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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1部分

20宋史-第8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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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斗」。尝上疏论恢复计,大略谓:「莫若由蜀以取陕西,得陕西以临中原,是秦制六国之势也。」八年,以母忧去。

  淳熙二年,召为礼部侍郎,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一日奏事,上曰:「今夏蚕麦甚熟、丝米价平可喜。」雄奏:「孟子论王道始于不饥不寒。」上曰「近世士大夫好高论,耻言农事,微有西晋风。岂知《周礼》与《易》言理财,周公、孔子曷尝不以理财为务?且不独此,士夫讳言恢复,不知其家有田百亩,内五十亩为人所据,亦投牒理索否?」雄曰:「陛下志在大有为,敢不布尧言,书之《时政记》。」十一月,同知枢密院事。五年三月,参知政事。十一月,拜右丞相。每进见,必曰「二帝在沙漠」,未尝离诸口也。

  朱熹累召不出,雄请处以外郡,命知南康军。熹极论时事,上怒,谕雄令分析。雄奏:「熹狂生,词穷理短,罪之适成其名。若天涵地育,置而不问可也。」会周必大亦力言之,乃止。绍兴帅张津献羡余四十万缗,雄乞降旨下绍兴,以其钱为民代输和买身丁折帛钱之半,使取诸民者,民复得之,足以见圣主之德。

  自雄独相,蜀人在朝者仅十数。及眷衰,有言其私里党者,上疑之。已而陈岘为四川制置,王渥为茶马,命从中出。雄求去,诏勉留,曰:「丞相任事不避怨,选才无乡旧。」盖有所激也。祖宗时蜀人未尝除蜀帅,雄请外,除观文殿大学士、四川制置使。王蔺为御史,以故事不可,上疏论之。雄乞免,改知泸南安抚使。上思雄不忘,改知江陵府。江陵无险可恃,雄请城江陵,城成,民不告扰。

  张栻再被召,论恢复固当,第其计非是,即奏疏。孝宗大喜,翌日以疏宣示,且手诏云:「恢复当如栻所陈方是。」即除侍讲,云:「且得直宿时与卿论事。」虞允文与雄之徒不乐,遂沮抑之。广西横山买马,诸蛮感悦,争以善马至。上知栻治行,甚向栻,众皆忌嫉。洎栻复出荆南,雄事事沮之。时司天奏相星在楚地,上曰:「张栻当之。」人愈忌之。

  光宗将受禅,召雄,雄上万言书,陈修身齐家以正朝廷之道,言甚剀切。诏授宁武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进卫国公,改帅湖北。疾甚,改判资州,又除潼川府,改隆兴府。绍熙四年薨,年六十五,赠少师。嘉定二年,谥文定。

  权邦彦,字朝美,河间人。登崇宁四年太学上舍第,调沧州教授,入为太学博士,改宣教郎,除国子司业。宣和二年,使辽。明年,抗表请帝临雍。为学官积十余年,改都官郎中、直秘阁、知易州,移相州,复召为都官郎中。与王黼议不合,镌职,知冀州。

  金人再入,高宗开大元帅府,起两河兵卫汴京,邦彦提所部兵二千五百人,与宗泽自澶渊趋韦城,据刀马河,诸道兵莫有进者。会敌兵大至,移屯南华。二帝北迁,邦彦与泽五表劝进。

  建炎元年五月,召还,命知荆南府,改东平府。时东州半已入金,至是围益急,邦颜誓以死守,居数月城破,犹力战不已。民义而从之,突围以出,遂奔行在。有司议失守罪,将重坐之,帝以其父母妻子皆没于敌,才贬二秩。俄除宝文阁直学士兼知江州、本路制置使。既抵镇,三年冬,闻父死,乃解官。

  四年,起复,知建康府,辞,不许。剧盗张琪残徽州,邦彦遣裨将平之。改江、淮等路制置发运使,以治办称。言者论:「三年天下之通丧,后世有从权夺服者,所以徇国家之急。比年如权邦彦、姜仲谦,至幕职亦起复,几习宣、政之风,望革其弊,以明人伦、厚风俗。」诏邦彦任军赋,宜如旧,余悉罢之。

  绍兴元年,召为兵部尚书兼侍读。二年,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初,邦彦献十议以图中兴,大略谓:「宜以天下为度,进图洪业,恢复士宇,勿苟安于东南。驾御诸将,当威之以法,而限之以爵。命读讲之臣,取累朝训典及三代、汉、唐中兴故事,日陈于前,以裨圣学。又监观伤善妨贤之谗,偷安苟容之佞,市恩立威之奸,怀谖罔上之欺,听其言,察其事,则忠邪判。爱民先爱其力,宽民先节其用。朘己奉以佐国,当自执政始。分阃而属大事,类非偏裨之所能为,必得贤臣大将然后可。制置一官可省,宜令沿江州县各备境内,总以漕帅,上自荆、鄂、江、池,下至采石、京口,委任得人,乃防秋上策。宗室中岂无杰然有人望,可以济艰难、赞密勿、留宿卫者,愿求其人置诸左右。人事尽则天悔祸,不可独归之数。」

  吕颐浩素善邦彦,荐用之。给事中程瑀劾邦彦五罪,三疏不报。邦彦在枢密,又言:「宜乘机者三,譬奕之争先,安可随应随解,不制人而制于人哉?」寻兼权参知政事。帝尝对辅臣言湖南事,颐浩言:「李纲纵暴,恐治潭无善状。」帝曰:「纲在宣和间论水灾,以得时望。」邦彦曰:「纲元无章疏,第略虚名耳。」盖助颐浩以排纲也。三年,卒。

  邦彦与政几一年,碌碌无所建明,充位而已。无子,以侄嗣衍为后。有遗稿十卷,号《瀛海残编》,藏于家。

  程松,字冬老,池州青阳人。登进士第,调湖州长兴尉。章森、吴曦使北,松为傔从。庆元中,韩侂胄用事,曦为殿帅。时松知钱塘县,谄事曦以结侂胄。侂胄以小故出爱姬,松闻,以百千市之,至则盛供帐,舍诸中堂,夫妇奉之谨。居无何,侂胄意解,复召姬,姬具言松谨待之意,侂胄大喜,除松干办行在诸军审计司、守太府寺丞。未阅旬,迁监察御史,擢右正言、谏议大夫。

  吕祖泰上书,乞诛侂胄、苏师旦,松与陈谠劾祖泰当诛,祖泰坐真决,流岭南。松满岁未迁,意殊怏怏,乃献一妾于侂胄,曰「松寿」。侂胄讶其名,问之,答曰:「欲使疵贱姓常蒙记忆尔。」除同知枢密院事,自宰邑至执政财四年。

  开禧元年,以资政殿大学士知成都府、四川制置使。侂胄决议开边,期以二年四月分道进兵,命松为宣抚使,兴元都统制吴曦副之,寻加曦为陕西招抚使,许便宜从事。松将东军三万驻兴元,曦将西军六万驻河池。松至益昌,欲以执政礼责曦庭参,曦闻之,及境而返。松用东西军一千八百人自卫,曦多抽摘以去,松殊不悟。曦遣其客纳款于金,献关外四州地,求为蜀王。有告曦叛者,松哂其狂。及金人取成州,守将弃关遁,吴曦焚河池还兴州。松以书从曦求援兵,曦答以「凤州非用骑之地,汉中平衍,可骑以驱驰,当发三千骑往。」盖绐之也。

  未几,金人封曦为蜀王。曦遗松书讽使去,松不知所为。兴元帅刘甲、茶马范仲任见松,谋起兵诛曦,松恐事泄取祸,即揖二人起去。会报金人且至,百姓奔走相蹂躏,一城如沸。松亟望米仓山遁去,由阆州顺流至重庆,以书抵曦,丐赆礼买舟,称曦为蜀王。曦遣使以匣封致馈,松望见大恐,疑其剑也,亟逃奔。使者追及,松不得已启视之,则金宝也。松乃兼程出峡,西向掩泪曰:「吾今获保头颅矣。」曦诛,诏落职,降三官,筠州居住,再降顺昌军节度副使,澧州安置。又责果州团练副使、宾州安置。死宾州。

  陈谦,字益之,温州永嘉人。乾道八年进士,授福州户曹、主管刑工部架阁文字,迁国子录、敕令所删修官、枢密院编修官。陈中兴五事,至李纲议建镇事,上曰:「纲何足道。」谦曰:「陛下用大臣,审出纲上,宜如圣训。今顾出纲下远甚,奈何?」上蹙然,遂极论逾数刻。

  孝宗内禅,通判江州,知常州,提举湖北常平。平辰州峒徭,加直焕章阁,除户部郎中,总领湖、广财赋。谦乃丞相赵汝愚客,会党论起坐斥。后数年,起为提点成都府路刑狱,移京西运判,复直焕章阁。

  韩侂胄谋扰金人,令献马者补官,七州民相扇为盗。谦移书侂胄曰:「今若倚群盗行剽掠之策,岂得以败亡为戏乎?」既而屡论襄帅皇甫斌、李奕罪,且求罢。上谕旨薛叔似协和之。迁司农少卿、湖广总领,除宣抚司参谋官。

  金兵深入,陷应城,焚汉川,汉阳空城走,武昌震惧。谦以宝谟阁待制副宣抚,即日置司北岸,命土豪赵观覆之中流,士马溺死甚众,余兵皆返走。未几,夺职,罢。后复知江州。侂胄死,和议已决,谦复罢,奉祠。卒,年七十三。

  谦有隽声,早为善类所予。晚坐伪禁中废,首称侂胄为「我王」,士论由是薄之。

  张岩,字肖翁,大梁人,徙家扬州,绍兴末渡江,居湖州。为人机警,柔回善谐。登乾道五年进士第,历官为监察御史,与张釜、陈自强、刘三杰、程松等阿附时相韩侂胄,诬逐当时贤者,严道学之禁。

  进殿中侍御史,累迁给事中,除参知政事。以言者罢为资政殿学士、知平江府,旋升大学士、知扬州。时边衅方开,诏岩与程松分帅两淮,已而召还,为参知政事兼同知国用事。开禧二年,迁知枢密院事。明年,除督视江、淮军马。

  时方信孺使金议和,值吴曦以蜀叛,议未决,曦伏诛。金人寻前议,信孺再行。侂胄趣岩遣毕再遇、田琳合兵剿敌,且募生擒伪帅。未几,川、陕战屡衄,大散关陷,敌情复变。岩开督府九阅月,费耗县官钱三百七十余万缗,见和议反复,乃言不知兵,固求去。

  侂胄诛,御史章燮论岩与苏师旦朋奸误国,夺两官。宁宗谓兵衅方开,岩尝言其不可,许自便,复元官,奉祠。以银青光禄大夫致仕,薨,赠特进。

  论曰:史浩宅心平恕,而不能相其君恢复之谋。王淮为伪学之禁,毒痡善类。赵雄与虞允文协谋用兵,而旧史谓二人沮抑张栻,何哉?邦彦守城力战,惜乎助吕颐浩攻李纲,君子少之。程松、陈谦、张岩诬谀之徒,何足算哉!


 





列传第一百五十六

  ○徐谊吴猎项安世薛叔似刘甲杨辅刘光祖

  徐谊,字子宜,一字宏父,温州人。乾道八年进士,累官太常丞。孝宗临御久,事皆上决,执政惟奉旨而行,群下多恐惧顾望。谊谏曰:「若是则人主日圣,人臣日愚,陛下谁与共功名乎?」及论乐制,谊对以「宫乱则荒,其君骄;商乱则陂,其官坏。」上遽改容曰:「卿可谓不以官自惰矣。」

  知徽州,陛辞,属光宗初受禅,谊奏:「三代圣王,有至诚而无权术,至诚不息,则可以达天德矣。」至郡,歙县有妻杀夫系狱,以五岁女为证,谊疑曰:「妇人能一掌致人死乎?」缓之未覆也。会郡究实税于庭,死者父母及弟在焉,乃言:「我子欠租久系,饥而大叫,役者批之,堕水死矣。」然后冤者得释,吏皆坐罪,阖郡以为神。移提举浙西常平,守右司郎中,迁左司。

  孝宗疾浸棘,上久稽定省,谊入谏,退告宰相曰:「上慰纳从容,然目瞪不瞬,意思恍惚,真疾也。宜祷祠郊庙,进皇子嘉王参决。」丞相留正不克用。

  孝宗崩,上不能丧,祭奠有祝,有司不敢摄,百官皆未成服。谊与少保吴琚议请太皇太后临朝,扶嘉王代祭。及将禫,正忧惧,仆于殿庭而去。谊以书谯赵汝愚曰:「自古人臣为忠则忠,为奸则奸,忠奸杂而能济者,未之有也。公内虽心惕,外欲坐观,非杂之谓欤?国家安危,在此一举。」汝愚问策安出,谊曰:「此大事,非宪圣太后命不可。而知阁门事韩侂胄,宪圣之戚也,同里蔡必胜与侂胄同在阁门,可因必胜招之。」侂胄至,汝愚以内禅议遣侂胄请于宪圣,侂胄因内侍张宗尹、关礼达汝愚意,宪圣许之。

  宁宗即位,谊迁检正中书门下诸房公事兼权刑部侍郎,进权工部侍郎、知临安府。侂胄恃功,以赏薄浸觖望。谊告汝愚曰:「异时必为国患,宜饱其欲而远之。」不听。

  汝愚雅器谊,除授建明多咨访,谊随事裨助,不避形迹,怨者始众。尝劝汝愚早退,汝愚亦自请:「名在属籍,不宜久司揆事,愿因阜陵讫事以去。」宁宗已许之。侂胄出入禁中无度,谊密启汝愚,无计防之,乃直面讽侂胄。侂胄疑将排己,首谒谊,退束装,冀谊还谒,留之通殷勤,谊不往。

  吏部侍郎彭龟年论侂胄罪状,侂胄疑汝愚、谊知其情,益怨恨。以御史刘德秀、胡纮疏谊,责惠州团练副使、南安军安置,移袁州,又移婺州。久之,许自便。复官,提举崇道观,起守江州,加集英殿修撰,升宝谟阁待制,移知建康府,兼江、淮制置使。初,金攻庐、楚不下,留兵缀濠州以待和,时时钞掠,与宋师遇,杀伤相当,淮人大惊,复迸流江南,在建康者以数十万计。谊昼夜拊循,益严备御,请专捍敌,勿从中御。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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