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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部分

大学士-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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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好生查查,还他们一个清白。”
    夏言内心中已经可以肯定炸堤的事情是王、甘二人所为,可因为没有证据,加上他为人深沉,在孙淡没有发难之前,一直隐忍着没对任何人讲。如今,见到到杨一清,知道杨阁老是一个正直之人,这才将自己心中的怀疑说出来。
    听到夏言的话,杨一清神色大变,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而孙淡则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有夏言的话,再加上刚才方唯的证词,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事就是那两个家伙干的。孙淡自问自己也是一个自私之人,来明朝之后一心谋取自己的荣华富贵,遇到事情从中利益二字着手。可像炸堤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的,这两个家伙丧尽天理,以至于让这么多人葬身鱼腹,不杀还有天理吗?
    就算没有自己同黄锦的恩怨,这二人也绝对不能放过。
    杨一清对夏言和孙淡的人品是信得过的,听到他们这么说,不觉眼睛都红了,低声咆哮:“蟊贼,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就这么贸然地拘禁两个地方大员,未免有些过火。
    杨一清还是有些担心:“孙淡,你可有证据,若有,本官绝对不会放过这两个贼子。”
    孙淡不可能把方唯推出来给自己找麻烦,再说,方唯的证辞也只不过是建立在方用的见闻的基础上。如今方用已经罹难,方唯的证辞也没有任何用处。而夏言也仅仅是看到远处有爆炸的火光,具体是谁干的,他也没见到。
    可今日若将王恕和甘必达二人放走,以他们二人在淮南的能量,要毁灭证据还不简单?
    所以,孙淡只能硬着头皮说:“没有证据,但孙淡可以用人格担保此事绝无虚假,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并说若一天之内拿不到证据,甘愿辞去翰林院编休一职。
    见孙淡将自己的大好前程拿来做赌注,杨一清更是不高兴,冷着脸喝道:“孙淡,你的编修一职乃是科举而来,乃是陛下的信任。官者,国之重器,怎么能够拿来做赌注,此话休要再提。”
    孙淡只得道:“阁老教训得是。”
    杨一清道:“本官可依你所言,扣住王、甘二人一日。若到时候你拿不出证据来,本官当在陛下面前弹劾你,你无故无限朝廷地方大员,自有国法制你。切,本官也当向陛下请罪。你可服气?”
    杨一清的人格自然是没得说,孙淡倒有些佩服,拱手:“阁老说得是。”
    四人低声耳语了半天,满厅堂的官员们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但王恕和甘必达心中有鬼,早就竖起了耳朵,凝神听去,隐约听到诸如“河道”、“睢宁”、“火药”之类的话,更觉心惊肉跳。
    看杨一清点头,甘必达跳了起来:“孙猴子,你胡说些什么?”
    孙淡也不理睬,只朝杨一清一拱手:“阁老,下官这就下去收集证据了。”
    杨一清挥了挥袖子:“去吧。”然后转头对所有人板着脸喝道:“王恕和甘必达留下,其他人可以出去了。”
    王恕自来胆小,听杨一清这么说,脚一软,就从椅子上朝地上溜去。
    甘必达一把将他提起来,咬牙道:“王大人,切不可让孙猴子看不起,你我心中无鬼,自然不怕鬼来敲门。不就是一天吗,咱们就在这里坐一天。”
    王恕一身软得像是面条,整个人就好象是被甘必达提在手中一样。他哭丧着脸:“甘公公,甘公公。”
    这个没出息的,甘必达对王恕的软弱忍无可忍,低声喝道:“你我是清白的,怕什么,先别乱了自己的阵脚。”
    说着话,他冷笑着盯着孙淡和杨一清离去的背影大声冷笑:“我知道你们这些外官瞧不起我们内臣,咱家也知道朝廷里有一大**臣想找我干爹的茬,做你们的清秋大梦吧。”
    可孙淡、杨一清等人走得极快,很快就看不见了。
    等一众官员离去,冯镇提了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大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甘、王二人,手放在刀柄上。
第四百六十章 赚甘
    第四百六十章 赚甘
    走出大厅堂的门,各大衙门的官员都告辞散去了。只剩下孙淡、杨一清和张璁三人。
    这三人中,孙淡和杨一清都是钦差,对淮南政务有临机处置的权力,而张璁则是杨一清的钦差副使。
    这三人可说是淮南赈灾领导小组的核心决策层。
    孙淡:“阁老,我立即出去拿证据,要不,你老人家先去驿馆歇息着?”
    杨一清还是不停的摆头:“这事实在是难以置信,本官还是有些怀疑。在事实尚未水落石出之前,我是一个人都信不过,这一点还请静远你谅解。”
    孙淡知道杨一清说这样的话,话中有因,也不多说,只静静道:“阁老所言极是,敢不遵从。”
    杨一清:“为了公平,为了对朝廷对天下百姓负责,也为了对你和王恕、甘必达负责,本官就住在这里等着你的证据,在你的证据没有拿到之前,你不能去见王、甘二人。”
    “好,我这就为大人准备房间。”孙淡悄悄朝张璁递过去一个眼色,张璁心中明白,眨了眨眼睛。
    等安顿好杨一清,孙淡并未急着离去,反正书房里好整以暇地喝起茶来。
    不片刻,张璁就悄悄地走了进来。
    “是秉用来了”孙淡笑眯眯地站起来,“快坐,快坐。你刚才过来,杨阁老不知道吧?”
    张璁深深一揖,欢喜地说:“自从上次通州一别,已经两年未能与静远见面了。放心吧,刚才过来的时候,杨阁老并不知道。再说,当日我张璁离开北京的时候惶惶如丧家之犬,也只有你静远来送我。你我表面上虽然政见不和,却是君子莫逆之交。就算见上一面,又有何妨。”
    二人边说笑着,边坐下。
    四下无人,张璁小声道:“静远叫我过来,什么话也不用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不就是去赚王恕和甘必达吗,我省得的。”
    孙淡心中一喜:“秉用明白就好,此事倒也容易,你只需问出那日同甘必达一道去睢宁的究竟是谁就可以了,我自去拿人取证。”
    张璁点点头站起身来:“好,闲话少说。如果不出意外,此事绝对是王、甘这两个蟊贼所为。张璁虽然名声不佳,可却见不得这种小人,若不惩处,天理何在?睢宁几万条冤魂在地地下可都睁眼看着呢。”
    孙淡叹息一声:“委屈张兄了,表面上,你还是黄锦的人,又名声不佳,此事一了,秉用算是彻底同黄锦撕破了脸。”
    张璁一笑:“张璁顶着黄锦的名头做人,已是自污,能同他彻底撇清关系,也好堂堂正正做事做官。这两年,我在南京刑部任上也想明白了,我以前做事瞻前顾后,把事情弄复杂了。其实,又何必想那么多呢?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求无愧于心。”
    “想明白了好。”孙淡深深一揖,“拜托秉用了。”
    在大厅堂内,冯镇还是虎视眈眈地盯着王恕和甘必达二人,一刻也不肯放松。
    因为有他守着,二人也无法交谈,可一颗心却如热锅上的蚂蚁。
    甘必达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还沉得住气,沉稳地坐在椅子上,也不避让冯镇的目光,就那么同冯镇对视着。而那王恕却坐不住,就那么在厅堂里转来转去,口中还念念有辞。
    甘必达被王恕绕得眼睛发花,终于忍无可忍地喝了一声:“王大人,你还是安静一些吧。你我清清白白的,又怕什么?”
    王恕心中恼火,暗道:“你甘必达胆大包天,连炸堤的事情都干得出来,此事若被查出来,可怜我王恕也要跟着你掉脑袋。睢宁河堤是有问题,可那钱又不是我王恕一个人黑了的,其中九成一上都被你甘公公拿去孝敬上头了。真若要查,最后必然查到黄公公头上去,又关我屁事。可你甘必达想保讨好黄锦,竟然下这种狠手,没得将我也拉下了水。如今被关在这里,不是束手待毙吗?不行,今日非从这里出去不可”
    想到这里,王恕大步朝冯镇走去。
    冯镇有些意外,喝道:“王大人,杨阁老有令,你和甘公公哪里也不许去。”
    “笑话,本大人身为南河河漕总督,外面那么大水,那么多灾民等着赈济,怎么可能留在这里陪你们胡闹。外面真出了事,谁负责?”他大喝一声:“让开”
    冯镇冷笑:“若我不让呢?”
    王恕大叫:“你什么身份,一个小小的军汉也敢挡我的道,阻扰抗灾就是死罪,别以为我不敢办你”
    冯镇“腾”一声站起来,一把解开身上的铠甲,又拉开衣服,露出胸膛上横七竖八的伤口,喝道:“当年寰濠之乱时,冯镇尸山血海都过来了,早当自己是个死人。若王大人今日要走,只能从我的尸体上出去。”
    一看到冯镇身上狰狞的伤疤,王恕心中一寒,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正僵持着,门外,张璁走了进来:“怎么闹成这样能,呵呵。”
    见他过来,王恕知道是自己人,眉宇间有喜色一闪而过。他以为张璁是来救他和甘必达的,嘟囔道:“这个贼军痞实在可恶”
    “王大人你也被生气,休要同这个军汉一般见识。”张璁笑吟吟地亮出钦差符节,对冯镇说:“身为钦差副使,我有话问王恕和甘公公,还请冯将军行个方便。”
    冯镇知道张璁和孙淡的关系,知道他来这里肯定有目的,可表明上还是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这事啊……阁老和孙大人知道吗?”
    “大胆”张璁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喝道:“冯镇,本钦差问话,你多嘴什么,还不速速退下。”
    “是是是。”冯镇装出委屈的模样,讷讷地退出大厅堂。
    等冯镇出去,张璁反手关上大门之后,王恕急忙走上前来,一把拉住张璁的袖子:“张大人,我知道你是黄公公的人。如今都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候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张璁“扑哧”一笑,甩开王恕的手,摸了摸长长的美髯,道:“十万火急,又有什么好急的。方才孙淡说睢宁黄河大堤是你们找人炸开的,若真如此,那还真是麻烦了。”
    王恕连连摇头,叫起天屈来:“我们难道不要命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是吗?”张骢将目光落到甘必达身上:“甘公公,你呢?”
    甘必达一直沉稳地坐在椅子上,见张骢问,摇了摇头:“睢宁水灾,乃是今年的桃花汛实在太大。像炸堤这种事情,就算借我们一百颗胆子,也不敢干。”
    “呵呵,这样啊……就当我白来一趟。”张璁转过身去,做出要走的样子,有意无意地说:“其实,你们在这里坐着也不是办法。刚才我听孙淡说,他们已经掌握了你们的直接证据,准备去拿人了。还是想个办法快点出吧。孙静远这人狡猾得很,又与黄公公有深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怕就怕他胡乱抓两个人来录了口供指认二位,到时候,黄公公固然不会有事,怕就怕你们二人要牵连进去。所谓,鸡蛋里面挑骨头,就算鸡蛋里面没骨头,着人一真乱搅,也是一塌糊涂。”
    甘公公还是不为所动,就那么阴沉地看着张璁的背影。
    可王恕已经按耐不住了,又是一把拖着张璁的袖子:“秉用慢走。”
    他转头对甘必达叫道:“甘公公,张大人说得对啊。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能够这样,秉用可是自己人啊。你那日去睢宁带了那么多人,人多口杂,有人走漏了消息也是可能的。”
    王恕这句话一说出口,张璁身体一颤:果然是他们干的。
    一道怒火从张璁心底升起。
    老实说,大礼议一事,张璁支持皇帝,为的是投机取巧,谋取自己的富贵。虽然他内心中也很是羞愧,但却认为,这事虽然私德有亏,但说起来不过是朝廷的政见之争。说到底,他不过是贪恋权位罢了,内心之中还是有底线的。
    想王、甘二人的所作所为,已经是没有底线了。张璁一想起死在水中的几万百姓,恨不得将这二人碎尸万段。
    张璁猛地转过身来,狠狠地盯着那二人。
    甘必达听王恕这么说,也猛地站起来,怒啸道:“王恕,你说什么?”他的面目已经狰狞了。
    张璁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道:“随甘公公去睢宁的是谁?”
    甘必达紧闭着嘴不说话。
    王恕反叫了起来:“甘必达,你想等死,我可不奉陪。秉用又不是外人,你就老实说了吧。看样子,你我今日是出不去了,这么等着可不是办法。”
    张璁也道:“甘公公,本官也相信那事不是你做的。可是,那一**正好去睢宁,又碰上了黄河决口一事,可有些说不清楚。怕就怕随你一起去的那些人嘴巴不严,被孙淡屈打成招,还是找一步通知他们回避一下为好。本官可代为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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