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仙外史-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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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侮弄人,也不能杀伤人的。无奈不知就里,即有赍获之勇、孙吴之知,也要被他吓得没命的走了。就是他葫芦内洒
出的东西,系娼妇的月经及产妇的恶血,至污极秽,略沾一点,鬼怪即现原形,神仙便落尘埃。任凭通灵法宝,一切皆
坏。乃奎道人立意要破月君道法的,可可的倒先葬了聂隐娘、公孙大娘的两柄神剑。
当下两剑仙一径回到帝师宫内,将前项事情备细说了,又道:“非鲍、曼二师,不能破他。”曼师道:“又来了,
若沾梁了这样秽物,如何回得南海?”鲍师道:“南海回不得,躲到无门洞天去罢。”曼师道:“你这学玄功的惹着了
些,只怕有门地洞也没处钻哩!”隐娘道:“非也。太阳一出,魑魅亡魂;罡风一扇,鸟兽为灰。二师有此两件法宝,
所以破得他。”鲍师道:“虽然话说得好,但恐我赤乌镜才升起来,就沾污了些儿,岂不把我纯阳之宝,登时化作浊阴,
堕入尘垢?”曼师道:“且住,我的蒲葵扇,乃是先天所产之金芽,倘或未及扇动,先被他洒着了些,那时化作枯枝,
再从何处生活?”老梅婢在旁忽接口道:“怎么妇人的东西,是那样肮赃?像我不嫁人的,也还洁净些不?”月君道:
“童女童男的精血,在我之身总是洁净,若一沾染到别人身上,也就是这样了。”曼师道:“你看帝师,且不讲退兵之
策,学了这些亡国之君,还在这里讲经说法哩。”众位仙师皆大笑。鲍师乃拉了曼师,同了两剑仙,各御轻风,径往武
定州去。
且说吕军师正在那里计点杀伤军马,忽见四位仙师齐齐来降,随恭请至玉帐上坐,率领诸将参谒。鲍师即谕两军师
:“传下将令:于黎明整备交战。”不意二三更天,各营将士,多害的头眩腹帐、上呕下泄,动掸不得。鲍师巡视一遍,
偷军师道:“此中了鬼魁阴邪与虫蛇的毒气。我有良方,可以使之顿愈。”
是那几件呢?苍术、白芷、雄黄、木香。摈榔、官桂、甘草,名曰:“通灵七圣散”,立刻遍赐诸营将士。计点未
病诸将,止雷一震、郭开山、孙剪、小皂旗、刘超、阿蛮儿六员,军士止八千有奇。当下瞿雕儿禀道:“小将未曾害病,
何故不在点名之列?”军师道:“汝箭疮未愈,与病相等。”雕儿呵呵笑道:“再中一箭也无妨。”楚由基大声道:
“小将忝在善射,今返为贼人所射,若不出战,岂不贻笑于天下!愿与瞿将军充作前部,即死无悔。”于是害病诸将皆
踊跃而起,愿以死战。军师大加奖谕,仍以理劝道:“箭疮痛在一方,可以勉强;病则伤我神明,周身皆乏,如何使得?”
隐娘道:“军师之言甚是。”于是止令八员上将,各率健士一千,随吕军师出城前进。
天尚未明,燕军因连日得胜,都安心酣寝,才得醒来,忽闻震炮一声,敌人已压营而阵。李景隆大惊道:“这强贼
竟是百折不回的!今日务必杀他个尽情。”亟命将土结束,破敌之后,方许早铺。奎道人道:“元帅分付诸将:统率弓
弩手当先,不用挑战,但看狂风四起,便冲杀过去,用弩矢乱射之。”诸将遵令,大开营门迎敌。济南阵上,瞿雕儿。
宾铁儿两将齐出,痛骂:“景隆逆贼,我今拿来,剖你心肝,喂饲犬豕,以泄天下苍生之恨。”景隆忍耐不得,正要令
狗儿出马,道人亟止道:“来了,来了!”早有一阵狂风,刮得飞沙播土,卷过对阵,无数恶兽从风猖撅。时四位仙师
都在城楼上观看,曼尼道:“我就是这样一扇,把燕军都化作飞灰不好?争奈帝师妇人之仁,不肯一时决绝。”即腾身
半空,取蒲葵扇儿轻轻两扇,狂风倒转,燕军不能冲进;那些虎豹犀象,都刮在东洋大海去了。道人着亟,又掣取宝剑
一挥,霎时间,黑云毒雾,遍空涌起,冥冥中无数凶煞邪鬼,直扑到阵上。但见鲍师的赤乌镜,翼翼飞腾,光芒四射,
无异太阳当天;山鬼骇遁,种种变幻伎俩,倏然尽灭。
吕军师在将台亲自援桴而鼓,八员上将抖擞精神,领着一班貔貅壮士掩杀上去。李景隆亟令放箭,如雨点般射来;
小皂旗、楚由基部下,也都是弓弩手,两边对射,互有杀伤。相距一个时辰,差不多箭都完了,然后交锋。混战逾时,
燕兵比南军多有三四倍,皆系关西健儿,骁勇无比,扌弃命恶战,三退三进。奎道人没奈何,只得又作邪法,呼遣真正
神鬼来助战时,却见四位仙师在敌楼站着,都不敢进,随风而散。瞿雕儿、宾铁儿见又破了道人的法,便奋勇撞人中坚,
直取景拢万众披靡,景隆大骇。幸得家将高云、黄凤跃马争持,只一合,高云被雕儿刺个透心,黄凤被铁儿斩去半个脑
盖,景隆乘间躲去。
那时燕军腹中枵饿,又不见了主将,就如山倒一般,望后便退。
吕军师擂鼓愈亟,将士是饱餐过的,愈加贾勇,直杀得燕军充甲抛戈,断头截足,流血如渠,积骸遍野。
朱狗儿保护着李景隆,望北而逃,见奎道人早已先走在大路上,疾呼道:“元帅快走,贫道有法治之。”将剑尖指
着长林乔木,飞画灵符,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不知这个道人,青天白日,又弄出恁么鬼来,且看下回,便
知端的。
第五十一回 鬼母手劈奎道人 燕儿腰斩李竖子
却说济南军将追杀燕兵,陡然见大路旁边,排列着赤发青脸神人数十,
各持长戟大矛,挡住前路。雷一震道:“这是长林店地方,因何树木都没有了?那里来的这班邪神?我们砍将上去!”
宾铁儿大喝一声,没风刀当头砍下,把个豹眼狼牙的神将脑袋劈开两半,刀刃直下到胸间,竟被他紧紧夹祝仔细一看,
原来是棵枫树,众将大笑。忽闻后面锣声震天,遂各收兵回去。燕军方得逃脱。
又走二十余里,招集败残人马,屯住高原。景隆向道人说:“好法、好法!两次赢他,抵不得这一次的败!”奎道
人说:“元帅看见么?他又来了一个尼姑,一个道姑,这是青州妖妇之师父,法术好生利害。我始初不知,误中机栝。
向来炼的咒法,就为这三个妖魔。包管不出两月,连他强兵猛将,一并了当。”景隆道:“目今兵将已被杀伤大半,难
以对敌,你须用心行法起来,方不负我举荐之意。”道人呵呵笑道:“是妖贼应该灭绝之候,我这法术,要在庚申日三
尸神出舍之日行起。今天赐凑巧,明日正是庚申,即便立起坛来便是。”景隆听了这话,略觉心安。
道人遂选坎位方向,结起法坛。画定周围各七十二步,钉了桃神,布了鹿角,安置了五十名童子礼拜之位。后面竖
立一柄大伞,伞下安长棹一张,摆列令牌法器、朱砂印符等物。坛之四围以内,建皂旗七十二面,上书毒魔恶煞名讳。
四周围以外,正北方竖立深黄长旆一面,上书“太上道祖灵宝大天尊”宝诰;正南方竖立绛幡一面,上写“九天玄女娘
娘掌教法主”圣号;东方青帜上是庞、刘、苟、毕,西方素帜上是邓、辛、张、陶,共八位天将的符篆。你道也是助他
行法的么?大凡仙真见了道祖,神将见了教主,“都要避道。他恐虚空过往的神灵,恼他行这等恶术,要坏他的事,所
以狐假虎威,设立圣位,使一切天神地祗,皆不得过而问焉。这是他欺天之处;其坛内设立煞神魔君旗号,方是他本等
邪术的护法。这些咒死的冤魂,无论几千几万,总是他一网收去,归在凶煞邪魔部下,不怕你来索命报仇的。那柄伞其
名”灭阳杀,是怎样解说呢?《易经》云:“乾为天,天者阳也。”日为太阳之精,龙为纯阳之物。
《玄功诀》有云:“阴气一毫,不尽不仙;阳气一毫,不尽不死。”故天仙神将,皆秉真阳,与天合德。设有仙真
误入于伞之下,则五炁全消,一真尽丧;设有神将误越于伞之上,则堕落尘埃,轮回凡世;若在四围沾染了些气味,即
不能飞升金阙,尚须再修五百劫也。
真恁利害,到底是何物制造的?若说起来,做这顶伞,不过用的是绸子;但是这疋绸,却要孕妇织成的。其颜色尤
为怪异;看来非红似红,似紫非紫,又带着些绀、碧、玄。黄的光景。染坊内那里染得出来?却是用着十种污秽的东西,
杂和染成的。是那十种?
男子精、娼女月经、龙阳粪清、牝牛胎血、雌羊胎血、母狗胎血、骒马胎血、骒驴胎血、猪婆胎血,狼尾草汁。
染成之后,又用海洋内美人鱼,煎取油汁,涂在外面,倾水在上,就如荷叶一般,绝无沾渍的。其柄以大茅竹打通
上半节,满贮妇人产后恶血,将黑锡熔固其口,铸金莲花一朵为顶,花内坐着一尊魔女。当时作涌者造此邪术,就遗下
伞方以避天诛。至若美人鱼,其性最淫,上半截宛然美貌女子,鬓发鲜泽,容颜姣好;下半截仍是鱼身,仰浮水浪中,
张开阴户,乘流而行。若遇毒龙孽蛟,便与交合。风波大作,多坏海舶。故舟子一见此鱼,即以挠钩搭取,熬油点灯。
蛟龙闻其油味,见其光影,则伏而不动。行此恶法,又怕神龙来攫,所以用此制之。
凡物之理,我所畏者则受制,我所爱者亦受制也。
那一百名童子,李景隆进兵时,留于老寨之内,已自遣人取到。道人随令各就方向,设了五十个蒲团,先拣五十名
童子,向方位跪下,默念咒语。咒一遍,拜三拜。那日是庚申,咒的是乙卯年属兔的,于辛西时咒起。次日辛酉,咒的
是甲寅生属龙的。又次日壬戌,咒的是丙子年属鼠的。各用五行相克之时咒起。每日咒七七四十九遍,则拜一百四十七
拜。至七日而生人之一魂离舍,又七日而二魂去,又七日而三魂尽矣。然后咒六魄,咒六日而一魄亡;余魄各止二日而
皆去;至第六魄,又必咒六日而后离体。共计四十一日,而某年生人即死。凡五十年中,咒的十二个生肖皆如之。每一
童子咒一生肖,如甲子之鼠,丙子之鼠,戊子之鼠,庚子之鼠,壬子之鼠,是用五个童子。奎道人算从军荷戈少壮的,
起于十六岁,老者至六十岁止,所以六十花甲,除去十年,止用五十名童子;共外五十名以备更番选用。咒至四十一日,
死起;至八十二日而死荆任你有拨山举鼎之力,总脱不得一个。若内有短命薄福及多病者,只须二十七日早自死矣。这
边咒起,那边就病,如响之应声,影之应形,不爽时日。
吕军师因奎道人邪术多端,虽然得胜,仍退入城,要待燕兵自来。不意过了几日,各营军士病倒已有数千。大将楚
由基、董翥、郭开山等也多害玻始而心肉跳动,头昏目瞀,继则浑身火蒸,总是一般的情状。吕军师谓高咸宁道:“时
当仲春,岂有瘟疫?必定是妖道行巫蛊之术来魔禁人了。”随请问于鲍、曼二师。鲍师道:“怪道他竟不进兵,今只烦
两位剑仙飞剑斩之,以绝祸根便了。”曼师道:“你又要葬送他两把剑么?待我看一看来。”
时将昏黄,曼师半云半雾,从空飞去。顷刻回说:“不好不好!那道人行的是魔道中咒生肖的法,任你十万雄师,
指日消灭。”忙问两位军师是何生肖,吕军师道:“丁亥”,高军师道“甲申”,曼尼道:“还好,还好,还可多活几
日。”鲍师道:“我请问你是那一道?俗语云‘解铃原是系铃人’,你家造下的邪法,适才不就破了他,反回来说这些
虚晃的话来唬吓人,张你魔道的威风。我仙家的丹药,骷髅尚且可活,何况这些邪术咒诅的玻”曼尼冷笑道:“莫说你
救不得,就是你家祖宗老盼,也只看得。我实对你说,行这个法术,若无灭阳伞,就可破他,如今现立在坛中,是再没
有解救的。你不知道这伞利害,若染了些气味,只怕你永不能回洞府与那姓葛的仙人相会了。”
鲍姑道:“好胡说!你看我先去破他的桑”化道清风,径自去了。
曼尼道:“鲍道兄鳖着气哩,不要害他堕落。”就接着两位剑仙,隐形前往,窥探动静。遥见一道清风,冉冉而飞,
将近伞边之外,忽地掣回,复还真相,打了个寒赋,远远的四面端详,曼尼道:“不妨了,我们先回去罢。”鲍姑随后
也到,向着曼尼道:“恁么大惊小怪!那样的伞,当不得法术,就像那无赖泼皮,敌不过人,自己遍身涂了臭粪,不怕
人不让他。若是撞着个有本事的,不消近他的身,一脚就踢翻了。”曼尼道:“倘若踢不成,也要打个寒噤。”鲍姑知
是悄跟来的,便道:“偏你有这些贼智!伞上现放着令甥女的尊像,快去请他来斩了这妖道罢。”曼尼道:“奉他的法,
如何自己肯坏自己的门面?
除非鬼母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