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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穿书)黑莲花攻略手册-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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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瑶的眼睛紧紧盯着信封上画的图腾:“这是我慕家的符号。”
  “啊。”老板娘眯起眼睛,似乎是想了半晌,“你姓慕么?”
  慕瑶抬起头,急切道:“我是慕家现在的家主,我叫慕瑶……”
  “不。”老板娘摇摇头,“不认得你。”
  她费力地想了半天:“这封信是让人退回来的,大概六七年前。”
  “有一个姓白的外乡女人,长得很漂亮。”她比划着,“她在这里转了好几天,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她听说我家男人在码头做工,可以托人带信,就在我这里写了两封信,一封送给姓慕的,一封送给……姓白的,大概是娘家。”
  “姓白的,这个。”她指着信,“没送出去,送信的人又给退回来了。退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我本想打开看看。可是打不开,便一直留着。”
  信上的慕家标志,既是震慑,也是封印,印住了信封,内容绝密,不可为外人所知。
  六七年前,岂不就是……灭门前夕?
  白瑾竟然在那个时候来过无方镇。
  慕瑶张了张嘴,嗓音干涩:“白瑾……是我母亲。”她伸出手,“可以……可以给我看看吗?”
  她的指尖印在信封上,微光一闪,那个符号便消失了,慕瑶和柳拂衣对视一眼,颤抖着手,抽出了信纸。
  “父母大人亲启:
  女白瑾至无方镇,怨女未有踪迹。思及近来家中之变,频感不安,怕与怨女相关,乃早年种下之因果。入秋以来,咯血严重,恐时日无多,留信于父母兄长,以备不测。”
  “……”


第102章 旧恨新仇(二)
  面前一只夸张漏斗形状的扁海碗,碗里是刚出锅的汤面,热气腾腾,氤氲了男人的眉眼。
  长安酒肆人声鼎沸,雕窗里漏出几缕暖黄的日光,斜打在凸凹不平的桌面上。
  慕怀江埋头吃面,在蒸汽中不声不响地解决掉一碗,抬起那双凌厉的眼:“阿瑾,再吃些?”
  白瑾只吃了几根便没了胃口,轻声道:“我吃饱了。”
  腰上挂着的两只黄铜铃铛,躁动地响着,从甫一坐下,就叮铃铃地响到了现在,只是埋没在大厅的人声鼎沸中,不太明显,女人伸手压住颤动的铃铛,眉宇郁结。
  慕怀江抬眼一瞥:“又是西边?”
  “轻衣侯府。”
  二人沉默了半晌,慕怀江将筷子拍在了碗沿上,沉吟:“她?”
  二人是从无方镇一路追到了长安。
  小镇上的秦楼楚馆被一把火焚烧干净,死人的焦臭味数十天飘散不去。死的还有一只餍,废墟里妖气冲天,整个镇子上方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紫云,简直像是点着了的烽火台,将有点名望的捉妖人都引到了这里。
  大妖内斗是它们自己的事,可若大面积牵涉到了无辜凡人,就必然要惹捉妖人出手主持正义了。
  慕氏夫妇强强联手,自然拔得头筹,因有法器镇魂铃的提示,顺着那稀薄得近乎没有的妖气,最先一步追来了长安。
  “可能。”白瑾低垂眉眼,细瘦的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上描画,“花折,宫中方士,轻衣侯。”
  她直直看着桌上水渍,吐了口气。
  按二人最初的估计,这大妖杀红了眼,恐怕惹得长安城内大乱,然而现在看来,此妖并非漫无目的,乱的只不过是钦天监和轻衣侯府而已。
  轻衣侯远离政事已有两年,夫人是京中贵女,贤良淑德,诞一子一女,本是令人钦羡的权贵家庭。只是入秋以来,先是侯夫人受惊堕马,昏迷不醒,小女孩凭空走失,满城难觅,男孩莫名其妙七窍流血,大夫诊脉,竟说是中了毒药。
  一桩两桩,还能说是人为,四五件事同时赶巧——
  自有敏锐的道士察觉了妖气,前来鬼画符,留了桃木剑。
  轻衣侯是今上宠妃赵氏胞弟,地位非比寻常,钦天监的方士知道他招了妖,一股脑地涌来作法,各种镇邪之物,几乎将轻衣侯府围成一只铁桶。
  轻衣侯自是不高兴的。
  他要的是永绝后患,而非被动地防御。可是妻儿之事已令他焦头烂额,整日忙着给中毒濒死的小儿子找名医诊治,暂时顾不了那么多。
  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妖,就像是怨鬼,又或是凶猛的瘟疫,就此传染到了宫中方士族群里,每隔一日,就有一个方士患疫病被隔离出去,钦天监一时人心惶惶。
  “钦天监不识前因后果,我们却是知道的。”白瑾慢慢擦去桌上的水渍,“此妖以无方镇为起点,就是直奔宫中权贵而去。”
  “听闻,无方镇曾有一貌美惊人的女子,怀孕生子之际被丈夫抛弃,随后消失。我们那日去,又听说花折里有一女名容娘,美艳绝伦。”白瑾的眉头微蹙。
  “嗯。”慕怀江抬起头,言简意赅,“我同你想的一样。”
  “轻衣侯六七年前在无方镇待过数年,赵妃多有隐瞒,也难保他不会在那里另有妻室。”慕怀江语调很平,几乎不带任何情绪,他从怀里掏出些银两,搁在了桌上,“背叛,情殇,报复……”
  他笑了笑,志在必得:“容娘。”
  白瑾眼中愁绪浓重:“想必是赵妃派遣宫中方士去无方镇,强拆了轻衣侯和这容娘。”
  “自作聪明。”慕怀江敛眉,面孔上流露出一丝轻蔑之色,“蠢货。”
  人妖相恋不过一生,说到底只耽搁这一个人,妖的爱,人能承受得起,妖的暴怒与怨恨呢,又要拉上多少其他人作陪?
  这赵太妃,未免自视过高。
  二人一阵无言。慕怀江忽然抬眼,指尖敲了敲桌子,思忖:“放火,下毒,恐吓……你说此妖为什么总也不出手?”
  “按镇魂铃的反馈,她确实妖气稀薄……恐怕不是故意不出手,而是她不能。”白瑾摸着腰间震颤的两只铃铛,“真是弱到了此种程度……”
  只好将人阴毒的那一套学了个遍,看似神龙不见首尾,其实不过是躲在阴处,借势与他们捉迷藏罢了。
  “我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慕怀江沉吟,“阿瑾,你说女子被丈夫抛弃,负心情郎已另娶,最恨的应是谁?”
  “应该是这个负心之人吧。”白瑾有些不太确定地答,“毕竟,再娶的新妇,也是无辜的人?”
  慕怀江无谓地笑了笑:“那你说,她怎么还不动轻衣侯?”
  “难道是仍念旧情……”
  “不可能。”男人打断她,“若是真念旧情,就不可能毒杀他的儿子,弄丢他的女儿。”他敲桌子的手微微一顿,“她是在等。”
  “等?”
  “等待时机,一击必杀。”
  白瑾神情一凛,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对了,轻衣侯从外求药回来,午时前后要入城门,若她在轻衣侯府……”
  慕怀江颔首,站了起来:“走。我们这便去会她一会。”
  轻衣侯乘七香车过安定门,内监照例在前面以尖细的嗓音开道。
  不喊还好,“轻衣侯”三字一出,城内的百姓便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将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断后的车队举步维艰,一只细瘦的手打了帘子,露出了白瑾忧愁的脸:“怎么这么多人?”
  放眼望去,只能看得见七香车上支起的轩篷,缀下的流苏左右摇摆,车一次只能走半步,几乎是在原地摇晃。
  白瑾坐立难安,将衣服角都抓皱了。环境实在杂乱喧闹,即便是轻衣侯死在密闭的车里,一时也不会有人发觉。多停留一分,就是给那妖物一分可乘之机。
  慕怀江略一沉吟,按住了腰间的法器:“不等了,过去。”
  阳光从他掠过的袍角溜走,余光瞥见侧边几个癞头小乞丐凑成一堆,穿着辨不清颜色的脏衣裳,对着地上豁了口的碗淌涎水,用脏兮兮的手争抢吃食,才不管来的是什么权贵,看都懒得看一眼。
  慕怀江的神色玩味,眼角划过一点轻蔑:这倒是真的不慕荣华。
  白瑾停在轩敞的车下方,衣袂摆动,出神地望着那乞儿争食,紧皱眉头:“容娘当是有个孩子的吧?算算年龄,今年也该七岁了……”
  “哼。”身旁男人笑一声,不以为意:“那崽子……”
  “咔哒。”车内一声轻响,什么东西撞在了车轮上,“咕噜噜”从华锦帘子里滚下去,摔在了地上,折射出刺目的日光。
  一只玳瑁貔貅。
  二人对视一眼,猛地飞身而上,掀开了帘子——
  车内诡异的香气扑面而来,却不是一个女子身形,而是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儿,赤着脚,双腿悬空地坐在桌板上,黑发披散,眼睛是空冥冥的黑,倒映出两点红光,杀意肆虐。
  红光映得整个车厢仿佛沐浴在火光中,镇魂铃猛地大作,直牵得白瑾的衣角上下动摇起来,“叮铃铃铃铃铃……”
  女人瞪大眼睛:“这是……”
  慕怀江钻进车厢,法器快速出手,撞在那男孩胸膛上。他毕竟年幼,被打飞出去,攻击猛然截断了,轻衣侯双手捂着脖颈,惨白着脸咳嗽起来,半个身子趴在桌上,黑发披散了整个桌面。
  慕怀江一拎,直接将那凶兽似的男孩双手反剪压在了地上,他就像是被扔上秤的鱼,仍然在拼命挣扎,只是红光已消,他的力道就像是瘦弱的小猫,他一用力就能摁断他的脊柱骨。
  白瑾的冷汗沾湿后背,和慕怀江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诧异。
  能让镇魂铃如此躁动,除非天生地长之大妖,但眼前这小东西显然不是。
  “半妖。”白瑾干裂的嘴唇做了个口型。
  慕怀江脸色一沉。
  什么东西诞下的半妖,能有如此可怖之力?
  “魅女。”他喃喃,冷笑起来,“是魅女。”
  原来如此。
  本就不是什么角落鼠辈,而是因为诞下这个小崽子的缘故。
  如若当初那个报信的方士没死透,他甚至想将其挖出来补一刀。
  魅女于怨女同体而生,岂是捉妖人轻易惹得了的?
  那是永夜之黑暗,无孔不入,摆脱不了的黑色梦魇。
  他低头看着那伏在地上的小儿浓密的黑发,头发上似乎倒映出了矿石般的冷光,脸色略微好了些:“我当她有什么样的杀招,原来,这就是她的底牌。”
  这个小的,这是她放飞的风筝,送出的棋子,全凭她调遣,是她手握的快刀利刃,关键时刻做挡在前面的傀儡。
  ——现在不就替她挡了一难吗?
  好在,猛兽输于年幼。
  男孩的细细的手指在地上痉挛地蜷起,指甲的形状圆润。白瑾回头望了一眼惊魂甫定的轻衣侯,顿了顿,神色复杂:“我们是一路追随妖气而来,殿下受惊了。”
  “无碍,多谢二位出手相救。”轻衣侯松了松领子,脱力地靠着车厢,嫌恶地看了看地上那小小的一团,语气淡漠:“既是如此,还等什么。何不将这妖物杀了?”
  白瑾瞪大了眼睛,辩解:“殿下,这个不同……”
  “怎么不同?”他狭长的眼波澜不惊,睫毛半阖下来,“杀了便是,省得再出来作祟。”
  “您真的不认得吗?”白瑾蹙眉,“这是您的骨血……”
  地上那小儿猛地一颤,挣扎着抬起头来,秋水般的一双又大又亮的眸,骤然间撞入他的眼。
  眼尾上挑的,倒映着潋滟湖光的美丽的眼睛。
  太阳穴钻心地一痛,他猛地扶住额头,一阵眼冒金星:“胡言乱语,本侯一生最厌恶妖物,怎么会跟他有半分联系。”
  白瑾和慕怀江对视一眼,心下寒凉:忘忧咒。
  对普通人下忘忧咒,强行篡改记忆,当真兵行险着……一旦记忆翻回,一命呜呼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还要再辩,慕怀江扯了扯她的衣角:“殿下恕罪。这个孩子,不能杀。”
  若是杀了,容娘的力量回归本体,那才是噩梦。
  “那便移交钦天监。”他说着便扬手,“来人——”
  “也不可。”白瑾脱口而出。
  “为何?”轻衣侯神色不悦,尤其是白瑾方才泼了他一桶脏水……他的语气愈加咄咄逼人,“你们捉妖人,难道不是以除魔卫道自居么?他差点便要了本侯的命,难不成要破例徇私?”
  白瑾的神色微微一动,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不顾慕怀江阻拦的眼色,将玉牌递了上去:“殿下,我愿以慕家玉牌为交换,请您同意我们将他带回慕家处理。”
  轻衣侯神色淡淡,不太明白他的意见为什么举足轻重,但他府邸现下被妖魔缠绕,确实需要这块玉牌。
  他整了整衣袖,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那便带走。”
  “老爷……”
  “老爷!”白瑾追上去,她抱着瘦弱的男孩,走得气喘吁吁,孩子褴褛的衣裳前后都贴满定身符,像一只刚被抓住的刺猬,瞪着一双怨恨的眼睛,眼中满是警惕。
  慕怀江走得飞快,神色淡漠:“扔到地牢里关起来,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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