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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部分

女帝本色-第561部分

小说: 女帝本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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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横波深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她醉了,醉了不是吗?醉了可不可以泪花朦胧?

    “写那自逐诏书,是什么心情?”

    这回他却好像没什么答案,末了摇头。

    她有些奇怪。

    他笑容很淡,“知道必将结束,何须再有心情。”

    她心中微震——他那时已经自知毫无幸理,完全是抱着死别的念头自逐,所以就此决绝,不必多想吗?

    “死里逃生再见,什么心情,为什么不愿意重新开始?”

    “没有死里逃生,何来重新开始?”

    她咬咬牙。

    “拿出那个瓶子时,什么心情?”

    他又顿住了,然后越过她身子,自己倒了一碗酒,一仰头,一饮而尽。

    许是喝得太快,眼底泛出晶莹的水光。

    她震动地盯着他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好一会儿,才轻声地、诱惑般地道:“真的不想孩子吗?你的后代,你的血脉,你和你喜欢的人的生命见证,软软的,小小的,粉粉的,萌萌的,你的儿子或者女儿,你真的不想吗?”

    宫胤又要去倒酒了,景横波按住了他的手背,魔鬼般地道:“不想吗?嗯?”

    他转过头,清若水中琉璃的眸子,几分潮湿几分悲哀地盯着她,“在龙家,子嗣是最宝贵最重要的赐予,也是最不安最无奈的接受。”

    她默然盯着他。

    “没有人明白子嗣对我们多重要,也没有人明白在子嗣降生前的那种彻骨的担忧。越珍惜,越恐惧,就像名师铸剑,直到剑出炉那一刻,才能放下久悬的心。我们等待子嗣,就像等待未知的命运。很多时候不求他们聪慧颖悟,只求康健无恙。因为龙家子嗣,三中只能存一,那一个还有一半可能终生缠绵病榻,当你欢喜地迎接你的血脉和后代,却不得不看着他早夭、疾病、被终身痛苦日日摧折……有时候你宁可放弃。”

    “是……吗……”景横波声音有点哑。

    “龙家在开国时代,是上万人大族,如今剩下多少?龙家有将近一半人,宁可终身不婚。我们无法改变自己血脉,能做的,就是掐断那恶毒的根。”

    “这……样……吗……”

    “而我……”他顿了顿,闭上眼睛,“连龙家人,都不如。”

    “所以……”

    “所以……”他道,“我不能。”

    景横波摸摸肚子,屁股向后挪了挪,决定今晚无论谈得怎样,听他说了多少苦衷,到明儿还是离他远点。

    寻找名医的进程,得加快了。事情比她想象得还严重些。

    龙家不能面对的事情,她同样不能面对,绝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最后一个问题,”她道,“以上所有事,你后悔过吗?”

    宫胤的眼睛并没有睁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青影淡淡,却毫无颤动。

    “不。”

    景横波将一声吸气咽进了肚里。

    其实她知道是这样的答案,宫胤这样的人,心志坚毅,不可动摇,在伤害面前,他一向选择两害相权取其轻,并不因为不舍得而放纵,事情如果重来一回,他还是明知会痛苦,照样继续。

    好吧,是她自己找虐,爱上这个冰雪山石般的男人,碰上去一个包也正常。

    但是,她现在也不是鸡蛋了,她是一颗金刚钻,碰上石头,不说两败俱伤,给点火花你瞧瞧也是必然。

    “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他手撑着额头,眼睛望上来,同样是明珠般的眸子,黑和白都晶亮,望久了令人心颤。

    “当初那一刀,我是什么心情?”她自问自答,苦笑一声,“看似狠辣,其实最后一刻手软。如果不是毒发,也许那一刀捅死了你,就会再转回去,解决我自己。”

    他定定地看着她。

    她把酒碗凑他面前,他就一口喝了,好像不如此,不足以表达此刻心中的疼痛。

    “被各种伪装的你迷惑的我,是什么心情?”她呵呵笑一声,“一度以为自己神经病,甚至找老不死去开药。”

    他痛苦地皱了皱眉头。

    “打到帝歌见你不在,看见你自逐诏书,是什么心情?”她闭上眼,“以为希望近在眼前,幸福唾手可得,然后老天哗啦一盆冷水,告诉我所有努力都是白费,所有等待都没有结果。那个人他不要我,他瞒我,他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在天涯,他就在海角,我走回帝歌,他便永不归来,我,永远失去他了,而失去他的原因,我甚至都不知道。”

    宫胤定定地盯着她,他知道她必然痛苦,却因为重病,因为不想心软,总是逃避去认真思考,她到底会怎样痛苦。很多时候他安慰自己,景横波性格散漫放纵,天生看得开,身边又有那许多人对她好,长痛不如短痛,她会好的,会好的。可午夜梦回,在那些疾病烧灼的疼痛间歇里,他又会清醒地感受到她的苦痛——那个女子,看似散漫其实坚执,看似风流实则专一,看似无所谓实则认定就唯一,她没那么容易解开,没那么容易……直到今日亲耳听见,心似被冰冻裂的琉璃瓶儿,一寸寸地碎,一寸寸地裂,无声,却将裂痕蔓延到每个角落。

    “别说了……”

    天地在旋转,景横波在旋转。往事纷涌当头扑至,心疼的感觉令人窒息,他听见了自己的鼻音。

    景横波不放过他。

    错开今日,何日再诉此心?不将自己的想法如种子般洒落他心,如何换来他以后的别样思考?

    “出帝歌,抛朝堂,一路寻你,好容易见你踪迹却找不到你,我是什么心情?”

    “人流熙攘,我在中央,却成孤岛。”

    “和你睡了一场,你给了那药,我是什么心情?”

    “好像为了去天堂用尽一生力气,等到了天堂结果告诉我走错了。”

    “事到如今,我不棒喝你,也不劝你,也不说服你,归根结底,两个性格不同的人,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各自走着吧。只请你以后遇事多想想,不仅有应不应该,还有,愿不愿意。”

    宫胤一动不动了,也不知道是醉死了,还是没法再听下去,只是手还紧紧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她撇撇嘴,心想自己上辈子一定搬石头砸了老天,老天惩罚她给她一个闷骚的人。

    扔下一锭银子,喝一声结账,她拽起宫胤。喝醉了的冰山比寻常男人也毫不了多少,死沉死沉的,让她更不爽的是他虽然也满身酒气,但天生体息清爽,闻着居然不难闻,还让人心底痒痒的。

    她没好气地将宫胤拖住,拖下台阶,街上空落落一个人没有,他们一离开,酒馆迫不及待地下了铺板。

    趁无人看见,她身影连闪,几闪之后,回了客栈。

    龙应世家单独包下了一个院子,景横波窥探过,院子里并不像她想象得那样,一群麻木的白衣人转来转去,或者毫无声息。此刻已经是深夜,院子里一半静悄悄的,一半热闹闹的,一群年轻的龙家子弟似乎在玩什么,身影来来去去映在窗纸上。

    她不能确定哪间房是宫胤的,正犹豫是不是把他拖到自己房里去,忽然看见一扇门打开,南瑾走了出来。

    看见南瑾就想起白天看见她神秘买药的事情,她心中一动,伏在黑暗里。


女帝本色 第四十一章 妻与妾


    南瑾走到正南一间上房面前,扣了扣门环,声音平板地问,“热水药汤备好了。”

    景横波迅速闪进屋内,压着嗓子含糊“嗯”了一声。

    南瑾的脚步声离开,景横波再出去,将被她扔在墙角的宫胤带进来,扒了外衣,扔在床上。

    宫胤之前只能算半醉,但后来几番问答,频频喝酒,那一坛都喝了干净,这回确实是醉了,她摆成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

    景横波在宫胤的床里面,将被子摊开,拱起,自己钻进去,屋子没点灯,床里面一片幽暗,被子摊卷着,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有人。

    外头有人敲门,南瑾道:“水来了。”

    景横波不答,外头静了静,脚步声响起,南瑾竟然走了。

    这事有点出乎景横波意料,她原先猜测,南瑾一定会以搬洗澡水为借口进门的。

    又等了一会,还真没动静,她只好躺在床上,移动一个烛台撞开门,再将水桶移了进来。

    以她的瞬移和控物能力,做起这样的事来,倒也像个绝顶高手所为,无需下床,以真力移物。

    门关上,水桶里的水很热,热气滚滚氤氲,整间屋子顿时满满雾气。这场景有点熟悉,好像不久前在耶律庄园里也上演过一幕,可景横波直觉,今晚的事,不会和上次一样。

    洗澡水里还放了药物,一股浓重的药味,景横波知道,宫胤有病,每日药物沐浴只怕是少不了的。

    可这药味,也太重了点。

    她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南瑾藏起的药包。走到水桶边一看,里头厚厚一层都是药物,各种颜色都有,这要混点东西进去,实在太容易了。

    先前那大夫悄悄告诉她,南瑾开了两付药,一付让人身体麻软,精神困倦,陷入沉睡,一付则能令人热血沸腾,春情上涌,助兴提神……简单地说,就是春药。

    所以景横波才跟了来——她家名义小妾,好像打算算计她家老宫了耶。

    药香忽然似乎有点发甜,她嗅嗅鼻子,一股困倦感袭来。果然是那种令人困倦的药,那么,春药也在洗澡水里?

    入水泡和站远了嗅效果是不一样的,南瑾又是这样漠然且有原则的人,她会做这样的事,连景横波都觉得不可思议,换成宫胤,也未必会设防吧?

    她找了一个瓷摆件,呵欠连天地在桶里洗唰唰,水流声音涌动,听起来应该很像一个人在泡澡。

    再过一会儿,她上床躲回原处。

    又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在她等得快睡着的时候,门无声无息开了。

    门口立着高高瘦瘦的黑影,果然是南瑾。

    景横波目光却越过南瑾的肩头,看向院子里,院子里还站着一个黑影,就在南瑾的背后,此时所有人都已经熄灯就寝,那黑影长长的影子拖在月光下,却是龙翟。

    这感觉真的很诡异……她家老公的伯伯督促她老公的名义小妾来霸王硬上弓?

    贵圈真乱。

    景横波心中叹气——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南瑾一步步走了进来,关上门,关门那一霎,景横波看见龙翟满意地走了。

    南瑾悄无声息地一直走到宫胤床前。

    宫胤醉酒,和平时调息呼吸不同,看起来倒真像是中药了。

    一点声音都没有。

    头已经埋进被子里的景横波,等了好一会,没有感觉到任何震动,忍不住悄悄掀开一线缝隙,便见南瑾直挺挺站在宫胤床前,半柱香时间内,还是原先那个姿势。

    一点香艳的感觉都没有,衬上那清汤挂面的长发,苍白的脸,僵硬的身躯,倒像个来索命的女鬼。

    这时候不该是满脸春情地脱衣服,月光洒满女子美妙的身体啥啥啥的吗?

    景横波又觉得诡异了。

    空气中的气味,还是那种令人昏昏欲睡的味道,但并没有所谓助兴药物的旖旎甜美暧昧气味,眼前将要投怀送抱的人,也好像不在状态。

    景横波忽然觉得眼前亮亮的,一抬眼看见南瑾满面水光。

    那些流水,无声无息从眼中流下,顺着脸颊直泻落下巴,却毫无声息,也毫无表情,她看上去甚至不像在哭,倒像只是被泼了一脸水。

    只有景横波看见她眼神。

    这个被龙家人培养出同样内敛隐忍性格的女子,这一刻只有眼神,是深重悲哀的。

    无风情,无春意,无娇羞,无期待,那双眸子,黑洞般幽深,隐约藏一分留恋,七分决然,剩下两分,或者是那些难以言明的情感。

    然后她的衣裳,便无声无息滑落。

    如所有狗血电视剧一样,洁白光滑的衣裳,顺着身体落地。

    景横波有点搞不懂这剧情了。

    每一刻当她觉得剧情不是狗血春药时,南瑾的下一步都好像是春药剧本。

    南瑾里头只穿了一件纯白的连身丝衣,不是裹得曲线玲珑的肚兜,和她本人一样直挺挺毫无风情,只是也裸露出大片肌肤。

    然后她腿一抬,上床,蛇一般滑入宫胤被窝里。

    景横波给这剧情发展震得回不过神——真的就这样了?

    就这样了?

    她该怎么办?捉奸?

    被窝里,南瑾抱住了宫胤,她侧脸正对着景横波这边,泪已经不流了,泪痕却还没干,眼睛黑到近乎空洞。

    长发散开了,正好拂到景横波鼻子,她痒得要命,却不敢发声。

    南瑾在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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