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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为祸-第69部分

小说: 为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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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忍不住想知道是谁取代了他曾经在她心里的位置。

    “算了。”他松了松气,却是从怀里又取了一物出来,“这个给你。”

    是一个小锦盒。阿追正打开它,他就先说了:“解药,神医前几日刚做好送来……我本来想让人送回昱京给你。”但她先一步到了晔郡,紧接着雁逸就提出要他放她走。

    他投壶时主动提出若输,则让雁逸多提一个要求,就是猜到雁逸多半不是替她求到神医,就是要为她讨成百上千颗药丸,够她吃一辈子的。原是以为她大概也是喜欢雁逸的,便想替雁逸促成一下,好歹也在最后让她对他有那么一点好印象……

    结果又是他画蛇添足了,她其实并不想嫁给雁逸。

    嬴焕一时说不清心里是失落还是高兴,但终于在她脸上看到了久违的喜悦。

    阿追惊喜了一阵,打开盒子看看那枚药丸,又冷静下来,道了一声“多谢”,嬴焕回了她一句“抱歉”。

    自此之后,二人间就再没说话了。

    她低着头,边走边想事。他则始终抬着眼,好像在赏漫天星辰。一道通路而归,离得最远时也不过两尺,却疏离得好像相隔万丈。

    形同陌路。这四个字在阿追脑海中一划,心头抑不住地冒出一股凄意。

    回到营地时,军中的欢庆已然结束。四下里都安静下来,篝火也熄灭了大半,只零零星星地留了几丛用于照明。

    他说他出来前已吩咐随从给她单扎了一个帐子,阿追便未拒绝,只说:“我要先去上将军那儿取些东西。”她的衣物还有占卜的东西全在雁逸帐中。

    嬴焕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就一道往雁逸那里去了,走近时依稀能看见帐中灯火亮着,中帐里映出个人影,端然是雁逸的身形。

    其实二人都睡在内帐里,两方榻,中间隔了两扇屏风。但雁逸还是减少了出现在内帐的时候,昨日琢磨排兵布阵的事时,便是都在中帐的。

    前帐是见人用的,晚上就空着了,此时便也没有点灯。

    到了帐前嬴焕替她揭开帘子,阿追抬头一看,却见雁逸已到了前帐。

    他背对着他们,在黑暗中不知在想什么,中帐里透出的暖黄光火将他描了个轮廓,却也衬得这道身影更黑,只铠甲还反着浅淡的银光。

    二人俱是一怔,阿追想他该是在思索什么事,尽量不打扰他为好。

    她便蹑手蹑脚地入了帐,嬴焕正要离开,蓦地注意到中帐里的影子。

    他微微一愕,再度看向眼前的人:“上将军?”

    人影未动,反是阿追以为他有什么事,定脚看向她。

    顷刻间寒光一闪!阿追但觉剑风划来,一时不及反应。然则二人间尚有几步,那人一剑而未中,倾身上前再刺时,她及时回过神来!

    阿追猛退了几步先行避开一些,趁着空当转身便跑。她前脚从嬴焕身边擦肩溜过,后脚就听背后“唰”地一声锋刃出鞘。

    嬴焕阻住的对方的路,二人持剑对峙着,一在明,一在暗。

    军中最不缺的就是士兵,短短一瞬已有数人围上了,嬴焕略等了等再用余光一扫,身后就已是亲近的护卫了。

    阿追辨不清状况,一颗心提在嗓子眼。

    继而听得嬴焕道了一句:“你不是雁逸。”

    话音初落他突然侧身一退,帐中之人显然一惊,举剑再度刺来。便听风声“咻”地一响,正对此人的护卫□□扣出,自黑暗中划过。

    那人腿上吃痛,低呼了一声跌在地上。阿追闻声反倒松了口气——的确不是雁逸。

    很快就有护卫入帐点燃了前帐的灯火,帐内帐外小小地乱了一阵。自有人押那人离开去审,嬴焕蹙蹙眉头,举步向中帐走去。

    阿追看看他的神色,迟疑着同他一道过去。

    揭开帐帘,雁逸坐在案前,一手支着额头,对二人的到来却显然没有反应。

    “上将军?”阿追心惊,跑过去一推他,他便倒在了桌上。她一时惊慌失措,又唤了几声,他仍是没有反应。

    嬴焕心弦也提起来,伸手一探他鼻息才略定了神。

    倒是还活着。

    阿追看了他的举动后也想起来去探了探鼻息,正同样松了口气,便听嬴焕疑虑深深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奇了怪了。”

    会是谁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戚王:于是你介意告诉我你现在想嫁给谁吗QAQ

    阿追耸肩:谁也不嫁,养小鲜肉。

    戚王:Σ( ° △ °|||)︴你认真的?

    阿追:对啊!你看!第一个好处,不用担心以后被辜负;第二个好处,眼前永远是年轻美男;第三个好处,也不用操心后院起火,我怀孕了谁也不敢害我……………………blablabla………………【第二天清晨】第三千八百四十一个好处,……

    戚王:卧槽你居然会有这种想法!你好奇葩!……可我为什么会觉得很有道理!啊……第三千八百四十二个好处,你生的娃肯定是你的啊,你养面首其实比我们纳妾风险低啊…………卧槽我为什么要替你想好处!我被你带歪了!我天!

    阿追:……………………………………………………你冷静点儿。

 89|信任

    夜已深,归于安寂的军营中,偶尔响起巡逻护卫的脚步声。

    除此之外,就只有用于刑讯的那方帐子里,久久不停的鞭响。

    在这里经审的人,大多是敌方的探子,但凡抓到了总要严审一番,敌军的动向能多问出一点是一点。是以这方帐子早已被浓重的血腥气填满,帐帘揭开的刹那难闻的气味涌出,连外面守着的兵士都会皱眉头。

    今日审的,却不是敌方的探子。

    嬴焕侧支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几尺外木桩上绑着的人,好似见不到旁边护卫手里的鞭子一次接一次地抽下去、也看不见那人赤|裸的上身血痕多了一道又一道一般,平静地坐了一刻,才道了声:“停。”

    护卫退到一旁,戚王起身走过去,轻声而笑:“体格不错,晕都不见晕。”转而神色一厉,“谁派你来的!”

    那人被打得失尽气力,汗水与血水混在一起往下淌,眼皮也未抬一下:“班王派我来杀你。”

    “哦。”戚王未予置评,转而问说,“你怎么进的上将军的帐子?”

    那人疲惫地喘了两口气:“趁守卫轮值。”

    嬴焕沉吟了一会儿,深缓了口气,告诉那护卫:“继续问。”

    他转身便出去了,掀帘出帐,清新的夜风扑面。他静立了两息,目光在眼前无边无际的军营中寻了一寻,寻到了雁逸的帐子。

    他沉默地往那边走,心底一半清明,一半又迷雾浓重。

    这刺客不是冲他来的。

    若是为杀他,就不会潜在雁逸的帐子里了。议事多是雁逸去主帐见他,他鲜少去雁逸帐中,今日只是因与阿追同走才会和那刺客碰个照面。

    而雁逸自己也未丧命,只是被药晕了过去。那这刺客就只能是冲着常去那帐中的其他人了。

    ——阿追,她昨晚是住在那里的。如若他没有察觉她悄悄来了,她接下来也还要住在那里。

    嬴焕压住心悸,抬头望着漫天星辰又定了会儿神,才敢继续想下去。

    也并不是班王的人。

    班王想杀阿追倒无可厚非,于君王而言,这样的人物如不能为自己所用,便是杀了最稳妥。

    可若阿追于班王而言是这样,身为上将军的雁逸便也是。但那刺客已潜进了雁逸的帐子,却“善心大发”地没要雁逸的命。

    还有另一个疑点……

    此人的身形和雁逸太像了,在前帐看到他时,他与阿追都没有看出不妥来,所以阿追才会想都没想就进去了,他若不是无意中扫见中帐里坐着的那身影还在,也不会察觉端倪。

    而班王是没有见过雁逸的,纵使有班国将领在兵戈相见时见过他,也不太可能将他的身形记得这样清楚。而且雁逸经了那次重伤昏迷,比从前消瘦了许多,这刺客却是和他现下的身形一样。

    所以他目下可以知道的是,背后的那个人想要阿追的命,却不想动雁逸。多半是他们周围的人,至少是能与雁逸见面,如此才能照着雁逸的身形挑选刺客。

    阿追的罪过的人……

    嬴焕吁了口气一时没什么头绪。他初时觉得是先前相信阿追导致军队连败的将领所为,细思之下又否了这想法——连败时他们都没有动手除掉她,今日刚在她的帮助下胜了一场,反倒要杀她了?

    思量间已走到雁逸帐前,嬴焕在门口踌躇了会儿,还是揭帘进去了。

    阿追听得动静从中帐出来查看,见是他,明显一滞。

    然后她颔了颔首:“殿下。”

    “……上将军醒了吗?”他睇着她问。

    阿追摇头,道医官说药下得猛,可能要天亮才能醒,又道:“那刺客是……”

    “班王想杀我。”嬴焕看看她的紧张,轻松笑道,“想杀我的人多了,不差这一个。”

    他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阿追垂眸静了一会儿:“还是多谢殿下。”

    就算那刺客本就是为杀他的,也确确实实向她刺了两剑。她反应够快跑开了,但若他不拔剑来挡,有没有第三剑可说不好,她还有没有运气躲也说不好。

    嬴焕“嗯”了一声,阿追抬眼看看他,见他不说话又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问:“殿下还有别的事?”

    “我跟你一起等上将军醒。”他道。

    “那我就先去睡了。”阿追立刻说。

    她实在觉得这样的氛围持续得越久越尴尬,顿了顿,又问:“殿下另给我备的帐子在哪儿?”

    “……”一瞬间嬴焕脑海中翻江倒海。他想把她扣下,又觉得还是不惹她为好,该依言让人带她去。

    他略作思忖道:“你这回出来,没带着云琅她们?”

    阿追愣了一瞬便如实摇头,他又问:“那你的衣物之类……谁给你收拾?”

    “自己收便是了。”她蹙蹙眉头,“又不是什么难事。”

    “哦……”他笑了起来,“这刺客的事要先查清楚,明日便撤军,你若精神尚可,现在收拾了比较好。”

    阿追:“……”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半天,从他脸上却寻不出什么隐情来。

    。

    姜怀与苏洌在六日后听到了戚国从晔郡撤军的消息,二人原是领着两万南束骑兵去寻阿追,骤闻这消息皆一愕。

    苏洌皱眉:“听说刚打了个胜仗,拿下了半个晔郡,半途而废听着实在不像戚王的行事风格。”

    是出了什么变故?

    姜怀定下心神想了想,问来禀事的探子:“撤回昱京?”

    “军队各归各处,戚王领着近卫,原本似是要回昱京,后又改道往朝麓去了。”

    朝麓?!

    姜怀心弦一绷,一时无从得知是出了什么变故,只得祈祷不是阿追冲动之下做了什么。

    自戚军攻下弦国以来,戚王便一直留在弦国国都昱京,目下算来已有近半年不曾回过朝麓。近卫中有不少家在朝麓的,此时难免归心似箭,不必多做催促,这一行走得也快了三分。

    嬴焕骑在马背上,心底又盘算了一遍眼下的安排。是何人要杀阿追暂问不出,军中是否还隐了那人的其他眼线也非一时半刻就能查清,但那人若是与他们都熟悉的人,现在该是也在昱京。暂且与昱京分开、也从军中离开,应是安全的。

    但是……

    他转过头看看三两丈外的马车,“吁”了一声勒住马,交给护卫牵着。

    阿追只觉马车忽地一停,抬头就见戚王进来了。

    “殿下。”她颔首,他径自在她面前坐下了。马车重新驶起来,他强作从容:“同你说件事。”

    阿追看着他不说话。

    “我们……现在正回朝麓。”嬴焕道。她眉心狠一跳,他忙解释,“是因刺客的事要查清楚,那人多半在昱京,回朝麓更安全。”

    阿追冷睇着他,他避了一瞬她的目光,又迎上去:“我不知道乌村有无问题,你暂不能叫他们回来。”

    “呵。”阿追带着淡笑看向他,“你答应上将军放我走这事,作不作数?”

    “自然作数,但是……”

    “那我就不跟殿下回朝麓了,我去其他地方另谋生路!”她斩钉截铁道。

    嬴焕僵了一会儿,无力道:“不行。”

    “你无耻!”阿追怒喝出声,一语骂出后又死死将更多的话咬在嘴里,狠瞪着嬴焕,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这几日二人间刚稍缓和下来一些,他就又来这手!

    嬴焕深吸了口气:“你听我说。”

    “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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