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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3部分

女帝本色-第663部分

小说: 女帝本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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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鸡骨头敲着膝盖,饶有兴致地看着前方的黑暗,一只眼睛的视力根本看不远,她却像是看见了整个天下的事端,她看得如此用力,以至于紫微上人看她一次,又看她一次,终于忍不住道:“你就一只眼睛能看,还不怎么行,非得这样拼命用眼不可?难道还想再瞎一次?”

    语气很恶毒,耶律询如却完全不在乎的模样,拍着自己膝头道:“你懂什么,如果你一瞎十年,忽然能视物,你也会死命地看遍这人间一切的。”

    紫微上人默了默,转过头。

    和涕泪横流的诉苦比起来,这种轻描淡写的调侃,才更令人心中酸楚。

    他转过头,耶律询如却终于转头看他。

    相处这么久,她很少正面和他相对,因为知道,只有不将他放在视野里,他才会安心,在她眼角余光里自如,一旦她用力凝视,他就会立即逃脱。

    她的情感,因此故意日日说在口中,说得随意,说成了玩笑和习惯,仿佛那是人间最轻的草芥,一句玩笑话都能轻飘飘吹走。

    而那些最为深重执着的东西,只能藏在心深处,那些牵丝柔曼的情绪,那些绊挂难解的心意,只能化为无谓的笑容,不落于他眸中。

    黑暗中他的轮廓似会发光,好像多年前她追他到了山巅,看见那个看云海看太阳的男子,在金光漫越之中熠熠,风里黑发三尺,一段思绪绵长。

    “真的不下去么?”她心中想着一件事,嘴上却在问着另一件事。

    这府里,今晚事情很多。

    他们一路追逐许平然而来,在蒙城却看见了耶律祁景横波的踪迹,碰撞不可避免,更妙的是,其间似乎还有人作祟。

    “比起打架,老夫更喜欢看热闹。”紫微上人耸耸肩。

    耶律询如呵呵一笑,换了根羊腿来啃,这老货,又自欺欺人了。

    不就是不想伤害老情人么。不到迫不得已,这老家伙,不肯出手吧。

    这段时间,她没少在许平然面前和紫微上人“秀恩爱”,不然也不能刺激得许平然这么早走火入魔。

    虽然那些恩爱秀得紫微上人多半不知道,比如她会在紫微上人不在的时候,高声喊着要给他送洗澡换洗衣服,让许平然听见,然后再迅速溜走。

    这些最无聊的小把戏,对许平然却最是有用。出身高贵性情高傲的许平然,又做了那么多年独掌大权的宗主夫人,远离世俗久了,心性早已远在天上云端,哪里想到这世上人充满烟火气的狡黠。

    耶律询如想到不染纤尘的许平然,低头看看自己膝头的油迹斑斑,自失地一笑,随意掸掸衣裳,舒舒服服抱头躺下去。

    她躺下去,闭上双眼,溶溶星月之光透过斑驳的枝叶,在面颊上游移,她的神情比此刻星月更加宁静,满满看破红尘的了然和接纳。

    她闭上眼,因此没有看见,紫微上人在她闭眼后,忽然扭头,目光长长久久地落在她脸上,直到她睫毛翕动,似要睁开眼睛,他才慌忙转开目光。

    这夜星月无声,琉璃灯红,一任目光你流我转。

    ……

    这夜星月无声。

    在离紫微上人和耶律询如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也有一个人影。

    那人影坐在微微斜出的一根树枝上,树枝不粗,在风中起伏,他盘膝的身体也随之起伏,仿若没有重量。

    和那两人恨不得睡得横七竖八的姿态不动,他哪怕悬空坐于树上,周身上下,也透出收敛和约束的味道,从发丝到眉梢,都不因任何风吹草动而惊动。而晚归的夜鸟,也远远绕过他身边,不惊他身周草叶。

    这是雪山子弟多年枯寂残酷训练,才能修炼出的定力和煞气。

    耶律三公子耶律昙,目光里只有那个舒舒服服躺在别的男人身边的女子。

    那个他远房的姐姐。他在耶律世家最初和最后的在意。

    耶律询如和紫微重逢后,他不愿见那两人你追我逐,干脆离开了一段日子,回了禹国一趟,然而这一趟回去,却发现耶律世家已经彻底衰落。

    那一夜,他在仿佛一夕间门庭零落的家族庄园前,立了许久,却在天明时转身而去。

    他最终没有进门。

    转身而去的时候,忽然竟感觉到轻松。

    自从他被天门选中,作为耶律世家最优秀的子弟,送往雪山学艺,顺利成为天门内门弟子后,他便时常感到窒息和压力,家族因为耶律祁的背叛,大公子耶律昊的身体,对他寄托了成倍的希望,振兴的全部梦想,都系于他一身。所有的资源,所有的关照,都源源不断送往雪山,送给他,他承了家族全部的关爱,却因此觉得仿佛整座雪山,都压在了身上。

    到此刻,却似乎可以放下了。

    到此刻,他似乎终于可以做回自己。

    可习惯了那样清净空寂的日子,已经不知如何斑斓自己的人生,下意识地,还是悄悄跟着耶律询如,他觉得这样很好,看着她的鲜活,便仿佛亮丽了自己的一生。

    他的人生曾经只为一个目标,当那个目标忽然飞远,他便将自己留在了心最向往的风景里。

    ……

    蒙虎的新房,是一座独立的院子,因为新娘出身书香世家,性喜清净,所以蒙府安排的院子也相当幽雅,四面并无人居,紧靠着内院的花园和藏书楼。

    也因此,许平然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惊动太多人。

    蒙府太大了,从设宴的前院到这后院新房,普通人步行要半个时辰,今晚主要的护卫力量都集中在贵人云集的前院,这新娘所在之处虽然重要,但毕竟在内院,需要保护的人也只一人而已,所以那些安排下的护卫,在这一路上,连声音都没能发出,便无声冰碎,一路沉河。

    许平然进入那个张灯结彩的院子时,看见那些红绸彩花,下意识皱皱眉。

    跟随她的弟子们看一眼那映出人影的洞房,眼神里有微微的可惜,可惜这大户人家的新娘,今生注定无缘迎接自己最重要的洞房花烛夜了。

    韶龄花季,终将被风雨摧折。

    院子里行走的丫鬟仆妇,被迅速无声地处理掉,还有很多人在洞房内伺候。

    弟子在用眼神请示,是否现在就直接进去,将人都处理完?

    许平然原本有此意,然而看见那西窗剪影,忽然便起了好奇心,想看看新婚之夜的出嫁女,此刻是怎样的神情姿态。

    是满怀羞涩,还是一腔期待,是故作羞涩,还是一脸矜持?

    这是她永生未有的经历,她想亲眼瞧一瞧。

    她走到窗边,颇厚的窗纸随着她脚步的临近,无声无息化为齑粉。

    窗内的人毫无察觉,轻轻翻过一页。

    许平然挑起眉毛,难得地表示了诧异,她身后,弟子们和她一般神情。

    新娘子居然在看书。

    这洞房花烛夜,人生至喜时,这豆蔻少女旖旎粉色梦中都不能自禁的良辰佳日,这鼓乐喧天冠盖满目最为喧闹最为浮华的时刻,这即将迎来自己人生最重要转折的女子,在看书。

    哪怕幽居雪山多年,许平然也认为,新婚之夜在洞房看书的新娘,想必也只有这一个。

    新娘子看书看得很专注,也似乎不喜欢人打扰,身周没有靠得很近的人,她轻轻翻过一页,指尖雪白墨迹深黑,比墨色更黑的是微蹙的眉尖,眉如远山,扫入青青鬓边。

    不知怎的,许平然觉得她玲珑的侧影,似乎有些眼熟。

    她竟在此刻,微凉的夜风中,站住了凝神思索……这影子,这宛然眼熟的影子,是在和记忆中的谁呼应?

    一阵急风过,院子外的琉璃灯急速地旋转,洒落光影旋乱如纷繁记忆。

    许平然脑海中忽然掠过青青山崖,淡淡山雾,雾气间小小木屋,种满茵茵葳蕤的紫微花。

    木屋窗帘半卷,有少女临窗读书,山间云雾润湿砚台,谷中清风为她翻书。

    她比墨色更浓的眉,扫入鬓间,看到意浓切心处,并不叫好,只眉间轻轻一蹙。

    远处山崖间有遥遥喧嚣,那是师兄们在追逐笑闹比武,洒落青石板道的快乐,飘入她的耳端。

    她并不理会,只轻轻翻过一页,偶尔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依旧不曾抬头,唇角,却微微扬起。

    ……

    恍若当年,恍若当年当面。

    不,不一样。彼时世外宗门山间云淡,此刻人间贵府华庭烛烧。

    明明不一样,却总触动一样心肠,或许是自己老了,最近总是不自觉地回想过去,有时候看见路边孩童,甚至都会想起自己那个号称夭折的孩子。

    人生难计得失,或许一路在得,到最后却总在计算自己的失。

    许平然轻轻地闭了闭眼,似乎这一合眼,便可以将最近莫名的烦乱和软弱,关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窗内新娘似有察觉,轻轻抬眼。

    然后便看见了她,看见了她背后那些高高矮矮,如僵尸一般的白衣人。

    并没有惊呼一声,新娘子轻轻倒抽一口气,水汽氤氲的眸瞳,泛上一阵惊恐和警惕。

    许平然轻轻一弹指。

    新娘子那一口气终究没能抽响,无声无息睡倒桌面。

    许平然漠然地看着她,弟子们愕然地看着夫人,不明白夫人这次怎么大发善心,竟然没有杀了这女子。

    为什么没杀,许平然自己也无法解释,或许是方才因她引发的柔软回忆,或许是与众不同的看书,或许是因为她少见的镇定。

    她抬了抬手。

    弟子们会意,悄然走入了屋内,不多久,再悄然将一具具僵硬的尸首拖了出来,随手扔在院子中的花架下。

    许平然抱着吉祥走进去,将新娘随手塞在床下,淡淡道:“护法。”

    “是。”弟子们恭谨地立在门廊下。

    “大抵需要一个时辰。”许平然略略计算了一下,嘱咐,“这一个时辰之内,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谁来杀谁。”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如果宫胤等人,或者紫微等人过来,想办法拖延住他们,用我教给你们的办法。只要等到我顺利功成……”她扬了扬眉,神情冷酷,“那就是他们末日到了。”

    “是。”

    ……

    夜色中一行人脚步匆匆。

    裴枢抱着孟破天冲在最前面,蒙虎赶上去想引路都追不上。

    宫胤在他身边,向前看了看,忽然道:“你府中去新房院子的道路,是否只有这一条?”

    蒙虎愣了一愣,才答道:“常用的是这一条,但也不排除有些熟悉路径的下人,会抄近路从花园小径那边走。”

    宫胤不置可否,顿了顿又对景横波道:“你和裴枢说说,在外院守卫吃酒的横戟军,调往前院花园,守卫好那批赴宴的贺客。”

    景横波听着,心头一紧,她知道以宫胤的见识和眼力,做这样的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正要吩咐裴枢,前头裴枢瓮声瓮气地道:“他既与你连合卺酒都喝了,他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还这么假惺惺做甚!”

    景横波讪讪地笑笑,只得自行吩咐天弃调人来保卫,看着前头大步而行的裴枢,她心头掠过一抹阴影。

    掌心忽然一暖,她侧头看看,宫胤主动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他修长的手掌正好将她手掌包裹,不算很温暖,肌肤相贴的感觉却很熨帖。

    她心中也熨帖且温柔,想着不管怎样,他的每一次主动,都是莫大的进步,终有一日,他亦会眷恋这样携手相伴的美好,再不舍得硬起心肠离开。

    新房院落的灯光已经在望,依旧是那硕大的深红琉璃灯,在院门口悠悠晃荡,透过灯上金纸剪贴的双喜字,可以看见那处院落笼罩在朦胧的光影中,静谧而美好。

    众人都在隔开内外院的月洞门前停了下来,这是内院,是人家新房,这么多外男,是不好进去的。

    裴枢却不管这些,抱了孟破天就走,景横波想要说什么,看看他脸上神情,只好叹息一声,转头歉意地看蒙虎,蒙虎急忙道:“无妨。”

    宫胤立在月洞门外,放开了她的手,轻声道:“小心。我就在这门外。”他知道景横波必然要跟进去。

    景横波点点头,对他笑了笑,今晚的气氛透着诡异,她一直心神不宁,但危险到底会发生在哪里,谁也看不出。

    裴枢心急,也不理会他们,抢先进门。景横波随后跟着,蒙虎亲自陪着。

    宫胤等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看了看地形,绕着新房院落各自寻找了合适的地方盯着,以保证万一有任何事发生,都可以及时救援。

    进了月洞门,院子内花木扶疏,红灯处处,十分幽静雅谧,夜露已经起了,从花木间经过时,不经意间便会染一袖清凉露水。而草木芬芳淡淡,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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