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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眉妩-第44部分

小说: 眉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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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苏眉呢?

  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他该让她在他身上看见什么,他早就打好了底稿。那她疏远他是为什么?就因为那天在她家里,他对鲁涤安的态度让她嗅出了他的心思?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审视的意味越来越浓。

  她身上没有首饰,衣裳也过于简单,微微夹紧的双肩似乎有些过于用力,面上的笑容也不够明快,但这一点谦逊的拘谨反倒让她看起来像是个受训之后初次踏进社交场的少女,极易被有经验的男人识别。

  如果不知底细,他也会认为她是跟着女同学蹭进来满足好奇心的。

  对男人而言,这样的女孩子简直就是狩猎季节提前被丢在树林里给客人助兴的幼鹿。

  苏眉也渐觉诧异。

  她从来都不是女同学里顶出众的那几个,一直以来,和她最要好的唐恬,也比她活泼娇丽引人注目,譬如中学三年,唐恬收过半打情书,而她只得两封;然而今晚到虞家来,两支舞的工夫,竟已经被人请过三回了,唐恬反倒落了空。只是唐恬满心都在掰揉她同叶喆的是是非非,无暇顾及其他,苏眉却越来越心虚。

  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且不说满堂的衣香鬓影,便是同装点餐台的花束相比,她也更像是盛水的玻璃瓶。

  她既不够美,也不够显赫,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想起之前那一晚,虞绍珩在她家里的异样反应以及鲁涤安的意外造访,难道她真的有什么地方让别人觉得轻浮?

  更叫她尴尬的,是她没办法介绍自己。

  叶喆含糊其辞地把她和唐恬归到了一国,那位杜小姐没兴趣和她结交也就罢了。可遇上来请她跳舞,试问芳名的男宾,她说姓苏,便成了“苏小姐”;她笑而不答,便成了羞赧的诱惑;她只得说“拙夫姓许”,来请她跳舞的人很快便掩去了诧异,“原来是许太太,我请您跳支舞,许先生不介意吧?”——她实在没有办法跟素不相识的人解释明白她的处境,以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除此之外,她还时时觉得似乎有人窥看自己,然而每次她刚一察觉,想要去捕捉那窥探自己的视线时,却都慢了半拍,转眼间,便失去了目标。她视野所及,所有人都谈笑磊落,仿佛只有她才是心怀鬼胎的那一个。

  她想同主人告辞,然而惜月在跳舞,虞绍珩被人围住谈天,她若是贸贸然走过去,难免会叫人猜测。她只能等在这里,盼着惜月跳完舞,或者虞绍珩突然想起她这个处境尴尬的客人来。

  幸而这支恰恰终于奏到了最后。

  叶喆把杜文茵送出舞池,回头来寻唐恬的时候,脚下犹带着舞步的轻快,“拉丁比Waltz好玩儿,我教你?” 他一边说,一边笑容满面地拉过唐恬的手。

  “我不想跳。”唐恬轻轻把手挣开,脸上的神情是少有的安静,“你和别人跳吧。”

  叶喆愣了一下,迅速“省悟”过来之后,眼中却闪出了细碎的惊喜光芒,他弯下身子,歪着头去寻唐恬的视线,“我跟别人跳舞,你不高兴了啊,唐恬恬?”

  “没有啊。”唐恬义正辞严地否认,丢过去一个底气不甚足的白眼,“我们都觉得你跳得很好,是吧,苏眉?”

  “嗯。”苏眉附和地点头。

  “我们差点都想给你鼓掌呢。”唐恬心有不甘地补了一句,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犯了酸味,又正色做出了个诚意十足的表情:“你和杜小姐确实跳得很不错。”

  既然认定了唐恬是在吃他的醋,叶喆得意之余,也就完全不在意她的找补了,言不由衷地谄笑道:“她跳得根本就不好,都是我带的,你比她有天分多了,真的。我教你,一个礼拜你就学会了。”

  “我不想学,跳舞有什么用?”唐恬固执地摇头。

  叶喆偏着脸想了一下,忽然径直贴到了唐恬耳边,苏眉连忙躲开了半步,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便见唐恬的耳廓蓦地红了。

  叶喆笑眯眯地握住她的手,“这儿人太多,我到外头教你。”

  唐恬犹犹豫豫地去看苏眉,却见苏眉刻意把视线转到了别处,叶喆在喉咙里轻咳了一声,对苏眉道:“师母,里面太闷,我们出去透透气,你要不要一起?”

  不知道这算不算物理课本里讲的“热传递”,苏眉被他二人“熏陶”地也有点面庞发热,尤其是被叶喆毫无征兆地叫了一声“师母”,条件反射似地挺直了身子,“哦,不用了,你们去吧。”

  然后,苏眉才反应过来,叶喆名正言顺地拉走了唐恬,她独自一个人陷在这笙歌华堂上,更成了一叶无处系缆的轻舟。

  于是,她也只好到外面去“透透气”,还要选一扇跟叶喆和唐恬方向相反的门。

  19、琼台(五)

  仍旧和记忆中一样,这一侧的走廊对着花园。

  虽然出来之前并没有“透气”的打算,但裹着夜露的花香盈盈而至,苏眉不由自主地便深吸了一口气。贴着地面的射灯照出园中小径,她记挂着待会儿要同主人道别,不便走远,就在近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一窗之隔的派对,立时成了另一个世界。

  夜凉如水,温柔的月光也像水,苏眉眯着眼睛把自己沉浸在这安静的水波里,像一支写完功课的羊毫小笔蘸进水钵,积存的烦扰如墨线般在水中逶迤四散。

  正在这时,一个温醇的男声从身后响起,仿佛突然画出的休止符,凝固了她的思绪:

  “看来是我这个做主人的失职,没有招待好师母,让您觉得无聊了。”

  她一时失神,竟没有听见来人的脚步,苏眉连忙起身,理了下并不凌乱的刘海,“呃,没有,我就是出来透透气。”

  虞绍珩慢慢走下台阶,“不无聊怎么会觉得闷呢?”

  苏眉和他对视了一眼,她总觉得他的许多话都别有用意,但从他淡然含笑的目光中,却又抓不出更多的内容,“我今天出来这么久,也应该回去了,等一下麻烦你帮我跟惜月说一声。”

  她是故意躲他?虞绍珩仍是一以贯之的温文有礼,“师母是不喜欢跳舞吧?一会儿还有别的节目, 反正我送您回去,晚一点也没关系。”

  “真的不用了。”苏眉恳切道,大约是因为他出生在这样西化的家庭,人又年轻,不大能够理解某些人情世故,她只好同他说得明白一点,“其实我现在的情况,不大合适参加这种场合。”

  虞绍珩似乎是怔了怔,“……是因为许先生的事?”

  “嗯。”

  虞绍珩恍然道:“实在是抱歉,我不知道府上的习惯……我以为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这就送您回去,如果令尊令堂或者许先生府上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请家母来解释。”

  苏眉见他反应如此强烈,忙不迭地解释道:“也没有……不是我家里有什么习惯,是我自己觉得不太合适。”

  “那么……是为什么呢?”虞绍珩费解的表情有些无辜,“我倒觉得,越是发生了悲伤的事情,越应该多一点社交,热闹一下,心情也会好。”

  苏眉薄薄一笑,无可奈何。

  虞绍珩思量着问道:“那您方便出门去拜访朋友吗?”

  苏眉不解他为何会有一次一问,迟疑着道:“应该……可以。”

  “是这样,刚才我跟一个朋友聊天,说到他在西郊买了处宅子,翻修的时候发现原先的书斋是修了隔层的,里头存了一批古籍;请人粗看了一下,说像是焦漪园的藏书。所以,我想是不是请您去看一下?”

  苏眉听他说的是这么一回事,不觉放下心来,“这是我分内的事,当然是我去办。”

  “好,那您什么时候方便,我跟他约个时间。”

  “我都可以的,不太打扰别人就好。”

  虞绍珩点头道:“您放心,他那宅子还在修,离住进去还早,谈不到打扰。”说罢,又毕恭毕敬地对苏眉道:“那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麻烦了,你还的招呼客人,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摆出这个事必躬亲的架势,苏眉就有些紧张。

  她眉眼间的细微神色皆落在虞绍珩眼里,他既然已经有了下一个“约会”,倒也没必要急着在她面前多献殷勤,从善如流地吩咐了勤务兵送许夫人回家。

  虞绍珩送过苏眉回来,舞池内外都没有叶喆和唐恬的影子,他略一思忖,踱到了主楼和配楼衔接的走廊转角。

  栖霞不像中式庭院,亭台楼榭花架山石,多有藏人的地方,楼上虽然房间多,但今天是惜月的生日派对,即便父亲母亲不在,小孩子们也不敢在虞家胡闹。只有像叶喆这样熟悉地形的,才知道什么地方不仅安静没人打扰,万一被人撞见,也显得还算光明磊落,而不是“包藏祸心。”

  他才一走近,便看见地上两个人影有一半叠在了一处,接着便听见叶喆让人背脊发麻的声音:“唐恬恬,你都吃我醋了,还敢说不喜欢我……小骗子……”

  虞绍珩暂且站住,停下来思考是打断他们,还是安静地走开,只听唐恬平素脆甜的声音也忸怩得像只小猫:“我不喜欢你这样……就是不……”

  话没完,断在了唇齿之间。

  虞绍珩琢磨了一下,如果现在打断了他们,叶喆起码一个月不搭理他。算了,还是唐大小姐自求多福吧。叶喆跟她耗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沾点便宜了。

  20、竹枝(一)

  隔了一个礼拜,虞绍珩果然来约苏眉到他朋友家里去看书。

  那地方在城郊,天气又阴沉,虞绍珩来时却没有开车,略带腼腆地一笑,仿佛这是件很抱歉的事:“实在不巧,我的车让朋友借走了;不过到那边有巴士,还算方便。”

  他这样的口吻,像是给她添了很大麻烦似的,其实她平日出门,都是搭电车的啊。苏眉心中好笑,语气中不觉多了几分安抚,“我知道,在霁虹桥那里换一次车就到了。”

  两人结伴走到电车站,苏眉尚不觉得什么,可一上车,她很快就意识到他们这样出来,确实不如他自己开车。

  电车上人虽然不多,但一时却也没有空位,她扶在一个靠窗的座位边上,虞绍珩也跟着站在了她身边。他们一道上的车,合该如此,可饶是他自觉地同她保持了一点距离,苏眉还是觉得,他离她太近了。

  虞绍珩身高臂长,单手扶着她头顶的横杆,她若是面朝着他,一抬眼就是他胸前的制服铜扣,沉静的白檀香气若有若无的浮上来,仿佛是他身上的一个标签。她没来由地忐忑,只好一动不动看着窗外,她忽然很想知道,他是同她一样觉得别扭,还是一无所觉的坦然。

  是她太过敏感了吗?苏眉暗暗责备自己,平时她自己搭电车,也会有人站在自己附近,有时候车上人多,比今天的状况要挤多了。她是从几时开始对他格外的想要保持距离呢?就因为他太年轻,又生得太漂亮,她和他在一起太容易叫人误会?

  她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她似乎是有些怕他。

  那晚绍珩兄妹在派对上并肩弹琴的片段不期然在她脑海里跳了出来。他身上的光彩朗朗如玉山映人,她忽然发觉,她竟不大记得起惜月弹琴时的样子。

  是不记得,还是根本没有用心去看呢?

  这个突然清晰起来的认知,让她一阵惶恐。

  她这样轻易地沉堕于一个男子的外表而毫不自知!所以,他一靠近她,她就会不由自主地紧张,她会刻意地疏远他,会那么在意他是不是觉得她轻浮……苏眉深深吸了口气,她怎么会有这样浅薄不堪的念头而毫不自知?她对自己好失望。如今想来,他似乎从来也没有过什么逾矩的言行,她为什么偶尔还会觉得他于人情世故不够妥帖呢?也许只不过是她自己不够磊落坦荡?

  他的存在,像是一个无言的诱惑。

  与其说她怕他,倒不如说她是怕自己无法面对那诱惑。她却拿自己的浅薄去责备别人。

  虞绍珩同她近在咫尺,虽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却看得出她握在椅背上的手越抓越紧。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只觉得好笑,他不过站得离她近了一点,她就这么紧张;要是他真的做点什么,他都吃不准她会不会昏过去。

  可惜今天天气不好,出门的人少了点,车厢里空空荡荡,一点也不挤。要不然她就可以扶着他,不用跟座椅靠背较劲了。虽说他不至于下作到要找这样的机会占她便宜,但是车子过了三站,她仍是紧盯着窗外,眼角也不扫他一下,就让他感觉不太舒服了。

  她不想跟他说话是吗?他偏要逗逗她。

  苏眉正专心致志地时而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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