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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第二嫡出-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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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玥笑道:“偶尔也换换旁的,话本子都叫我看完了。不趁着二哥在家的时候来借,就要无聊好几个月。”
  郑泽昭转了转茶盏,悠悠起身,“自己到书房来找吧,莫翻乱了。”
  咦?今儿这心情好的爆表啊,竟然书房都让进。
  郑泽昭的书房是将东面的耳房收拾出来的,明玥一进去就有点儿傻眼,这一摞摞的叫她从哪下手?
  郑泽昭大抵是看出她的为难了,往西边一个木柜那一指:“一些野闻杂识的都在那几排,你自己寻吧。不过记住地方,下回还得放回原处。”
  明玥:“……”
  郑泽昭说完这话便又站在窗边的书案旁继续临字,阳光斜斜的洒进来,书房里一室静谧。
  过了约有两刻钟的功夫,明玥还真淘到了好几本,这才微微直起身长吁了口气,郑泽昭刚好临完一张贴,也抬起头来看她。
  书房里暖洋洋的,明玥来的路上还一直在想话要怎么问,这会儿极自然的便问出了口:“二哥与长安崔家的人很相熟么?”
  “嗯?”郑泽昭冷不丁被问了这么一句,顺着明玥的话便答道:“算不上多相熟,只因着明珠沾了亲,去年在长安便见了两回。”
  “原来不曾见过?”
  “崔翊原是见过一半回的,只是点头之交,算不上相熟。”
  说完了他才想着反问:“怎的?”
  明玥略摇头:“无他,只那日在大昭寺见崔夫人很是亲和,又见二哥与崔家公子投契,便白问问。”
  ——看郑泽昭这反应应是甚么都不晓得,难道是她敏感了?
  郑泽昭瞅了一眼她手里的《长安广记》,却想到另一件事上去了,“你是想打听崔翊?”
  “啊?”明玥一时没反应过来。
  郑泽昭的眉毛都拧到了一块,冷声道:“你一个姑娘家,就这般直白的打听外男,倒也不羞的慌。”
  明玥听他这话说的刻薄,便也蹙了眉:“按礼崔家公子我也该称一声‘容哥哥’的,算不上外男。”
  郑泽昭便即冷笑了一声,说:“是,崔家九房,年纪与崔容与相仿的哥儿有二十几人,按礼你都该称哥哥。”
  他这话说得极快,说完自己便有些后悔。
  明玥沉着一张小脸,看不住出要吵架还是要立马抬脚走人,片刻后一偏头,郑泽昭以为她要甩脸子走,下意识的一抬手压住了明玥抱着的几本书,皱眉道:“我说这书给你了么,话都还没说完。”
  明玥对他这有些幼稚的动作颇是意外,一时间愣了愣,气氛有点僵。
  正这时,外面响起了郑泽瑞的声音:“二哥,你可是病啦?我将大夫给你带过来了。”
  声到人到,话音儿落他已挑帘进来了,瞅见明玥也在,先过来弹了爆粟,弹完之后才发现明玥和郑泽昭都黑着脸。
  郑泽昭收回手,眉头已然打着结,斜着眼睛瞥了明玥一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得转向郑泽瑞问:“甚么大夫?”
  郑泽瑞倒也没太在意俩人的不快,将郑泽昭上下打量一番说:“二哥你哪儿不舒坦,严重么?早上请安的时候还好好的。”
  郑泽瑞这么说,明玥也淡淡看了他一眼,郑泽昭一呆:“我病了?我自己个怎生不晓得?”
  郑泽瑞便“啧”了一声:“大夫都来了,还是祖母专叫请的。刚焦嬷嬷带着过来,正让我撞见了,我还以为怎生一回事呢。也罢,有病无病的都瞧瞧去,左右大夫都来了,瞧了无事也好放心。”
  郑泽昭有些纳闷,倒也没多说,只干巴巴的冲着明玥道:“你且先在这等着。”
  明玥噙着嘴角,过去一屁股坐在了书案旁的高椅上,扭着脸没说话,郑泽瑞便没头没脑的嘿嘿乐了两声,跟着郑泽昭出去瞧大夫。
  一出去才看只焦嬷嬷在,其他丫鬟都被打发出去了,大夫捻着胡子端详了他好一阵儿,最后从堂屋到了里间。
  郑泽瑞瞧着这样子也是有些担心,收了笑哈哈的面容,一脸严肃的陪坐在一边,老大夫把了甚久的脉,最后展颜一笑,屋子里人的心情都跟着他这一笑敞亮起来了,焦嬷嬷低声问:“我们二爷可无妨吧?”
  老大夫捋着胡子呵呵一笑,中气十足的道:“无妨无妨,二爷无任何精血虚衰之症。不但不虚衰,应是龙精虎猛才对,哈哈哈哈,只是时下天气易燥,我还需开个方子给二爷败败火。”
  老头一说完,郑泽昭和郑泽瑞便都猛地反应过来了。
  郑泽瑞爆发出一阵大笑,见大夫眼神向他飘来,忙一边笑一边摆手:“我日日习武,身体好得很,甚么都不用瞧!”
  老大夫捋着胡子乐了。
  郑泽昭在一边憋的满脸通红,因为他蓦地想到,明玥还在一门之隔的书房里,也不知是否听到了。
  而且既是焦嬷嬷带着来的,必是祖母授意,祖母怎地连他房里的事也……郑泽昭一面羞臊一面憋闷。

  ☆、第90章

  直至大夫走了好一阵,郑泽昭的面色仍是黑如锅底,在书房外面踌躇了好半晌,当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郑泽瑞便在一旁悄声乐道:“无妨无妨,明玥那丫头刚还置着气呢,定不会跑到门边偷听,再说……听了也不怕,二哥又没病。”说完,他又忍不住抖着肩膀乐了起来且大有停不下的趋势。
  
  郑泽昭郁卒的横他一眼,在背上拍了两巴掌,郑泽瑞嘿嘿嘿的,下巴往书房那扬了扬,“方才是怎的了?”
  
  郑泽昭抿抿唇,他自己个儿也说不上来,倒真拿明玥当亲妹妹了?想想方才,他无端的又有些好笑,不知寻常的兄妹间是否也会这般拌嘴,他和明珠之间却极少。可这感觉似乎并不伤根本,倒觉家常。
  
  郑泽瑞看他没说,也就不问,只道:“我先去瞧瞧,二哥你要难为情就直接去躺着装病得了。”
  
  郑泽昭掐了掐眉心,当先一挑帘子进去了。结果到了书房一瞧,明玥还在窗边那坐着扭头往外看景呢,小脸儿仍旧板着,想是没听到。
  
  郑泽瑞顺手往她跟前扔了个纸团,“这怎见四哥进来也不招呼一声?”
  
  明玥嘟着嘴起身福了福:“见过四哥。”
  
  郑泽瑞乐了一声便说:“二哥这书房平日是不叫旁人进的,今儿咱俩也算荣幸了,不过我可不大喜欢在这里边呆着,总觉得进到这就要坐下背书似的,不行不行,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三人到了堂屋,明玥实要问的已经问完了,便连刚刚找的几本书也没拿,正好白露进来回说要带的东西都备好了,也没甚么漏掉的,明玥便接了话道:“既如此,我便先去回了母亲,四哥且慢慢坐着。”
  
  明玥刚一出院子,郑泽瑞便乐呵呵地摊摊手,白露有些委屈的道:“七姑娘这是怎的了,来时还好好的,说变就变,脾气如前几年似的还是小孩儿性儿呢。”
  
  郑泽昭毫无预兆的将茶盏往桌上用力一顿,冷声道:“出去!”
  
  ………………………………………
  
  明玥一路上极力忍着,直至回到自己屋里才合身扑倒榻上抱着毯子闷笑了大半晌,邱养娘不明所以,询问地瞅着红兰,红兰满脸通红,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没多久青楸就进来报:“姑娘,四少爷来了。”
  
  明玥揉揉脸赶紧迎出去,郑泽昭手里拿了几本书,见了明玥便往她手里一塞:“二哥说这几本书你忘拿了,叫我给你捎过来。”
  
  明玥怔了一下,见是她方才挑好的那几本,便即笑道:“多谢四哥,二哥气消了?”
  
  郑泽瑞也不问先前是因着何事,只抬手在她的丫髻上轻拍了下,说:“也不见得全消了,不过你明儿送些他爱的点心、玩意儿一类的估摸也便好了。”
  明玥点点头,拿着书也没多说,又想起另一事道:“四哥你等等。”随即叫人去取了了不大不小的盒子来,“上回说来着,临了又忘了拿给四哥了。”
  
  “给我的?淘腾甚好玩意?”郑泽瑞接过来便想打开。
  
  明玥忙捂了一下:“四哥回去再看,回去再看。”
  
  郑泽瑞挑着眉毛走了,一刻钟后张牙舞爪的返回来,晃着手里和雪狼一模一样的项圈吼道:“你叫她给我等着!等着!这个死丫头!”
  
  …………………………………………
  
  正月二十七,郑泽昭离府赶往长安,郑佑诚比他晚两日,正月二十九也往雍州上任了。
  
  天气一日日暖起来,转眼便到了三月底,大周军队进至辽水,遭到高句丽的抵抗,大周军强行渡河,战死了一名先锋大将,却因此激起了全军士气,大周军奋勇再战,大败高句丽,乘胜包围了辽东城。
  
  第一声捷报在这暮春之日传进了长安城,百姓皆乐,皇上更是尤为高兴,这是他忍了多年的一口气!他不但要大败高句丽,还更要这每一条打败辽东贼奴的命令都是由他亲口发出!
  
  因而,皇帝派人前去传令,凡是军事上的进止,都需奏报,等待命令,不许擅自行事。
  
  这道旨意一出,便有人反对,然皇帝自信此举更能彰显大周皇帝的天威,将反对之人拖出去打了一顿并削了职,朝中一时没人敢再劝。
  
  清明时郑佑诚与郑泽昭回府,向郑老太爷说起此事时俱是摇头,老太爷面色平静,只是问:“毅郡王没有进京去劝谏皇上么?他常年带兵,自知战场上时机不待人,皇上这样一道旨意对我大周军队的影响可谓巨大。”
  
  郑佑诚虽在雍州任职,可他对徐璟的行踪并不甚知晓,倒是郑泽昭道:“孙儿听闻毅郡王是进了京的,但是否劝谏便不清楚,只晓得皇上留王爷在宫里相谈了两晚,临走还赏赐了不少东西,朝野上下俱感叹皇帝对王爷手足情深。”
  
  老太爷便一拂大袖,冷笑道:
  
  “哼哼,今上最擅长的不就是做戏么!从前对兄长不也是敬爱有加?那时毅郡王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养在先帝身边,甚得疼宠,今上当时还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日日除了进宫问安便是与这个弟弟一道玩耍,还因着毅郡王伤过一次腿,那次也险,差差将命都丢了,到了如此份上,谁不与他死心塌地?”
  
  郑泽昭倒还是头一次听老太爷提及这些皇家之事,正听得入神,老太爷却突地又有些暴躁,在书房里来回踱了两圈皱眉说:“守礼而重情者,为所累,不成大事,不成大事啊!”
  
  郑佑诚在一旁听了忙喊了一声:“父亲!”
  
  郑泽昭也听出这隐隐的话外之意,不由微微一惊,面色却是丝毫未变。
  
  老太爷停了步子,想起郑泽昭也在,却也不甚在意,长长叹了口气坐回圈椅里,过了半晌方阖着眼道:“想我荥阳郑氏,在前朝时曾是五大望姓之首,如今却叫崔氏和太原王氏占了前,而我们这一房,也只能暂居燕州,论权势,远不如你京中的几位叔伯,我当真是有愧啊。”
  
  世家内里从不缺争斗,这些郑泽昭一早就知晓,只是自他出生,老太爷便已带着他们回了燕州,这些年更是不声不响,对郑氏族中的事务多是听从京中大祖父或几位叔公的意思,他并不知原来老太爷心底里竟也隐隐憋着一口气。
  
  郑泽昭自觉力量微薄,可也是世家子,便即起身惭愧道:“都是孙儿无能,未能给祖父争得脸面。”
  
  老太爷摆摆手,随即睁开了眼,方才的烦躁已尽数褪去,他温言道:“昭哥儿你已是不错,只是年纪尚轻了些,需得再磨练磨练。也罢,这本就是急不来的事,你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好。如今朝中有权臣在侧,对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也未必另眼相看,凡事要思虑周全。”
  
  郑泽昭忙躬身应了,又道:“孙儿斗胆,想求父亲与祖父一事。”
  
  老太爷敲着案几道:“何事?”
  
  “清明过后孙儿想让瑞哥儿代为探望范先生,先生来过两回信说师母十分想念瑞哥儿。”
  
  老太爷哼了声:“探望完,怕又寻不见四郎的影子了吧。”
  
  ——郑泽昭年前回来时,便被王氏罚三个月里不准出府,过完年至今,除了上元节跟随众人出去一回后便被王氏看得牢牢的,无故不准他出去乱跑,郑泽瑞眼下已经憋的要长草了。
  
  郑泽昭也没打算瞒着老太爷,只道:“祖父,瑞哥儿的性子与我不同,您不也说要多历练历练。”
  
  老太爷捋了下眉毛:“我只说要他去范先生处探望,旁的没说。”
  
  郑泽昭笑了:“多谢祖父。”
  
  清明里事忙,一晃也就过了,父子二人都没在府里停留几日便又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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