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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陛下总是被打脸-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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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楚瑶心中喃喃地念着:早知道就不来了,早知道就不听她的了……
  她猜到了母亲专门选在黄谷城一定是有什么用意,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如果不来就好了……不来就好了……
  不来的话……母亲或许就不会死了。
  …………………………
  昏昏沉沉间楚瑶仿佛又坠入了无边的深渊,身子越缩越小,不知怎么就躺到了一口棺材里。
  她记得她明明出去了,此刻却又被关了进来,绝望地捶打着棺盖。
  “母亲,母亲救我!救我出去啊!”
  她边哭边喊,喊着喊着眼前却闪过一抹红光,一个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高高的城墙上,孟氏身穿一身天青色的衣裳,被一把刀从胸前狠狠地贯穿。
  母亲死了……母亲死了。
  再也没有人能救她了,没有人会来救她了,她要在这棺材里躺一辈子了。
  泪水从眼角涌出,楚瑶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最终哭着停了下来。
  “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我啊母亲?”
  “连你也不要我了吗?你也不要我了……”
  魏祁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摸着她滚烫的额头,急的红了眼睛,一边擦着她眼角的泪一边转身问青青。
  “她怎么还不醒?她为什么还这么烫!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
  这一天中楚瑶一直在发热,时高时低,始终不退,也一直没有醒来。
  他当时只是不忍她再继续看着黄谷城的城墙,所以把她打晕了而已,用了多大的力道自己清楚,绝不至于如此。
  可楚瑶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一天,还时不时的哭着说几句梦话。
  青青亦是双目赤红,抬手擦了擦眼中的泪道:“公主这是心脾俱伤梦魇了,她……醒不来,您之前见过的。”
  是,魏祁之前是见过,当时楚瑶似乎是梦到了小时候的事,他叫了半天她也没醒,急的团团转。
  可那次也没有这么长时间啊!
  魏祁心内剧痛,拉着楚瑶的手放在了自己唇边,泪水忍不住从眼眶滚落。
  “绵绵,你醒醒,求你了,醒醒。”
  但是这次任凭他怎么叫,昏睡中的人都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似乎被梦境缠住了,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魏祁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守在她身边低头不语,心中莫名的竟生出一丝恨意。
  不是对楚国,不是对楚氏族人,而是对孟氏。
  她怎么就这么狠心?怎么就这样死在了绵绵眼前!
  绵绵一生没有几个真正亲近的亲人,孟氏对她有多重要,她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死在绵绵面前!这让她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让她怎么忘记这样的伤痛?
  魏祁咬牙,忽然重重一拳砸在了床上。
  他能理解孟氏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这真的是绵绵想要的吗?
  她用自己的死为绵绵铺平了今后的路,却也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道永远迈不过去的槛。
  那些路就算再难走,凭绵绵的本事也总能走过去的。
  就算绵绵走不过去,也有他这个做丈夫的在旁帮衬着。
  千难万难,他们总归是会踏平那些阻碍的!
  可是她这个母亲,没了就真的没了啊!
  她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魏祁低着头将脸埋进楚瑶的颈窝,温热的泪顺着他的面颊流到她的脖颈。
  身下的人似乎动了动,他赶忙坐起身子,就见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但这眼中却毫无光彩,似乎一片灰白。
  “绵绵……”
  他颤声轻唤,生怕惊扰了她。
  楚瑶缓缓转过了头,醒来的片刻似乎有些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旋即昏迷前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泪水再次从眼中夺眶而出。
  “阿祁……”
  她哽咽着开口,声音沙哑,语气中满是后悔。
  “我应该告诉她的,我应该告诉她的……”
  “告诉她我在大燕的经历,告诉她她对我有多重要,我应该告诉她的。”
  那时候怕孟氏担心,她什么都没有对她说,所以孟氏不知道她遭遇过什么,不知道对她来说,什么名望声誉,什么权势地位,这些根本就不重要的。
  重要的只是她这个人而已,重要的只是她这个母亲而已!
  她只想要自己的母亲啊,她只是想要自己的母亲啊!                        




第117章 立誓

  魏祁抱着楚瑶红了眼眶; 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因为觉得根本就劝不了。
  说不是你的错?那岂不是说这是孟氏的错?
  孟氏已经死了; 还是为绵绵死的; 他心里就算再怎么怨怪,这样的话也说不出口; 便只能紧紧地抱着楚瑶; 沉默的把她拥在自己怀里。
  楚瑶心中满是悔恨,泪水如同决堤的河; 怎么也止不住。
  她想要为母亲好,所以才什么都不跟他说; 什么都自己忍着。
  孟氏也是想为她好; 所以才选了这种决绝的法子; 将楚滔和楚氏一族都送上了风口浪尖。
  因为她知道,哪怕楚滔死了,只要楚氏一族还在; 楚瑶想要对楚国动手就名不正言不顺。
  哪怕她不亲自动手,只要魏国赢了; 她都要背负上本不该属于她的责难。
  这样的责难或许无法对她身体上造成什么损伤,但是众口铄金,对她的声誉却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凭什么她的女儿要被那些不相干的人指责?凭什么她的女儿要因为楚家而一再受苦?万一将来魏国也因此而厌弃了她呢?
  毕竟有哪个国家的国主希望自己的夫人或是儿媳是个声名狼藉的人呢?
  孟氏已经可以想象到楚瑶将来面对的会是怎样一条坎坷的路; 可是她不愿意啊……她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走这样的路啊!
  所以他下定决心,如果这条路不平,那她就用自己去为她铺平。
  如果楚家是路上的绊脚石,她就亲自把这块儿绊脚石给她挪开!
  她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为此不惜己身,一早就已想好要让所有人都亲眼看着,看着她是死在了楚家人手里。
  可是她却忘了……楚瑶是在乎她的生死的。
  她的女儿,是在乎的!
  楚瑶哭着哭着又昏睡过去,梦中依旧是被血色染红的天,她怎么都逃不出去。
  魏祁连一碗药一碗粥都没来得及给她喂下去,就见她又昏睡不醒,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最终药还是一点儿一点儿从楚瑶唇边灌进去的,喝的少洒的多,喂了整整三碗才算是将将喝进去一小碗。
  他就这么在床边整整守了两天,两天后楚瑶才终于不再发热,彻底转醒过来。
  醒来后的她又哭了一阵,这次却哭的无声,泪水从眼角不断滑落,人却怔怔的什么表情都没有,只呆呆地看着帐顶一句话都不说。
  魏祁心中大恸,宁愿她哭着喊着发泄出来,也不愿看她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
  好在楚瑶只愣了一会儿便转过头来。
  “饭。”
  两日前在黄谷城外的那一阵嘶喊,让她的嗓子受了伤,声音沙哑,令人一时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
  “绵绵,你说什么?”
  魏祁贴过去问道。
  “饭,我要吃饭。”
  楚瑶撑着身子要坐起来,魏祁这回听清了,一边吩咐下人去将灶上一直热着的粥端过来,一边俯身将她扶了起来。
  熬的软糯的粥端上来,魏祁亲自喂着她一点儿一点儿吃了,楚瑶自始至终没有再说过别的什么,只是将碗里的粥喝了个干净。
  青青来给她把脉时她也没有拒绝,像个木雕般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折腾,重新梳了头换了衣裳,这才用沙哑的声音问道:“黄谷城,怎么样了?”
  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声音呆板听不出任何语气,但魏祁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也知道她想做什么。
  “城已经破了,那日……那日你晕过去之后,我就下令攻城了。”
  “黄谷城并不是什么难以攻破的地方,加上咱们人数多,攻城的兵器也早已准备好了,楚国那边反倒城防松懈,虽然多调来了五千兵马,但都觉得咱们不会真的攻城,所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用多长时间就被攻破了。”
  楚瑶点了点头,又问:“楚家的人呢?楚岱山他们呢?”
  直呼其名,连之前面子上称呼的三叔祖都不再叫了。
  “楚岱山当时带来的人我全都下令杀了,只留了他和他那孙儿。”
  “另外守在城里的楚六郎我也抓到并关起来了,你想怎么处置,都听你的。”
  楚家人害死了楚瑶的母亲,魏祁对楚瑶十分了解,以她的性子,绝不想就这么便宜了他们,让他们简简单单的死了。
  所以他把这几人留了下来,等着楚瑶醒来后发落。
  楚瑶果然点了点头,说了句:“多谢。”
  魏祁鼻头一酸,凑过去抵着她的额头:“傻丫头,跟我说什么谢。”
  楚瑶停顿片刻,嘴角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半晌后终于还是发出声音:“我母亲……的尸首呢?”
  这是她不想问却又不得不问的话题,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戳在自己心上。
  魏祁揽着她的手又收紧几分,道:“带回来了,在西院的堂屋里,我让人临时设了个灵堂。”
  楚瑶又是沉默半晌,许久之后才动了动,想要从床边坐起身。
  可是她太虚弱了,短短两天的时间瘦了一大圈儿,刚刚也只坐在床上喝了一碗粥而已,手臂撑在床边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我扶你去。”
  魏祁知道她是想去看孟氏,忙扶着她往西苑去了。
  尽管天气已经渐渐寒冷,但是为了让孟氏的尸体能多存放一段时间,西院的堂屋里还是放置了不少冰盆,一进来便感到一股扑面的寒意。
  楚瑶进屋前挣脱了魏祁的手,低声说了句:“我自己去。”
  便独自一人迈进了房中。
  魏祁不放心,却又不忍打扰她,终究是没有跟进去,但也没让人关上房门。
  一来这样他可以亲自看着她,二来房中的寒气也不至于全都被关在里面,冻着楚瑶。
  楚瑶一步步走到那木棺前,靠近时脚步越来越慢。
  她讨厌棺材,自从幼时被关在里面三天之后,她就对这种东西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和惧怕。
  她甚至想着,以后自己如果真的死了,一定不要葬在棺材里。
  最好是一把火烧了,无牵无挂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就算不能如此,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也行,只要不是把她关在棺材里。
  可是现在……眼前的棺材放着她最重要的人,放着她的至亲,生养了她的母亲。
  她最讨厌的棺材,和她最爱的母亲,这一刻就这样摆放在一起。
  楚瑶终是走到了近前,从尚未盖上的棺材上方看着孟氏,看着她被妆粉描画的宛若生时的脸。
  可是终究不一样了,画的再好再像,死了就是死了,毫无生气,气息全无。
  不会再跟她说话,甚至不会再睁眼看她一眼。
  “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这么狠心……”
  楚瑶站在她面前喃喃,伸手轻抚她的面颊,泪水从脸庞无声滑落。
  她的视线扫向孟氏胸前,知道那下面有一个被刀刺穿的血洞,或许被缝起来了,或许没有,总之被衣物遮盖着她看不到。
  “疼不疼啊?母亲,疼不疼?”
  她喃喃地问,却没人回答她,房中除了盘旋不去的阴冷之气,再也没有其他。
  楚瑶哭了一会儿,终于离开棺木旁,在房中正对棺木的蒲团上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
  末了盯着那死气沉沉的棺木,目光坚定而又阴沉。
  “母亲在上,绵绵今日在此立誓,定要楚氏全族为你陪葬!”
  说完这最后一句,起身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脸上的泪痕已被擦净,眼中虽仍有水光,却也挡不住其后的锐利锋芒。
  魏祁见她出来,忙又上前扶住:“绵绵,你……”
  楚瑶却直接打断,口中冷冷的丢出一句:“将楚岱山三人带至江城城前,当着楚国兵马的面凌迟处死。”
  “江城守城官兵若愿投诚,可饶其一命,若不愿,城破后所有楚国兵马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在此之前,楚瑶从来没有下过屠城或是坑杀战俘的命令。
  即便那些战俘就算活下来也不见得过的多好,但她也从不做这种决定。
  可是这次,她却下了狠心要让楚国为她母亲的死付出代价。
  魏祁虽然暗暗心惊,但却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还好绵绵就算再怎么生气糊涂,也没狠心到做出屠城这种事,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
  于是,数日后,魏国两万兵马兵临江城城下。
  江城守城兵马只有三千,城防也并不如何牢固,要与两万兵马冲杀如同以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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