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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楚巫-第71部分

小说: 楚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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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一身,并不适合见人,那执事愣了一下,却也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走入屋中。更个衣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反正君子外出,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在外面焦急等了一刻钟,就见一道黑色身影,自屋中走出。那执事正欲开口,突然愣在了原地。就见那女子已改了妆容,哪还有方才素淡模样?巫袍宽大,发间缠羽,连脸上都绘出了巫纹,虽然纹饰十分简单,但一眼看去,只能觉出鬼魅可怖,让人双腿发软。执事心中暗叫不妙,难道这女子真是个巫者?怎么旁人都说她是君子私藏的姬妾呢?
  连执事都怕了,一旁奴仆哪还有方才气焰,见她走来,就如退潮的海浪一样,迅速分开。执事惊得话都说不出了,那双冷冽黑眸已然望了过来:“还不带路?”
  ※※※
  “这病,真是因那孽子而起?”坐在祠堂中,田湣满面焦色,简直不敢置信。
  明明昨日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病了,还是这等怪病!送到阿姊这里观瞧,得知是因田恒而起,更是让他心惊。难道妨家之事又出现了?那孽子明明才归来一个月啊!
  “此子生就不详,你也当知晓。”孟妫面沉如水,冷冷刺道,“如今只是病了个内眷,已经是好的了。”
  想起过往那些事儿,田湣心头一凛:“难道他还会克须无?”
  田须无可是他的宝贝嫡子,要是被田恒妨到,如何是好?
  “前日家祖入梦,已告诫过我。此子攀的越高,对田氏越发不利,莫说须无,就是你这个家主,也难幸免。”孟妫立刻补了一句。
  这话吓的田湣一个激灵:“我是他父,何至如此?!”
  孟妫垂下眼眸:“吾知阿弟爱他才能,可是看看仲嬴现在模样,你还不信吗?”
  被戳到了痛处,田湣一时无言。这个儿子,他虽然不喜,但是君上看重岂是能轻易得来的,他何尝不想靠着此子壮大家业?然而孟妫这番话,着实让他生出了动摇。他这个姐姐自小就长在家祠,从未婚配,能通祖先神灵。先祖吩咐,怎可视若无睹?
  “阿兄还是早作打算,再拖下去,为时晚矣……”孟妫又是幽幽一句。
  田湣只觉额上青筋乱跳,恨声道:“这不祥孽子!”
  然而他话一出口,门外就传来一个冰冷声音:“何人不祥?”
  田湣和孟妫齐齐一惊,抬头向门口望去。只见个黑袍墨面的女子,缓步走入了厅堂。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这是位大巫!所有见到那女子的人; 都会第一时间生出此念。田湣不由自主就想起身; 这巫者身上的威势,几乎与宫中大巫仿佛; 岂容怠慢?
  孟妫也是一惊; 然而很快抬手,止住了弟弟的动作,沉声道:“汝就是那孽子请来的巫者?”
  那双冰冷黑眸; 立时转了过来; 对面巫者不答反问:“汝是田氏巫儿?”
  她面上,其实没有太多情绪,但是巫纹妖异,眸眼深邃; 只一眼似乎就能洞彻人心。孟妫只觉呼吸一滞; 强撑着提高了音量:“不错,吾正是此家主祭之人!”
  那大巫唇角露出一丝讥诮:“即为主祭,可知鬼神难欺?”
  这话没头没尾,却让孟妫背上冷汗都落了下来。这些年,她借鬼神之名,使了多少手腕; 然而这些全是私密; 怎可能只凭一面; 就辨的出来?难道这女子真是大巫?田恒从何处请来的; 为何之前从不显露?
  然而那大巫已经转过了视线; 再次看向田湣; 冷冷开口:“敢问家主,何人不祥?”
  没了阿姊阻拦,田湣已经站起身来,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此乃吾等家事,不便宣之于口,还望大巫勿怪。今日贱内忽然中邪,才冒昧相请……”
  这番话含含糊糊,逻辑都有些不连贯了,实在是田湣也没料到,阿姊口中这个“似是作伪”的女子,竟真是个巫者。现在把人请来了,要如何是好?
  那大巫听了,却只颔首:“人在何处?”
  孟妫一听就急了,不是找人来问罪的吗?怎么现在反倒像是请她过来驱邪了?若真是巫者,说不定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把戏,岂能让她近前!
  立刻起身,孟妫拦在了两人面前:“此乃田氏家祠,怎容别家巫者入内?家主,当慎行之!”
  田湣闻言也是骤然回神,是啊,自己刚才那番话,听来竟是想要求助,这可不是他的本意。家祠里有别的巫者入内,也是不妥。
  楚子苓看着这严防死守的兄妹两人,那还不明白里面的猫腻?中邪,巫者能让人中邪的手段,她还真知道不少。
  立定脚步,不再近前,楚子苓只闭目侧耳,像是在倾听什么,片刻后,突然道:“这邪病可是用饭后不久后生出的?恶心呕吐,神志不清,亦有抽搐?”
  田湣浑身一震:“正是!”
  她连门都未进啊,是如何辨出症状的?
  “取水两升,草木灰一把,分五次喂入催吐,待水液洁净后,食生鸡子白三枚,转日即愈。”楚子苓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神色微变的孟妫,突然问道,“难道家巫不知如何祛除食邪吗?”
  孟妫已是心神大乱,仲嬴为何突然中邪,没人比她更清楚,不过是在朝食中添了些麻子。这是家中祖传之法,只有巫儿知晓,能让人显出中邪之状,却不危及性命。她以往也使过几次,当然清楚只灌水催吐即可,但是谁晓得,竟还要用草木灰和鸡子白?
  这到底是猜出来的,还是鬼神告知?
  田湣可顾不得那么多了,赶忙吩咐下去:“快快照做!”
  仲嬴毕竟是他的妻子,亦是他的自幼一同长大的表妹,田湣焉能坐视不理?
  把这兄妹二人的反应看在眼底,楚子苓微微敛目,知道自己猜的不错。当初在宋宫,她可是从巫祝那里学了不少把戏,后宫争斗的复杂和惨烈,又岂是区区大夫家宅能比的?毕竟是田氏主母,就算下毒,也不敢用的太重,还有什么能比火麻仁这种巫者必备,又见效快、预后轻的药物好用呢?
  见事已不成,孟妫突然道:“大巫未见人,却能猜出病情,莫非会些咒术?”
  这句话听来平平,但是深究起来,十分诛心。若是会咒,那仲嬴的病到底从而何来?为何她不见人也能猜出病因,难不成真正下咒的,是她本人?
  这话旨在让田湣起疑,孟妫深知自家弟弟脾性,但凡事涉鬼神,他极容易被牵着鼻子走,全无平日精明。若是疑心这巫者,还怕他不猜忌那孽子吗?
  然而话音刚落,那漆黑眸子又望了过来,只见那大巫微微一笑:“若吾施法,那人焉有命在?”
  她唇畔有笑,却无丝毫温度,就像说一件并不放在心上的小事。然而那语气,那神情,让人无法生出半点怀疑,就像一位能掌生死的黄泉使者,让人胆寒。
  这一刻,孟妫是真的怕了。术法学得再精,占卜如何灵验,她也只不过身处田氏家祠罢了,哪里见过真正的大巫?而面前这女子,绝非寻常人物,一言一行,都透着股迥异家巫的气势。这可不是凡俗传承能教出来的,田恒是从哪里寻来这么个可怕人物的?
  田湣喉头颤了一颤,一时也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威胁,让他极为不适,但心中恐惧却越发高涨,令他半点不敢轻慢。
  那孽子果真是寻了个帮手吗?
  看到了两人眼中的恐惧,楚子苓神色更淡,她不怕被这些人畏惧,更不怕有人在背后指点,但是田恒,不该被这些妖言惑众的东西伤害!
  “田氏家事吾无心过问,然田恒一条性命,是吾从鬼门中救出的,前尘早就散了个干净。若非如此,岂能得君上看重?还望家主明辨是非,莫误良机。”冷冷扔下这句话,楚子苓转身而去。
  田湣简直不知当说什么了,愣在原地半晌,突然大步走进了内室:“水喂了吗?可转醒了?”
  听着那突然变得焦躁的声音,孟妫跌坐在地。阿弟信鬼神,笃信无疑。然而如今,他信的怕以不是自己了……
  大步走出了家祠,楚子苓根本没看那些畏惧退避的下人,径自向小院走去。在宋宫数月,对于如何装神弄鬼,当个“大巫”,她早有心得,然而这一切,仍是让她气闷不已。难怪出身大夫之家,田恒却选择四处流浪,当个游侠;难怪当初在宋国,听她说陈姬生子不祥时,他会如此震怒;难怪当初知道自己是个巫者,他不似旁人一样敬畏,反而露出隐隐疏离不喜。有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姑母,他的幼年,又该是如何样貌?
  猛一顿足,楚子苓胸口竟生出了隐痛,让她眉峰紧蹙,牙关紧咬。他为何要回齐国,真是为了即将开启的大战吗?他为何要接下坊中差遣,真是因为这是家中事务吗?而他,竟一个字也没同她说!
  那股抽痛,刺得她呼吸都困难起来了。过了半晌,楚子苓才重新迈开脚步,步履坚定,向着他们的小院而去。
  田恒自庄园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一进家门,就觉出气氛不对。仆役个个战战兢兢,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往日总要挑三拣四的执事,更是连影子都消失不见。
  出事了!
  田恒二话不说,飞快向小院奔去。他离开这家方才半日,难不成就有人寻了子苓麻烦?若那女人真对子苓不善,他定要,他定要……
  步入小院,他没看到那大树下站立的身影,心中愈是惊怒,他疾步来到书房,“碰”的一下推开房门,下一刻,田恒愣在了原地,只见子苓身着巫袍,面绘巫纹,就坐在屋中。
  脑中嗡嗡作响,田恒一时竟无法做出有效反应,对面女子却率先开口:“我等你许久了,有事想问。”
  田恒这才回过神来,不由自主上前:“为何这副打扮?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的目光是急切的,关心且急切。楚子苓轻轻舒了口气:“无事,只是去了家祠一趟。”
  田恒猛地握紧了双拳:“那贱妇可是为难你了?”
  “她不过是个家巫,能为难我什么?”楚子苓不答反问。
  这下田恒愣住了,是啊,子苓可是曾入楚国,又入宋宫,被一城国人顶礼膜拜的大巫。若论“闻达于诸侯”,她的才能怕是比自己还强上一些,那可是掌生死,驱瘟鬼的能耐。
  一个齐国巫儿,确实不可能伤她。
  心头一松,复又一痛,田恒松开了手掌,缓缓坐下:“无事便好。”
  注视着面前那人忽而放松下来的神情,楚子苓只觉胸中憋闷难忍,几乎要喘不上起来。轻轻闭了闭眼,她突然开口:“我无事,无咎你呢?可有什么事,忘了告诉我一声……”
  闻言,田恒猛地抬起了头。面前那女子的神情,并未改变,只是定定的望着自己,连那诡异巫纹,都无法遮挡她眸中关切。
  她去过了家祠,见过了那女人,这些阴私,又怎能瞒下?
  田恒坚毅的薄唇抿了起来,许久之后,方才答道:“我出生时,显出凶兆,乃不祥之子。”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他的语气极为平淡; 毫无起伏,像是说一件无关琐事; 然而那双眼; 却牢牢锁在楚子苓脸上; 想要从她的神情中寻出些微波动; 轻蔑、震惊、厌弃、同情……然而一切都没出现; 那女子只是望着他,眼神温和,似有隐痛; 静静等在一旁; 等他说下去。
  于是; 田恒说了下去:“我母亲乃是燕国隶奴,身份低微; 因父亲酒醉怀了身孕。那时父亲刚下六礼; 正妻尚未过门,就把母亲赶到庄上。待临产时; 家中六畜不宁,祖母病重,巫儿占卜问卦,得出了不祥之兆。”
  田恒顿了顿:“好在,父亲尚无子息; 我这个庶长才留下一条命来。”
  他的声音里; 有说不出的讥诮; 可以想象的出; 当年他们母子的艰辛。
  楚子苓沉默良久:“你们后来还是回府了。”
  若是没回府,何来这么个幼时居所?
  “主母三年无所出,我和母亲才被接了回来,在这小院住下。”田恒语中多了些情绪。
  那时他已六岁,母亲何其高兴,只盼着他能出就外舍,研习六艺,好有朝一日继承家业。然而一个不祥的庶子,在主母无出的后宅,境遇又能如何?
  这些,他都忍了下来,拼上性命,只惦记着不辜负母亲的期待,做个人人称道、配得上田氏之名的君子……
  眸色忽地沉下,田恒继续道:“几年后,母亲病故,主母也生出了嫡子,我被驱出国子,跟着师傅学习兵器、御术,直到恩师故去,才离家游历。如今回来,自会让那些人心生忌惮。”
  他说的太简单了,平铺直叙,没有细节,更无要点,如述说一个跟自己全不相干的故事。但是楚子苓听出了话语中隐藏的东西,就像把一块陈年的伤疤揭开,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忍不住闭了闭眼,当重新睁开眼时,眸中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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