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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寡妇难为-第66部分

小说: 寡妇难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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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当真?!”李瑾消瘦了许多,只是精神奕奕,听了客栈老板的话,不由露出个凶狠的笑容来。
  “当真!当真!我家那小妾曾经在林家做过丫鬟的,她说那位夫人就是她以前的主子!”老板跪在地上,有些不敢看激动到快要癫狂的世子殿下,额头冒出冷汗来。这位贵人可真是……有气势!
  得了地上男子的保证,李瑾笑了,哈哈大笑,神色疯狂。他带着一队人马,立刻往那客栈而去。只是进了客栈,却只见得那肥胖的老板娘,她正扶着那叫粟儿的小妾哭爹喊娘,听她说,那两人是往山上跑去了。
  李瑾当即又带上一众人马,往山上而去。火把照亮了一整片山林,马蹄声声惊扰了栖息的鸟雀山珍,一行人又下了马,举着火把找到那唯一一条可以行人的小路,一路来到了清净斋门前。
  “阿弥陀佛,施主,您不能进去!”主持被李瑾一群人吓到了,她这里都是些出家人,或是些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都是些手无搏鸡之力的弱质妇女,哪能让这些男人进去?!
  主持带着庙里几个上了年纪的姑子杵在大门前,死死守着,不让李瑾进去,她好说歹说,却始终不能动摇来人的决定。主持无法,只能严厉地开始斥责道,“施主,这里真没有您要找的人,佛门清静之地,还望施主您看在我佛的面上,就此离去!莫要触怒了佛祖!”
  李瑾没有再跟她废话,这里是整座山上唯一的屋子,柳嫤极有可能就躲在里面!他相信那人就是柳嫤,不然她为何深夜逃出客栈?还有,她身边那自称其夫君的野男人是谁?!
  整座尼姑庵都被包围了,李瑾在护卫们的簇拥下,推开门前的姑子,进了庵里。他一间间的屋子找了过去,每一个尼姑的面目都仔细地辨认着,终于,来到了静宜师太那一间小佛堂里。
  林家富裕,所以给这座尼姑庵捐了许多的香油钱,所以静宜师太所在的小院子僻静而安逸。这小院位于整座庵堂的西北角,院里还栽种着一株遮天蔽日的槐树。静宜师太喜静,平日里除了送斋饭的小姑子,这里一直都只有她一人的,只是这些是李瑾不知道的事。
  “阿尼陀佛,施主有礼了!”静宜师太并没有从蒲团上站起来,她依旧虔诚地向着佛祖祷告,只是问了一句,“不知施主为何事而来?”
  李瑾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屋里的三人,身边的侍卫在衣橱床底,还有佛像之后都仔细找了一遍,然后对他点点头,示意屋里只有这三人。
  左边的那个尼姑的手很白,李瑾皱眉,上前将这人头上的僧帽一把打在地上,顿时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散了出来。只是,这清秀小尼姑抿唇之时,却露出了两个不浅的酒窝。
  李瑾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右边那个尼姑身上了,他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打开她深蓝的僧帽,同样是一头长发披散在了肩上,垂到了地上。他的手有些颤抖,慢慢地将这人的脸捧起。
  鹅蛋脸,柳叶眉,只是她的肤色有些发黄,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而低垂的眼睛,也不是传神水润的杏眸,两道深深的纹路蜿蜒在盖下来的眼睑上,她是个三眼皮。
  李瑾失望地松开了手,带着人往院外去了。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希望而来,失望而归。
  下山的时候,李瑾的剑眉深深的蹙起,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存在着什么违和的地方。是什么呢?
  他停下了脚步,再抬起眼来时,却是灼热得逼人。是了,左边那尼姑便是跪了下来,也比另外两人要大上一圈,而且,那两个尼姑的身上,都带着一股脂粉味……

☆、疯子

  林长茂和柳嫤两人,在馈酢酹带着人走后,就被静宜师太送到了一处小门前。她指着一条荒无人迹的小路告诉他们,“往前一直走,走上两个时辰,然后看到一条青石小路,继续往下走。又看到一座假山之后,找到里面的那个暗门,走过密道,尽头那里便是你们父亲的书房。”
  两人向静宜师太行了一礼之后,就匆匆地走了,只留下静宜师太还满目担忧地看着两人,最终她也只是长叹一声,道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你们。”
  昨晚走了一夜,来到庵堂里又只吃了一碗白粥,此时,两人皆是腹中空空,饥饿得很。
  柳嫤从怀里掏出一个冷透了的油纸包,油纸上面渗出的油渍,已经有些发白了。她撕开油纸,分了半个鸡蛋烙饼给林长茂,这面饼还是昨夜她收起来的,几月的颠簸,她早已习惯随身带上一些口粮。
  吃了半个烙饼后,两人虽还是不够饱,而且无水下咽喉咙里干得很,可这小小的一块饼,也为两人提供了一些能量了,让他们的双腿不再那么的疲软。
  这处小路说是路,其实只是此前有人走过几遍而已,可之后长久无人再出入,这脚下的路已经看不太清了。两边的茅草青青,长得有一人多高,剑尖一般锋利的叶子割在露出来的手背脸上,给人留下一道道见血的口子。
  林长茂回头,就见得柳嫤可怜兮兮,往两边拨开草丛的样子。她的头发随意地扭成一团堆在脑后,用一根小小的树枝固定着,耳边的发束不时被两旁突出的长叶或是枝桠勾到,从发髻里散乱出来。
  用来伪装成三眼皮的胶水已经失效,她一双清亮温润的杏眸,如深夜的星子一般,点缀在白皙的脸上。因为阳光的照射,也因为走路这运动,她的两颊晕染上薄薄的粉红。褪去了伪装的黄色妆粉带来的病态感觉,此时的她美得灼目,让人目眩神迷。
  林长茂用很温柔的眼神看着柳嫤,见她脸上被锋利的长叶划了几道血痕,赶紧脱下外边的尼姑僧衣,用布包住了她的脸,让她免受阳光的照晒,以及野草的伤割。
  柳嫤没有阻止林长茂的举动,任由他关爱地将衣服盖住了她。她看不见前方的路,也看不见拦路的植株,只能看到脚下被踩低的青草,以及拉着她的手的一只修长的,又骨节分明的大手。这只手的掌心一直都是温润的,薄薄的茧子摸起来有点硬。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两人走到这些一人高的野草的尽头,他们可以看见,再过不远处,是一处开阔的平地。平地的边缘之上,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的前面是一条稍微宽阔一些的石板路。
  这条路便是静宜师太说的那条路了,沿路继续走,可以看到林家宅子那里的假山,里面隐藏着暗门,可以通往林德兴的书房。
  两人并没有贸贸然立刻就出去,他们在草丛里蹲着又等了一刻钟之后,这才往外走出。霎时间,两人的身影完全暴露在那块广阔的平地上。站在此处,可以看到,这条路弯弯绕绕,在山脚下的尽头不远,是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四周围绕着的是林家宅子的外墙。
  这段路的距离,不远,亦不近,走上两刻钟,就可以到达。
  可惜乐极生悲,就在两人兴致勃勃地,准备偷偷摸摸地回到林家的时候,一个穿着灰衣的男子跑了出来。
  他头发凌乱暴躁,杂草一般的发下露出半张脸,上面爬着一道贯横整张脸的疤痕。那疤痕边缘发白,又有些粉红,颜色深的地方呈现红褐色,狰狞可怕。疤痕中一截截的鼓起,如同一条丑陋的大蜈蚣一样,从男子的左眼爬到右边的嘴角处。
  “去死吧!”这男子好似癫狂一般,嘴巴狞笑着,右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冲上前来,就要往林长茂身上刺去。
  柳嫤听了声响回头,就看到林长茂和这男子滚在了地上,在翻滚了几圈之后,林长茂被这男子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林长茂的双手死死地抓住那男子的手腕,可是那男子手中的匕首,却还是一寸寸在慢慢推进,眼看就要往他身上扎去。
  那男子的力气很大,他的双眼暴突,恶鬼一般猖狂地大声喝道,“林长茂!青衣!呵,真是害得我好苦啊!混账!你真该死!去死吧”
  这声音,以及露出来的熟悉的眉眼,却是蒋家的蒋玉珩。只是他如今这寒碜恐怖的模样,哪里还有当初那清俊自信又文雅的贵公子气派?他简直像个疯子!
  蒋玉珩也的确离疯不远了,他面上的疤痕是被晋王划的,而晋王对他的惩罚还远不止如此。他的家业,他辛辛苦苦谋划而来的权势,全都被晋王一怒之下,撸了个干净!更甚至,他以为是真爱的夫人,也弃他和孩子而去,跟着一位富商跑了。
  这一切,蒋玉珩都将其归咎于欺骗了他的林长茂。若不是林长茂假扮青衣,那么晋王爷如何会这般对待他?晋王如何可以得知,他曾帮楚王做过事?
  蒋玉珩没能力报复晋王,只能报复林长茂。他一路乞讨抢劫来到江城,本准备一把火把林家烧了,却在路上时候,看到了林长茂夫妻!虽然衣着尼姑的僧衣,可蒋玉珩恨林长茂恨到了骨子里,这样的伪装根本瞒不了他,两人这便被认出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柳嫤没有傻立当场,她很快拾起一根粗壮的树枝,就往压在林长茂上面的蒋玉珩头上狠狠打去。只是树枝芯里已腐朽,不用几下,就被她打断了。而蒋玉珩面上依旧是癫狂,死死地要用手中的匕首去刺林长茂。
  眼见那锃光瓦亮的匕首就要接触到林长茂的脖子,而底下的人也已经力疲,蒋玉珩开始猖獗地笑了起来,只是那拿着利器的双手,还在继续逼近着。
  蒋玉珩一边用力,一边说道,“你也有今日?!你不是很厉害嘛!把大家耍得团团转,看你今日是不是要死在我手里?!不用担心,你死之后,你这娇妻我会好好对待她的!”
  柳嫤打断了树枝,又从地上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头来,她用了全部的力气,狠狠地砸到了蒋玉珩的后脑勺上。登时,一个大大的窟窿就出现了,汩汩地冒出鲜红的血液来。
  受此重创,蒋玉珩依旧哽着一口气,他只想林长茂死!柳嫤去掐蒋玉珩的脖子,抓出一道道血痕,见他依旧不理不睬不在意,又用手指去扣他的眼鼻。
  眼睛受到重击的蒋玉珩泪水直淌,手上也终于泄了力,而林长茂抓住机会,一鼓作气踢脚将蒋玉珩踹开了。
  夫妻两人同心协力,终于离开了蒋玉珩匕首挥舞的范围,只是他们却也还走不得,蒋玉珩这疯子正恶狠狠地拦在路上,和他们对峙着,想来只要他们一有动作,这疯子就会扑上来了。
  蒋玉珩的眼睛开始流血,这是柳嫤尖利的指甲的功劳,一丝丝的深红纵横交错在那张狰狞的脸上,显得他被毁容的脸更是可怖。他如濒死的野兽一般,眼睛冷漠又凶狠,大喘着气,等待着最好时机的来临,以期绝命一搏,拼个你死我活。
  “蒋兄!有话好说!”林长茂将柳嫤挡在身后,身子紧绷,紧紧地盯着对面人的眼睛。他开始说话,好声好气的,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口才,将这疯子劝退。
  只是,蒋玉珩根本不想听他的话,不等林长茂说完,立时又举着匕首扑了上来。
  两个男人又打在了一起,只是林长茂到底弱势,一个不小心,蒋玉珩那刀子就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腰腹中。顿时,素净的僧衣染血,红透了那一片粗糙的布料。
  柳嫤又拿起一根树枝,这树枝是生的,还带着鲜嫩的叶子,她在蒋玉珩的身后,用力地敲在他的脖子上,一下又一下。蒋玉珩后脖子那一块的肌肤,已经红肿皮肉开裂,他慢吞吞地转身,只是看了柳嫤一眼,就直直地往地上倒去,口里的话也没有完全说出口,只一个“你……”
  蒋玉珩好像死了,柳嫤顾不上去检查,她撕开林长茂的衣服,就见三尺长的匕首已经全都扎了进去,只留下一个鸟纹浮雕的把手,还留在皮肉之上。
  “林长茂……”柳嫤有些慌,她不知要如何拯救重伤的人。那匕首扎得那么深,她要拔出来吗?对了,紧紧的束缚可以止血,是不是要用衣服给他包扎一下?可是扎哪里呢,腰上吗?
  “别哭……”因为失血,林长茂面无血色,他的手背上青筋很清晰地浮了出来,想要抚摸一下妻子的脸,却又无力举起。
  柳嫤赶紧将他的手放到脸上,此时她心神剧震,只低低地喊着,“林长茂……”

☆、寡妇

  “对……不……起……”林长茂弥留之际的话,就是这么几个字,然后他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合了上去,再睁眼之时,显得无比乏力。
  柳嫤觉得,此刻自己的灵魂被分裂成了两个,一个自己撕心裂肺,一个自己却是冷眼旁观。
  撕心裂肺的那个柳嫤,脑海里走马观花一般,将一幕幕深藏心底的和林长茂相处的片段,慢慢地回忆……
  初见之时,是在桃花开满了整片山坡的京城郊外,那是个春日明媚的日子,而那里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十六岁的她随同母亲上香,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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