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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汉明大黄袍-第53部分

小说: 汉明大黄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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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今日大理寺前,那个女子又是怎么回事,前晚不是被洛家人抓走了吗?为何还出现在大理寺,这难道和杨帆没有一点关系?”
  洛养性迟疑片刻,道:“根据刘晖、章尧的情报,凌河伯确实没有和白莲教的人接触过。臣猜想,可能是其他几个支脉的人,想要断了老官斋的财路,故意将那人质放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朝廷产出洛家。不过其中御史大人、刑部尚书郭大人似乎也有参与,不知圣上的意思……”
  “朕说过的,要钱的朕会给,他们几个只要把本分做好,不出格,朕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百两几千两银子又如何?不大愧于民,不大愧于朕,即使贪钱有如何?”朱由检喝了口茶,“按你这么说,这杨帆真的和白莲教无关?”
  洛养性抱拳过头,道:“应该无关。”
  “这就奇怪了,凭借杨帆的性格,这惹了他的人,还可以这么轻松就放了?”有了人证,让洛尊蹲大狱是绝对没问题的。
  “圣上,杨帆提出来的索赔,洛家这次估计要赔上个几千两,此事才能够平息。”
  朱由检一口水差点喷出来,“那便是了。这杨帆无利不起早,洛尊蹲大狱,他也赚不到半两银子,这不追究却可以捞到几千两。朕刚才十抽其五真的说少了……”


第一百零五章 洛日

  阳光洒在有些湿漉漉的地面上,泛起金光,天依旧这么冷。天桥下车水马龙,比起往日,却是少了不少人流。洛家倒了,初露峥嵘的大康酒庄以及杨帆的半间酒坊直接占据了顺天府一带的酒业龙头地位。
  如今灾荒不断,这平头百姓哪还喝得起酒,低端客栈喝个水就不错了。也只有一些大户人家,对于他们来说,天灾不及**。**对于一个家族的打击,可能就是一夜之间的事。
  洛家说倒就倒,洛青川一死,挑大梁的也只有曲大河、罗三两个老师傅,奈何两人又都是本分老实人,怎么能够在这生意场上站得住脚跟。大批大批的客户流失,令天字陆号前门可罗雀。
  洛尊坐在原先自己老爹坐着的这张大桌前,以前想着总有那么一天,自己会这样接过老爹的棒子,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甚至他都还没做好准备。
  “少东家,这是您要的账本。”陆号酒坊的掌柜将账本放在披麻戴孝的洛尊桌前,哀叹道:“人死不能复生,少东家要节哀啊,以后这里,您就是东家了,这陆号酒坊的大梁得由您来挑了。”洛尊痴痴自语:“我是东家了?”
  站在前边的掌柜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洛青川这么突然一倒,这洛家真的和塌了一样。洛尊沉默地低下头,翻看着账本。“七叔,把曲师傅、罗师傅都叫来,我有事情要说。”
  “是,少爷。”掌柜七叔撩起帘子,箭步而去。“五万两,为何账面上只剩下了一万两?”洛尊不知道洛家大部分家底都到了哪里去了。他的手指在账本上敲打着,每到月末,这账面上多于一万两的银子,就会被洛青川支走,上边都盖着那方洛青川印章。
  两个烧酒师傅跟着掌柜进来,道:“少东家。”
  洛尊抬起头来,“来啦。七叔、曲师傅、罗师傅,你们几个都是看着洛尊长大的,也跟着我爹打拼了几十年,等等七叔你从账房支出三百两银子,算是洛家这几十年对你们的补偿。银钱不多,莫要介意。”
  掌柜笑道:“少东家这是哪的话,咱们跟着老爷打拼,那老爷也没亏待咱们。年底都给红利,比起其他东家好到不知哪里去了。这银子我不能要。”
  洛尊摇摇头,道:“对了,上次的事,还请曲师傅不要往心里去。洛尊知道曲师傅是实话实话,那酒,确实比咱家的春雷要好。那一巴掌我洛尊自己扇!”
  “别!”曲大河喊道。
  他一巴掌直接打在自己的脸上。红红的掌印在洛尊那白皙的脸上格外明显,他严肃地抬起头,看了看天字陆号的横梁,叹息道:“这天字陆号马上就要易主了……”
  三老瞳孔一缩,惊疑道:“少爷,你……”
  “你们觉得洛家在京城还站得住脚吗?”几位都是这间商铺里的老伙计了,“去吧,该结的账结一结,然后就把长工都遣散了。今天开始,天字洛记酒坊正式歇业了。”
  “少东家,您不是再说笑吧?这可是老爷毕生的心血,怎么能够说关就关呢?”掌柜急忙劝阻道,“再挺一挺吧,日子总会好起来的。”洛尊摇摇头,示意两位老师傅先回去。然后有些艰难地站起来,将账本往七叔手上一递,问道:“七叔,这每个月月末划出去的银子,你知道都到哪里去了吗?”
  “不知道,老爷不让问。”
  洛尊将一只木盒交给本家的七叔,道:“这是天字陆号的地契,你且拿去交给老铺街的杨帆,就说是我洛家欠他的。”
  掌柜七叔一听,大惊失色,连拿着木盒的手都颤抖起来,“尊儿,使不得啊!你爹打拼一辈子得来的商铺,怎么可以易手?是家里钱不够了?钱不够可以借啊,不行,如果你还认我这个七叔,这卖铺子的事,我不同意!”
  洛尊眼睛望向天窗上射进来的那抹阳光,呢喃道:“现在不是我要卖,而是他杨帆逼着来抢。再不全身而退,恐怕洛家真的连骨头都不剩了。”他搭了搭老头的肩,“散了吧。”
  啪!
  本家七叔手中的木盒落在桌上,眼神有些怅然:“果然惹不起……”
  ……
  ……
  天桥下的沈记盐行,官盐贩卖,都交由了沈记打理。里屋窸窸窣窣,四个人围坐在方桌边上,打着马吊牌,还有三个则是坐在一边,喝着茶。“我说如花妹子,最近布行生意怎么样了,都好半天没人影了。不会是整日在和你小相公亲热吧?”一位体型肥胖,脸上随便一刮都能刮下一堆油来的老头笑道。
  坐在东面唯一的妇人,习惯性地撸起袖子,看似想要大干一番,道:“去去去,老娘布行生意好着呢。今年春闱,就等着我家相公科举高中了。看着吧,等会统统杀得你们片甲不留,哈哈哈。”
  “等你那小相公高中?那我是不是得履行三年前说的要入土为安了?哈哈”西侧一老头白发自然披垂着,体型消瘦,然而精神却是十分的矍铄,打起麻将来,嗓门最响。天字柒号铁铺的老太爷,老当益壮,年过七旬,儿子、孙子、重孙子都是四世同堂了,还死死地攥着手中的生意不放。
  “碰!哈哈。”陆记米铺的东家喊了一声,“如花,你那小相公都九年不中了,要实在想当官想疯了,不如像那个石子君的,买个员外郎当当。”
  “那可不行,吾家相公可是要凭真材实料当大老爷的,前三次的考官都有眼不识金镶玉,这次啊,听说是礼部的徐光启徐尚书主考,他是个明眼人,一定会看到吾家相公的才华。”
  只有背面的那位,一声不吭,专心致志地打着麻将,表情都是那么严肃。
  妇人摸起一张牌,继续道:“要我说啊,和什么人打马吊最没味道?就是和老刘打最没味道。打起马吊来都板着张死人脸,跟谁欠了他多少银子似的。”
  包括一边的三位,都默默点头表示赞同。最可笑的是老刘同志自己也点了头,依旧一声不吭。只是到了关键性的一刻,老刘同志终于开了金口。
  “和了!”大手将牌一推,然后继续保持沉默,坐等三位麻友给钱,眼中杀气凛冽,好像在暗示谁敢拖欠老子就砍死谁。
  “我说老刘,能在多说两个字吗?你多说一个字,我给你一百两,如何?”南边的胖老头笑道。
  老刘同志双手环抱,略微思忖片刻,将手伸出,道:“给钱!”
  “……”
  “……”


第一百零六章 天桥下的警惕

  刚赢了钱的老刘直接甩牌走人,也不管一圈打完没打完,牌品差到令人发指。叫上喝茶的一位中年男子直接顶上,陈如花那吃人的眼神才收了回来。
  “我说,洛家倒了,这天字陆号的铺子,几位谁有有意向接手的?”刚刚输了钱的胖子是陆记米铺的东家,他瞥了眼牌桌上的三个牌友,漫不经心地问道。
  “怎么?你陆记的粮仓不够用了?心这么大,要吃下这天字陆号?”贵妇人冷笑道,“我陈记布行店面宽敞着呢。”妇人说话时,脸上敷的粉簌簌地掉了一桌子,赶紧趁着洗牌的间隙,拿出那水粉,又从一边拿出面铜镜,“老齐,替老娘摸个牌,真是的,我说你们兴隆百货的水粉怎么变这么差劲了?你看看。”
  兴隆百货的老东家猥琐一笑,道:“别找我,这几年老子早就撒手,交给儿子打理了。不过这水粉有没有差错,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估计不是水粉的问题。”齐贵码着牌,“估计是天气问题。”
  “哦?”妇人补好了妆,坐回到马吊桌上,顺带着抿了抿唇红。
  “你看,你要是有老陆那张脸那么会出油,这抹了这么厚粉,也可以挂得住,不然啊,你干脆直接那张白面皮子糊在脸上得了,也不会掉!”老齐咂摸着嘴,笑得停不下来。气得陈如花又掉了一脸水粉,“姓齐的,你这话是嫌老娘抹得太多咋的?”
  “没有,没有……”不过心里却暗道,你就差把那张大饼脸往粉盒中摁进去了。
  “行了,行了。如花妹子,打牌,甭理老齐。他那张嘴,年轻的时候骗姑娘,一把年纪了,也只能损损人了。唉,对了,老陆说起那洛家的商铺,我倒是有些兴趣。这茶叶在京城也就些富贵人家喝得起,每年捞得钱还要供奉朝廷的几位大老爷。我正合计着开家酒楼,正好把那铺子盘下来。”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那茶叶生意在江南做得风生水起。这京城的铺子啊,也就摆摆门面,供奉朝廷中照顾的大老爷,哪是用来赚钱的?”陈如花嗑着瓜子笑道。
  数完银子的老刘终于一本正经地抬起头来,道:“走了。”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这铺子你老味道是不掺和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这老刘家的油坊、酱缸都是正宗的老味道。听说那三个大字,还是某位老皇帝御笔亲书的。都一百来年了,确实够老的了。
  “没空。”老刘转身离去。
  “赢了钱都跑,说话从来不超过两个字的,都几次了。以后打马吊别拉上他,看着就心烦。”陈如花瓜子壳扔了一地,嘴中碎碎念道。
  陆一川大冬天,穿着个褂子,还一头是汗,道:“听说洛家气数将尽,巧巧,连铺子门都关了。明日啊,要去买铺子的,咱们就可以去试探试探了。这铺子绝不能落入别人之手,宁可多出点钱。”
  作为盐商的沈劲一对三角眼,如同毒蛇一般,看着就让人悚然,“没错,少了洛家,京城商会这块蛋糕就少一个巨头,这酒业我沈劲也不是不可以做。”他早就想扩展自己的商业帝国了,奈何天字八家个个都是难啃的骨头,如今洛家被打压地惨不忍睹,正好可以接过那个铺子。
  “酒?沈爷您还想着做酒生意呐?忘了洛家是怎么被打垮的?如今啊,这顺天府二十几个县,半数以上的酒楼都是从那大康酒庄拿的酒,这仙居楼、集贤居除了半间酒坊那英雄泪之外,也都是从那大康酒庄进的酒,原先剩下的那些小客栈、酒楼,大康酒庄都不接生意单子了。我看呐,有杨爵爷插这一手,这酒,您还是别想碰了。”
  正在一旁与齐贵窃窃私语地顾之卿突然一怔,道:“真是老了不计事,这杨帆前些日子还提出要和我顾家合作来着。考虑到那杨帆和朝廷关系紧张,被犬子一口回绝了。听说那杨帆在老铺街那边开的当铺、酒坊、奇物斋,如今这洛家倒下,也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得不防啊。”
  “顾兄此话不假,在下也有所耳闻。这爵爷的手确实伸得过长了。听说已经触怒朝廷很多大老爷。不过这弹劾迟迟弹不下来,如今这打人事件又诡异地平息下来,此人不得不防。”
  马吊声再次响起,伴随着那一声声的碰胡声,抹煞了光阴。
  ……
  ……
  郊外青坟莹莹,洛家的祖坟,十年前便迁到了这片宝地上。风水先生当初说过,此地聚财不聚德。如今洛家落得个断子绝孙,正应了风水先生那句话。马车还未停稳,车上的贵妇人便匆匆落下车,那手帕掩着失声的嘴巴,双眼早已经哭肿哭红了。
  “老爷!老爷啊!”妇人跑到碑前再次痛哭起来。洛尊站在一边,沉默着。
  “你个杀千刀的,怎么就忍心抛下我就一个人走了呢!”妇人哭哭啼啼地呢喃自语,“我就去嘉福寺拜了个佛,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呐!”
  等到妇人哭地差不多,没了声儿,洛尊便敬上香,拜了几拜。“天字陆号被我卖了。今后洛家不会在京城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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