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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6部分

20宋史-第886部分

小说: 20宋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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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举云台观。执政期论边事,且谓朝廷即有齐安之命。霆曰:「秋防已急,边守不宜临时更易,盍少需之。」乃授带行左领军卫大将军,充沿江制置副使司计议官,霆乃撰《沿江等边志》一编上之。制置使董槐、邓泳交荐之,差知寿昌军,改蕲州,建学舍,祠忠臣。尝叹曰:「两淮藩篱也,大江门户也,三辅堂奥也。藩篱不固则门户且危,门户既危则堂奥岂能久安乎?」于是贻书丞相杜范,乞瞰江审察形势,置三新城:蕲春置于龙眼矶,安庆置于孟城,滁阳置于宣化。不报。卒。

  初,其父析业,霆独以让其兄。处宗族有恩意,尝训其子弟曰:「穷理尽性,学之本也。」有《玉溪集》行于世。

  论曰:吴昌裔访道东南,一何勤哉!故其造深醇,见诸事功者,足以知其学无杂也。汪纲之遗爱在越,先民所谓择贤久任者,固不我欺矣。陈宓以宰相子,论谏之直,于今有光。王霆通兵家言,而谓不可以道从世,此古人谋帅贵乎「说《礼》、《乐》而敦《诗》、《书》」也。

 





列传第一百六十八

  ○高定子高斯得张忠恕唐璘

  高定子,字瞻叔,利州路提点刑狱兼知沔州稼之弟也。嘉泰二年举进士,授郪县主簿。吴曦畔,乞解官养母,曦诛,摄府事宇文公绍以忠孝两全荐之,调中江县丞。父就养得疾,定子衣不解带者六旬。居丧,哀毁骨立。服除,成都府路诸司辟丹棱令,寻以同产弟魏了翁守眉,改监资州酒务。丁母忧,服除,差知夹江县。

  前是,酒酤贷秫于商人,定子给钱以籴,且宽榷酤,民以为便。麻菽旧有征,定子悉弛之。会水潦洊饥,贫民竞诉无所于籴,定子曰:「女毋忧,女第持钱往常所籴家以俟。」乃发县廪给诸富家,俾以时价粜,至秋而偿,须臾米溢于市。邻邑有争田十余年不决,部使者以属定子,定子察知伪为质剂,其人不伏。定子曰:「嘉定改元诏三月始至县,安得有嘉定元年正月文书邪?」两造遂决。四川总领所辟主管文字,同幕有以趣办为能迫促诸郡者,定子白使者斥去之。总领所治利州,倚酒榷以佐军用,吏奸盘错,定子躬自究诘,酒政遂平。后来者复欲增课,定子曰:「前以吏蠹,亦既革之,今又求益,是再榷也。」乃止。

  制置使郑损强愎自用,误谓总领所擅十一州小会子之利,奏请废之,令下,民疑而罢市。定子力争,谓:「小会子实以代钱,百姓贸易,赖是以权川引,罢则关、陇之民交病,况又隆兴间得旨为之,非擅也。」乃得存其半。损又欲增总领所盐课,取旧贷军费,定子辨其颠末,损乃释然曰:「二司相关处,公每明白洞达言之,使人爽然自失。」寻差知长宁军。长宁地接夷獠,公家百需皆仰淯井盐利,来者往往因以自封殖,制置司又榷入其半。定子至,争于制置使,得蠲重赋。

  差知绵州。大元兵穿凤州塞,破武休,下兴元,小校张钺以其徒溃入文州,杀守臣杨必复,将自龙趋绵,以闯成都。安抚使黄伯固闻之,亟奏定子兼参议官,措置文、龙备御。定子乃部分诸军扼青塘岭,钺就擒。已而剑南大震,定子语僚吏曰:「诸君去留不敢拘,若某则守城郭封疆之臣,有死而已。」戒群胥曰:「溃军流民不过欲得钱粮尔,吾将尽发吾州之藏与截诸司之纲,为朝廷捍蔽全蜀。我去,听汝等杀我;汝等逃,吾斫汝头矣。」乃下令招溃卒,人给缗钱五十、米一石,命都监陈训专任接纳。训忽奔告曰:「诸军虽受招,不肯释甲,奈何?」定子乃令帐下卒衷甲于两庑以俟,戒毋轻动。俄而诸军盛陈兵以至,吏士皆股栗,定子坐堂上,传令劳苦之,诸军皆拜。定子开谕以理,使还本部,以俟给犒。诸将闻之,亦来上谒,定子复慰安之。因问:「汝等何为至此?」皆曰:「制置使未知存亡,诸军无主。」定子曰:「大帅不过暂移治尔,已遣人访所在,苟终不获,我当为汝曹主张。且诸军至此以无粮故,吾州当任供亿。」又曰:「敌将复会于此,盍避之?」定子曰:「我文官也,不畏死,汝将军也,世世衣食县官,乃欲避敌乎?我是守臣,死则死于此尔。有欲杀太守者,一枪足矣,军器安用多为?今诸军大集,万一敌至,能戮力出战,是汝曹立功报国之机也,不犹愈于深入内郡为罪滋大乎?」众悦而去。乃遣吏给犒如令,辟寺观祠宇以舍之。

  亡几何,败将和彦威、陈邦佐、曹篪、张涓、姚承祖等皆集于彰明,剽掠尤甚。彦威遣邦佐入州,大言骇众,谓定子曰:「知府何不去?和太尉兼两戎司,威权甚重,麾下兵且二万余,欲来驻此,今至矣。」定子谓曰:「本州素非备御之地,大将以兵入,欲何为者?第来,吾固有以相待。」邦佐色沮,乃曰:「已遣幕府来议。」至则一游士尔,缪为恭敬,要索甚大。定子答曰:「军将入吾境,当受吾节制,惟各守纪律,则给以钱粮。若敌至,为国一死,作忠臣孝子,愈于病五日不汗死也。」幕府莫能对,出彦威符移,有云:「大府招戢散军,人给钱米若干,今所部不下二万人,愿如数得之。」定子报曰:「本州已下此令,何敢食言;但所给者乃溃军就招免罪之人,都统所部非溃也,若以此例相给,其肯受乎?」彦威得檄甚惭,乃乞别给钱粮以饷军,定子即捐四十万缗与之,仍趣其还戍。盖定子身任两司之责,极其劳勚,以收捕张钺功,进三官,以防遏招收溃兵功,又进一官,进直宝章阁,再任。

  顷之,召入奏事,吏民追送,莫不流涕;邻郡闻定子至,焚香夹道,举手加额曰:「微公,吾属涂炭久矣。」定子之未去郡也,伯兄稼以权利路提刑上印而归,了翁亦至自靖州,过定子于绵,定子为筑棣鄂堂,饮酒赋诗为乐,一时以为美谈。入对,极言时敝。时史弥远执国柄久,故有曰:「陛下优礼元勋,俾得以弛繁机而养静寿,朝廷得新百度而革因循,不亦善乎?」既对,人为定子危之,定子曰:「乖逢得丧,是有命焉,吾得尽言,乃报君职分也。」越两月,乃迁刑部郎中。弥远没,言之者纷然,识者谓定子先事有言,视诸人为难。

  寻以直宝谟阁、江南东路转运判官。陛辞,帝曰:「淮师巡边,卿知之乎?辅车之势,漕运为急,卿是行宜斟酌缓急,以相通融。」定子因上疏论边事甚周悉,帝嘉纳焉。逾年,召入奏事。会稼死事于沔州,上疏引疾,乞归田里,不许。寻迁军器监,又迁太府少卿,升计度转运副使。有事于明堂,天大雷雨,诏求言,定子反覆论敬惧灾异之意。复召入,迁司农卿兼玉牒所检讨官。

  入对,言:「内治不修,外惧不谨,近亲有预政之渐,近习有弄权之渐,小人有复用之渐,国柄有陵夷之渐,士气有委靡之渐,主势有孤立之渐,宗社有阽危之渐。天变日多,地形日蹙。昔有危脉,今有危形;昔有亡理,今有亡证。」又请明诏沿流帅守将吏,思出奇乘险,求为水陆可进之策。

  升兼枢密都承旨,又迁太常少卿兼国史院编修官。累言边事,迁起居舍人,寻兼中书舍人,参赞同京湖、江西督视府事,定子亲往周视新城,大犒诸军,激厉守将。迁礼部侍郎,仍兼中书舍人,即军中赐金带。诏以督府事入奏,既至,帝劳问甚渥,特进一官,寻兼崇政殿说书兼直学士院。未几,改侍讲、权礼部尚书,升兼侍读。入奏,言:「国无仁贤,无礼义,无政事,有类叔世。」帝竦然。寻兼直学士,修孝宗、宁宗《日历》,书成上进,擢拜翰林学士、知制诰兼吏部尚书,升兼修国史、实录院修撰,赐衣带、鞍马。乞召收李心传卒成四朝志、传。

  时礼部尚书杜范、吏部侍郎李韶皆以伉直称,或乞身求去,或卧家不出。定子言:「人主寄耳目者,台谏也,补耳目之所不逮者,法从之论思,百官之轮对,则上必论君德之粹驳,次必言朝政之得失。舍是而使之但言常程,姑应故事,畏缩乎雷霆之威,阿徇乎宰执之好,逊避乎耳目之官,则凡论思等事,皆不必讲矣。宜速返李韶以开不讳之门,勉起杜范以伸敢言之气。」因乞归田甚力。

  进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寻兼权参知政事。仍旧职,知福州、福建安抚,固辞,提举洞霄宫。因请致仕,不许,改知潭州、湖南安抚大使,力辞,退居吴中,深衣大带,日以著述自娱。以资政殿学士转一官致仕,卒,赠少保。

  字子作同人书院于夹江,修长兴学,创六先生祠,盖以教化为先务。所著《存著斋文集》、《北门类稿》、《薇垣类稿》、《经说》、《绍熙讲义》、《奏议》、《历官表奏》行世。

  高斯得字不妄,利州路提点刑狱、知沔州稼之子也。少从李坤臣学,坤臣瞽,斯得左右扶持之。中成都路转运司试,补入太学。绍定二年举进士,授利州路观察推官。越二年,辟差四川茶马干办公事。李心传以著作佐郎领史事,即成都修《国朝会要》,辟为检阅文字。端平二年九月,稼死事于沔,时大元兵屯沔,斯得日夜西向号泣。会其僮至自沔,知稼战没处,与斯得潜行至其地,遂得稼遗体,奉以归,见者感泣。服除而哀伤不已,无意仕进。心传方修四朝史,辟为史馆检阅,秩同秘阁校勘,盖创员也。斯得分修光、宁二帝《纪》。寻迁史馆校勘,又迁军器监主簿兼史馆校勘。

  时丞相史嵩之柄国,斯得遇对,空臆尽言。冬雷,斯得应诏上封事,乞择才并相,由是迕嵩之意。迁太常寺主簿,仍兼史馆校勘。时斯得叔父定子以礼部尚书领史事,时人以为美谈。会太学博士刘应起入对,拄嵩之,嵩之恚,使其党言叔父兄子不可同朝,以斯得添差通判绍兴府。淳祐二年,四朝《帝纪》书成,上之。嵩之妄加毁誉于理宗、济王,改斯得所草《宁宗纪》末卷,斯得与史官杜范、王遂辨之。范报书亦有「奸人剿入邪说」之语,然书已登进矣。心传藏斯得所草,题其末曰「前史官高某撰」而已。

  逾年,添差通判台州。范既入相,召为太常博士,迁秘书郎。六年正月朔,日有食之,斯得应诏上封事,言:「大奸嗜权,巧营夺服,陛下奋独断而罢退之,是矣。谏宪之臣,交疏其恶,或请投之荒裔,或请勒之休致。陛下苟行其言,亦足昭示意向,涣释群疑。乃一切寝而不宣,历时既久,人言不置,然后黾勉传谕,委曲诲奸,俾于袭绖之时,妄致挂冠之请,因降祠命,苟塞人言,又有奸人阴为之地。是以讹言并兴,善类解体,谓圣意之难测,而大奸之必还,莽、卓、操、懿之祸,将有不忍言者。」时监察御史江万里及它台谏累疏论嵩之罪恶,竟不施行,第因嵩之致仕,予祠而已,故斯得封事首及之。

  又言:「大臣贵乎以道事君,今乃献替之义少而容悦之意多,知耻之念轻而患失之心重。内降当执奏,则不待下殿而已行;滥恩当裁抑,则不从中覆而遽命。嫉正而庇邪,喜同而恶异,任术而诡道,乐媮而惮劳。陛下虚心委寄,所责者何事,而其应乃尔。」时范钟独当国,过失日章,故斯得及之。又言:「便嬖侧媚之人,尤足为清明之累,腐夫巧谗而使传几摇,妖监外通而魁邪密主,阴奸伏蛊,互煽交攻,陛下之心至是其存者几希矣。陛下之心,大化之本也。洗濯磨淬,思所以更之,乃徒立为虚言无实之名,而谓之更化,此天心之所以未当,大异之所以示儆也。」言尤切直,帝嘉纳焉。

  又言:「群臣厖杂,宫禁奇邪,黩货外交,岂可坐视而不之问!顾乃并包兼容之意多,别邪辨正之虑浅,忧谗避谤之心重,直前迈往之志微,遂使众臣争衡,大权旁落,养成积轻之势,以开窥觊之渐。设有不幸,变故乘之,上心一移,凶渠立至,使宗社有沦亡之忧,衣冠遭鱼肉之祸,生灵罹涂炭之厄。当是时也,能洁身以去,其能逃万世之清议乎?」于是群憸悚惧,或泣诉上前,或上章求去,合力排摈,斯得遂求补外。在告几百余日,于是差知严州,斯得三请乞祠,不许。严环山为郡,虽丰岁犹仰它州。夏旱,斯得蠲租发廪,招籴劝分,请于朝,得米万石以振济。

  迁浙东提点刑狱,遂劾知处州赵善瀚、知台州沈暨等七人倚势厉民,疏上,不报。改江西转运判官,斯得具辞免,上奏曰:「臣劾奏赵善瀚等七人,未闻报可,固疑必有党与营救,惑误圣听,今奉恩除,乃知中臣所料。善瀚者,侍御史周坦之妇翁也,赃吏之魁,锢于圣世,郑清之与之有旧,复与州符。沈塈者,同签书枢密院事史宅之妻党也。祖宗以来,未有监司按吏一不施行者,坏法乱纪,未有甚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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