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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部分

高衙内新传-第586部分

小说: 高衙内新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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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斤忙上前见过了。将蜡丸取出献上,还没忘了说明自己是将蜡丸藏在伴当身上,故而没有当面取出。
    萧干点头不语,接过蜡丸来捏碎了。看过上面地文字,久久不语。萧八斤也不晓得这信中写了什么,不敢说话,只是垂手站立。隔了一会看萧干还不开口,忍不住道:“舅父,适才入城之际,甥男曾遇到了金国孛堇谋良虎。”
    萧干神情一动:“他可曾生疑?说了什么?”
    萧八斤忙道:“此人狡猾,定要验看甥男的腿伤,还将手来捏,亏得这蜡丸不在甥男身上,否则倒要叫他搜了去。”言下颇为得意。
    萧干脸色却沉了下来:“蠢材!他此举分明已然生疑。当时不发作者,只是未有把握而已!何以要看你的腿伤?便是防你暗藏蜡丸之故。你且将此事前后,细细道来,不可遗漏分毫。”
    萧八斤被萧干骂了,不敢怠慢,忙依言将自己与谋良虎相会始末细细说了一遍。萧干一直不出声,眉尖却越锁越紧,等到萧八斤说到进城,忽地举手截断他说话,问道:“你说你走时并不曾好生包扎伤口。那原先包裹地棉布何在?”
    萧八斤一怔,霎时明白过来,手足一片冰凉,颤声道:“甥男,甥男草草裹了伤口。嫌它太长。截了一段下来抛在路上……”那可是从宋军营中带出来的东西,包扎手法更是宋军独有的!
    萧干一顿足。疾步来回踱了两圈,便唤奥古哲:“速去封锁四门,点起硬军来,预备攻打金人,再调五百刀斧手,五百弓箭手到我帅府中护卫,切记莫要惊动了金人。”
    奥古哲得令去了,少停便听外面脚步杂沓,多了许多人马。萧八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舅父,那谋良虎未必能见此节……”
    萧干呸了一声,冷笑道:“金人与宋军几场血战,听说俘虏也捉了些,怎不知这些关节?他当时不曾发作,只是手中兵力不足,故而权且隐忍罢了,少停他若调动人马,再来请我,那时你才知他见此节未。”
    萧八斤也晓得没有侥幸,事以至此,见萧干也不慌乱,他的心渐渐定了下来,忙道:“舅父,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先发制人,横竖金人兵少,关起城门来尽数杀了,献于大宋作个头功也好。”
    萧干哼了一声,不来理他,过了片刻,却道:“你这腿可还骑的马么?”
    萧八斤连连称是,还道萧干要让他待罪立功,哪知萧干笔走龙蛇,不一会写了一份书信,在那里看他地伤腿。萧八斤心头一凉,莫非这条倒霉的腿又要受苦?痛倒也不很痛,这么同一个地方一直遭罪,心上委实有些难熬啊!
    萧干看见他脸色,不由笑了笑,伸手又取了一个信封将信装好了,蜡封妥当,方交给萧八斤,又取了一块令牌给他,道:“你去吃顿饭,睡一觉,余事都不要管,天塌下来也不必理,明日一早便出城去,将这信交给那高强,莫要再出了差错。”
    萧八斤吁了口气,将信接过了贴肉藏好,还要向萧干请命,萧干一脸的不耐烦,挥手道:“快去,快去!你办妥了这件事,便是我的好处,要杀人却不少你这一张弓!”
    萧八斤不敢有辞,只得拜了萧干,出来到了厢房,不一会有人送来酒菜,他与两个伴当吃了,为着身上刀伤,也不敢多喝酒,饱饱吃了一顿,倒头便睡。那两个伴当不一会便沉沉睡去,鼾声大作,萧八斤心里装着大事,哪里睡地着?
    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个多时辰,忽然听见外面有隐隐杀声,他一个激灵,骨碌爬了起来,推开窗子望去,却见夜色沉沉,只有风中隐隐传来喊杀声。隔了一会,杀声渐响,再过一会竟向着元帅府地方向过来了,萧八斤心中焦急,也不晓得战况如何,碍着萧干严令,只不敢出房门去看。
    再过得片时,城南忽地火光冲天,杀声竟是四面八方地响了起来,契丹话和女真话喊作一片,萧八斤已听出是一场混战,听声音是契丹人居多,然而金人原本兵少,这般黑夜混战,兵多一方大约能占些上风,兵少一方也未必就全然吃亏了。
    他担着无限心事,在窗子边望了大半夜,那杀声才渐渐消散,这帅府左近却始终平静如昔,想来大概是萧干得胜了。这边刚刚放下了心,那边却又忧虑,不知这一仗有没有将金人全数杀尽,若是走漏的风声,不知有何后果?
    左思右想,竟是一夜不得合眼,到了天明,萧八斤再也憋不住,拖着伤腿就去寻萧干,刚出了院子,便见萧干坐在交椅上,面对着帅府大门内的天井,一身戎装手按腰刀,身后一排甲兵,好一派威风煞气。
    萧八斤上前问讯,萧干冷笑道:“谋良虎不自量力,想要设伏拿我,被我用计杀败,缒城而出遁去了。奥古哲率部追了下去,他逃不过鸭子河!我这厢不日便起兵,你速速去联络宋军前来接收城池,不得有误!”
                  第八十五章
    “大事已定!”高强接报,拍案而起,立时吩咐聚将议事,待诸将毕至,将萧干已然举兵反金,与大宋夹攻金国之事说了,诸将群情振奋,史文恭跳出来叫道:“万事俱备,只等相公号令,末将愿为前部先锋!”
    郭药师也不甘落后,上前请战,拍胸脯担保要一天杀到宁江州城下,三日渡过来流水,十天之内打到会宁府,直将几万金兵视若无物一般。
    高强一看这苗头可有些不对,正色道:“列公莫要小觑了金兵,辽东大乱,诸部率多亡命,女真能乘势而起,所向皆克,委实是一等一的强军。前次开州战时,我兵背城而战,得以尽展所长,方才打了金兵一个措手不及,如今他占据地利,留给我军能进退自如的时间亦只得两个多月,这一仗可未必好打。列位将军休要贪功,若是一时冒进,挫动大军锐气,本帅军法不容。”
    史文恭嘴巴不大灵光,被高强一喝,一时答不上来,在那里盘算自己若是再坚持下去,会不会驳了高强的面子,郭药师却老到的多,叉手道:“相公深知兵法,未虑胜先虑败,末将佩服。只是末将亦曾与女真兵交战,晓得他的手段,果然了得,然相公说他得天时地利,末将却以为未必。”
    高强大奇,心说果然姜是老的辣,史文恭能打不假,究竟不如郭药师这等人,在辽东这样严苛的环境中率领部族成长起来,思虑较为缜密。“多算胜,少算不胜!郭太尉有何高论?说的好时,这先锋便是你的。”
    郭药师精神一振,忙道:“相公,那金兵与我兵相比,有几大不利处。其一,他兵器甲胄多半不能自行打造,而与我大宋交恶之后。更无金铁,前次开州一战,彼兵伤损数万。甲胄兵器更折却无数,短短数月之中无从打造购置,故而我料其兵多半甲兵不完。率多木枪石簇等属。而我兵甲仗精绝,箭矢无算,更有火器为助,胜之多多。”
    此论一出。诸将多点头称是。尤其是经历过开州一战的李孝忠等将,那一战中金兵的装备就不是很齐整,正兵还罢了,阿里喜等多半都没有完整的甲胄,甚至有的连鞍辔都不全。花荣却摇头道:“未必尽然,那金人本渔猎为生,削木也可为兵,况且今番战于熟地,其心志百倍。甲兵纵或不及,亦未可小觑。”
    郭药师笑道:“花节度说的是,这便是末将所说之二,彼兵既战于熟地,败则亦散。盖心中都惦记家中田舍子女也。我兵若能快速进兵。穷追金兵国主部,余众不得统率。亦不敢与我大军为敌,只须好生抚恤,自然宁定。”高强神情一动,沉声道:“郭太尉,若单论战事,自以你所言为是,只是这些女真人急则降顺,缓则自为,昔日辽国可上了不少当,如今我大宋岂可重蹈覆辙?我意,凡女真人户,愿降者皆须迁徙至曷苏馆路,不愿迁者男子一律斩杀,妇孺为奴,田舍尽皆焚毁。”
    诸将闻言齐齐一愕,郭药师不敢再说,徐宁却道:“相公,若真如此,金人势必人人死战,我兵伤损必多,战事迁延难决,望相公三思。”
    高强皱起眉头,站起身来走到案前,冷然道:“我来问你,倘若我大兵渡江,但降者便可仍旧安居,你等皆在辽东数年,当略知女真之性,可否试为我论,那时女真人当如何处?”
    徐宁出身禁军教头,班直卫士,那是根正苗红的“王师”,若是还未归宋,只在辽东自由驰骋时,他手下也与诸将一般狠辣,如今复归大宋,又官高权重,不免有些畏首畏尾起来。此时见高强神情郑重,不敢怠慢,仔细想了想,低头道:“彼时,女真人能走者便走,不能走者便降,待我兵去后,仍当与其族人相聚,亦不得感怀王化。林雷”
    “是了!”高强哼了一声,心说总算你在辽东也没白待几年:“蛮荒之人,皆重部族,部族便是他们地根本,要让这些盘踞本地千百年的部族臣服,也不是我大军一场征战便得以宁定的,我动用十余万大军,费了无数钱粮,可不想前来一游而已。况且,女真所在虽然荒凉,土质却好,将来拣选耐寒之稼穑,用心栽培,不难将此地变做千里沃野,占据这片土地地,必须是对我大宋忠心不二之人,我不会将其留给这般反复无常的女真人!”
    不知不觉间,大堂中的气氛开始微妙地变化,诸将眼中的高强,除了当日的恩义和谋略之外,仿佛又多了一丝杀伐之气,高强一言既罢,堂中诸将的眼神都略略有些变化,大忭和郭药师地眼神里,更多了一丝敬畏,或许在他们看来,现在地高强才更加符合辽东之人心目中的首领标准吧?经历了开州的血战,悟彻了自己过往的幼稚错误,年近三旬的高强终究与往日不同了。
    恍若不觉,高强续道:“至于女真人人皆当死战,也不足为虑,我闻女真攻辽之时,若城守不下,则破城之后必当屠城,以威慑后日之人,故而数战之后,无人敢为辽守,连上京都是一战便下。如今我攻打女真人,也须用女真之法,他们懂的还快些,若讲什么王化,不过是对牛弹琴,反将自家的手脚都束缚住了!就依我之法,凡不降者举族皆杀之,降者亦举族南迁。”
    他看了看郭药师,见他头也不敢抬,心知火候也差不多了,便展颜笑道:“我意虽如此,郭太尉之言亦不无道理,彼兵战于熟地,败则皆散,这兵法是不错的,只不过未必定须招抚罢了。以我看来,这屠城与强逼迁徙之法,都是女真人司空见惯,我把来用在女真人身上,他国中百姓倒未必当我是一味屠戮,若见势不可为,倒敢相率来降,也未可知。郭太尉多知女真之事,以为然否?”
    郭药师见问。也知高强是给他台阶下,赶紧凑趣道:“末将思虑不周,仔细想来。确乎如此,女真人对待战败之族,纵使不杀。也多掠之为奴,若只是宽仁,他多半还不敢信哩。当以相公之法为是!”心里却道,慢说你说得有些道理。就算没道理。现在从你嘴里说出来,那也是有道理了!
    高强当惯了上位者,对于下面人的想法也略知一二,不过这事他与陈规等人仔细参详过,均觉女真桀骜难驯,太宽了是不成地,须得一手宽,一手严才好,这严就得严得女真人都怕。而后以宽济之,才见到效果。
    眼下战事为先,这宽仁之道就先不必说了,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大军只管执行将令便是。对于自己手下的这帮人马。高强这点信心还是有的。当下便笑道:“此亦我之管见而已,尚须诸将多多提点。郭太尉适才只说到我军两胜。尚有何妙论?”
    郭药师应了声,道:“这第三么,金兵粮秣多为自筹,无从转运,一旦两军对峙,金兵势不能坚持,我兵可相机度势,反客为主,逼他来与我军决战。”说到这里,他向上拱手笑道:“这却是我从相公开州之战的部署中学来的,想那女真大军进围开州不克,锐气顿挫,何以解围之后,迫不及待便要决战?自是相公先遣兵守了开州两月之久,女真野无所掠,必不能久,不得不然尔。”
    这马屁拍地甚是到位,开州会战前双方局面地营造,本就是高强地呕心沥血之作,事实也证明他地确以此迫使女真人踏入了对他们不利的战场。当时虽不至于大悦,也有些淘淘然,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是我去攻他,若寻不到金兵必救之处,要想反客为主,谈何容易?不过金人大军粮秣分配,效率不及我军,这却是一个破绽,郭太尉说得是。”
    郭药师见己言受用,勇气加倍,忙道:“这第四么,女真虽然素以骑兵为荣,奈何自去岁隆冬集兵,到现今大半年下来,战马不得蕃息,部族苦于转运,他那些战马还有几成能披挂上阵?女真徒以甲马为长,今一旦不得恃,更无从与我兵争锋疆场。末将自知鲁钝,也只想到这四节,以此胜敌足矣,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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