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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陛下总想碰瓷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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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扫了两眼便将视线收回,心中却忐忑不已,他就在这里,她要怎么才能寻到好借口给他诊脉呢。
  霍璇也看见了流安,她皱起眉头,看了看涟歌,又看了看萧洵,觉得很奇怪,怎么他们看见“表哥”的小厮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不过见他们兄妹没有反应,她也没多问。
  进了雅间,涟歌眼尖地发现她让带的东西都不在屋内,知道两个婢女已经提前碰到过那些人了,心中更为惊惧。
  那人竟那样厉害吗?连自己会来鸿雁来都知道,居然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她。
  若是做了他的敌人,那得多惨啊。


第18章 玉碎
  萧洵和霍璟曾是书院的同窗,俩人近日又都忙,是许久不见了,此刻碰到自然有太多话想说,但他们的话题天南海北,从萧洵前几日得到的吴道子真迹,到濮阳近些时候多雨的天气,从城南大营的防卫,说到京中陛下的身体,两人侃侃而谈,霍璇和涟歌愣是插不上话。
  “阿洵明年可是要进京参加春闱?”霍璟从的是他父亲的武职,去岁已经受封正六品的骁骑将军,不走文官这条路,故而念书时候提早结业,不像萧洵,还得进京参加科举选拔。
  “是的,过完下一个元宵便去。”萧洵捧着茶杯,杯中泡着的是齐山云雾,碧绿的茶叶铺陈在莹白的瓷杯里,清香扑鼻,他低头轻酌一口,语气轻快,“寒窗苦读十二年,为的就是那一天。”盼着能扶摇直上,用己所学,为政绩清明,社会安定,百姓安居乐业贡献一份力。
  他眼中有光辉,霍璟也端起茶盏,做了个敬茶的姿势,“为兄便先祝你心想事成。”
  他们絮絮讨论家国天下事,涟歌歪过头去问霍璇,“阿璇,那盒月饼里有个红豆馅儿的,是我亲自给你做的,可好吃?”
  霍璇确实吃了一个红豆馅儿的月饼,此前倒不知是她做的,闻言笑道,“好吃,多谢眠眠。”
  涟歌笑得眉眼弯弯。
  “眠眠,我父亲将雾潋送给我了,只要我能亲自驯服它,以后就给我做坐骑。”霍璇压抑不住的好心情迫切地和涟歌分享。
  涟歌有些惊讶,下意识地看了眼正在和萧洵说话的霍璟,后者感应到她的目光,回赠以一个温和的笑意。
  霍璇看见她的动作,却没有不高兴,“肯定是我哥哥跟他说的。”她对兄长自然也是心存感激的。
  “等你驯服雾潋,我也要沾光骑一骑。”涟歌端起茶杯停在半空,真心为她高兴。
  “那是当然。”霍璇笑着碰碰她的杯子,二人相视一笑。
  惦记着还有个人在等她诊脉,涟歌索性站起来道,“我出去透透气。”
  霍璇本想说“我和你同去,”但她忽然福至心灵,想到刚刚见到的小厮,猜测她估计是要去见那位“表哥”,自己不好跟,恰巧此时萧洵和霍璟在聊濮阳的军政,便端起茶杯,坐到那两人旁边去说话。
  涟歌松了口气,示意莳花跟上。莳萝比较稳重,若是她久不回来,以她的聪慧帮自己拖延时间掩饰过去不成问题。
  涟歌出了厢房,先带着莳花在走廊转了一圈,见门口兄长的随从并没有看着她们,便快步走过转角回廊,来到徐立和流安守着的房门口。
  徐立恭敬地叫了声“萧姑娘”然后推开门让她进去,莳花也想跟,被流安拦住,“姑娘跟我来。”莳花无法,只好跟着他去了隔壁雅间。
  傅彦行靠桌而坐,桌上还放着她备的那盒月饼,听见她进来,抬起眼皮看她一眼,语气冷冷,“坐吧。”
  他自刚刚见涟歌冲霍璟笑的时候就有些气闷,但涟歌根本没感觉出来,在她眼里面前这人一向脾气古怪,哪里猜得到他会因为这种莫名的原因生气。
  窗外疏风朗月,街上光影攒动汇成一条绵延的河,低沉醇厚的夜风掠过漫天烟火,掠过满城桂花,送来一室香辉。
  鸿雁来的雅间陈设都一样,外侧是宴客厅,只有一张桌子,各有八个配套的凳子,里侧是八个相对而坐的矮桌,全是上好的红木家具,中间用时令花木隔开,现在是夏秋交接之季,放了两盆莲,碧叶田田,花苞含姿。
  傅彦行目光落到那盒月饼上,涟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轻笑道,“今日中秋节,这是我家里做的月饼,带给公子尝尝。”
  听她这样说,他心中升腾起一点莫名的感觉,可他惯来是高高在上的,往年中秋想“孝敬”他月饼的人不少,他却不是谁送的都收的。一时竟忘了要说谢,愣在那里。
  涟歌倒不在意这些,说完便去角落将医药箱打开,拿出脉枕示意他伸手,“小女先为公子诊脉。”
  因是最后一次诊脉了,她诊得极认真,时间也较前两次长,她小扇子般的睫毛动也不动,视线落在他的腕上,眼神专注,表情凝肃。
  室内熏了香,是常见的桃木枝,桃花清甜,桃木味却要淡得多,做成香被加热,味道恰到好处,燃起香来,翠烟浮空,袅袅娜娜,满室飘香,却冲不淡涟歌身上带着的缱绻味道。
  她诊的那样久,久得傅彦行都感觉自己的手腕要被看出一个洞来,才见她收回纤指,待肌肤相接的触觉消失,他甚至有些怅然。
  “公子已经大好了。”涟歌声音清脆,透着愉悦,是真心为他高兴。
  傅彦行眉目舒展,他自然知道自己已经大好,但见她这样高兴,像是蝴蝶飞进谁家暖房,叼走最甜美的那朵花蜜,载歌载舞的将欢乐也染上他的眉梢。
  “你很高兴?”他袖间手指微动。
  “自然,”涟歌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明媚笑意,“公子是我的病人,世上哪有不希望病人痊愈的大夫。”
  况且他好了应该就要离开濮阳了,她简直是兴奋!
  知她心中所想,傅彦行有些沉闷。十八岁的天之骄子,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因一个女娃的想法扰乱自己的情绪,让他摸不清也道不明这究竟是何种滋味。
  “我又觉得胸闷了。”他脸上是陌生的表情,涟歌记得他上次也说胸闷,有些疑惑,“程大夫未给公子诊出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胸闷吗?”
  那日他回去便召了程实探脉,程实说他脉相平稳有力,没有丝毫虚浮之感,但他又说胸闷,倒让程实也摸不准了,只说可以开个平心静气的方子,总归是天热,怕是中了暑气。他念着在喝解毒的药,倒没叫开。
  回去还是喝吧,天热容易气躁,等入了冬就好了。
  涟歌见他有些不对劲,想起书上的偏方,提议道,“公子若觉得胸闷气涨,又不想喝药的话,可叫下人用五钱白萝卜籽煎成一碗汤,一日三顿的喝,连用三天,或许症状可消。”她一边说一边拿出白纸写下来,等墨迹干了,才叠好放在桌上。
  做完这些就准备走了,傅彦行见她收拾东西,拿出一块玉佩,放在桌上,“这是谢礼。”
  涟歌闻言一愣,看了一眼。是一朵上好的墨玉兰花,两指大小,还未触摸,便有温润的感觉从内渗出来,半点杂质也无。
  涟歌想也未想就拒绝,“我不要。”这样的行为属于私相授受,和那瓶药不同,她再怎么不羁也不能拿玉这样的东西,就算他说是谢礼也不能要。
  傅彦行有些不悦,却是难得有耐心,“收下吧,你以后回金陵,有用得着这块玉的地方。”他也不说具体有什么用,模棱两可的。
  涟歌丝毫不奇怪他知道她会回金陵,依旧坚持,“那我也不要。”
  傅彦行天潢贵胄,遇她之前从未将玉佩之类称得上信物的东西予人,且他还隐约透露了这朵玉兰花的作用——皇长子的墨兰珏,莫说能在金陵畅行无阻,便是拿着进皇宫,也是没人会阻拦的。
  他一生未向人折过腰,此刻能这样两次叫她收下东西,已是他的极限。她却不要,让他很是生气,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整理医药箱。
  身边这人面如寒冰,眼酝风雪,涟歌自然不可能没有感觉,可她几次和他相处下来,知道他虽然性格阴晴不定,但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还算宽待,故而假装没察觉到他的怒意。
  提着自己的小箱子施礼,“公子若没别的事,小女便回去了,我的兄长和好友还在等我。”
  刚走两步,涟歌忽觉腕上一紧,手腕被人拉住了,刚才还坐在桌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面色不虞的看着自己。
  她才到傅彦行胸口,身高和气势上的压迫感让她觉得不舒服,微用力也没能将手腕从他手中挣脱。他们距离有些近了,涟歌挣扎两下,向后退一步,“公子这是做什么?”
  语气已经带上恼意,和着软糯的声音,出奇的好听。
  傅彦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小少女睁着圆圆的眼睛,满是惊讶,里头水汪汪的,像去年秋猎时追捕的那头小鹿,也是颤抖着用这样的闪烁的眼神望着他,她莹润的红唇紧抿着,昭示着她的怒意。
  看得傅彦行有些心痒。
  他左手握着涟歌的手腕,右手拿起桌上的玉,摩挲几下想放进涟歌手里,涟歌手心握成拳,被他捏起一根手指,肌肤相亲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赶紧配合着张开。下一瞬,傅彦行将墨玉塞进她的手心里,且用自己的大手将她莹白纤细的手指重新曲成握拳的姿势,将墨玉牢牢握住。
  “我说让你收下。”他声音温柔清脆,语气却谈不上多好。
  “我说了我不要。”被他这样对待,涟歌从未觉得有什么时刻像现在这般屈辱,怒意上涌,等他放开她的手,便张开手心让玉落在地上。
  “啪。”伴随溅玉之声,墨兰珏碎成三块。
  傅彦行脸色乍变,愣在原地。
  涟歌趁机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徐立和流安看着房内呆愣的傅彦行和地上的墨兰珏碎片,心中骇然,但见他没有发话,便任涟歌离开。
  “殿下!”没人敢看傅彦行脸上的惊涛骇浪,他在两人的惊呼中弯下腰,将地上的碎片一块一块捡起来。


第19章 后怕
  涟歌在隔壁寻到莳花,让她把医药箱存放在柜台,自己先回了雅间。
  刚刚是胆从恼中生,等被走廊上的过堂风一吹,她顿时清醒过来,想着傅彦行怒云密布的脸,才觉得后怕。他虽然性情古怪,但确实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昭示怒意,他当时那样的神色,在父亲身上也未见过。
  雅间里的三人见她脸色不好,不知发生何事,萧洵停下话头,眉头微皱,“眠眠,你怎么了?”
  涟歌稳定心神,揉揉胳膊,冲她们一笑,“刚刚出去碰到个醉鬼,被撞了一下,差点被他吐了一身。”
  这笑委实不算好看,但萧洵和霍璟没再多问,只是心中各有计较。霍璇噌一下站起来,“那醉鬼在哪?姐姐去给你报仇。”
  她向来直接,已经取下软鞭。
  霍璟神色一凛,轻声呵斥,“阿璇。”
  霍璇不情不愿坐下来,涟歌拉拉她的衣袖,道,“阿璇莫激动,我没大碍。”
  霍璇狐疑地看着她,眼珠转转,忽然恍然大悟,冲她挤挤眼睛,“我明白了,眠眠莫难过,是那人不长眼睛。”
  涟歌给她说的有些糊涂,直觉“不长眼睛”不像是单纯的字面意思,点点头,“我不难过,真的。”
  霍璇用一副“我什么都懂”的得意表情看了看在场的两位男性,提议道,“我们下去拜月吧。”
  此言正中涟歌下怀,她巴不得早日离开鸿雁来,听霍璇这么说,自然举手赞成。
  中秋节又称拜月节,每年到八月十五这一天,人们吃月饼,拜月亮,以月之团圆祈求人之团圆,寄托思念故乡,思念亲人之情,又祈愿丰收和幸福。
  拜月习俗与大楚开国皇后有关。
  三百年前四大诸侯国并立,大楚有位颜氏女,长相丑陋,但是她小的时候一直虔诚的拜祭月宫仙子,得了庇护。等到长大后,贤良淑德,品德高尚,被当地的官员举荐进入皇宫,可惜一直没有得到皇帝的宠幸。有一年八月十五赏月,皇帝在月光的照射下见到了颜氏女,突然觉得她美丽出众,恍若仙女下凡,居然立她做了楚王后。她成为王后以后,劝诫当时的楚王勤政爱民,知人善任,且自己勤俭持宫,凡事不喜铺张浪费,亲力亲为,在大楚与别的诸侯国打仗时带领宫人捐献物资,资助军队,使得大楚能一统四国,挣下开国盛世。
  后世女子们为了感念她高尚的品格,也为了纪念她和开国武帝的感情,特选在中秋节这天点香拜月。随着时间推移,拜月也就成了专属女子祈求姻缘的好节日,在求姻缘上变成和三月三上巳节一样的重要。
  涟歌和霍璟不是为了祈求美满姻缘,一个年级尚小没到时间,另一个是志不在此,但每年的中秋禅光寺都会举办拜月法会,十分热闹,她们很感兴趣。
  这一次有萧洵和霍璟在,一路上都没碰上什么不长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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