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秋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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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骧操起电话，拨通了祝小曼的手机：“小曼，我是龙骧，今晚我去方庄那里。你晚上八点钟过去，我有事找你。”
祝小曼心里立刻泛出一股快意：“好的龙总，我一准儿到。”
龙骧在位于北京西南的方庄小区买了一套住宅，面积不大，两室一厅，装修得很是得体，住起来满舒服的。这儿只有他的几个亲信知道，祝小曼也包括在内。这里非常安静，龙骧经常在这儿思考一些重要的事情，公司很多重大的决策都是在这里形成的。
方庄小区在九十年代初，是北京的一处十分显眼的地方，因为这里几乎可以说是北京规模最大、时间最早的居民小区，当时的个人购房者尽是一些明星大腕级的人物。小区的管理十分的到位，什么ISO9001等等都获得过通过。这里俨然是一个小社会，宾馆、饭店、商场、超市应有尽有，光派出所就有两个。方庄尤为引人注意的是，这里有一条闻名北京的食街，北京一些有名的食府在这里均有分号，比如顺峰、金山城、沈阳小土豆、金鼎轩、刚记、八先生涮肉、大自然东北菜、蒙古烤肉、淮阳菜、韩国烧烤等等。每到夜幕降临之际，这条食街便是灯火辉煌，五彩缤纷的霓虹灯耀人眼目，各种档次的车辆把整个大街停得满满的。
当晚八点，祝小曼准时扣响了龙骧隐蔽小屋的门铃。
龙骧打了房门，见祝小曼较今天上午时，刻意打扮了一番。她穿着一件浅白色的线呢西装，雪白的高领衫在翻开的衣领处脱颖而出，头发烫成带着卷的披肩式，波涛微微地十分飘逸，挺括的裤脚下是一双奶油色半高跟鞋，把脚显得特别的修长。
龙骧和祝小曼是在一个机关宿舍大院里长大的，龙骧大祝小曼五岁。那时候龙骧是大院里的孩子头，他入伍后每年都要回北京一次，每次回来都要在大院掀起一阵风潮。大院里的孩子们都会同他疯玩，都羡慕他这身绿军装，听他讲述部队里的事情。祝小曼就是这些孩子中的一个。当祝小曼进入青春期时，少女青春的躁动，使她把受伙伴们瞩目的龙骧作为她异性的偶像。她的初恋的对象就是龙骧，这在她的心中埋藏了很久。她多次梦想着同龙骧一同幸福地骑着白马，驰骋在天际，龙骧总是无微不至地爱护着她、呵护着她。少女的梦一直到她上了大专以后还要继续着。直到有一天，龙骧的家搬离了那个大院，进了干休所，再也不能每年都能见到龙骧时，仍然没有结束。大专功课的紧张，毕业后工作的忙碌，龙骧的渺无音信，使祝小曼回到了现实之中，恋爱、结婚、生育，像一般的女性一样生活着。但初恋的情怀在她心中是不可磨灭的。
直到有一天祝小曼从一个小时候的伙伴口中得知龙骧已经回到北京，并在区政府工作时，她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找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理由见了一次龙骧。龙骧对这位小妹妹也有着很深的印象，两人见面后谈了很多小时候的趣事。
从这次见面以后，原来大院里的伙伴们开始了频繁的聚会，龙骧和祝小曼每一次都是组织者和聚会的中心。后来，龙骧开始兴办房地产公司，祝小曼义无反顾地辞去了公职，同龙骧披荆斩棘地创业，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房地产公司有了很大的发展，龙骧论功行赏，令祝小曼掌握着公司的财政大权。
共同的工作使祝小曼对龙骧的精神依赖进一步加强，初恋的情怀重新回到了她的心田。她确认自己实际上是在恋爱，而且并不追求有什么结果。她知道他有妻子、儿女，他要努力维持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和优秀企业家的正人君子的形象。她并不曾想要拆散他的家庭，与他结合，她也不敢憧憬与他有个家，只要有爱就足够了。寻求结果的爱没有一个是幸福的，反而是痛苦的。
龙骧对祝小曼的变化也有所察觉，但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直到有一天，他们在宴请完客户回来的夜晚，龙骧开车送祝小曼回家，她借着酒劲投向了他的怀抱，激情在他的身体内被燃烧了，他的一道道防线被彻底摧毁了。在那个迷人的夜晚，龙骧体会到了祝小曼对他那少女般如醉如痴、火山爆发似的爱恋。她终于寻找到了很久以前就在寻找的东西，或者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东西，只是消失了一阵子，又找了回来。而他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对，还是错。同时也有一种与她分别太久的归来感，于是他也就把她看做是自己的情人了。这是一个流行情人的时代，肉欲横流的时代，真假婚姻难辨的时代，甚至不是为了爱而爱的时代。
随着祝小曼在公司地位的不断提高和龙骧对她的关心、照顾，祝小曼有一种在公司里一个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她渴望了那么久的事情已经如愿以偿了，但她却不十分幸福。她不久就感觉到她的愿望的实现只不过是她所期待的幸福高山上的一个砂粒而已，于是她本性里的自私、专制和对什么都有着独占的欲望也随之膨胀进来。这个政府小职员的女儿，从小就品尝过别人家的父亲比自己的父亲官大而带来的生活中的苦涩，她多少次梦想过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要比别人强。带着这样的梦想，她结婚了，而丈夫也只不过还是政府的一个普通干部而已。现在，她有了龙骧这棵大树，她也有了自己的地位、权利，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了。于是，她利用各种机会敛财，大钱小钱、大物小物一律照单全收。
没有家贼，外贼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诸葛雄与祝小曼接触了几次就摸清了她的喜好，他便投其所好，给祝小曼送了礼，表明了自己对公司的衷心和面临的一些困难等等，并让她在公司多多美言。于是，便有了华元龙投资京畿社区服务公司的事儿，祝小曼一手支持。她除了得到诸葛雄的财物外，经常到那儿报销各种名目的她个人买东西的发票，诸葛雄一律开绿灯。有总公司的财务大臣做保，不怕别人查账，诸葛雄胆子越来越大起来。
祝小曼也发现过京畿社区服务公司的财务问题，并说过诸葛雄。但每次都是诸葛雄带着厚礼，把祝小曼摆平了。致使祝小曼并不完全了解京畿的财务账到底多大的窟窿。
这次总公司查京畿的财务账，祝小曼开始并没当回事儿。她想让祁雨亭去应付一下，回来跟她简单说一下，再由她向总公司一报告就可以了。没想，祁雨亭在审计过程中，态度异常认真负责，诸葛雄一下子怕了起来，急忙将京畿财务的实底告诉了祝小曼，并又送了重礼。于是，她与他之间在祁雨亭审计期间，电话往来不断。
祝小曼虽然有些担心，但她心里的底数依然是两条：一是，她手握部分财务大权，可以出手干涉这件事；二是，必要时找龙骧诉诉苦，她的初恋情人、现在的情人、她的大靠山龙骧一定会帮她摆平的。
当祝小曼走进龙骧的客厅时，她发现龙骧的面部表情不像平时那样和蔼可亲，而是有一些严肃。
“你是怎么搞的，有人举报京畿社区服务公司的财务有十分严重的问题。”龙骧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封举报信递给了祝小曼。
祝小曼的脸色一下难看了起来，急忙把举报信看了一遍。信中写的与她了解到的情况基本一样，甚至比她了解的还要多、还要详细。
“我早就提醒过你，什么事都要有时有晌儿，差不多就行了。你在诸葛雄那边的事儿我也听过几耳朵，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龙骧越来越气愤地说着。
“我真的没想到，诸葛雄会这么大胆。”祝小曼又像是委曲，又像是为自己辩护，又像是在批评诸葛雄。
“行了，你也别矫情了！这种事情你我也没有必要说那么多。明天公司开会时，我会安排祁雨亭别的工作，审计的事由你自己去处理，赶快把这事件抹平，让那个什么诸葛雄老实点，你也别再跟着瞎胡闹了。”龙骧又恢复了以往同祝小曼单独见面时的神态。
龙骧的这种变化，祝小曼当然是看得见的，她知道他已经在暗中支持她了，但此时她也不敢问龙骧怎么安排祁雨亭的工作、怎样帮她处理诸葛雄公司财务的事儿，她能够做的只是把刚才的紧张变成一片柔情去进一步感化龙骧。于是，她默默地扑到龙骧的怀里，还流了几滴眼泪。龙骧有着坚挺的脊梁，这与他十二岁就开始当兵有关。她的双手抚摸着龙骧那宽厚的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是如此地喜欢他身上发出来的成熟男性的味道，这是一种让她陶醉的味道。她是如此地爱他，尽管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她知道她今天盼望的那一刻迟早要到来的。
龙骧发现祝小曼今天来的时候特别的容光焕发，她对他那流连的目光比平时更加的炽烈，她那眨动的眼睛里有一种爱娇的气息，她那秀美的嘴唇即使是在不说话时或有点生气时仿佛也表现着某种渴望。
龙骧对祝小曼的情感是复杂的，他知道祝小曼从青春期到现在对他疯狂的爱恋，他也从心底里感谢祝小曼与他并肩创业中对他的支持、鼓励，同时他也忘却不了祝小曼那令他消魂的身体。祝小曼虽然已近中年，但她仍然有一个良好的身材，体态丰满、并无赘肉，皮肤细滑，加上那成熟女性迷人的体香，令龙骧多少次如醉如痴。
祝小曼依偎在龙骧怀里，身体有一点微微的颤抖，龙骧拥着她来到里间。
当云满雨溢之时，祝小曼忽然想到了除了写举报信的那个人之外，就只有祁雨亭知道诸葛雄的事了，也有可能知道她在京畿的一些事儿，因此那令人快感的高潮一下子退了下去。有一个罪恶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那就是对祁雨亭产生了一个“恨”字。
第五章
17
严冬从龙骧的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处理了一下因去上海出差而耽误的一些工作。
午饭后，严冬给郁文成副总经理打了一个电话，问候了一下他的病情，又说：“龙总让我在明天的公司部门经理会议上汇报一下去上海调研的情况。有关汇报材料，我在上海时就根据您的意见做了一些准备，明天要做正式汇报，我还是有一些把握不准的地方，想听一下您的意见。”
郁文成这次与严冬的上海之行，对这位年轻人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严冬对待工作的态度及对他个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也使他从心底里更加喜欢严冬了。郁文成和龙骧的关系甚密，他也知道龙骧和严冬个人之间的关系，从这一点上，他看待严冬本来就没有戴什么有色眼镜，严冬到公司后的一系列表现，也确实让郁文成感到这个小伙子是一个可塑性极强的好苗子，是今后可以担当公司大任的人材。
郁文成回到北京后，一直在家休养。接到严冬的电话，他说：“严冬，感谢你对我一路上的照顾。关于汇报调研情况的事，就按我们在上海定的原则就行，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完全可以作主的。”
严冬说：“那怎么行，你是这次去上海调研的领导。让我汇报，简直是赶鸭子上架。我还是听一下你的意见。”
郁文成觉得这位年轻人真是比较明世理的，便说：“那我只好请你到我家来了。”
“好吧，你午后稍微休息一下。我准备一个汇报稿，下午四点去您那儿。”严冬答应道。
严冬放弃了中午的休息时间，综合从上海带回有的有关资料以及他自己、祁雨亭和郁副总的一些共同想法，以最快的速度在电脑中打印出了一份较为详细的汇报材料。
下午三点半，严冬离开公司，买了一些高档水果和营养品，并于四点钟开车准时来到郁文成的家。
郁文成看完汇报材料后十分满意，又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严冬谦逊地一一记下。
郁文成说：“小严，今天晚上就在我家里吃饭。”
严冬说：“不打搅了，你早点休息。我赶紧回去把您的重要修改意见加进去，再整理一下。”
郁文成说：“不要客气了，既来之，则安之。再者，多亏了你和小祁在上海照顾我，我才好的这么快。今天也应该好好感谢感谢你。”
严冬说：“没什么，你是我的长辈，又是我的领导，那是我应该做了。我只好客随主便了，也品尝品尝阿姨的手艺。”
郁文成给严冬的杯子里又加满了水，然后说：“咱们公司进行股份制改造，是符合国家有关规定的，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龙总也早有此意，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次美国华侨佟儒先生有意与我们合作，给公司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应该说龙总是高瞻远瞩、高屋建瓴。老龙在咱们公司上可是花费了不少心血。”
严冬说：“您也是公司的元勋。我虽然来公司时间不长，但对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