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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部分

高衙内新传-第4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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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过也说不定就是白吃的,面善好欺人呐!
    花荣自不晓得这小二心里嘀咕,自顾饮了一会酒,便听见王伯龙地声音在楼前响了起来,说是有人撞了他还不道歉,好生无理。跟着就是大的渤海腔调瓮声瓮气,倒打一耙说王伯龙踩了他地脚好不疼痛,言语中已是不干不净带了些脏字,更牵涉到“汉人都是如何如何”这类民族歧视地腔调。
    王伯龙大怒还嘴,俩人吵了没两句就拔刀相向,叮当几下过后,大作不敌状连连倒退,口中一面大叫汉人欺负渤海人,渤海人在哪里之类的话,迤逦就往这酒楼大堂前退过来,一旁围了无数汉人看笑话,都在那里指指点点,有地还给王伯龙打气叫好,场面一片混乱。
    那几个少年一肚子火,喝酒原本就容易醉,到这刻已经有五六分酒意了,听见眼皮底下居然有汉人欺负渤海人,这几个渤海愤青如何能忍?当即愤怒地丢下酒杯砸的粉碎,愤怒地拔出刀来,愤怒地大叫一声,愤怒地杀出门去围攻王伯龙,王伯龙见势不好拔腿就跑,刀都扔在地下不管了。
    那几个少年作了一件长渤海志气灭汉家威风地大好事,心中愤怒之情反而更胜,望着王伯龙的背影破口大骂,还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向周围看热闹的那些汉人比划来去,那些汉人恐怕他们醉酒伤人,一声都散去了。
    大忭对几位恩人自然千恩万谢,愤青们大叫渤海人本是一家何足挂齿哉?几人又进了酒楼,大忭口称愿做东酬谢,丢出一锭黄金来,吩咐好酒好菜只管上。那店东见了这锭黄金慌忙扑上,心说这下好了,纵使今天打到这座楼都塌掉,亦不愁赔钱矣!
    大忭与那几个边喝边谈,言语渐渐引到少年们地恨事上。没人撩拨之时,众少年已然愤怒异常,现在大忭有心为之,怎不叫这几个愤怒少年怒气更胜?加上又多喝了不少酒,俱都拔出刀来在桌椅上乱砍,口中大叫大嚷,骂个不休。
    眼见火候已到,大忭不失时机地道:“列位兄弟,那狗官萧保先偏袒汉人,果然可恶,只是众家兄弟为何不去寻他理论,一味在此痛骂,济得甚事?”
    少年们愤怒地将萧保先不理他们词讼的事说了,大忭拍案而起,喝道:“岂有此理,汉儿恁地欺人太甚!众家兄弟,适才你们救我,我亦当与你们共进退。那萧狗官既是不出,今时天已暗了,我等何不去他府后门放一把火,叫他萧保先出来救火,那时便可见到这狗官的面了,一刀剁了这狗官的狗头,岂不痛快?”
    众少年大叫有理,当即在酒楼中拆下桌椅腿来当作引火之物,去到厨下点起火来,一径奔出酒楼来,到了留守府后门处,甩手便扔到门内去,又将酒楼里抢来的一壶桐油也扔了进去,登时火光腾腾冒起,里面一片惊呼叫骂声。
    过得片刻,大门开处,一群兵士簇拥着一个契丹老者出来,那几个少年见了戟指便骂,分明叫那老者作萧保先。萧保先一见是这几个少年,登时明白过来,正要命兵士捉拿此辈,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弓弦一声响,萧保先应弦向后便倒。   
                  第十六章
    说这萧保先乃是辽国重臣,本不至于如此轻出,后门小事亦不到他来操心。也是诸事凑巧,近年来辽东饥灾重,诸族骚然不安,萧保先身为一方镇守,纵使忧心如焚,亦无力回天,惟有用重兵镇压,强使各族安堵如故。
    那辽阳府邻近汉民众多,汉人又多从事农桑的,虽然辽东气候苦寒,地里收获不多,总也好过那些游牧之民,一场大雪下来就冻坏掉一群牲畜,因此日子较为好过一些。奈何这等乱世之中,想过安生日子的人就会被人惦记上,试想一群饿狼中间有人拿着一块烤肉吃,这不等于是在诱惑饿狼么?起初只是些零星的小纷争,到得后来,辽阳府附近的汉人和渤海人纷争日多,渐渐有上升到民族矛盾的趋势。
    萧保先起初还是秉公处断的,不过这人要是到了时时为生存而挣扎的程度,什么公理道义还有多少分量?萧保先的秉公处断,也就变成了偏袒一方,其实不光是渤海人骂他偏袒汉人,汉人亦骂他偏帮渤海人,变做里外不是人,辽阳府内外情势日渐紧张,好似一个极大的火药桶一般。
    正因如此,萧保先听说后门失火时,才不敢等闲视之,定要亲身出来镇住场面,唯恐有人趁机煽动生事——却不料这次生事的人胆子太大,直接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
    萧保先这一中箭。场中顿时大乱,众亲兵纷纷扑上,抢着萧保先地身子往府中便退。所谓事起仓促,那几个渤海少年也惊的呆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当时大忭眼见机不可失。站在众人身后大声嚷道:“射杀了狗官萧保先了!我等何不杀进府中,将契丹狗子与汉狗尽数杀却,以消心头之恨!”
    少年们本是心中揣着一股火的,当下听见有人这般喊时,哪里按捺的住?登时发一声喊,从腰间抽出兵刃来争先而进,只顾往那萧保先所在处杀去。众亲兵都是萧保先身边近人,见留守中箭倒地。这些海少年又是白刃相逼,一个个亦是义愤填膺,不要命地杀过来,双方俱是一股血气,当即便有几人见血。
    这一来事情越发闹的大了,这城中近日来形势已经极为紧张了,有那路过之人见到留守府后门处厮杀,还不知如何,却听见有渤海人大叫“萧保先要招集汉人,尽杀渤海人了!”这一喊就把整个辽阳府的人都给卷进了这场大漩涡之中。海人和汉人之间本有嫌隙,如今一点火星溅出来,顿时杀得不可开交,不片刻几处火头点起来,全城都乱作一团。
    眼见局势大乱,花荣和大忭等人也顾不得再煽风点火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俩汇合了王伯龙,并一个本处细作领路,四人一路沿小路而行,到了城门边,却见城门已经被人打开,一帮汉人手持弓箭利刃,在那里赶杀渤海人和契丹戍卒。一面放汉人百姓出城。几个人都是穿着汉人衣衫,亦都懂得说汉话,趁乱也就出得城来。
    离城数里,满地都是逃难地百姓。亦随处可见有人动刀砍杀,人喊马嘶,哭爹喊娘,乱得不可开交。花荣站在一处高阜上了望,其余数人持刀守在一旁,等闲亦无人敢来招惹。
    小李广远远望着东京城中的火头,又看看四周的乱象,蓦地叹息一声,招手唤来大忭道:“原本只想射杀萧保先,一时无人来过问刘参议之事,亦好徐图相救,却不料惹出这般大乱子来!恁地,我等身负重任,一时亦不得进城了,眼见这许多逃难百姓,渤海人与汉人彼此攻杀,必有无数人向南面我常胜军境地逃去,我等须得连夜赶回军中,遣兵接应百姓到南方数州安顿。然则刘参议当如何营救?”
    大忭也知花荣说的是目下的要事,皱眉想了一会,方道:“花统领说得是,东京这般大乱,恐怕有人乘势生事,咱们须得尽快回到军中方好。此间萧保先既死,料想一时亦无人查问刘参议之事,何不请此间细作密密寻访下落,设法营救?若有些切实消息,我等再遣兵北来,亦无不可。”
    俩人又找来那领路的细作交代了几句,那细作见这般乱象,要察访留守府中一个人的下落料亦不难,也就答允了,只说目下各族乱杀,总得好一阵子方能停歇,因此这事倒急不得。花荣见他说的有理,便亦点头,怀中取了一块银子出来打赏,此乃当日及时雨宋江常用地手段,花荣在宋江身边见得多了,便也学了些。
    那细作谢了赏,又将三人送出一程,到了骡马行在城外的牧场,待花荣等人与其部汇合之后,方又回城去了。这边一行翻身上马,循着
    回疾驰,路上自然不大好走,时时见到路边有人杀伐不堪,若是中原人见到时,怕不要一路打抱不平过来。只是花荣等人来到此间数年,早见惯了这辽东各族与中原人的不同之处,须知那杀人抢劫地固然是恶人,那被杀被抢的却也未必就是什么良善,你若是救了他时,他见你不加提防,说不定趁夜就偷了你一匹好马溜了去。身处此等乱地,侠义心肠就等于是自寻死路,有谁来感激你?倒是凶悍强暴,却还更容易得人追随,只因那意味着你更强,能活的更久而已。
    因此众人一路不理诸事,只是策马奔驰,若遇到有人拦路,亦不问青红皂白,先队只是人人马上搭一支箭射将去,数十支箭攒射下,什么拦路之人都登时了帐了。
    到了天明时分,已经离辽阳府百里之外,前面看看将到八口,忽然有斥候还报花荣,说道那八口地高永昌军中号角频传。兵马游动。好似要动兵一般。花荣沉吟片刻,便吩咐绕道向西,兜了数十里地一个大***,到了后晌便与郭药师所部接上了头,当晚便回到了郭药师的营中。
    这一天一夜奔驰了近三百里。人马都是疲惫不堪,若不是这一路无论战士马匹都是精选的。几乎就撑不下来。饶是如此,路上亦有数十匹战马不支倒毙,好在到了本军大营中,人人俱是放下了心来,说白了,不管是多么狂妄地人。也没人敢说凭着五百骑就能横行辽东而平安无事的。
    花荣稍事休息,便与大忭、史文恭两个来寻郭药师,将路上见到高永昌调动兵马之事说了。郭药师一面置酒与几人洗尘。一面道:“此事我已知之,遣了斥候前去打探,亦命诸营戒备,他若敢来犯我,径直迎头痛击便是。”手上兵力占优,在辽东这几年又不曾败绩过,郭药师地胆气自然雄壮。
    花荣见他已经有备。亦是欣然。几人正在说那东京之事,忽然有人来报,说道那高永昌遣使来下书,目下已经到了盖州大营外。
    “深夜下书?”郭药师与花荣对望一眼。都察觉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
    当下吩咐请进使者来。少停,戍卒一声报。那来使大步而入,看装束神情乃是渤海人,自报家门乃是高永昌所部裨将,名唤挞不野。这不野施了礼数,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来。交给兵丁递到郭药师面前。
    郭药师却不忙看,冷笑一声道:“挞不野?你那高永昌有什么事,当面讲来便是。我何曾与他通过什么书信?”
    不野身为使者,这点冷遇只作不知,恭敬道:“郭大人,我家高大人来时说起。他奉命调防东京,因而要调动兵马,恐怕郭大人有什么误会。故而遣小人来下书道明,并无他意。”
    郭药师和花荣对了一下眼神,心中都是好笑,这高永昌早不动。晚不动,萧保先一死立刻就调兵回东京,管他是回去平乱还是抢地盘,总是不安分的主,这样人说地话也好轻信地?不过这消息中也透露出一个信息,高永昌显然甚为忌惮郭药师这路人马,因而在他回东京之前,势必要设法安抚郭药师,以免身后生变。
    郭药师将书信拆开看了,见信中言辞谦卑,只是说些恭敬话语,便交给花荣看,一面向挞不野道:“我与你家高大人虽是近邻,彼此素无往来,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家高大人要回东京,自是奉了东京留守府地号令,与我何干?”
    那挞不野看看花荣,面上微微一笑,躬身道:“郭大人这般说,想是领会了我家高大人之意,小人奉使至此,回去也当得向高大人交代了。高大人来时说起,若是郭大人能体会他的苦心时,亦当有心意奉上。”
    郭药师眼神一凝,沉声道:“心意?这倒有趣了,不知高大人有甚心意可奉上于我?”
    不野心中恼怒,所谓奉上云云,只是敬语,这郭药师却拿来说嘴,分明是有意轻视高永昌了。心中暗暗衔恨,面上却恭敬道:“高大人说道,这心意嘛,不在多少,只在心诚,譬如郭大人营中倘若有什么人口走失,牛马短少,我家高大人寻及了便当送回,管教完璧不损,请郭大人放心。”
    郭药师身子一正,这挞不野话说的蹊跷,分明是在说那参议官刘辉了,这高永昌竟是在用刘辉之事作要挟,要他按兵不动,坐视高永昌回兵东京?郭药师一向睥睨惯了,哪里受地了这样的口吻,顿时心中有气,正要发作,却想起这刘辉乃是高强派来的人,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况高强对于他来说非比寻常。
    当下强
    ,将皮球踢给高强派来辽东的最高武将:“花统领,好意,你以为当如何?”
    花荣和郭药师共事这许久,如何不知他言下之意?剑眉一扬,笑道:“今日闻报,东京留守府生变,汉民与渤海攻杀不已,本将身为汉人,常自忧心,难得高大人肯将我这里走失人口和牛马牲畜送回,我等自当领受这番好意。既是如此,便请高大人军中将南来汉民和渤海之人尽数交与我常胜军。不得留难阻挠,搜刮苛求,来使可能答允本将?”
    不野暗叫厉害,这花荣言语中亦暗藏机锋,先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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