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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为祸-第41部分

小说: 为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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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一方院子,他并不曾来过。

    但这院子四四方方的,坐北朝南。旁边的一圈屋子都黑着灯,只他正对着的北屋亮着灯,可见人只能是在那边。

    他不做多问便信步走上前去推门,云瑟听得门响一惊:“主上……”

    然则门已推开,云瑟与看见屋内场景的戚王同时倒吸了口冷气。

    温暖的屋中灯火通明,水汽缭绕其中,将原本暖黄的光火覆了一层轻纱,放眼望去宛若仙境。地上沏着的一方池子中水色清澈,有些许花瓣飘在上面,与池边刻着的精致花纹相映着,美得有些奢靡。

    他直被这温暖的水汽冲得一阵晕眩,俄而定下神,后颈僵硬地抬眸看去。

    那熟悉的倩影背对着他,端坐倚墙而设的妆台前,搁在身前的双手应是在摆弄着胭脂水粉一类的东西。她应是刚出浴,连中衣也未及穿上,眼下端坐在那儿,洁白的双肩他看得到、玉臂也看得到,弧度好看的后背也露出些两侧的轮廓。

    犹还半湿着的如稠青丝却偏又垂得刚刚好,恰到好处地将会过于撩人的地方遮得严实——她跪坐着,那片黑亮的绸子一直垂到脚边。他依稀能从发间看到她的纤纤玉足,若想往上一寸再看些别的,又绝不可能了。

    嬴焕心里不可抑制地燥热起来,好像有火苗一直往上蹿,直蹿到喉尖。

    她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他进来,手里仍专心摆弄着自己的东西,两旁的宫女也不敢擅自吭声。嬴焕径自定下神后,做了个手势示意云瑟将门关上,强作冷静地再度看向她。

    这一回,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眼前的镜子里。

    从磨得平滑的铜镜中能看到她清淡平静的面容,往下微挪,能看到她漂亮的锁骨。

    他仿似刹那间着了魔,冷不丁地想着,只要往前走一步,就能再往下看两寸。而后未及再加思索,脚步就已经顺着这个神思抬了起来。

    “您再往前一步,我就把您的眼睛挖下来,再告诉举国百姓这是神谕,戚王殿下。”阿追眉眼未抬,手里继续涂着梨花香粉。

    戚王被突然而至的冷言冷语激得骤然清醒,未及落下的脚退回原处。

    阿追方抬了抬眸,从镜子里睃着他:“殿下这是有急事?”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避开目光正正色:“本王听云琅说,你要养个小倌,还要叫到宫里。”

    “是的。”她应得理所当然,

    戚王眉心微皱,睇视着她:“阿追……”

    “我说过,殿下您跟我没有那么亲近,别叫我的小字。”她生硬地纠正她的称呼,他默了会儿,又道:“你不能做这种事,国巫。”

    阿追并不觉得意外,舒了口气:“因为宫里的规矩?”

    “跟规矩没关系。”他否认了,顿了顿,解释得有些混乱,“你从那种地方找来的人,实在……”

    “如若不是宫里的规矩,那殿下您管得就太多了。”她再度截断他的话。微微颔首,侧旁的宫女立即会意,将手里捧着的寝衣为她披上。

    阿追自己将前面的衣襟交叠好,站起身抱臂拢住,转身踱向他。

    她直至到他眼前才停下脚,抬眸冷睇着他:“我已经说了,可以留在戚国帮殿下您的忙;有那药在,过分的事您也不必担心我会做。那就让我过得舒心一些,可以么?”

    她说着啧了啧嘴,又道:“也用不着您告诉我那种地方的人不可信,我又没图什么更多的。”她耸着肩头说,“金钱交易而已,我花一份钱买一份钱的乐,算不得赚,但总归也算不得亏。”

    她微昂地脸上漫出笑意:“算来,比先前全心全意地相信旁人,最后才发现自己被骗要好得多呢!”

    末几字里沁出来的恨意犹如一盆冷水,泼得他原本渐生的火气顿消。嬴焕强吁出口气,紧抿着薄唇与她对视,很想再说些什么与她争辩,却又说不出一个字。

    是他先骗了她,她原本那么信他……

    嬴焕好像突然被氤氲的温热水汽蒸得心里搐痛,她一双笑眼就在他眼前,清澈动人,却似乎比刀子还尖锐。

    他死命地想避开她这样的凝视,可另一股心思又如同刻意自虐一般,迫着他继续看下去、迫着他一点点地读她的情绪。

    他说不出话,两人间就只余一声声的心跳在继续响着。他一呼一吸都发着滞,一切神思好像在脑中撞得漫无目的。然后就在这一阵阵翻涌的思绪里,偶有那么一点儿声音,极轻、极细、极快地划着,似不经意却又嚣张无比地告诉他——他对她并不止是愧疚而已。

    这句话终于清晰起来,犹如轻柔的绸缎在他心头一绕而过,搔得心头一阵褪不去的痒意。

    嬴焕心底那道刻意回避多日的堤坝顷刻间崩塌溃散!

    他倒抽了口气,眼中的惊慌瞬间腾起。阿追因他神色骤变而生了些疑色,眉头微挑:“殿下?”

    “没什么。”他摒着气道,略静下神,终于转过身推门而出。

    汤室里,阿追微怔着凝视着他的背影,俄而一声嗤笑,摇摇头,无意多探究他刚才是怎么了。

    她发觉让自己不在意这个人好像也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难。她多为自己寻些开心事,把发空的心填满,也就无所谓他了。

    。

    嬴焕不知自己是以怎样的心绪吩咐宫人去给阿追送她要的腰牌的。那份愧疚让他无法拒绝她的要求,而那份别样的心思,又让他在答应这个要求之后,彻夜难眠。

    他对她动心早已不是一天两天,只是在下药的事戳破之后,他理智地告诉自己动心也无用了。

    他原本自以为这份心可以压住。

    嬴焕一连两日循环往复于这番思绪里,每次都以一声自嘲的嗤笑收场。第三日时,听到宫人来禀话说:“国巫召了人进来。”

    并不意外的事情仍是蓦地将他震住,他艰难地缓了口气:“我去青鸾宫看看。”

    他一路都走得足下生风,直至迈过青鸾宫的门槛,脚步才仿似被一只无形的手阻住。

    嬴焕举目看着左前方石廊下的两个身影,觉得没有半分力气去招架。

    “卿尘!”她的欢笑声传着,字字清晰,“你看上面那个,好大啊……帮我拽下来?”

    与她同在廊下的男子仰头看去。嬴焕也凝神看起来,他昔日带她看的石廊上的花已谢,眼下结了果,一个个豆荚状的果实夹在藤蔓里,别有意趣。

    他正猜她是不是看上了哪个长得格外好的豆荚,便见那男子已踮起脚去替她摘东西,过了会儿又松下劲来,好像并没有摘到。

    卿尘望着那枚豆荚无奈一笑:“太高了些,我去寻个梯子来。”

    “唉……算了。”阿追鼓鼓嘴放弃,抬头瞧瞧,又觉得挺不甘心。便在提步离开前带着点赌气奋力一跳,想再试一把。

    指间与那豆荚一蹭仍是没够到,她落地间脚下却不稳了,猛打了个趔趄,索性卿尘眼疾手快:“小心。”

    阿追侧脸撞在他胸口上的仪态并不太好看,不禁脸上微红,赶忙推开他站稳。

    “咳。”她垂眸轻咳的样子看上去格外假正经,卿尘觉得好笑,正正色,也一本正经:“原来国巫也会有出现意外的时候?我还道国巫您必定每日晨起先为自己卜上一盘,大小意外皆可避开呢。”

    “才不能呢!”阿追抬眸一横他,终于注意到他笑眼中的促狭,一伸手就捂了他的眼睛!

    三两丈外,嬴焕的神色一分分地黯淡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论阿追的行动力#

    苏鸾托腮:唉……阿追的初恋这算还没恋就死心里了啊,她肯定很难过。

    云琅叹气:唉,可不……要不咱开解开解她?

    苏鸾找到阿追:阿追啊,你别为戚王的事儿太……

    正和卿尘玩得开心的阿追回过头:0v0啥?戚王?什么戚王?

    几丈外的戚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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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倾倾的地雷、谢谢爱…_…#大姨妈的火箭炮、谢谢Mint夏的手榴弹~~

    【严肃脸】谢谢大家为阿追养小倌的事提供资助……【大雾】

 54|会面

    在秋时越来越干燥的风,在寒冷里变得更加凛冽。几阵刮得人脸疼的冬风过去之后便飘了雪,而后徊河冻住、脚下的土地也变得像冰一样坚硬。走在街上的人们总会情不自禁地就缩了脖子,富贵人家出行的马车中则烘了暖炉,将这一方不大的格子里的寒意摒去。

    弦国国都,昱京。

    国君卧房前的廊下支了两只小炉,一只上温着酒,眼下酒已煮沸,咕噜噜地冒着泡,散出来的热气香味醇厚。另一只则是空着,姜怀悬着手取暖,然则总是心不在焉,时常是烘得过热、觉得手上烫出痛感了,才想起换一换姿势。

    这日恰是冬至,一年里最冷的时候。往年阿追在的时候,二人总爱在这最冷的时候坐在廊下温酒来喝,但从她失踪去戚国那年,便只有他一人了,她回来的那短短一阵也并未赶上冬至,算起来他已独自喝了三年的酒。

    姜怀终于叹了口气,无心继续暖手,手指轻击着案面,目光落回案前的那方缣帛上,愈看愈觉心中五味杂陈。

    从上回突然得到消息说她要返回弦国至今,已经过了月余。这会儿理应是她和他一起回到国府来的时候,他却并没有等到人,只得自己从徊江边折回来。

    然后他就收到了这封信,出了落款处那枚小小的红印之外,整张洁白的缣帛上就只有四个字:皆好,勿念。

    他与她那样熟悉,只一眼扫过去,就知这四个字底下藏着千言万语都不一定能诉尽的情绪。有点潦草的字迹透着烦乱,他几能猜到她心烦意乱又迫着自己跟他报平安的模样。于是便真的只是“报平安”了而已,多余的闲聊半句都没有一起带来。

    但好在这字迹里也并没有什么恐惧不安的意味透出来,底下那枚小印也盖得稳稳的。他并不担心这是旁人以她的名义盖的——她在这上面贯有些怪癖,每每盖章,非要用力地把印泥蘸满、再用力地按下,确保字迹部分是完美无缺的空白,而周围又是满满的、寻不到空隙的红。

    如若她现在落入险境,戚王虽能以她的名义写信骗她,但也难将她这些小习惯知道得这么清楚。

    姜怀的一颗心便既安又不安,边是知道她一切太平,边又迫切地想弄明白她到底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还有,前阵子传来的信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有没有想返回弦国来。

    姜怀的心弦在这样的思忖里时不时的轻颤着。他愈发觉得,弄不清她的情状他便总心里不安稳。这种不安稳并没有因为她离开得足够久了而削减,他总是半分也不敢松劲地念着她,无事则无事,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便恨不能立刻把她捞回面前来,仔仔细细地看一遍她是不是真的安好。

    “笃”的一声,姜怀扣在案上的手指定住。

    “来人。”他唤了人来。

    两名护卫应声出现,抱拳静等。

    姜怀缓缓舒出口气:“让十七士进朝麓吧。赶在战事再起之前,朝麓城的守卫应也会松些。”

    。

    朝麓城也在漫天飘雪中度过了冬至。

    好在雪片不大,即便循循地飘了一整日也没怎么积起来。到傍晚雪停时,地上只有极薄的一层,像是一张织得过薄的白布铺在那里,虽然没有破漏,仍能依稀看出下面原本的颜色。

    阿追捧着陶杯灌了一大口烧得热腾腾的果酒,抬头时目光一触外面的回廊,脸上的笑意就没了。

    戚王近几天很有些奇怪,时常往她这里走一趟。可又哪次都没什么要紧事,常是东一句西一句地耗上小半刻,最后以一句“我先走了”收场。

    因为被下药的事,阿追自然对他防心很高,免不了担心他这奇怪的举动之下是不是又有什么别的阴谋。但她仔细观察了几日都没有半点收获,眼下这防心底下就腾起了不耐,有些疲于应付,懊恼于他的阴谋怎么来得这么不痛快!

    她紧蹙着眉头,目视着廊下的身影又近了些,庆幸今天卿尘在,她就不至于觉得那样烦躁了。

    重重地呼了口气,阿追踱着步子往里走了走,在案边一坐,陶杯放在案上:“还有没有?再给我倒一杯来。”

    卿尘与她只隔了个案桌的折角,侧眸笑觑觑她,却并不帮她倒酒:“刚才可是一满杯。喝得太猛,小心酒气冲脑不舒服。”

    “要你管我?”阿追一瞟他,倒也作罢,便指指案桌那边的果盘,“帮我拿个橘子。”

    卿尘的手刚落到橘子上,阿追便听到身后云琅云瑟的声音同时响起:“主上。”

    她不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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