在鲁英的子宫中,我想对我们的婚姻来说,没有更安全的避让中的缓冲了。子宫很软,至少在外边看来是这样的,它悬挂在腹部,特别是别人的腹部,那我们完全不用担心他对我们的压力。可以说,压力正在转型。在回去的路上,我的心灵试图飞起来。
  真正的夏天已经到了,树叶的脉络清晰可辨,当汽车驶过高邮时,我再次闻到了泥土的滋味,这一次泥土与死亡和忧伤无关,它变成一种充分的孤独,渗透着喜悦。在幻觉中,我感到自己也试图纯洁起来。当我审视自己心中的思想,我才发现我经历了某种复杂的体验,并且这种体验让我人格中某些脆弱的部分相互勾结,我正在被它所驱使。我只想很单纯地回到阜阳,你们知道无论我从女人那儿得到了什么,但它们最终在我身体里是不存在的。这时,我想到了在苏北的家。小霞,你在干什么?我不敢直接来面对这个问题。司机可能从李佳那儿得知我的一些情况,反而很钦佩我。在他偶尔转过来的目光中,我总是有意无意地在身体搔痒,这个动作其实肮脏极了。到了兴化,沿着公路的运河呈现一种黛蓝色,河埂上的树不多,太阳快要落山,一只鸟儿也没有,夏天的意象全部反映在运河那幽寂的水面上。那黛蓝不动的表面映衬着我活动的变形的欲望,是的,我已决定,如果小霞同意,就把她带到南京来,也许鲁英并没有从根本上吸引我的东西,但只要她不拒绝,我已无法脱离她,假如这种东西就是爱情,那爱情本来就相当的平庸。我承认我的手对她的身体有了本能的联系,越是到达子宫,幻想,死去的人及后来的自慰,我深信某种特殊的孩子不仅永远解释了我的精子,同时,它进入了我生活最深处的地方,使我无法远离生活的惯性。
  运河之水,从身边流过,夏天的一切都远离了腐烂,至少它们在按照原先的秩序生长。我嘴中很紧,感到有东西塞在里边。在运河那微弱的反光中,昨晚那个发廊的少女似乎又在喊我,是的,我何必永远在行动呢,有时停下来,单纯地停下来也是件非常美妙的事情,可以感受一下对方的体验,那么她看到了什么?我想,不是金钱与安慰,而是一种反过来的观察,他看清了我的呼吸,我做爱时接听鲁英的电话的实况,这些东西无比珍贵,它服从于我在任意一个瞬间所体现的本人的意志。风儿在窗外吹着河面,有一些撑着竹竿的乌蓬船停在岸边,很少能看见城里那样的女人,但还是有影子在河边漂动。太阳还没有落山,车子在加速,我知道这种速度已远远超过了我对精子的信任,它由于自慰器的存在,而迷茫地沉醉在它曾经有力的前进的欢乐中。现在,精子已放弃了孩子,那不是睾丸和腺体所能对应的存在,它直接在思想中,这种孩子已把子宫胀得像一只皮包,给大脑施压。
  在距阜阳城还有七八公里的界碑时,我让司机把车子停下来,我自己也不知干什么。但如果再往前走,马上就会经过公路旁的师专,也许立即就遇到了妻子,而此时,我渴望停顿,不能轻易地重返我曾重视过的人。
  司机在惆怅中抽起烟,站在公路边上,我很难受,于是我让司机返回南京,他没有反对,但很不高兴,迅速地返了回去。
  我只有一只包,什么都没有。我没有镜子,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样儿。西天满是暗红的霞光,如同鲁英的血,大地在升,一种泥土的力量拱到我腿上,身体在颤动。在西部,那云层在黯然的红光中裂开,一些缺口吞噬着远方的巨物。
  我相信我无法向小霞解释,其实也无需解释。我本身的选择和生活也就表明了我的态度,其实我和王涛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我们都作为与她有关系的人而存在着。
  我沿着路往回走,有些马车已在收工,许多农民在田边忙着。树不是很多,偶然有一棵,上面又总是会站着一只鸟儿,没有人跟我说话,那么,我觉得自己也可以是一个死人,这是无所谓的。
  快回到师专门口时,我累极了。我看见那边的池塘边草儿长得很高,以前的一个草棚也不见了,前几年我和小霞时常到这儿来散步,那时我很悠闲。
  来到池塘边,我照了照自己的脸。
  我没有看见自己的全身,于是身体就往前够,差点落了下去。
  环顾四周,天色几乎快要暗了。
  我想她说他看见了水?王涛看见了水?
  她为什么在深更半夜有这种看法?水是什么?
  我小心捧起一点水,它汪在手中心,手很粗,水一动不动,透明,纯净,我喝了一小点儿,有泥土的味道。
  我向水面吹了口气,水面立刻有个起纹路的凹陷。像是身体一样。这时我害怕王涛从水里冲出来。但我没有走开,我认真地审视水面,并不停地向它吹气,整个池塘几乎都在凹陷,而身体始终没有敞开。
  我可怜的身体缩着。我站起来小便。我看见身体缩着皮,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使我意识到它已处于某种局外的命令,现在它怎么活着?
  我就是想把身体放到水里洗一洗,我觉得这个动作很有必要,但我不敢脱衣服,我认为这样做会损失身体的协调性。我沾了点水,洗了洗它,显然,我不愿承认自己如此刺重它,好像没有它,我便全部不行了。
  但说到底,也只有它在抵抗某种由死者传染的畏惧。我趴下身子,脸贴在埂上的草叶,身子歪下,裤子潮了,身体的尖儿点着了水,一种透心的凉意传了过来,它忽而就硬了。水面的波纹全部推开。
  在一刹那间,我觉得,也许永远都没有精子了,我十分害怕,用手翻了翻它。我止住了,把它塞进去,裤子湿了大半边。我拖着失望的步子往回走。
  我不可能一进家门,就把妻子拉到床上,再说也许她已经作好了准备。我的身体只能是进了门,就到床上焐起来,现在它湿漉漉的,尖上还挂着水似的。黑色的天空上有着星星,我在一排排宿舍楼前穿梭。什么风都吹不到我,我想,南京,南京的人,还有某种意志,某种现实,总之,我属于一个特殊的过程,缓慢的,进入一切,一直在进入,小霞,我已近了,我至少在你看得见的方式上,近了,身体有了某些缓冲下来的印象,套着,起来。 

  第三部分

  你的头呢?她问。我说,在上面呢

  是的,我回来了,我说。
  她说,你的裤子潮了。
  但不粘乎,仅仅是水,我想我用不着跟她说我身体刚才在水里洗过的事情。幻觉是洗不出来的。
  她坐在沙发上。我的妻子把头发束了起来,穿着那件淡蓝色的T恤,它的裙子刚到膝盖上边。家里的温度也不低。她就那样坐着,甚至没有站起来。我把钥匙塞在口袋里,我没有立即冲到她边上,因为我意识到她有了很大的变化。至少她会和我更多地说话。
  而我们需要语言。
  语言比爱情还要重要,现在我们应该什么都能说,这是现在的现实所决定的。她的腿有点发黑,这使她看起来更健康。她的健康再次影响我的精子。
  以前我留在屋子里的精子现在全不见了。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她问我。
  当然,我认为你是我的妻子,我说。
  你以为你是谁?她问。
  我说,你别这么逼问我,我是王涛又怎样?
  这句话刺激了她,她从沙发边站起来,身子很标致,清纯,洁净。脸也晒黑了些。我的下身在活动,我想应该到床上去谈,毕竟我很长时间没回来了。
  他怎么死的呀!她说。说完用手拢住脸。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很正常地对待这个问题了。我凑过去,想搂住她,她的手轻轻地反抗了一下。但还是靠在我身上。我眼睛里快有泪水了,但我还是想到了其它地方。我们没有上床。
  坐在沙发上。
  她说,我知道你在干什么。
  为什么还是鲁英?她问。
  我说,小霞,现在的事要谈,这才能清楚,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但你是我丈夫。她说。
  是的。
  我是,你看,我完整地回来了,除了思想,我什么都跟以前一样呢。
  我的心舒展开来,是的,现在我们终于可以以任意的方式来讲话,我们可以谈论我们的姿势,我们的过去,以及我们所畏惧的一切,现在,我们可以相互看一看,久别重逢的生殖部位,看一看它们的忧伤。我认为可以说话。
  是这样丰厚的嘴唇,在淡蓝色T恤的反衬下,显出一股凄清的乌黑,她的胸不太高,但双乳非常的圆,奶顶也有力,这是一对结实的乳房。我想,我们应该开始过我们相互敞开的生活。身体应该亮起来。
  我的手指碰了碰她的唇。
  小霞问,她怎么样?
  我说,鲁英这人还可以。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她很绝望地问。绝望使她的身子拧直了。
  我无法阻止她的追问。
  一定是出事了,小霞说。
  你是我的男人,小霞说。
  这个,我完全认可。但我相当虚弱。我的身体没有以前那么硬,但它很直,耷拉着。我们抱在一起。 
  你嘴中有一股气味。
  它是满满的,我说。
  我只是想把你看得更清楚一些。
  什么地方?她问。
  我说,一切都是,但现在,我要看你的下身。她没有反抗,正是这种认同,使我意识到整个世界正在危险的方向上运行着。
  目光中不会有多余的东西。还记得吗,以前我们从不说话?我问。
  是的,以前我们在床上不说话,但现在我们说了,至少我们会说到爱情。小霞说。
  这爱情,我才回到它实际的图形中。那T恤中的身体没有激烈的冲动,非常的柔和,宁静,一尘不染。所有的家俱也都在以前的位置上。
  我学会了形容。
  我们已没有看不见的障碍。我们看见了事物的消失。 
  他还在,我说。 
  是的,他在,她也说。 
  死者的存在现在在语言中反复地训练,我们不怕他。我搂过小霞,她很轻,妻子像一只老鼠,钻到下边一点的地方。 
  房子中真静啊,我的手握着她的右乳,它有力,浑圆,像一只馒头。
  你想我吗?她问。
  我说,想。但我没有把身体放进去。我的身体需要更亲密的感觉,现在它本身的经验已越过机械,现在它对应了死者那些黑暗的部分。
  以前做爱吗?我问她。
  她说,慢慢地解开他吧。
  现在,我们的时间,我们的身体部位。他捏着我的身体,身体还是那么的凉,她把身体塞在她的身体边上。身体那儿全是水,热乎乎的,身体在她的手指边轻轻地来回扫动。
  进去吗?
  我说,随便。
  她也没有把它塞进去,它介于软与硬之间,已经胀得很大了,她把身体中间的部分横着抵在身体那儿,她的水滋润着它。
  鲁英是什么人?她问。
  小霞的问话使我回到鲁英的身体外。虽然我们都在床上,但就我的回忆来看,那是一种前进的责任,完全抵制着空虚,身体里有一种空虚而拥挤的东西,现在回想起来,是的,那就是观众。是别人。
  我们在别人的眼中,我想。
  她问,你这什么意思?
  对鲁英来讲,我的身体就是晾在空气中,甩着,垂直,拢在两只血色的睾丸中。
  她的整个手都握住了身体。身体的温度在缓慢地回升。
  现在我可以跟你做很长时间,我说。
  为什么?
  因为很久都没有和你做了。
  为什么讲这么多。
  因为我学会了适应。
  适应谁?她问。
  我说,适应自己。
  她的眼角在冲动中有了泪水。这泪水,一贴到我脸上,我就感到有一根针,顺着身体的眼儿,一直捅到里边。所有的语言都在沸腾。小霞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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