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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部分

女帝本色-第376部分

小说: 女帝本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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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的话,是无意,也是试探,然而当他沉默,她便知有些事终究是奢望。

    还是要向前走,直面杀戮和阴谋,他是云遮雾罩的远山,看似近在眼前,实则她还未抵达。

    不能抛下一切,就要面对一切,她不知道一旦渡过生死之境,她和他各自回归本位,旧事和权位之争纷至沓来,是否还能如此刻坦然相拥,万事不计?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只有危机,才能令两人放下心结,敞开怀抱?

    她和他,也是那种可以共患难,却不可以共富贵的爱人吗?

    宫胤凝视着她,她闭上眼,神情平静,眉宇间却在微微跳动,这是她有心事的表示。

    她终究是成熟了,心中太多话,学会了不再出口。

    他心中不知是痛是怜,忍不住俯下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她没有睁开眼,眼眸一睁,也许就是另一个世界,她闭目回应着他的吻,舌尖在他唇上一遍遍勾舔,将他的轮廓都舔遍。

    这回我要深深记住你,任你改装千遍,也一眼自现。

    轻怜蜜爱,温柔辗转,此刻不敢有大动作,只将彼此难言的心事,在唇与唇的厮磨中诉说。

    他和她在彼此的血气和烟尘气息里,依旧感觉到了肌肤的透骨香,那是渗入彼此生命中的味道。

    矮松不知何时起了细微颤动,或者是被车身影响,那簌簌抖动的松针很快恢复了平静,半边车厢里传来一声悠长的喘息。

    景横波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一个并不热烈却绵长无比的吻,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瘪气的充气娃娃。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气味,闻着令人心情骚动,那是彼此分泌的荷尔蒙,挑逗着青年躯体不可自抑的欲望,她眼眸迷蒙,看见他颊上也似起了红晕,忍不住便有了一些骚动的联想,想起那些马车里伴他日夜所见的一切,咽喉里越发干涩,她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生怕自己化身为狼,重伤危机之下还要浴血奋战,只得赶紧先开口,道:“刚才那个人,是桑天洗。”

    桑天洗这个名字,她当时在崖下听着还觉得陌生,但很快就想起来是谁。

    桑侗有个儿子很优秀,桑侗有个儿子跑了,这事她是知道的,一开始也很警惕,着人查过,但桑侗死去,桑家倾毁,无人为桑家出头,桑侗的尸首,是宫胤下令收葬的,甚至连桑侗之妹桑俏,也一直关在天牢内,无人救援。

    桑天洗这个人,要么绝对无情隐忍,要么就是个无用之人,他是哪一种?

    这疑惑,因为桑天洗久久不出现,她也便淡忘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选择了这样一个时机出现。

    她的疑问也就有了答案,他是前一种。

    这个名字一出,顿时旖旎氛围消失无踪,宫胤眉头轻轻一挑,“嗯?”了一声。

    她听不出这是惊讶还是疑惑,她心里也乱糟糟地,道:“这个人终于出现了。”

    宫胤沉默,天边一抹熙光,渐渐映射上他眉宇,他淡淡道:“出现得时机很巧。”

    “真这么巧么?”景横波反问他,“之前那么久不出现,一出现,就在最关键时刻。太神奇了。”

    他一笑,道:“问得真好。”

    景横波默了默,轻轻道:“出现也好。从暗处走到明处,总归对我们是有利的,另外……”她一笑,“我给他留下了点纪念。”说着指尖一翘,笑吟吟指了指宫胤某个部位。

    宫胤低头瞧了一眼,皱眉道:“你似乎对攻击男人此处,很有执念。”

    “哦呵呵呵怕了吧。”景横波嘿嘿笑,“所以记住以后别得罪我哦,不然小心一辈子做不了男人。”

    “那是你自己的损失。”他答得顺溜。

    景横波给了自恋的家伙一个白眼五连翻。

    他觉得她的白眼也最美。

    天边渐渐亮了,白天视野好,或许可以找路下去,两人心情渐渐放松,景横波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道:“我一直有个疑问未解,想要求教咱们的大国师,你说开国女皇那么个牛逼人物,为什么不传位给自己子女?还有,为什么要设置大荒这样一个坑爹格局,这分明是要逼死女王的节奏啊。”

    这个疑问景横波心头盘桓很久了,她甚至因此怀疑,享尽大荒人民爱戴的开国女皇,是不是也是个穿越客。但她去过寝宫地殿,并没有看出有穿越客的风格。

    但不是穿越客,哪来那么奇特的理念,皇位居然没传下去?

    她忽然感觉到宫胤的沉默时间有点长,抬头看他,他竟然在她眼光掠过来的一刻,转开了头。

    这让她心中一跳,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一个关键性的大秘密,以至于宫胤这么深沉的人,都怕自己控制不住,被她发现蛛丝马迹。

    “你看过皇图绢书,没有心得?”半晌他把话题抛回给了她。

    “我看不懂。”每次提到这东西,她都心间隐隐作痛,忍不住要想起当日女王寝宫前的咄咄相逼,想起静筠可恶的脸和翠姐染血的尸体。

    这让她语气也禁不住冷硬了些。

    他听着这样的语气,也觉堵心,顿时不忍再完全不理,垂下眼睫,淡淡道:“传说并不都是真的。皇图绢书看似重要,其实只是个祸害。大荒格局看似愚蠢,其实也不过是有心人的有意布置。”

    “你是说开国女王故意设置了这样的格局,”景横波立即道,“她不想后世女王掌权,对吧?这就奇怪了,真的这么在意自己传下的皇位,传给自己的子女就行了,为什么要这么矛盾?”

    宫胤默然,她的问题直抵中心,他却无法回答。

    景横波也不说话了,她觉得自己离答案很近,而且这个答案,肯定关系很多很重要的事,关系宫胤一直不肯明说的事。

    她忽然道:“开国女皇的后代,现在在哪?”

    这真真是个要紧的问题,但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没提过,以至于她自己也忘记了。

    “女皇在世时,生过三个子女,立过太子。”宫胤道,“但……全部暴毙了。”

    景横波倒抽一口冷气——难道这就是女王不传皇位,改转世制,并设置奇怪格局的原因?

    她不能传给自己子女,心有不甘?

    总觉得没这么简单,还要追问,忽然听见上头似有呼喝声响,两人下意识抬头。

    ……

    峡谷边,锦衣人衣袂飘飘,扛着那个巨大的包袱。

    身后十丈,是翡翠大军,浩浩荡荡,围成死角。

    锦衣人表情还是那么自在又漠然,一个人足可俯视千军。

    他被翡翠王军一路狂追,终于追到了天裂峡谷边,翡翠王军很是兴奋,因为绑匪已经被逼上绝路,锦衣人也很满意,因为天裂峡谷和大瀑布景色很好,在这种风景里吃美食一定会是享受。

    “放下王子,饶你一条生路!”身后有人喊话。

    锦衣人眯眼看着天际,快要日出了。看完日出再说。

    天边霞光烂漫,如斑斓画卷一铺即收,阔大之处的日出,有种让人不敢目光直视的厉烈,所有人都闭起眼睛,只有锦衣人,眼光丝毫没有错开。

    他竟似生有异禀,在黑暗行走,却不惧阳光。

    好半晌他长叹一声,喃喃道:“多像小蛋糕的太阳蛋啊……”

    身后追兵们见通告无效,持刀枪步步逼近。他们满面疑惑,不知道这个疯子已经被逼到绝路,还打算玩什么花招。

    锦衣人探头对底下看了看,又叹息一声:“好高。”

    众人听着这语气,不像恐惧,倒像兴奋?

    兴奋什么?兴奋崖高会跌死人吗?

    锦衣人放下包袱,从包袱里拎出个十来岁的少年,在手中晃了晃,笑道:“你们是想要他吗?”

    追兵们眼底写满“废话!”二字——追了三天三夜,你还不知道要的是他?

    锦衣人下一句话让所有人再次充满吐血冲动。

    “可是我不想放他,”他道,“我还没吃上他做的蛋糕。”

    “你放下王子,一切都好说话!”领头的将领看见他将那少年拎在手中晃来晃去,那少年整个身子都悬空在峡谷上方,惊得急忙喊话。

    “放了他有蛋糕吃吗?”他问。

    “有的有的!”

    “做梦!”接话的是那少年,挣扎抬头,“做给鬼吃也不给你吃!”

    “殿下!”将领们惊呼,生怕少年触怒魔头。

    殿下是大王独子,爱若性命,擦破一丝油皮,所有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哦?”锦衣人笑容玩味,“那你就去做给鬼吃吧!”

    话音未落,他手一松。

    “嗖。”一声,少年从崖上消失。

    追兵们再也没想到此人说松手就松手,犹自瞪着眼睛,傻傻地看着空空的崖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吼。

    “殿下!”

    ……

    景横波此时正和宫胤,仰头听着上面动静,相拥坐在半山车厢中看日出,原本该是此生难得的奇特经历,但两人完全没有心思欣赏。因为透过云雾的间隙,可以看见一条人影在上头晃啊晃,鬼似的。

    “怎么回事,有人要跳崖?”景横波拎着一颗心道,“可千万别跳下来,这要砸上了咱们就完蛋了……”

    话音未落,“咻”一声,上头那个影子,炮弹般射下。

    “啊啊啊别砸啊!”半山间回荡着景横波的惨叫声。

    ……

    半山的叫声,锦衣人听见了,他诧异地低头对下面看了看,此时云雾被日光驱散,可以看见苍青崖壁上,突出一个小小的房子状的东西。

    这造型顿时引起了锦衣人的兴趣。

    他觉得在那个位置,背靠大山,面对瀑布,看日出,吃美食,才是人生至高境界。

    此时追兵们又惊又怒,大喊“他杀了殿下!杀了他!”呼啸着奔来。

    锦衣人探头对下面看看,瞧着那孩子身影已经快要接近那房状物,手一提。

    ……

    景横波眼看那一坨炮弹般砸下,在视野中不断放大,分明是个人,而且落点正是这车,不禁将宫胤大力一抱,大声道:“到头来还是要死在一起!”

    宫胤却在忙着将手中丝索捆在树干上,紧紧盯着落下的人影——景横波脚踝上的丝索还没有取下,他还有机会在人影砸下车厢那一瞬间,让景横波再次脱离车厢。

    吊在半空也比砸死要好。

    人影急速放大,带来巨大风声,就在那少年头部将撞上车顶,宫胤正准备将景横波一把推下的前一霎,忽然空气中金光一闪。

    景横波紧紧闭目抱住宫胤,什么也不知道,宫胤一眼看见,目光也一闪。

    他停住动作。

    下一瞬那少年身子忽然一顿,随即向上拔起,在离车顶只有一人高的距离,一荡,又一荡。

    景横波屏息等了一会,没等到那惊天动地一砸,惴惴不安抬起头,一眼看见吊在半空那孩子,吁出一口长气,拍拍胸口道:“吓死姐了,再来一次姐就要吓出心脏病了……”又道,“这造型和我刚才好像。”探头仔细看看,看见那少年靴子上镶了一个钢环,钢环上连着金丝,正是这金丝,半空吊起了这孩子,此刻金丝笔直,显然上面有人拎着。

    “谁这么缺德,拿人荡秋千玩?”景横波咕哝,“可千万拿好了,别再来一次……”

    宫胤忽然咳嗽一声。声音颇有些无可奈何。

    景横波一抬头,再次大惊失色。

    ……

    上头锦衣人手一提,吊住了那孩子,忽然又听见尖叫,声音似乎还有些熟悉。

    他目光一闪,兴趣更浓。

    此刻对面追兵,愤极之下再无顾忌,大声下令,“放箭!”

    箭射如雨如乌云,狂扑而至,锦衣人身后再无可躲避之处。

    他轻轻一笑,手一伸,掌心一道金丝。悠悠道:“人其实没死,还吊着,但你们一射,就真的死了。”

    “住手——”对面下令射箭的将领心胆俱裂,狂呼住手,但箭出长弓,哪有挽回的道理。

    “记住是你们自己害死王子的哦!”锦衣人心满意足地微笑,向后一躺。

    “咻。”一声,万箭从他面门擦过,他以躺倒的姿势落入高崖。

    长发同衣衫荡起,清风共白云入怀,似回归大地怀抱,他觉得这姿势无比潇洒。

    山崖上千军却给整成了泥塑木雕。

    这么莫名其妙的一个人,抢了王子,什么都不要就扔下崖,扔下崖留了手偏偏不说,逼得众人出手,出手之后再告诉你哎呀其实我人没杀你们一动手才真的害了他。

    分分钟逼人吐血的节奏。

    哪来的疯子?

    ……

    景横波再次头一抬,再次看见一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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