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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部分

女帝本色-第483部分

小说: 女帝本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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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晏安铁青着脸,从怀中摸索了半天,摸出一个小小的锦囊,让人送过去。

    景横波对锦囊点点手指,那送锦囊的人打开锦囊,倒出几副小小的金色的钥匙。

    景横波这才点点头,拨开一处虎爪藤缺口,示意他扔过来。

    那士兵将锦囊向里一扔。

    明晏安眼神一闪,唇角阴冷地一抿。

    锦囊穿过虎爪藤缺口,景横波探手一抓。

    她一抓,手不由自主离开柴俞,松开了她的脖子,柴俞忽然闪电般一伸手,一把捞住了锦囊,往嘴里一塞。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直着脖子,拼命咽下了锦囊。

    景横波大怒,回手去勒她脖子,大叫:“吐出来!吐出来!”

    她一松手,虎爪藤又哗啦啦落下来,遮住了囚车,众人只看见囚车一阵激烈晃动,隐约有吚吚呜呜的声音,又有锁链哗啦啦的响,似乎两个人在激烈厮打。

    此时又是一层惊变,众人反应不过来,明晏安又惊又喜,脸上青红之气交叉闪现得更快,下意识策马上前几步,又摸了摸怀中。

    虎爪藤还在生长,已经垂挂到了地下,甚至蔓延了出去,似绿色的鬼一般在地上迅速向前攀爬,士兵们瞧着心底发悚,忍不住向后退。

    此时双方已经停止交战,上元军顾不得横戟军,横戟军也忘记了拼命,人群都在往这一处中心涌,明晏安的亲卫用长枪将人们往外拦着。

    万军屏住呼吸,等待两个女人的厮打,一场女人间的厮打,隐隐决定着玳瑁最后的归属。

    忽然囚车里“啊”一声惨叫,听声音竟然是景横波那特殊的声线,上元军精神大振,横戟军大惊失色。

    囚车又是一阵晃动,忽然“啪。”一声响,众人隐约在绿叶的缝隙里,似乎看见火光一闪,然后有人“啊”一声,忽然向外一撞,撞了出来。

    众人都盯着那撞出来的人,紫裙绸披,赫然是柴俞,横戟军如遭雷击,上元军齐齐出一口长气,忍不住大呼:“王妃英勇!”

    柴俞出来时,撞开了门,众人已经看见里头火光蹿起。

    先前泼水,泼的是外头的虎爪藤,但里头先前就泼过了油,自然没能被洗掉,之前虎爪藤密密麻麻,将火势挡住,里头没有燃烧,此刻囚车里烧起,顿时大火猛烈,众人眼见那里头锁链未解,锁链上栓着的人,已经全身没入火焰,正拼命痉挛挣扎。大概痛苦太过,竟然不能发出声音。

    当众活活焚人,是极其惨烈的刑罚,众人都忍不住后退,调开眼睛不敢直视,掌心里浸出冷汗来。

    那样的烧法……无论如何都活不了了……

    柴俞在地上狼狈滚出,明晏安亲自下马,将她接住,他脸色青红之色愈烈,瞧来越发可怕,自己却浑然不觉,满脸兴奋欢喜,道:“好!好!多亏了你!”

    柴俞就着他的搀扶站起身来,两人默不作声盯着那着火的囚车,眼看囚车里那团火影,无声吞噬那扭曲挣扎的苦痛身影,直到烧成一段焦尸。

女帝本色 第七十一章 谁夺天下谁白发


    明晏安盯着那不断痉挛的火中躯体,只觉得心火也在狂烈地烧,烧尽了这许久日子来的压抑、不安、紧张、烦苦,烧出一片海阔天空艳阳天。

    他忍不住哈哈哈狂笑起来,大声道:“你也有今天!”

    柴俞却在他身边咳嗽,捂着咽喉,抚着心口,低低道:“真是……难咽啊……”

    明晏安气喘吁吁地道:“心肝儿……你怎么就咽下去了?其实你不咽也没什么,那本就不是钥匙。”

    柴俞愕然睁大眼睛。

    “不过你咽下去也是对的,让我看见了我最忠心的王妃。”明晏安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真正的钥匙不是那几副小金钥匙,是藏在锦囊夹层里的,本王防备着呢……如今也给你吞了。瞧这锁链完好,景横波果然被烧死了。”

    他回头凝视柴俞,直到此刻,眼神才泛出了真正的坦然和信任。

    “罪魁已死,这场战争已经结束,让他们投降,我要在这彻底胜利时刻,万民之前,册封你为我的王妃。”

    统兵大将黄冈,带领一队士兵,推着烧成焦黑的囚车,在战场上飞驰。

    “女王已被烧死,横戟军速降!”

    喊声越来越高,汇聚成声浪,扑向横戟军,横戟军惨白着脸,开始向后退。

    明晏安哈哈大笑,下了马上了红毯,他下马时身子歪斜,柴俞扶了一把,他自己兴奋太过,却不觉得。顺手扶住了柴俞的手臂,款款道:“王妃,今日是所有玳瑁臣民,向你俯伏膜拜之日。”

    “也是大王威凌玳瑁,正式将玳瑁大一统之日。”柴俞笑得温婉。

    明晏安的笑声透着敞亮,十数载憋屈龟缩生活,今日才见玳瑁天空之下,土地辽阔。

    他和柴俞携手沿着红毯,往高台走去。走不了几步,忽觉心跳剧烈,汗出如浆,太阳穴和耳鼓砰砰直跳,而浑身骨骼血肉,又似开始一阵奇异的瘙痒,他心知不好,屡番受刺激太过,瘾和病,一起犯了。

    他的腿开始发抖,眼看着那高台就在近侧,却担心自己迈不上去,又怕迈上去,在这么重要的一刻,自己丢丑。

    “快……快……药……药……”他手指颤抖地抓紧了柴俞的衣袖。

    柴俞急忙取出一个小瓶,他劈手夺过,借着手势的掩护吞服,又道:“还有……还有……”

    柴俞伸手在身上摸摸,惊道:“我藏了黄金粉的手帕没了,可能是刚才挣扎打斗,丢了。”

    “那拿瓶子的……瓶子的……”

    “不行!医正说您不能服黄金粉过量!”

    “废话什么!快点!”他伸手到他怀里搜,骨髓里如蚁在钻,他腿颤抖着,只觉得身体里的各种液体都似要汩汩流出来。

    “不行!”柴俞一扭身让开,态度坚决,“事关您的性命,请恕妾身不能从命!”

    “哎!”明晏安又痛又急,心中烦躁,却又不安,知道她是对的,却不能控制自己的渴望。

    他服食来自境外小国的黄金丝和万寿丸已经有段时间,渐渐上瘾,随后发现了这东西不大好,但要戒已经戒不掉。他的女国士到来后,也忠心耿耿对此提出劝谏,在她的建议下,太医院研制了黄金粉,是将黄金丝和别的药物一起处理,可以在他需要的时候解他的瘾,但黄金丝分量会逐渐减少,药物分量会逐渐增加,以求能让他逐渐摆脱对黄金丝的依赖。

    这样做似乎效果不错,为了更好地实现控制,这些东西都收在她那里,由她根据分量提供他使用,她将黄金粉扑在手帕上,每次擦脸都是他的享受之时。

    她很有分寸,从未延误过他服药,久而久之,他也便放了心。

    他也知道,整粒吞服只怕不妥,可是现在手帕没有了,不吃这药他觉得他会死。

    心里烦躁,却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想着对这未来王妃,一直也是步步提防,如今看来,她倒真是全心全意为着自己,否则刚才囚车吞锦囊,不顾自身安危只求和女王同归于尽,真真是为了他不惜抛却性命。

    又感动又焦躁,他握紧了柴俞的手,“给我!我什么都给了你,你连这个都不给我?”

    柴俞侧头看他,眼神坚决,似还有几分疑惑。明晏安脸红了红,自己也觉得这句话说得有点厚脸皮,一直以来,他虽信她用她听她,却其实从不靠近她,吃住就寝诸般杂事,也从来避开她远远的,任何时候,他和她都没单独在一起过。

    不是他怀疑她,而是这般的审慎,早已流动在他的血液中,这是王族的血液,普天之下,只信自己。

    但此刻全身如蚁噬,所有经脉都似在抽搐绷紧,头脑一片昏乱,他未曾真正断过黄金丝,从未想过这滋味如此难熬,让人想撞墙,想发疯,想一片片撕掉自己的血肉,想跪着去祈求所有给他药的人,哪怕拿命去换。

    就如此刻,他只想讨好她,赶紧在身上一阵摸索,也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青金石的宽厚手环,道:“本王的一切,都和你分享!这才是上元宫最重要的物事!本王信你,你也听话!”

    柴俞的眼光,慢慢落在了那手环上。

    等待了那么久,猜测了那么久,寻找了那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刻。

    她微微一笑,眼光并没有在手环上停留太久,摇头轻轻叹息一声,将手环推开。从怀中取出一个金色瓶子,温柔地道:“可不能吃太多。”

    明晏安急忙点头,道:“一颗。”

    柴俞往瓶子里看了看,笑道:“还真就只有一颗。”

    明晏安放下心来,接过瓶子,对嘴里一倒,果然只有一颗,散发着他熟悉的特殊香气,他认得清楚,谁也别想在这药上骗过他。

    只是这药进入喉咙时,不知怎的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特别难吞咽?

    也许咽喉有点肿痛。

    他有点艰难地咽下丸子,“咕嘟”一声,眼底泛出满意的光。

    全身血液都在慢慢平息,蚁噬般的感觉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周身的舒爽和通透,骨头都似乎轻了许多,要随风飞去,他莫名地有了心花怒放的心情,要在高处高歌一场。

    “来,”他精神奕奕地对臣子们招手,扶着柴俞往高台上走,“都来参见你们的新王妃!”

    走着的时候,他听见身边柴俞在数数,“九、八、七……”

    “做什么呢我的王妃?”他笑吟吟地问。

    “我在数咱们通往高台的步数。”柴俞笑道,“十步之内能抵达吗?”

    “差不离。”他估算了一下。

    此时已将十步,高台之下,鲜花簇拥。

    “那么。”柴俞悠悠地道,“三倍分量的药,能让你十步之内,抵达死亡吗?”

    “……”

    午后的日光在沉铁关城之上摇曳,将铁星泽明朗的脸映得发亮。

    他双手拄在城墙之上,看见默军正如潮水一般褪去。

    杀掉首领,居然就摆脱了这附骨之蛆,于他也是意外的惊喜,他当即吩咐关城内的士兵,中午犒赏军队,并设宴邀请弃暗投明的慕容箴等人。

    宴会设在关城守将的府邸之中,宫胤自然不会参与这样的宴会,他在屋内打坐。沉铁关城内的士兵,还记着他在关城之下,杀副将焚尸射箭毁城的可怕,根本无人敢于接近,他的院子周围,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远处正厅的喧闹声传来,士兵群聚的地方,总是分外热闹,氛围粗放。

    很多人都喝醉了,摇摇晃晃出来,在院子里乱走,铁星泽也醉了,慕容箴等人的酒量着实了得,满厅酒醉,他们的眼眸却越喝越亮。以至于铁星泽诧异地问他们,是不是默军的人,连酒量都经过特别锤炼?

    慕容箴笑而不语,只道:“我送大王回房醒酒吧。”

    铁星泽爽快地挥手应了,倒也有士兵不放心,跟着一起进了后院,铁星泽的住处,自然靠近宫胤的屋子。

    慕容箴将他扶进了屋子,略站了站,也便走了。

    铁星泽的鼾声随即响起。宫胤默默打坐,睁开眼睛看了看,并没有起身。

    过了一会儿,铁星泽似乎睡得难受,跌跌撞撞爬起,出门吹风,宫胤又睁开眼,依旧没有起身。

    屋外不远就是一处池塘,这里是军城,并不成建制,哪怕是守将的居处,也是临时住所,并没有多少婢仆,院内装饰也很朴拙,池塘边杂生野草,不设假山不铺道路,地面泥泞滑溜得很。

    宫胤听着铁星泽往那池塘边去了,大概是头晕厉害,想去吹吹风。

    又过了一会,忽然“噗通”一响。

    这一声在安静的午后听来很清晰,宫胤霍然睁开眼睛。

    院子里没人,前厅的将士醉的醉,喝的喝,仅有的几个老仆,被酒醉的铁星泽赶走了。

    四面静悄悄的,没有挣扎之声,那一声“噗通”,似乎也不过是幻觉。

    又停顿了一会,宫胤起身,掠了出去。

    池塘水面上一平如镜,看不见任何人。只隐隐约约有一串水泡浮起。水很清澈,近乎见底,所以能看见水底景象。

    铁星泽已经沉了下去,他酒醉太深,失足落水之后,竟然没有挣扎呼救,此刻他静静躺在水底,被一根水草绊住。

    宫胤盯着水平面看了一会,无声迈入水中,他身子缓缓沉降,落在铁星泽身边。

    ……

    柴俞那句话一出口,明晏安便发现自己身子忽然软了。

    他想说话,说不出,想推开柴俞,推不动,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忽然又烈马奔腾一般狂跃而起,满身的汗唰一下流出来。

    他已经抬不起腿,别说腿,现在他连一根手指抬起都很困难,意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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