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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嫡嫁千金-第37部分

小说: 嫡嫁千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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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想想,姜幼瑶可是当朝首辅的千金,论起出身来,沈家才是真正的寒门小户,若非沈玉容中了状元,沈如云就是去给姜幼瑶当个丫鬟,也要先被人挑拣一番。
  “以为她自己弹得多好,还不如当初嫂嫂一半能听。”沈如云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便被沈母狠狠地拧了一下,沈如云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如今沈家可是从来不提薛芳菲的事,若是被那一位晓得,动了怒可怎么办?还是事事小心为妙。
  沈如云便缄口不言。
  姜家席上,从来沉默寡言的姜玉燕此刻也忍不住道:“三姐弹得真好听。”
  姜玉娥听了心中十分不爽利,想着姜玉燕这会儿捧着姜幼瑶作甚。可季淑然都在身边,便也挤出一个笑容,道:“那当然了,三姐自来聪慧,在琴艺一事上又多有慧根,今日的头名必是三姐无疑。这《平沙落雁》旁人都不敢挑,只有咱们三姐敢挑,还弹得挑不出错处,要我说,三姐再过几年,燕京城就没人是她的对手了。”
  季淑然道:“玉娥可别捧着你三姐,这话要是让外人听到了,不知道会怎么笑你三姐不知天高地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三姐日后要学的还很多。”
  话虽如此,季淑然的笑容,却是遮也遮不住的,眼里的得意让姜玉娥觉得刺眼。
  姜玉娥想着,分明自己也不比姜幼瑶差,但只因大房有钱有势,便能请最好的先生。自己要是也能和姜幼瑶一样,跟着那些名师学琴,自己自然也能在校验场上出风头。
  为什么出生在大房不是自己?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偏偏是庶子,若是平民之家也就算了,可姜家三房,为何就自家最普通?
  姜玉娥不甘心极了。
  她的不甘心,并没有被任何一人注意到。此刻的姜梨,也正在看姜幼瑶的校考。
  “她弹得……真好。”柳絮艰难的开口,似乎十分不情愿承认这个事实。然而众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比起去年来,今年的姜幼瑶,和他人的距离又狠狠拉开了一截。
  姜梨道:“可她没有琴心。”
  “琴心?”柳絮愣住。
  “《平沙落雁》弹到最后,作曲人发出世事险恶,不如雁性的感悟。既落则沙平水远,意适心闲,朋侣无猜,雌雄有叙。乐声静美绵延,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动静皆宜,姿态轻盈。”姜梨细细道来:“但是因为姜幼瑶的琴心里,少了一份‘淡泊’,所以她的琴声里,就少了一点‘轻盈’。”
  柳絮认真的听姜梨说话。
  “我的三妹,将这首《平沙落雁》的确弹得炉火纯青,但是她弹了一千遍,哪怕一万遍,只要没有领悟到意境,摸到琴心,她的琴声里,就一定会缺少一些东西,她就不是最好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柳絮听着听着,也觉出味道来,不过又摇头道:“琴心二字,你说的容易,可哪有那么轻易就能触碰道。有些琴师,就算终其一生,也无法碰到。咱们明义堂的学生,只怕更没有人能拥有,意境这事,领悟得到,也太难了吧!”
  姜梨微笑,的确如此,要让长养在闺房里的千金小姐,去领悟雁群开阔疏荡,天大地大的豪迈淡泊,这似乎有些痴人说梦。别说是千金小姐,就算普通人上了年纪,也未必会接触到。
  正在说话的功夫,姜幼瑶的琴曲,已接近尾声。她漂亮的完成最后一段收音,琴音顿止,很快,校验场上便此起彼伏的响起叫好声和鼓掌声。
  这在之前的女学生中,是没有的。
  姜幼瑶的此殊荣,也很高兴,笑的更加灿烂,同考官行过礼,不紧不慢的走下校验台。
  柳絮紧张的手心都渗出了汗珠,对姜梨道:“怎么办?到你了。”
  “没事的。”姜梨还得反过来安慰她:“我很快就回来。”她说着,就要离开,被柳絮一把抓住袖子。
  柳絮道:“等等!我还没问你,你准备弹什么?”
  姜梨冲她笑了笑:“弹没有人弹过的。”先行离开了。
  柳絮站在原地,喃喃道:“弹没有人弹过的,没有人弹过的……她……”她的目光突然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往校验台上去的背影。
  “不会吧……”
  姜梨上去的时候,恰好遇着姜幼瑶下场,两人交错的时候,姜幼瑶笑的很甜,她说:“二姐,祝好。”
  姜梨头也不回的回答:“当然。”
  绑着红巾的小童站在校验台上喊道:“第十三位,姜梨。”
  全场静悄悄的。
  姜梨走上了校验台。
  “快看,你妹妹上去了。”姜景睿身边,有个好事的少年推搡着起哄。
  “别吵。”姜景睿有些生气。
  那人瞧着他的脸色,奇道:“怎的,你还等着听你妹妹弹出一首仙乐?姜二少,你可没病吧?”
  少年们都晓得姜家二小姐八年前干下的好事,也晓得姜二小姐在庵堂里呆了八年,人人都默认了姜二小姐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便是在明义堂里得了魁首,一时之间也难以撼动这个固有的印象。加之书、算、礼大约在庵堂里也能学,但琴、御、射,就不是庵堂里能学到的东西了。
  姜景睿面如锅底,心里虽然也没底,但听到旁人这么说姜梨,也很是不忿,怒道:“没长眼睛啊你们,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看就看看。”少年们笑嘻嘻的回答。
  他们兀自说的热闹,却没有发现自己身边的宁远侯世子,目光却是追随着台上的姜梨,久久不愿离开。
  姜梨在焚香浴手。
  她初学琴的时候,哪懂什么焚香浴手。香是贵重的东西,是大户人家用的。桐乡穷,薛怀远那点俸禄压根儿不够用,更别提好一点的古琴。薛怀远用木头刻了一把琴给她,那把琴是姜梨初学时候用的,弹起来十分晦涩,音色沉闷。当姜梨学会弹琴后,就再也不肯用它了。
  她的第二把琴,是薛昭和人比武得来的战利品。当时薛昭被人挑衅,对方家中家业丰厚,还有一把很不错的七弦琴。薛昭晓得她心心念念一把好琴,就将计就计,和人立下赌注,若是那人输了,就要把那把琴给他。
  那琴对薛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对另一家却算不得什么。姜梨甚至还能记得起那一日,薛昭兴冲冲的从门外跑进来,一把将背上的七弦琴搁在桌上,得意的对她道:“姐,送你的琴!”
  后来那把琴跟了她很久。
  她用那把琴弹过《渔舟唱晚》,也弹过《阳春白雪》,弹过《平沙落雁》,也弹过《梅花三弄》。
  宝剑配英雄,初学的时候,只觉得要用好琴,才能配的上好艺。可越到后来,心境反而越豁达,世上哪有那么多绝世好琴,好琴常有,而好琴师不常有。
  可惜啊……
  可惜后来,她随沈玉容嫁到燕京,沈母说已为人妻,当担起家府重任,不可如从前一般吟风弄月。那把琴就被锁进沈家的库房,落满灰尘,遗憾的留在黑暗中了。
  听说薛芳菲死后,沈家一把火烧了薛芳菲的所有物品,想来那把满载着她回忆的,充满了父亲和弟弟关爱的七弦琴,也在那把大火种灰飞烟灭了。
  姜梨垂下眸,很奇怪,这一刻,她的心里竟然异常平静。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不开始?”有人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不耐烦的问道。
  “姜二小姐不会是不知道怎么用琴,现在傻了吧?”
  有人分析:“确实有可能,庵堂里又没有学琴的地方。”
  “要实在不会就算了呗,何必非为了争一口气,弄得自己下不了台。”
  “是为了面子吧,说不会,多丢脸呀。”
  “喂喂,现在站在这里不动,难道就不丢脸么?”
  耳边充斥着各种嘲笑、讥讽、怜悯和同情,叶世杰看向姜梨的目光里,带了些焦急。姜梨是怎么回事,上次看见她,不是很机灵,很会算计么?怎么现在束手无策,她的聪明都到哪里去了?姜梨在校验台上迟迟不说话,姜幼瑶和姜玉娥同时心中一喜。若是姜梨在这校验台上什么都没法做,即便之前上三门得了一甲,也掩饰不了她是个笑话的事实。
  季淑然担心的开口:“梨儿这是怎么了……”
  “二姐该不会是不会吧?”姜幼瑶摇头自语:“这怎么可能?二姐最是聪慧,上三门都得了魁首,此番琴乐定然不会差。”
  她不说还好,一说,惹得众人又开始怀疑姜梨上三门的魁首,是否真的名副其实。
  孟红锦见姜梨在台上迟迟不动,心中也是乐开了花,连日而来的阴霾但是一扫而光,恨不得姜梨再顺势在校验台上摔个跟头,丢脸到家才好。
  就连台下的萧德音也皱起眉,示意小童上前提示,倘若姜梨再不动作,就要被驱逐下台了。
  正在红巾小童准备上前提醒的时候,毫无预兆的,姜梨忽然开口了。
  “光风流月初,新林锦花舒。情人戏春月,窈窕曳罗裾。”
  这是一首民间小调,姜梨的歌声也并非燕京的官话,像是某个地方的方言,带这些活泼的味道。
  “这是什么?”姜幼瑶问季淑然。
  季淑然摇了摇头,她也未曾听过。
  “听上去像是某个地方的小调,”二房的卢氏眼睛一亮:“莫不是梨丫头在庵堂的时候,跟山里人学的?”
  这倒是可能。
  姜梨丝毫没有受到半分影响,她仍然没有弹拨琴弦,只是坐在古琴之前,清唱着对全场人来说都十分陌生的小调。
  “青荷盖绿水,芙蓉葩红鲜。郎见欲采我,我心欲怀莲。”
  她的声音清越而温柔,澄澈的如同一汪未被人发现的溪水,宁静而活泼,随着春日积雪的划开潺潺流动,挟卷着日光和晨露,朝霞和晚风。
  像是山间里的采莲女第一次遇到心上人,少年少女懵懂的感情一触即发,迅速发芽成长成茵茵绿树,花草芬芳。
  “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扬。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
  那少女沉迷于情人的微笑之中,将满腔柔情寄于月光,她真是单纯又可爱,她本是快乐的,但爱情也教她变得忧愁了。
  爱情真好,爱情让一切变得可爱。让人忘记了春日和夏日是如此短暂,秋日已经来了,冬天也不远。
  她就唱:“昔别春草绿,今还樨雪盈。谁知相思苦,玄鬓白发生。”
  她的歌声戛然而止。
  四季变化,唱歌的女孩子最终也是一场空待,然而华年已逝,不知是岁月蹉跎,还是蹉跎了岁月。
  姜梨的声音很好听,她的歌声更好听。不知不觉中,校验场上的人竟也被这首清脆的小调吸引,沉迷到了那个甜蜜又忧伤的梦境里。
  有人喃喃道:“这小调是什么名字?我怎么没听过?”
  “不知道。”旁人摇头:“不像是燕京腔调。”
  挨着永宁公主不远处,沈玉容猝然抬头,盯着那个台上的少女,这首歌,他听过……
  这是桐乡流传甚广的一首民歌,叫《子夜四时歌》,桐乡的姑娘们大约人人都会唱。姜梨唇边的微笑浅淡,她也唱过的。
  台下,萧德音蹙起眉,不知在想什么。惊鸿仙子有些惊讶,师延仍是一本正经,没什么表情,绵驹却是乐得手舞足蹈,竟然对惊鸿仙子道:“这小姑娘有意思,琴乐一项,从来比的是琴,她却唱了首歌,这歌还不错!”
  “那也不行。”惊鸿仙子好声好气的解释:“若是不比琴乐,她也只能算取巧,对别的学生不公平。”
  绵驹撇了撇嘴,正要说话,突然发现了什么,乐了,道:“什么取巧,你看,国公爷也被她的歌吵醒了。”
  原是姬蘅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正以扇柄抵唇,含笑望着台上的女孩子,神情微妙。
  这可是从一开始到现在,姬蘅第一次表现出“听”的姿态。
  另一头,姜玉娥道:“二姐这是只打算唱首歌,不弹琴了吗?”
  那首歌固然很新奇,可是自来琴乐,比的是“琴”,而不是“歌”。
  看来姜二小姐是真的黔驴技穷了,才会想到以歌代琴,众人心里正这么想着,就见姜梨伸开双手,抚上琴弦,拨动。
  第一个音流泻出来。
  “嘎——”看戏的人差点噎着,“她要弹呐。”
  “快听听她弹得是……”
  一个“啥”字还没说出口,又是一串流畅的琴音划过人的耳朵,比姜幼瑶的更甚,像是有人用刀,一点点凿刻在人的心尖上。
  “她弹得是《胡笳十八拍》!”
  有人听了出来,一时激动,声音都变了调。
  此话一出,闻着皆是变色。“胡笳十八拍”,连明义堂的夫子都不会弹得曲子,一个不小心变回弄出笑话,姜梨竟然敢?
  多少年没有听到有人弹《胡笳十八拍了》?!
  校验场上,一下子安静下来。在安静中,突然有人哈哈大笑,正是绵驹,他乐得手舞足蹈,哪还有个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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