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女仙-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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屛翳很想大声指责，那特么就是你在老子体内种下的！
他只是闷哼一声，这把声音仿佛来自幽冥深处妖魔的咏唱，穿透四周所有人的耳膜，让人幻象丛生，犹如置身地狱一般，龙族少年照晴雪一脸呆滞，分明已被幻象所染。
那些再次侥幸死里逃生的修士更是痛苦的抱着脑袋，死命狠敲，口出痛吼呻吟。
单凭音效便能制造出大范围的环境效果，一时间，所有人都在那道闷哼中迷失了，靖瑶看到大地轰塌，黑暗将自己覆盖，身穿红袍不怒自威的万千修罗迈步而来，举起枣红血斧冲着自己劈了过来。
斧头阴灵盘旋，哀声嚎叫。
似哭似笑，辨不真切，像是悲悯自己沦为凶器，又像是欢呼靖瑶马上成为它们的一份子……三魂七魄随着那鬼颤发出共鸣……
但这些画面只在靖瑶视线一晃而过，阎魔褪散，修罗萎顿，枣红巨斧齐柄而折，世界恢复，压下苍穹的乌云正徐徐升空，已有淡化之兆。
有所区别的是屛翳的右手再次高高扬起，正对着自己的大好头颅由远及近迅速放大……
若是幻象让自己多沉迷那么一息，自己就要落入九幽……不，以屛翳的狠辣，说不定还要自己魂飞魄散……
靖瑶飘身左闪，青烟贴着屛翳身后滑动，嫣然笑道：“老怪物就是老怪物，差点就被阴了……”
说话间，数十柄散落的法宝听从靖瑶意念召唤轰在屛翳后背，这些法宝若非靖瑶操控，终其一生也难在屛翳身上留下烙印，这是属于它们毕生最辉煌的一刻，激动的嗡嗡震鸣。
靖瑶再次往下一按，数十件法宝没入屛翳体内，溃裂的伤口喷洒的血液尚未坠落，靖瑶重新来到屛翳正前方，伸手招来一座山丘，一把按住屛翳，将整个丘陵也塞入对方体内，拍了拍手笑道：“宰相肚里能乘船，您老人家可不止撑船呀。”
靖瑶的境界高出他数个小境界，道心清明诀的混沌之力又稳稳压制屛翳体内鬼力，他已无任何胜算，而靖瑶几次三番冲他体内塞入杂物，并非只是折磨，而是坏他根基。
他往后瞬移百丈，想把距离拉开，重新凝视将他玩弄鼓掌的靖瑶。
靖瑶清晰辨别出屛翳内心涌动的惧意，不禁涌起畅快之念，瞬间靠拢过去，微笑道：“您老人家定是藏私了对不对？哪能没有几件护身仙宝？快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众修从幻境中苏醒，看着妖魅般的屛翳瞬间拉开百丈距离，总算有所预兆，他那一身澎湃的鬼气便是最形象的标志物，靖瑶似乎真的做到了似水无痕，凭空消失，乍然重现，仿佛距离对她并不存在一样。
但凡屛翳停留片刻，靖瑶肯定落在他身后咫尺，就像无法舍弃的影子，即使影子在黑暗中也是不存在的，靖瑶却能如影随形。
这简直成了屛翳挥之不去的梦魇，出手便会带出一蹿血花崩洒地面。
从始至终都是靖瑶在追着屛翳打，她一出手就是狠招，短短刹那之间，从蓬莱追至万里海域，浪涛汹涌，真元力暴动。
众修驭船追赶，他们相信这一战将成绝响，千百万年后修仙界也不会重新这般至极对决。
林天星等人御水化形，踩着波涛和潮湿的海风追了过去。
尽管靖瑶稳站上风，可谁都没忘记屛翳手里还有神器，那是穿梭万界的凭仗，他们要做的是死死禁锢一方世界，让屛翳无暇他顾。
真正能跟上速度的只有林天星和黄修风，前者使出剑盾术法，横跨万里，紧追不舍！黄修风遁术无双无对，便如一道凌驾光速的黄风，卷海浪，动云气刹那消失。
屛翳连连后退，靖瑶出手毫无痕迹，儒门星域，佛宗功法，剑宗剑诀……信手拈来。
星域中穿插星浩之剑，剑气凌空之后，佛陀摊开五丈化作险峰镇压，万字飘零持续消磨着自身根基。
靖瑶笑道：“您当初如果只是灭世，不损蓬莱一分一毫，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老话说得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怎可活？”
“你会置苍生生死不顾？”
☆、第七百八十四章 将死之言
“看不着就不顾了呗。”
靖瑶深邃一笑，扪心自问，如果屛翳只是乱世而对蓬莱无动于衷，她还会这么拼命吗？
她自己也给不出明确答案，或许会吧……但肯定不会舍生忘死，能帮一把就帮，帮不了也是无可奈何。
除了小说电影里所谓的主角，谁又真会舍弃自我真正为求众生？
在靖瑶那个时代，往上数三五千年，所谓的救世主就是一代帝王，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一代天骄……芸芸诸子，真是为了百姓而战？
靖瑶不信，或许英雄确实存在，却因为时光变迁，英雄也变成了枭雄！靖瑶不是英雄，也没想过做枭雄，如果屛翳不动蓬莱，她至多象征性的比划比划，然后有多远走多远……
这是屛翳第一次回答靖瑶，从靖瑶的表情中，屛翳读懂了什么，不由自主的晃了晃，或许自己真的错了吧……
遥距蓬莱数万里，禁空领域已经消失了，拨开浓云的光芒闪烁着刺眼的光亮，温热无比的洒在屛翳身上。
那正在溢血的伤口加速喷洒，他是人，入了鬼道，鬼在太阳底下无所遁形，可屛翳学究天人，太阳光对他毫无影响。
龙枪淬炼的毒素，并未清除，靖瑶又不断攻击，将他的鬼元根基拆解的七七八八，烈阳的照射下，他已禁不住的痉挛起来。
靖瑶反而收手不攻了。
战力上而今的靖瑶彻底超越当年的陌心颜，同为渡劫境，陌心颜一剑斩仙，而靖瑶即使此刻飞升仙界，亦能成为一代仙主！
屛翳几无还手之力，漠然注视了屛翳好一会，靖瑶忽然问道：“那贯通万界的神器在哪？”
她想不通这样一尊保命神器一旦祭用，诸天万界随意挑选一界，自己绝对无法跨越遥远时空赶尽杀绝，仅仅能做的是在屛翳穿梭之前给予重击……
屛翳并不回答，却是一瞬不瞬的站在那里，蓦地嘿然发笑。
接着缓缓转过身子，慢的就像世俗届他这个年纪的垂危老人，轻微的动作仿佛花光了所有力气。
靖瑶娥眉轻皱，秋水也似的瞳孔眨了眨，等着屛翳转过身来。
当视线相交，阳光，白云，晴空，山峦……全都消失了踪影，一个个属于屛翳的记忆气泡在这片世界里浮现。
亲眼看着自己的人生过往，屛翳没有懊悔，没有愤怒，更加没有求饶的意思。
只是一句没有任何情绪的评价：“金仙圆满，靖瑶，你是修仙界亘古以来第一人！”
那腔调褪去了所有的修饰和情感，靖瑶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现在就是让她上九霄揽月，她也有自信办到，一旦到了这个层次，没有哪个强者会在意别人的恭维。
而靖瑶，她最在意的就是那个可以穿梭万界的神器。
“限制！换而言之就是禁锢，有了束缚，没有了限制就等于拥有了自由，释放天性，回归本我……无比接近道果，儒门有句话说得很好，福祸相依，是福也是祸！”
靖瑶皱了皱眉头，这话意有所指，是说自己，还是说他本人？
毕竟他们两人都极为砌合这句话的深意，福祸相依……难道拥有大罗金仙境界的修为，还有自己无能面对的灾祸吗？又或是屛翳自知无力回天，临了前的无意义的恐吓？
屛翳伸手在虚空一抓，一具酷似棺材的物件被他拿了出来，摊手往前挥送，棺材平平飞向靖瑶。
他就像突然获得了解脱一样，淡然释怀一笑，如同摆脱命运枷锁的存在，动作也变得轻松了很多。
说实话，看到棺材的那一眼，靖瑶以为屛翳黔驴技穷终于要动用神器穿梭万界了，浩瀚真元聚于指缝，四面八方也被佛气和星域覆盖。
大出意料的是，屛翳竟将神器赠送于己，靖瑶微微失神。
这是传言中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有这样的觉悟？
“你说得很有道理。”靖瑶再次点头，伸手接住棺材：“我会将这句话刻录尊驾的墓志碑上……”
说完这句话，靖瑶秀手敞开，北斗星辰在指缝中来回流淌，正待了结屛翳，右手的神器猛然嗡颤起来。
靖瑶如遭雷击，脸色一变已从云空坠落……
犹如计算好神器发作的时间，屛翳向着远处驶去，速度暴增数倍，完全不像根基已损的伤者。
靖瑶暗骂一声老奸巨猾，正准备竭力追击，脑海里重峦叠嶂的幻境已将她吞没。
全是黑白色的世界，犹如一幅水墨画，也不知画者想要表达怎样的感情，画的又是哪个时代的风景，耳边细腻流音，彷如清泉潺潺……
靖瑶骤提真元，想要压下饱含深意层层幻象，但……随意揉虐屛翳的无极真元失去效应，就像沸腾的水壶突然炸了一样，靖瑶眼前一黑……无边黑暗绻绻扩散……
意识泯灭之前，
屛翳已在视线尽头消失，靖瑶依稀听到一声耐人询问的话语：神器因你而存在，今日便还给你了……
好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神器因自己而存在？还给自己？这多像玄幻小说里的情节，主角王躯一阵，八方臣服……可靖瑶好像从来没经历过一呼百应，万仙来朝的壮丽奇景，神器莫名其妙的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她恍惚谁曾说过：人的一生充满虚幻和真实，所以每个人都具有两个人生，一个是自我意识中诞生的自我，一个是现实中的自我，虚实交替，若是我不在了……也不要伤感，因为我正以另一种方式存活着……
靖瑶一直认为这句话其实就是人格分裂前的胡言乱语……
她那个时代称这种病叫精神病，好听点叫双重人格，这样的人靖瑶见过好几个，每一个都和黄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她未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精神分裂者的一员。
那是一种无比真实的虚幻存在，分不清真与幻，辩不出真与假，似乎半体而生，早就存在了一样，靖瑶不免神经质的想到……难道自己有幸成为黄泉的第三尊炉鼎了？
☆、第七百八十五章 残缺神器
真成那样，未免太过荒谬了……凡是和黄泉接触过的群体，无一例外，要么精神分裂了，要么被洗脑了。
和他对决过的修士好像也没一个落的个好下场。
要么死了，要么为了某个承诺坚守着……还有人永远沉沦着。
靖瑶也是幻术宗师级的强者，是不是幻术有着自己的判断，但她发现似乎之前经历的一切才是幻境，现在遇到的才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耳边呢喃细语的男声让人如沐春风，忍不住就想沉醉在那充满磁性的嗓音里，叙述着自己在这片世界担任一个怎样的角色。
隐隐觉得这声音陌生无比，但又觉得格外熟悉，就好像遗忘了的声音将她从另一个世界拉了过来……
抒情的乐曲从遥远的天际吹来，旋律轻灵欢唱，似乎和自己心神达成了某种共鸣版的存在。
确定第一次听到这般悦耳的韵律，那充满磁性的男声却告诉她，这是万物复苏的声音，从天地初开便已存在，只有真正的天选之人才能听到……
穿行在黑白世界中，那单调色彩的城墙，山脚下的河流，没有边际的深蓝色大海……
和谐的就像天神编制的美梦，在每个人内心当中印上了烙痕，所以才有铭心刻骨的熟悉感……
当靖瑶停下脚步质问自己时，那渐渐淡化的男音又会在耳畔将她重新拉回这片只有黑白色彩的世界。
直到后来，靖瑶也差点觉得这才是真实的，什么地球，修仙界不过黄粱一梦，那道嗓音才娓娓消散……
然而靖瑶全身心的接纳这个世界的时候，黑白却又崩碎了……那片世界彻底毁灭之后，靖瑶混乱的意识和心灵宛如被昆仑山的清泉洗涤了一般。
记忆，五感，灵魂，意识，神识和心灵得到了更高层次的提升，平生经历的各种画面，事无巨细的在脑海里过滤而走，一些忘怀的陈年琐碎旧事，也在脑海中上演……
靖瑶长舒一口浊气，好歹是过去了，也许那位先贤说的真实存在，每个人都有两个人生，但靖瑶实在不想第二次经历了，她得找出出口，离开这方世界，回到属于她的世界中。
假如没能找到出口，想到后半生都要在这片没有色彩，没有景象的世界里度过，陪伴自己的是过去的记忆，靖瑶认为她会疯掉。
缅怀是老人的特权，没错……和凡人相比，靖瑶能活着已经不容易了，可和修士相比，她也不过修行百年光阴而已，和那些动辄修炼上千年的修士论比……还是个孩子？
……
也不知找了多久，这片世界没有任何诡异之所，她尝试以无极真元轰炸，碎裂整个天地，还是没能出去……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的游荡着，她都要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