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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夫君甚想我-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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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了自家猫许久,他总算想起来角落里还站着一名沉鱼落雁的美人。江寻和我嘀咕; 喊什么碧莲; 倒和莲花没什么关系; 狐媚相儿。
  没想到江寻出门一趟,嘴倒是又甜了几分,我心甚慰。
  哪知,碧莲一见江寻就梨花带雨; 咬着唇,缓步挪过来,企图扑他:“大人不记得小女了吗?”
  江寻神态自若:“不巧,不记得,姑娘哪位?”
  “这是大人留给小女的信与衣物,大人那时摔下山崖,便是小女救了你。”
  “所以呢?”江寻差人给她拿了二百两银子,轰她,“拿了钱便走吧。”
  碧莲目瞪口呆,她原以为能撑个几天,哪知江寻是油盐不进的主儿,捂着耳朵不听就是不听。
  她结巴:“江大人这么绝情吗?对小女子做了那等事,一句不记得便过了吗?即便大人始乱终弃,也不能在夫人面前这般撒谎。”
  我倒吸一口凉气,倒不是被她话所震慑,而是碧莲这女人着实不要命了。江寻这厮最讨厌被人冤枉了,当即怒斥:“没错,我便是这样始乱终弃的人,快些走吧,不然还得雇人赶你。”
  大厅里很静,连呼吸声都变得尴尬。


第72章 
  作为江寻的女人; 我心甚喜; 但换了个方面,多重角度分析; 我又觉得江寻这个人吧; 人品着实有问题。这信和衣物不似造假; 他难道为了讨我欢心; 就可以将过往他与碧莲的甜蜜全盘否认吗?
  这样的男人看似忠贞; 实则寡情冷淡。
  许是相由心生,我看江寻的目光便有些意味深长; 带点鄙夷。
  他察觉; 回头瞥我; 一双凤眼微微上扬,啧了一声,道:“夫人可是对为夫有意见?”
  “不敢。”我缩了缩脑袋,腹诽:我夫君还是我夫君,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情; 他都是我的天。唉,当代像我这样的贤妻良母不多了; 望珍惜。
  赶走了碧莲; 江寻突然拦住我; 纤长的五指抵住我雕花木椅的扶手处,将我困在其中。他审视我许久,突然语气不善地道:“你可是不信我?”
  这次,江寻怕是心凉凉。
  他没唤我阿朝; 也没唤我夫人,话里的每一个字味道都不对。
  我有些怂,面对豺狼虎豹一般的江寻,不敢动弹,腚儿都紧绷绷硬邦邦的,僵直着脊背,可以说是很害怕了。
  他在等我答案,等了许久,我支支吾吾憋出一句:“倒不是不信夫君,就是夫君看起来不太可信。”
  我装着胆子说了句实话,惹来他一声嗤笑:“为夫失忆,乃是造假之事。这是我与父君设下的一个局,那封信与衣物也不过是伪造,就为了让他们派出眼线碧莲,探我虚实。如今这些王氏余孽已有所察觉,若不想死,便该夹紧尾巴做人,少在我眼前晃悠。”
  “……”我很尴尬,江寻说的阴谋诡计,我一个都不懂。
  我妇道人家,在意的只有谈情说爱这等小事,那日我去黑市寻欢作乐,倒是真的,还被伪装失忆的亲夫撞上,大忌。
  我舔了舔下唇,道:“那日我去黑市,实际上是有要事在身,碰巧路过。我想夫君,夜不能寐,怎可能寻面首爽快爽快,你要知我心,莫要怀疑我。”
  “啧,夫人原是打着寻面首爽爽的心思?”
  “……”江寻这厮太会抓话中重点了,我甘拜下风。
  “与其让面首爽爽,倒不如让我这‘明媒正娶’的夫君爽爽,你说如何?”
  糟了,一向彬彬有礼的江寻连夫人都不喊了,看来是肚中酝酿滔天怒火。
  我心头一窒,刚想说话,唇就被江寻堵上了。
  他从来不爱在亮堂的厅室吻我,今天算是破了例,光天化日之下,对我这样那样。
  江寻的吻来势汹汹,将我逼到角落里,吻得七荤八素,意乱情迷。
  我气喘吁吁,灌了好几口热茶,才说得出话,道:“夫君要亲香我,如何不先打一声招呼?”
  他还在气头上,理了理衣襟,冷哼:“若是先和夫人说了,你还会让为夫得逞吗?”
  “如何不会?”我踮脚,亲了一口他的侧脸,道,“我还会这样。”
  江寻一愣,突然抬起长袖挡脸,另一手轻抚吻过的面颊,耳尖烧红。
  我心觉好笑,逗他:“原来夫君也会羞啊?”
  “莫要多话。”
  “哦,夫君爱羞,说不得,说不得。”
  “……”
  恼羞成怒的江寻最终掐住我的脸,勒令我别再说了。
  好的,我保证,那个,你松松手。


第73章 
  夜里; 江寻突然将昏昏欲睡的我揽到怀里; 薄凉的唇紧贴我耳轮,哑着嗓子道:“这两年; 阿朝与为夫分离; 夜里可曾为我落过一滴泪?”
  我实在是困; 含糊不清与他道:“夫君莫要矫情; 你乃是我第一个男人; 我不想你想谁呢?”
  江寻听了很受用,隔了没一刻钟; 他突然又掐住我脸; 阴测测地道:“夫人言下之意是; 还会有第二个男人?头一个虽好,再有第二个男人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江寻何时变得这么精明的?我咂舌,一下子竟说不出话来。
  他不肯放过我,突然将我死死按到怀中,后背与他健硕的胸膛紧密贴合在一块; 热得烧身。江寻暧昧地道:“今晚若是讲不清楚,为夫要你好看。所幸罢官还乡; 明日不用早朝; 能与夫人耗上三更天。”
  我深吸一口气; 腹诽:可以的,算你狠。
  江寻那双满是风情的凤眼盯了我好久,未语人先冷笑:“夫人想好借口糊弄为夫了吗?”
  我诚实地道:“还未想好,再给我一刻钟。”
  话音刚落; 我脸又被扯住了。
  “……”男人心海底针。
  “罢了,我早知夫人狼心狗肺的性子,何必自取其辱。”
  “这话就不对了。”
  “哦?”
  “夫君假死期间,我好歹为你守了两年身。”
  “你若是哪日成亲了,我便不顾计谋,诈尸归来。”
  “……”我如鲠在喉,怕了他了。
  我拍了拍江寻的脸,他脸侧的皮肤尚好,掐上一把油光水滑,我很满意,就这么占了点儿便宜以后,我道:“夫君没消息的那日,我坐在府中黯然神伤,夜里食不知味,饿了足足四个时辰,可怜得很。”
  江寻抿唇许久,道:“我倒是听说,那日夫人挨不住饿,子时唤人切了四两猪头肉配一壶温过的蜂蜜桂花酿,对月小酌,好不快活。”
  还有这等事?我皱眉,想了半天,没想起来。
  我干干两声笑:“夫君派人暗中监视我?就这般不信任我吗?”
  “你觉得你值得我信吗?”
  “值得啊!你那探子说了谎,我明明只喊了三两猪头肉并一壶蜜饯桃花酿!”
  “呵,总算说实话了。”江寻说完,我的脸颊肉又被掐住了。
  我:“……”
  母后对我说,这世上最虚假的两件事便是男人的话与男人的心,起初我不懂,如今算是了解了个透彻。江寻这厮肚里黑成墨,只会在家中把我骗得团团转。


第74章 
  夜里; 许是我惦记着白日里说的那几两猪头肉; 梦里梦到江寻给我炸了一盘鸡腿,嗷嗷叫着扑过去; 便醒了。
  我睁开眼; 迷迷瞪瞪发现自己是被饿醒了。
  再没有比夜凉如水的夜里饿醒更惨的事了。
  我推了推一侧的江寻; 唇贴他耳垂低低地唤:“夫君; 我饿。”
  “嗯?”江寻睁开眼; 带点慵懒的起床气,眼神阴沉。
  “夫君的小娇妻想食炸鸡腿; 鸡腿放在酱汁里腌一刻钟; 再裹上麦粉炸一圈; 外焦里嫩,滋味甚好。”
  “哦,既然是小娇妻饿了,便让小娇妻饿去,左右没我和夫人什么事; 继续睡吧。”他翻了个身,闭眼又要入眠。
  我一愣; 片刻回过味来; 他这是讽刺我不娇柔可人; 担不上小娇妻这个虚名。
  行吧,我忍。
  我咬唇,再唤一句:“夫君,我饿; 我想吃鸡腿,裹麦粉的那种。伙房里有十几斤的面,前几日我让人从镇子上挑过来的,炸鸡正好。”
  “傻子。”江寻一笑,披衣起身,道,“过几日给你雇个夜里烧火的厨娘,想吃些什么催她去弄,莫要扰我清修。”
  我牵着江寻的手,随他一同走出寝房。走两步,我停下,看着江寻,就着月色搓了搓掌心,腼腆道:“也不是没有夜里做饭的厨娘,可我只想吃夫君煮的吃食。无论是饺子还有馄饨,就算是地里现挖的野菜饼也与寻常滋味不同,我说不出来,就是爱吃,许是夫君厨艺高超,旁人学不来。”
  江寻的脚步一滞,回头看我。他没束冠,长长的青灰色缎带将发尾一绑,便扎在脑后。脸侧的黑发如墨,松松垮垮,几乎遮住那双黑沉的凤眸。即使姿态散漫,这名男子亦十分好看,微微一动便拨撩我心,牵涉我三魂七魄。
  我开窍得晚,婚后这般久才懂了江寻的好,才能分辨出男子的美丑姿容,实是遗憾。
  他招招手,唤我过去,在廊道的那头与我道:“阿朝这是心悦我。”
  江寻这般说,我没否认。
  隔了许久,江寻轻轻一笑,如濯清涟而不妖的白莲那般自带芳雅姿仪,对我小声地说:“我亦心悦阿朝。”
  突然被江寻告白,我还未做好准备,咬了咬下唇,闷头走过去抓他的袖子。
  江寻将我裹入他的大氅中,一步一步陪我朝伙房走,这般岁月静好,仿佛此路一直延伸,不会有尽头。


第75章 
  白日里厨娘杀了一只鸡; 我没胃口吃; 于是就放在井水底下的盆里,井里温度低; 平日里吃不完的熟菜倒了可惜; 乡下人都这般冷却放置; 不容易发臭。
  江寻不像是那种山珍海味养出来的豪门大户; 一见水井便去拉绳; 知道里头有东西。
  他将剖好的鸡剁成小块,裹上酱油并几瓣蒜与花椒; 再淋上一勺辣酱腌制; 待过了一刻钟; 裹上鸡蛋汁加麦粉煎炸。
  这种煮法我是听母后请来的民间江湖术士说过,相传在风沙肆虐的番邦,平日里没个正经吃法,便将鸡鸭牛羊的肉裹粉煎炸,包在被火烤得既干又柴的叶里; 带入大漠当干粮吃。这点子和中原的叫花鸡有一拼,只不过一个丢火里烤; 一个丢油里煎; 都不是什么安生活计。可怜了这些肥美软滑的肉; 每日每夜长膘,长得再美再壮,都得塞到我嘴里。
  “你在想些什么?”江寻停下手里翻肉的铁铲,问我。
  “在心疼这只鸡。”
  “猫哭耗子假慈悲; 直言要吃它的是你,现在心疼的又是你。左右我都是做坏人的那个,无论是纵你吃喝,还是阻你吃喝。”江寻说了两句,还不由叹了一口气,讲得好似真的一般,将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罢了,人的命尚有定数,更别提鸡了。”
  江寻听得有趣,笑了一声:“哦?此话怎讲?”
  “鸡被人养到这般大,好吃好喝供着,等大了便是任人宰割的命,我也是这般。想当年在宫里,母后锦衣玉食喂养着,哪知我大了,竟被狼叼走了。这年头,女子不容易,以夫为天,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夫人的言下之意是,为夫便是那匹惯爱行凶作恶的孤狼?”
  我舌头打了个结,结结巴巴道:“我倒没这个意思,夫君莫要多想。你瞧,这鸡肉炸得外焦里嫩,吃起来定当爽口。”
  “呵,我瞧夫人这身皮肉也挺好,吹弹可破,食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我听这话音儿不对,急忙闭嘴了。
  没料到我枕边人竟是这般小肚鸡肠,一时间倒有些讪讪,算我识人不清,遇人不淑。
  鸡肉炸好,江寻特地给我削了根黄瓜,拌醋与芝麻沙,解腻。
  我一口桂花酿,一口鸡肉,再搭配上江寻举世无双的容貌,吃得十分开怀。停下箸,与他道:“今日吃这鸡肉,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哦?”江寻抿了口酒,侧目,懒洋洋瞥我一眼。
  “多年前,我与母后微服私访时在民间走散。有歹人见我容貌极佳,就想拐走我,是一名行侠仗义的侠客救了我,在城隍庙中还给我一只麻雀小翅吃。”
  江寻皱眉:“何人如此小气,一只雀子,竟只给你一只小翅?”
  “重点不是这个。”
  “哦?”
  “我见他有一佩玉坠在腰间,上面刻了字,兰杜。”
  江寻愣了一瞬,倒没说话。
  我继续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夫君名寻,字兰杜,对吗?”
  “倒是不太记得了。”
  “一只雀子有巴掌大,被炭火烤得肥美,夫君竟只给我一只翅膀,让我眼睁睁瞧着你吃。”
  “许是夫人记错了,为夫何时有发善心的时刻,救你的人,必定不是我。”
  “哦,我本想说,既然救了我的命,我便以身相许吧。”
  “那便是我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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