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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一品驸马爷-第65部分

小说: 一品驸马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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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想来,赵崇昭的种种表现与当年的太子极为相像,他瞧见赵崇昭在外头骄横跋扈就存了偏见。
    赵英自认行事公允,可在谭无求和谢晖回来、在赵崇昭身边多了个谢则安之后,他发现自己亲口承认赵崇昭太子身份的次数竟少之又少。没有他的认同,赵崇昭自然很难拉拢到有用的人,东宫来来去去永远只有一些只知阿谀奉承的家伙。这些家伙不学无术,也没有铮臣应有的胆魄,赵崇昭就算不是烂泥,在那样的环境里也会变成付不起的阿斗。
    他总用“上行下效”这词儿敲打赵崇昭,却没想到赵崇昭如今的困境也是因他对赵崇昭的态度而起。
    赵英没想到第一个肯真正站到赵崇昭身边的是谢则安。
    不是因为谢则安年纪小,古有甘罗十二岁为相,谢则安比同龄人多那么一点能耐有何不可?令赵英意外的是从他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谢则安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他性格跳脱,做事总是出人意料,旁人觉得很难办的事他总能轻松办到。
    这样的人什么心思都可能有,就是不可能有纯忠之心。
    赵英转头看着谢则安,说道:“我想知道你选崇昭的理由。”
    谢则安一顿,毫不避讳地直视赵英:“因为难得。”
    赵英眉头一挑。
    谢则安说:“天底下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不像兄弟的事儿那么多,难得他们兄妹俩生在皇家却互亲互爱……”他眼皮微垂,“我觉得难得。要说我不想要高官厚禄,家财万贯,那肯定是假的,可有些东西看见了总是舍不下。我不过是在相权之后选了个自己更想选的罢了。”
    赵英听到谢则安的话,恍惚间想到了许多事情。
    他半生戎马,见过的生离与死别比谢则安不知多多少,有一瞬却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谢则安也经历了相似的悲欢离合。
    谢则安这些话实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会说出来的。
    难道身怀鬼才的人,竟连人生悲喜也参透得比别人早?
    赵英问:“你当真不后悔?”
    “父皇你就别问了,我这人很容易动摇的。”谢则安面带羞涩,“日后要是还有机会享那一品富贵,您可别指望我推辞,我肯定会一口答应!”
    赵英被他这声“父皇”噎住了,再看谢则安那一如往常的“腼腆”模样,简直觉得刚才那种感觉都是自己的错觉!
    赵英说:“你才几岁?这就想着当一品大员了,心可不小啊。”
    谢则安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赵英说:“三郎,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谢则安一笑:“敢不从命。”
    谢则安在赵英这边走了明路,赵崇昭马上在他的提议下行动起来。
    谢则安挑选的人不是东宫里头的,而是朝廷中一个“清流”,叫方宝定。这家伙在地方任职时是有名的“铁面青天”,回京后在户部任职,结果因为太过耿直而受到排挤,一直在冷板凳上坐着。
    谢则安看过方宝定历年的考核,轻而易举地发现这人在地方时他做什么事儿。当年方宝定还在西疆任过几年,政绩卓绝,在当地的民望和长孙凛不相上下。从方宝定屡断奇案的手段来看,照理说应该不是认不清时势的人才是。
    这样的人怎么会一入京城就变成愚钝而不知礼数的人?
    最大的可能是方宝定是故意的,他懒得应和那么多事儿,索性把该得罪的人都得罪光,图个清静。
    谢则安会这么笃定是因为燕冲给他留的信里提到过方宝定,说他有事可以去找方宝定。
    连燕冲都信任的人,能力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谢则安亲自去拜访了方宝定。
    方宝定本来对“出使”齐王封地的事不太感兴趣,听谢则安说这与精钢有关,目光才带上了几分亮色:“这精钢会用在西疆那边吗?”
    谢则安的回答点到即止:“殿下喜武。”
    方宝定认真地盯着谢则安一会儿,又把燕冲留的信拿起来重看了一遍,说道:“腾霄信你,我也信你一次。我不保证能把齐王封地的矿藏都弄回来,但保证会让齐王割点肉。”
    谢则安一喜:“那就拜托方大人了!”
    方宝定带着御命出发。
    在方宝定一行人之后,张大义派出手底下所有的大货船跟在他们后头,准备一路卖货赚点钱,抵达齐王封地后正好腾空货船装铁矿——不一定要把齐王封地搬空,找几个好矿搞走就成了。
    谢则安把全部事情安排停妥,回到东宫向赵崇昭复命。
    赵崇昭积极地问:“还有个谢谦呢?这狗东西该怎么对付?”
    谢则安说:“他不是正做着美梦吗?我们只要把他的美梦戳碎,他就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谢则安这话要是落在朝中那些老顽固耳里,肯定会觉得他大逆不道,可赵崇昭不一样。赵崇昭觉得谢谦抛妻弃子,根本配不上“父亲”这名头,谢则安不这么说他才不满意!
    赵崇昭觉得痛快,但又有点迷茫,老实地发问:“那我们该怎么做?”
    谢则安说:“殿下喜欢长公主殿下吗?”
    赵崇昭说:“喜欢。”
    谢则安说:“长公主殿下如今估计在想着怎么和谢谦和离,殿下不妨给她送个理由。”
    赵崇昭两眼发亮:“就这么办!”

☆、第七十八章

赵崇昭还没去找长公主,谢则安却收到了长公主的帖子。
    长公主最近想了很多事儿。
    和离之后她不会再找驸马,她已经没有力气应对这些事。
    可她才三十多岁,一生还很长,她总该找点事做。
    长公主想到了自己少时的心愿。
    那时她父皇征收重税,民不聊生,不少人宁愿躲进深山也不愿种地。而留在原处的人怕丁口税太高,不愿嫁娶生育。宰相为了改变这种状况,规定少女及笄时必须嫁娶,要是不嫁则由官府分配。
    长公主生来就是皇家贵女,这种事当然不会落在她头上。可她跟着驸马外出游历,见过不少因为这道法令而引起的惨案。在那样的年代,女子的地位实在太低了,简直像猪狗一样任人糟践。
    赵英登基后虽然曾肃清朝纲,但当年战乱时死伤过多,朝廷依然鼓励嫁娶和生儿育女。赵英的手段比较平和,先把丁口税改了,又废掉官府分配的法令,只不过家中有女儿的人还是得到官媒那儿记录,及笄过后不婚配就会陆续有官媒上门说亲。
    这种女子必须依附男子来生活、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嫁人的状况,难道真的没法改变?
    长公主听晏宁讲过谢则安说的几个故事,又听赵崇昭和赵英都对谢则安夸赞有加,不知怎地很想再见谢则安一次。
    她很快叫人把帖子递到谢则安那边。
    谢则安收到长公主的帖子时微微讶异,晏宁公主在一边轻轻叹了口气:“你替我去见一见姑姑吧。”
    老婆有命,谢则安只能拾掇拾掇出门去。
    谢则安还是第一次到长公主府上。
    偌大的长公主府,看起来却有些萧条。园中倒是没有积雪,只是两旁的树木枝叶枯残,看起来竟像没人去料理。长孙将军的府邸还能说是银钱不够,长公主这边只能说她自己没上心吧?
    谢则安知道世间痴男怨女比比皆是,长公主用这种清苦来维系自己对前驸马的思念倒也可以理解。
    别人的选择,谢则安无从置喙。
    他跟着长公主身边的侍女信步入内,瞧见了站在亭中观景的长公主。
    长公主眉眼美丽如旧,眉目间却有着难掩的沉郁。
    谢则安顿了顿,喊道:“殿下。”
    长公主说:“我听皇兄说你已经改口喊他父皇,怎么不喊我一声姑姑?”
    谢则安静立片刻,说道:“因为殿下不喜欢我。”
    长公主说:“我又没有说过不喜欢你,你怎么会知道?”
    谢则安说:“即使是养了一条狗,恐怕也不想这条狗有第二个主人,更何况那是殿下亲自选的驸马。”
    长公主猛地转身,定定地凝视着谢则安。
    谢则安说:“人总看走眼的时候,谁年轻时没爱过几个人渣呢。”
    长公主:“……”
    长公主说:“你这话搁到外边,肯定被骂得不轻。”谢谦怎么说也是谢则安的生父。
    谢则安说:“被骂就被骂,难道他们骂得响就有理了?他们这么喜欢的话,我把人打包给他们当爹。”
    长公主:“…………”
    谢则安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了,一脸腼腆地站在原地,看起来乖巧安分。
    长公主哑然失笑。
    难怪赵英对这娃儿另眼相待,这娃儿的心性与想法都不一般,不是世间俗律能拘住的。
    长公主说:“我听了你给晏宁讲的故事,花木兰、孟丽君,还有一个女驸马,都是巾帼不让须眉之流,你给你们家小妹讲这个,打的是什么主意?”
    谢则安说:“我只是想告诉小妹,女子并非不如男子,女子除了呆在闺阁之中待嫁之外能做的事也很多。”
    长公主说:“你不像其他人一样觉得女子应该遵从三从四德?”
    谢则安说:“要是自家的女儿养大了,殿下忍心让她去三从四德吗?”
    长公主一滞。
    事实上皇室宗女、世家之女,怎么可能遵从这种荒谬的东西。说到底这只是用来限制百姓家中那些蒙昧的女儿家罢了,眼界放开了,心气养高了,谁愿意再当那笼中之鸟,整日只想着讨夫家喜欢。
    长公主说:“只是大多数人都不会这么想。”
    谢则安敏锐地嗅到了不一般的地方。他抬起头,两眼微亮:“殿下有什么打算?”
    长公主说:“如今乡学、县学早已重开多年,寒门子弟也有求学机会。可古往今来却没有任何学堂招收女子,我想开女子学堂,给她们学文识字。”
    谢则安惊讶地看着长公主。
    这想法可领先了这个时代许多年!
    谢则安从实际出发分析:“这恐怕会有很多阻力,不谈外头那些反对的家伙,光是怎么鼓动女孩子来学堂就是件头疼的事。”
    长公主说:“所以我不是把你找来了吗?崇昭和晏宁都夸你办法多,你来想想该怎么办才成。”
    谢则安:“………………”
    长公主看着不像说笑,谢则安想了想,说道:“那我回去好好想想,回头弄个章程出来给殿下您看看,您若是觉得可以就照着它办,要是不行就算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殿下若是决心要做,可不能半途而废,毕竟那些在您鼓动下走出来的女孩子相当于把将来都交到了您手上。”
    长公主说:“你倒是想得长远。”
    谢则安也知道自己是多嘴了,不过他这种事不能不去提醒。以前他接过不少委托,无非是许多富人心血来潮想要做做慈善,接过事情做到半截不做了,留下一堆难以收拾的烂摊子。
    长公主要是也那么不靠谱的话,那他无疑成了她的帮凶。
    谢则安没什么兼济天下的胸怀,可要是好事反倒做成了坏事,他心里会很憋屈。
    谢则安神色认真:“殿下应该比我想得更长远才行。”
    长公主敛起了笑意。
    她静默片刻,缓缓说:“我这一生中做对的事没几件,若是这一次还做不好,我这一辈子真的算是白活了。”
    谢则安一笑:“既然殿下有决心,那我把我的想法整理出来后就让人送过来给你。”
    长公主点点头,遣人送谢则安离开。
    谢则安还没迈出长公主的院落,却见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站在前头。
    居然是谢谦。
    谢则安说:“驸马爷近来可安好?”
    谢谦冷笑:“你不也成了驸马爷。”
    谢则安说:“我这个驸马至少当得明白,不像您,至此至终都当得这么糊涂。”
    谢谦一顿,猛地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则安说:“你以为你喝的是恭王的茶,事实上那根本不是。”
    谢谦蓦然睁大眼。
    他不由自主地抓紧谢则安的手臂:“你知道了什么?”
    谢则安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伸手将谢谦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掰开,“你自己可以好好想想,免得火烧到自己身上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谢谦一顿,站直身体看了谢则安好一会儿,拂袖离去。
    谢则安头也不回地离开长公主府。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谢则安开始趁着清闲的时候在郊外走访。京城附近的佃户日子过得比较舒坦,赋税不高,至少家家户户都有余粮,家中儿女也拾掇得干干净净,看着倍儿精神。要是在京城这一带以长公主的名义去开这个女子学堂,许多人家应当也愿意把女儿送去才是。
    只是光认字读书的话他们肯定不乐意的,刚开始肯定得加几门女红之类的课程。这个倒好办,长公主肯定能请到最好的教习,问题在于让谁来给她们上“文化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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