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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唯妻是宠-第76部分

小说: 唯妻是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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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渐渐发现薛家有与王府联姻的可能,便暗暗窃喜。她一度十分自信,认为她是一定会嫁给他的,但他入京一趟却喜欢上了别人,还为了那个女人把她扔给了裴琰。
  薛含玉恨得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凭什么呢?
  裴玑见她盯着他似是出了神,不由蹙了蹙眉,转身欲走,却被薛含玉侧移一步挡住了去路:“世子,你要想清楚,楚家于你而言只是个累赘,对你将来固位毫无裨益!你不要被世子妃那张脸迷了眼,你要知道……”
  “薛姑娘,”裴玑忽而出声打断她,“你若是再跑到我跟前胡言乱语,或者再去给明昭找麻烦——”他的语调一扬,眸中寒芒浮动,“你第二日可能会发现自己躺在某个小厮的床上。”
  薛含玉脸色一白。
  “昨晚那顿鞭子不过是小惩大诫,”裴玑目光阴寒,“明昭的事无需你操心,你应该好好想想你自己才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将来被皇室扫地出门了,你的下场会如何?”
  薛含玉后背一凉,张了张嘴,后跌一步。
  裴玑望着远处宫殿上的青色琉璃瓦,缓缓道:“不要妄图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的耐心真的很有限。你也不要认为有你父亲在便万事无虞,说实话,你纵然是死在王府里,薛远也不会说半个字,你信不信?”
  薛含玉也知晓自己父亲的脾性,心中忽然生出些惶遽来,半天说不出话来。她转头瞧见他凛冽的神色,不禁打了个哆嗦,雪水沃顶般的冷。
  裴玑却看也不看她,掣身而去。
  九月二十六这日,裴琰纳次妃。次妃与正妃待遇不可同日而语,纳次妃不传制、不发册、不亲迎,冠服拟唐、宋二品之制,仪仗视正妃稍减。原本按照礼制,次妃还要拜谒正妃与中宫,不过如今状况特殊,这些仪程便全免了。
  由于日子离得近,本家亲戚们都没有走,全部留下来观礼。贺珍立在人丛中看着远处锦簇花攒的盛况,有些出神。她还不知道她的姻缘在哪里。母亲一心想让她嫁给二表哥,但是这些天她看下来,二表哥与表嫂情深意笃,她不想插过去讨嫌。
  贺珍思及此又将目光转到楚明昭身上。楚明昭立在裴玑身旁,两人含笑喁喁私语,神态十分亲昵。说起来,楚明昭不是她见过举止最讲究规矩的姑娘,但她身上有一种天然的气韵,举手投足落落天成,瞧着便觉端雅悦目,这是她不得不钦羡的。但这些似乎也只是在人前,在裴玑面前时,楚明昭好像会随意很多。那日在花园里偶遇时,她被母亲招呼着上前见礼时还有些紧张,但她回头去看时,发现楚明昭困得忘了行礼,裴玑却全不在意,甚至还关切地上前拉着她的手,让她先去休息。
  贺珍有些迷茫,母亲与她说,时时处处都要讲规矩,这是身份的体现,如此也才能被未来的夫婿看重,相敬如宾。但楚明昭并不恪守这些,却得到了丈夫一心一意的疼宠。这应当不仅仅是因为她出众的容貌。
  贺珍发怔间,被一旁的裴语扯了扯。她回神笑道:“语姐儿叫我作甚?”
  裴语扬起下巴指了指与裴琰一道行礼的薛含玉,凑过来低声道:“表姐,你看,薛含玉的动作好僵硬,那脸色也太白了。我隐约听说,大哥前几日拿马鞭抽了她一顿,我还不信,如今见她这模样,倒的确像是带着伤的。”
  贺珍觉得王府里的事真是复杂,便只是笑着附和了一句。她转眸瞧见裴语今日戴的那套仙花玉兔金镶玉宝石头面,不由夸道:“姐儿这套头面好生漂亮。”
  裴语仰起脸,笑得烂漫:“是么?这是我二嫂帮我选的,我也觉得很好看,今日特意戴出来的。二嫂人特别好,跟二哥一样好。”不过她希望她把这个戴出来,不要让二嫂想起那件不愉快的事才好,裴语有些讪讪的。
  贺珍一怔,她记得母亲与她说裴语与裴玑的关系并不好的。眼下这是怎么回事?她又想起姚氏似乎也很喜欢楚明昭这个媳妇,心里对于楚明昭的艳羡便更多了几分。婆婆与小姑子那可是最难伺候的,楚明昭居然全收服了。
  裴湛往楚明昭那边望了一眼,又怕被人察觉,赶忙收回了视线。他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有些人注定不会属于他。只是,这位楚姑娘身份太尴尬,不知道将来命途会如何了。不过,他或许更应该想想他们这些宗室诸王的命运。他这个伯父若是功成,将来必定会大力打压诸王,因为他自己就是藩王起家。
  裴湛看向自己父亲,发现他也是心不在焉。
  清平郡主沉着脸,看见裴玑便想起那日的事,心里犹自发堵。
  崔氏神情麻木,强自掩饰面上的悲戚。
  相对于众人心中或多或少的沉重,楚明昭却是松快无比。没有什么比看见一个阴魂不散的情敌跳进火坑更开心的了,她只嫌今日放的鞭炮少。裴玑见她几乎压抑不住面上的兴奋之色,失笑连连,低声道:“昭昭今日兴致这样好,不如晚上与我小酌几杯?”
  楚明昭笑得眉目弯弯:“好啊好啊,再做个烧猪头做下酒菜!”她见裴玑又笑着来摸她脑袋,本要躲开,但她眼下心情好,便任他摸了摸。谁知他拿开手后,笑吟吟看着她,道:“烧猪头好,我听说吃什么补什么,昭昭正好补补。”
  楚明昭怔了怔,回过味儿来后嗔瞪他一眼。
  晚夕观礼讫,楚明昭命人备了两坛金华酒,将裴玑按在椅子里,笑盈盈道:“夫君等着,我要展示一下我的拿手绝技。我一个时辰前已经将猪头放锅里了,眼下正可以出锅,再烧连骨头都要化了。”说着便踅身而出。等折返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大冰盘,盘里盛着个切好的烧猪头。
  她一进来,殿内便登时香飘四溢。裴玑原本是不饿的,眼下闻见这味道,忽觉食指大动。待她将盘子搁下时,他低头一看,讶然道:“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就能把肉烧得这么烂?”
  那猪头被烧得皮脱肉化,喷香喷香的,再烧下去的确连骨头都要化了。
  楚明昭笑得有些小得意:“而且还是用一根长柴烧的。”她迎上裴玑诧异的目光,坐到他身边比划着解释道,“我将两个锡古子上下盖住,又用扣子锁定,将猪头放在里面用文火慢炖。这样不消一个时辰,猪头就烧好了,一根长柴有时候都用不完。”
  锡古子是一种锡做的中间粗、上下细的锅子,两个锡古子紧密扣合就相当于一个高压锅,如此一来,细火炖一个时辰就满够了。这法子是楚明昭偶然在一本古书上看见的,当时便禁不住钦佩祖先的智慧。亦且,她来到这里之后,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柴灶做出来的饭比后世那些燃气灶做出来的要好吃!柴灶烧出来的米饭都要更香。楚明昭当年刚来这里时,深深觉得这是个惊喜的发现。
  楚明昭将她调好的蘸料用小碗盛了,分别往她跟裴玑面前放了一份。裴玑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猪头肉蘸了酱料尝了尝,连连点头,道了句“好吃”,跟着便又夹了一块。
  楚明昭瞪大眼睛:“就一句好吃啊?你仔细点评一下啊!”
  裴玑摆摆手,嘴里嚼着肉,含混不清道:“太好吃了,没空想词。”
  楚明昭偷笑一下,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话我爱听。”她刚夹起肉吃了一口,就见他挨过来要亲她。她想起他刚吃了满嘴油。连忙往后躲,“擦了嘴再亲!”
  她仰着身子左右躲闪,他几番都没亲着,坐直身子叹道:“你嫌弃我,我好伤心。我现在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你说你是不是应该抓住?”
  楚明昭一怔,下意识问道:“什么?”
  裴玑凑近笑道:“咱们互相喂着吃。”
  楚明昭眯眼笑道:“好啊。”说着便夹起一块肉,仔细蘸了蘸料,往他嘴边递去。
  裴玑刚要张嘴接下,谁知楚明昭忽而将筷子往后一撤,把肉塞到了自己嘴里,嚼了几下,一口吞下。
  裴玑一拍桌子,佯怒道:“好啊你,敢骗我!”说话间不由分说将楚明昭一把揽过来,低头就压上了她的嘴唇。
  他已经渐渐学会逗引她,吻得轻柔又循序渐进。楚明昭感受着他柔润唇瓣的轻触与温热鼻息的轻扫,慢慢被他诱导着启唇。他双手搂紧她,舌头慢慢探入,逐渐放肆起来。楚明昭听着唇舌交缠吮吸的啧啧声,心跳怦然,面上发烫。她忍不住想,他们俩一起时身边真是不能跟着什么人,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扑过来了。
  不过目下她心里还有一个念头,这个吻是猪头肉味儿的。
  他放开她时,喘息间望着她丰泽水润的嘴唇,忍不住又吻了两下,才笑道:“来来,喝酒,我要把你灌醉。”
  楚明昭见他给她斟了一杯酒后便笑看着她,有些懵:“不是我陪你喝酒的么?”
  裴玑笑道:“你忘了?我不能饮酒。”
  楚明昭撇嘴:“我喝多了真的会打你的。”
  裴玑正要说话,就听丫头传报说何长史求见。楚明昭觉得何随大概是有什么急事要把他叫走,低头沮丧地吃了口猪头肉。
  不一时,裴玑见罢何随回来,重新坐了回来。楚明昭抬头探问道:“何随找你有什么事么?”
  “也没有什么,”裴玑夹了一块肉喂给她,“就是来了个熟人,要见我。”
  承运殿后头有前、中、后三座宫殿,其中最后头那座被收拾做新房。薛含玉木雕一样坐在床畔,神情麻木。忽有丫头报说郡王来了,她眼皮子颤了一下,随即仍旧低头坐着,纹丝不动。
  裴琰酒量很好,但却才被裴玑领着一群堂兄弟闹酒闹得很厉害,眼下醉得几乎站不稳,被几个丫头扶着才东倒西歪跨入寝殿。
  裴琰饧眼看到薛含玉那张死人脸,冷笑一声,挥手示意丫头们都退下。
  薛含玉听到殿门阖上的瞬间,立时身子一抖。她抬头看着逼近的裴琰,手心里全是冷汗。

  ☆、第六十一章

  薛含玉以为裴琰会上来施暴,谁知他摇晃了几下,就一头倒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薛含玉站起身冷眼看着,闻着殿内的酒气,一脸嫌恶。
  她十分厌恶男人喝得醉醺醺酒气冲天。她父亲是个武将,平日最爱饮酒,身上常带着一股酒味,她每回闻着都觉不耐,但又不能宣之于口。
  不过这大约也是看人了,若是裴玑喝得酩酊大醉,她或许不仅不会厌烦,还会悉心照料他。只是裴玑似乎连酒都很少碰。
  薛含玉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裴玑浑身都是优点。她其实也不恨他,他会这般对她,不过是因为被楚明昭迷惑了。若是她能在早先便嫁给他,或许他也会像如今宠爱楚明昭这样宠爱她。她能瞧出来,裴玑本质上是个十分重情念旧的人,跟襄王的性情大相径庭。
  薛含玉烦躁已极,在离床八丈远的软榻上坐下。她至今都还是很抗拒这门亲事,她觉得她的前程简直被毁了。纵然裴琰将来做了亲王又如何,她还是从心底里看不上他。她昨日甚至想要自裁,但被母亲拦下了。母亲咬牙骂她没出息,她自己想想也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她都还没看到楚明昭落魄惨死呢,怎么能先寻了拙智呢?薛含玉冷笑,楚明昭那种狐狸精,被充作官妓是再合适不过了,让她做人尽可夫的贱人必定比杀了她更有趣!
  薛含玉思及此,气便顺了些,想到襄王功成后会如何对付楚家,嘴角便浮起一抹森然冷笑。
  存心殿内,楚明昭见裴玑只是看着她喝酒吃肉,隐约想起方才的事,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有人找你么?怎么不去?”
  “你赶我走?”
  楚明昭目下喝得微醺,缓了一缓才摇头道:“不是……就是问问……”
  裴玑见她满面绯红,眼神迷离,不由一笑,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竖起两根修长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楚明昭按了按额头,口齿绵软道:“这是兔耳朵……”
  裴玑低低一笑,凑上去亲她一口,伏在她耳畔道:“你的酒品是不是跟睡相一样差?”
  楚明昭顺势在他肩头靠了会儿,旋即转身又去倒酒:“试试不就知道了,等我再喝两杯看看。”
  裴玑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捞进怀里:“好了,真喝个烂醉,第二日起来会头疼的。”
  楚明昭累了一天,眼下又酒足饭饱,确实也乏了,索性闭目偎到了他怀里。她感觉到他拿帕子给她仔细擦了擦嘴,跟着便骤觉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了起来,一径放到了寝殿的紫檀描金架子床上,又捞来锦被帮她盖上。
  她听到他脚步渐远,以为他走了,心头涌起一阵沮丧,睁眼去看时,却看到他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朦胧间,她听到他说了句张嘴,便慢慢把嘴张开。
  裴玑喂给她两片香茶饼,笑着道:“这木樨花配出来的香茶饼子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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