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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锦庭娇-第3部分

小说: 锦庭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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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稳了稳心绪,望着她们再道:“那么大秦永定十年,离如今有多久了?”
  她死的时候,年号就是永定十年。
  即便是被老天愚弄了,她也要弄清楚她死了之后张家又怎么样了?父亲母亲是否还有健在的可能?如是遭了不测,那他们的坟莹在哪里?
  珍珠算了算,说道:“永定十年,距今恰恰五十年。”
  五十年?
  陷入绝望的沈羲倏地抬头,居然才五十年?!
  五十年的时间,历史不会断层太远的!她的兄嫂侄儿年纪也还不大,应该还有存世的可能!
  “那你们知不知道永定年间的张阁老家?他们怎么样了?!”
  丫鬟们面面相觑,皆都摇起了头,“五十年前奴婢们都还没出生呢。”
  二老爷一直在外赴任,她们都是跟着姑娘一起回府的,不在京师,很多事情知道的也不多。
  但是沈羲的目光太凌厉了,逼得她们几乎喘不过气!
  几个人绞着手指头静默了会儿,才终于有个梳着总角的小丫鬟怯怯地道:“不如去找咱们院里的刘嬷嬷来吧?五十年前刘嬷嬷都十多岁了,而且一直呆在京师,她应该知道的。”


第5章 她还没死!
  “刘嬷嬷?”沈羲道。
  元贝忙说道:“就是从前在咱们抿香院当差的!虽然她没跟着南下,但是一直在抿香院看着家。”
  “那还等什么?快去把她叫过来!”沈羲站起来。心下着急,她也顾不上语气了。
  很快头发全白的刘嬷嬷被请了进来。
  珍珠重复了沈羲刚才的问题。
  刘嬷嬷茫然思索了下,便说道:“哪个张阁老?”
  沈羲情急之下走过去:“张阁老讳名张解,祖籍通州,出身世族,隆安二十三年中的解元!
  “历任广西知府大理寺少卿,同定三年入阁,兼任邢部尚书!夫人肖氏乃是太师冯元第的长女,永定皇后乃是张夫人长兄之女!
  “这么有名的人家,你怎么会不知道?再仔细想想!”
  虽然她心里首要目标就是杀了温婵偿命,可是大秦亡国的消息此刻令她已经顾不上去管其它了!
  没有什么比父母手足对她来说更重要,大秦亡了,她需要知道张家人的消息和下落!
  刘嬷嬷讷了讷,垂头再想了下,蓦地一拍额头道:“想起来了!原来姑娘说的是永定年间的皇亲张阁老。这个奴婢倒是还记得些的。
  “张家当年声名显赫,只不过后来下场也惨。当年先帝攻破帝都之后,张家誓死守卫赫连皇帝,护着大秦皇帝逃到南方。
  “但后来还是捉到了,一家老小十几口全部被斩首,还有数不清的家奴,听说那鲜血把整个刑场都给染红了。”
  沈羲眼前发黑,心口似是有只利爪紧揪着一般松不开来。
  死了……所有人!
  她捂着胸膛,临死前那股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那是她的家人!全都死了!
  “不过,”说到这里刘嬷嬷又迟疑道,“张家有个姑太太却还在世。”
  “姑太太?”沈羲艰涩地吐出声音。
  “没错。”刘嬷嬷点头,“就是张阁老的千金,不过听说不是亲生的,而是收养的。现如今她老人家乃是韩府的老封君。
  “她的孙儿,那可不得了!乃是当朝首辅韩阁老,韩老夫人如今也是大周最为尊贵的命妇!”
  沈羲浑身血液倏地沸腾了,她极力忍住浑身颤抖:“你说的韩老夫人,是张阁老张解收养的女儿?”
  是温婵?
  张家灭门了,她温婵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大周的尊贵命妇?!
  她不仅杀了她,她如今还站在消灭了大秦以及张家的拓跋人朝堂上,做着尊贵命妇?
  “正是!”
  刘嬷嬷翻起古来条条是道,并没有在意她的反应有什么太过异常:“奴婢就是因为韩阁老名望极高的缘故,这才记得清楚的。
  “听说这韩老夫人原来只是张家的远亲,后来不知怎么张阁老就收了为养女,还把她许配给了韩家。
  “虽然那会儿出身拓跋族的韩家还是低于张家一等,可在大秦也是有脸面的,张家委实对这位养女不错。
  “老夫人一生富贵顺遂,后来赫连人被驱赶,却也因为韩阁老的缘故,使她太太平平。如今但凡提到韩家,便没有不敬着老夫人的。
  “朝家这些年越发发达,与五十年前相比又不可同日而语……”
  沈羲跌坐在椅上,手脚不觉已冰凉……
  刘嬷嬷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但她已听不进去。
  张家并没有别的远亲接进府里,也并没有别的人会收作养女,这个尽享富贵尊荣的韩老夫人,就是当初亲手杀死她、并且夺取了她一切的温婵,这点绝不会错!
  张家亡了,死得干干净净,但落得了好归宿的温婵却越发风光,她当初因为嫉妒她的出身,以及怀宁侯徐靖对她的情有独钟而不惜买凶杀她,如今不但没遭报应,反倒还带契得夫家越发兴旺起来!
  忠诚仁慈的张家落得全数覆灭的下场,而窍取了张家权和利的温婵却又成了世人眼里的尊贵无上的老封君,并且她的后人还做到了当年张解的位置,这多么讽刺!
  她撑着额头,指尖冰凉如铁。
  ——若从死的那日所具的记忆开始算起,出事到如今也还不过三两日。
  每月初一十五,都是她与母亲家人前去相国寺进香的日子。
  肖氏生她的时候遇到点危险,张解在她们母女性命攸关的当口,情急之下跪在菩萨面前许下承诺,倘若母女平安,便让女儿将来每逢初一十五前去庙里进香还愿。
  所以这事情是雷打不动的。
  但那日早上母亲却忽然间大冒冷汗,张解请了太医来,倒无大碍,但这么一来便只能张盈自己去了。
  而且那会儿她已经被指了婚,也是快要出阁持家的人了,怎还能事事依赖母亲。
  温婵自告奋勇相陪,她也不是头一次陪着,没有人多想,倒只有高兴。
  进香的时刻宜早不宜迟,天边还只有微微亮,她们便到了寺门外。
  才刚下车,还没来得及冲站在车下望着她深深而笑的温婵招呼,随之而来便冲出来两辆马车,十来个黑衣人如同从捅掉的马蜂窝里蹿出来,瞬即便将她带来的所有人全都点倒了!——当然,只除了她温婵。
  那些都是手段超强的杀手,她至今想不明白她是从哪里找来的,又是哪里的胆子去找这些人的?
  她带来的那些护卫,不下二十个,个个矫健英武,平日里随便徒手打倒三四个大汉不在话下,但那日,在突然而至的那帮黑衣人面前,竟然也挨不过十来招!
  她被捅得只剩一口气,丢在墙角落里。
  她记得满地的鲜血像是聚集了好几树的落梅,沾满了整段胡同。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流那么多血,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泡在染缸里的布偶,是那幕红色在浸泡着她,而不是她包裹着那幕红。
  她看见温婵在那幕红色里,丢给那伙黑衣人一扎银票。
  那些银票,是那些年张解与肖氏,以及皇后年节里给她的赏赐。
  她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待她如亲妹妹的皇后表姐,一定想不到,他们给出的这些钱,将来会变成她的送命钱!
  张解不是傻子,女儿横死街头,他不会善罢甘休,温婵就算平日里装得再温柔,在那个时候,也并不是没有任何疑点。
  张家上下一定会设法将凶手追查到底,但是她不但安然无恙,而且还嫁到了刘嬷嬷眼里还不错的韩家!
  沈羲不明白,张家为什么一点也没有怀疑她的死跟同行去相国寺的温婵有关系?
  过去那几十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温婵到底是怎么做到没露破绽的?
  “吃饭了!”
  裴姨娘的话音透过门廊传进来。
  一屋人顿时从先前的沉默与沉闷里回神。
  沈羲也握了握拳,放下抵额的手。
  端起碗来的她已经神色平静,与方才悲愤莫名的样子判若两人。
  吃的东西不算顶好,银丝面是稠的,入口粘乎发涩,盐渍鸭掌也是有些咸过头,春卷更是硬得硌牙。
  但眼下又岂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如今她只是沈家不受宠的二小姐,别说吃食,在某些人眼里,只怕光是存在就是错误的。
  温婵至少有一句话说对了,前世里她生来高贵,人间龃龉虽见得多,却半点苦头没曾吃过。
  想来老天爷也觉得不公平,故意将她魂魄放在这样一具身体里。
  她不吃饱穿暖,如何过好这一生?
  温婵还没死,她要杀她偿命。
  她从张家得到的一切,她更是要一点一点地,从她身上加倍讨回来!
  哪怕她已经享受了大半生荣华富贵,她也要让她知道,掠夺而来的荣华,到头来被人讨回去,会更加使人生不如死!


第6章 高下落差
  裴姨娘看着面前只剩下油光的碗盘,眼里泪花隐现,垂头收拾着,手脚愈发麻利起来。
  回府这大半个月里,沈羲从来没有如此安安静静温温雅雅地吃过一顿饭。
  从前沈祟信与胡氏在时,沈羲是众人捧着的二小姐,吃的用的即便胡氏不发话下去,底下又有哪个不是捧着巴结着?
  如今出去三年回来,便如同天地掉了个个儿,府里除去二房还有长房三房,各人卯着劲地掉头献殷勤,谁还在乎一个失宠的二姑娘。
  备好的吃食份量不减,货色自然是比不得别处。
  她们心知肚明,沈羲却始终不服,每每饭时不是咒骂下人,便是赌气不吃,再要么摔碗砸盘。
  沈若浦原本就对二房有成见,是以当初才将她以守孝的名义打发去杏儿沟住了三年,见她这般,怎么会欢喜得起来?
  再加上被咒骂的下人暗地里再一使坏,话传到沈若浦耳里,自然也就是一环接一环,日渐不耐烦起来了。
  今日她能把瓷枕保住,又能有这样好的精神,哪怕日后沈歆还要刁难,日子也绝坏不过从前去。
  沈羲漱了口,又连吃了两碗茶。
  茶水进口比想象中更为苦涩,但她眉头微微一皱,便咽了下去。
  而后将杯子给还了丫鬟,再顺手抽出绢子,印着唇迹,半托腮想起心思来。
  现实摆在眼前,也容不得她不重做计较了。
  接下来自是要报仇。
  但究竟如何报,这问题却又成了拦路虎。
  毕竟她温婵已经身居高位,而她却落拓无依,如今连整个赫连族都已被驱逐,她真真是连一个可求助的人都没有!
  但她前世的伤痕还在心口滴血,刘嬷嬷的话也犹在耳边,她却是无论如何也得朝这条路上走的。
  温婵自己也是赫连族的人,但她如今却成了拓跋人的尊贵老封君,就算整个赫连族的败退于她没有直接关系,她也是踏在族人的尸身上安享的这份尊荣!
  她紧抓住绣着万字花的桌布,闭上眼睛控制着情绪。
  如果不是因为这条命来之不易,她恐怕早已在这连番的现实下疯掉!
  可如今她不是张盈,无论未来如何,她也得先把沈羲的人生过好才能筹谋其它。
  沈府以外什么情况她都还没摸清楚,一味的急,有什么用呢?
  她睁开眼,望着葱绿芭蕉,心情不由平静下来。
  她这样出神,一旁的珍珠却也看得发起了呆。
  原先的二姑娘虽然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可是年幼时到底吃了些亏,即便沈祟信夫妇从未放弃悉心教养,也终归失了灵气。何曾又有过今日这般浑似胸有成竹的气质?
  这气质,倒不像是侍郎府失怙的孤女,反像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作派。
  不想她们家姑娘今日不光唬走了沈歆,更加连仪态也蓦然往上拨高了几丈,难道她这一病,竟把她幼时落下的遗憾给补回来了?
  珍珠不敢问出来,盯着沈羲瞧了半晌,最后抑不住这份欣喜,给她递了纨扇,麻利地去了帘栊下做针线。
  姑娘能振作起来,她们也越发有干劲了!
  她们都是二房的人,自然都盼着能在沈家直起腰板来。
  茶饭下肚,也使得沈羲浑身血脉变得活泛起来。
  雨已停了,云层里正好洒下一缕金光,照在廊外空地上。
  廊下多出不少乱糟糟的泥脚印,元贝在泼水洗地,裴姨娘则在外院门口扶先前沈歆进出时踢翻的花盆,爬在墙头的茑萝垂在她头顶,给一身惨淡的她平添了一丝俏丽。
  这景象,是她全然陌生的,也是与张府浑然不同的。
  她忽然扭头望着珍珠:“我昏迷这几日,府里又怎样?有没有别的人来过?”
  珍珠微顿,随即把针线篮子挪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一面绣着花一面回道:“倒也还好,只要大姑娘不过来,别的人也是不会来寻咱们晦气的。
  “大姑娘自打姑娘您从佛堂出来后,则直到今日才在咱们这儿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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