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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部分

十国千娇-第505部分

小说: 十国千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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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一会儿,便见曹泰脸色难看地先走进门口,接着进来了一群妇人。除了几个穿袍服幞头的女子,别的都是符家的奴婢,当前一个胖妇,脸上的肉特别厚,很凶悍的样子。

    金盏的面前摆着针线,她端坐在椅子上,目光冷冷地从她们身上扫过,停留在一个战战兢兢的中年妇人身上,她的神情最不一样。

    “李婶,当着大娘子的面,把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罢。”胖妇道。

    金盏听到这里,转头看向曹泰。曹泰一脸难看,十分愧疚地看了金盏一眼,一声不吭。

    “他……他……”李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十分害怕,“给俺钱,叫俺知道大夫人的事就告诉他,不论巨细都说。还说出了事就得俺顶着,俺不知道会出什么事,那么大块金子拿着怕睡不着觉,就告诉告诉大夫人了……”

    “服你!”曹泰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顾不得什么直接骂出声来。

    胖妇把金子拿出来,“人证物证俱在,大娘子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来了?连阿郎都给气出病了。”

    曹泰冷冷道:“屎盆子不能乱扣!魏王不是几天前就病了?”

    胖妇道:“现在气得更严重了。在自家里,还来这么一出,啥意思?这是把大夫人当贼防着么?”

    金盏皱眉,没有说话。但凡说不清楚的话,她都不想说。

    曹泰急忙道:“都是杂家一个人自作主张,与大娘子何干?”

    胖妇道:“你不是大娘子的人?”

    曹泰道:“杂家只是服侍大娘子,杂家一个大活人,爱做什么谁也拦不住。”

    金盏终于开口道:“曹泰……”

    曹泰忙道:“大娘子,奴婢知错了!都是奴婢自作聪明,自作自受,可不敢让您的清誉受损。”

    胖妇听罢说道:“也好,既然如此。大伙儿都听到了,这阉人自己承认的,带走!”

    “我同意了么?”金盏冷冷道。

    胖妇顿时一愣:“大娘子,您的奴婢也是符家的奴婢,大夫人主内……”

    符金盏正眼也不看她,也不与她说话,侧目道,“我的人,我知道管教。来人,把这不知好歹的宦官往死里打,打到大夫人的人满意为止!”

    两个穿圆领袍的女子进耳房,拿了两根粗木_棍出来。曹泰见状,躬身道:“谢大娘子赏罚!”

    他说罢撩起袍服咬在嘴里,趴在地上。

    俩女子二话不说,挥起棍子“啪、啪、啪……”便往曹泰臀上、大腿上猛打,声音十分响。曹泰的脸顿时变得苍白,汗水都从额上浸出来,哼哼着愣是没叫喊一声。

    进来的那些奴婢见如此阵仗,一个个面无血色,脸上的皮肉随着那沉重的响声直跳。

    过得一会儿,胖妇伸出手指在脸颊上一抹,脸色一变,指尖上是溅起来的血迹!再看那曹泰时,臀_部已经粘了!

    旁边有人心惊肉跳结巴道:“万一出了人命可不好,咱们就是跑腿的,谁来担人命?”

    胖妇听到担人命,忙道:“行了……”她有些敬畏地看着面不改色的金盏,“大娘子真是……管教有方,奴婢这就去回禀大夫人。大夫人但愿以后不再有这样的事,都是一家人。”

    金盏轻轻说道:“是不是一家人还不好说。”

    胖妇愣了愣,赶紧屈膝行礼告退。

    人一走,金盏立刻起身,走到曹泰面前唤道:“曹泰……”

    曹泰睁开眼睛,放开嘴里的衣角,脸皮一阵抽搐,露出一个强笑:“奴婢跟着大娘子见过阵仗,这点皮肉之苦没事……大娘子……”

    “你们快去找金疮药,不能让他有事。”金盏道。

    曹泰缓了一口气,笑道:“有大娘子这句话,奴婢什么都值了……奴婢一条贱命,自作自受,大娘子何必在意奴婢死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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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七章 不得不服老() 
金盏缓缓坐到一张椅子上,她觉得事儿到了这一步,不能再置之不理了。

    在此之前她以为没什么事,无非受些无关紧要的闲气,也懒得与人计较,她的心思根本不在符家。但现在忽然发现,放手下去只会越来越糟。

    她揣摩张氏的心思。张氏一开始可能并不想与自己撕破脸,无非有些小妇人的妒忌心罢了,不料曹泰听到她抱怨,被撞破;这就让张氏认为自己记恨在心……其实金盏根本不在乎,也不想理会,她只想在这后园清净消磨时间。

    今天曹泰在张氏身边安插耳目,又不幸被发现。这下真的造成敌意了,张氏肯定认为自己在针对她,想办法正在对付她。

    难怪常言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特别是妇人,她可能因为一丁点事就咽不下那口气,会不计代价进行报复!虽然到头来可能会发现,当初的那点气根本无关紧要。

    金盏思索稍许,很快发现此事竟是十分棘手。因她现在没有权势,离开符家太久,也没根基可以运用。她掏出怀里绣着朱雀的一张红缎,在玉一般的手指上缠绕了一会儿,又微微摇头。

    她微微轻叹了一口气。

    太阳已渐渐西垂,金盏起身收拾正在缝制的衣服,准备去符彦卿的房里探问了。本来照以前的规矩,早上去一趟给长辈问好就行;但最近符彦卿已经病好几天了,在府上的儿女每天要去看两次。

    金盏准备了一番,心里非常烦躁,因为要与张氏见面!

    她倒不是怕张氏,实在觉得若与那等人斗嘴本身就是一种作践,怎么说怎么输!何况今天被她抓住了把柄,金盏本来就理亏。

    但是又不能沉默了,说不定张氏想以这件小事为由头,动什么心思。要金盏与什么姓吕的扯上关系,她真是浑身都不舒服。

    几个人来到了符彦卿住的地方,金盏留下随从,独自走了进去。见符彦卿正歪在一张榻上,垫着很厚的垫子,着实没什么精神。

    “父亲,今日好些了么?”金盏微微屈膝道。屋子里还站着几个人,她都不想去看张氏,此时是硬着头皮,不知道过会儿要发生什么事……

    符彦卿道:“老夫不得不服老……对了,皇后听说老夫病了,要回娘家来看看。官家便要带着御医,亲自陪皇后到大名府来。“

    “啊?”金盏顿时抬起头来。

    符彦卿浑浊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圣旨都来了,刚到王府。官家说国家初定,叫咱们一切从简,又特意要老臣不必亲自迎接,安生养病……不过还是要准备准备,昭序定要用心,咱们符家深得圣眷呐。”

    符昭序忙躬身道:“儿谨遵父亲之命。”

    湘夫人最后才开口道:“府上的一些小事,过去就过去了,自家的事不能拿出来让别人笑话。”

    金盏一声不吭,心道父亲续弦了个温和的姨娘,除了打圆场就没做过别的。

    张氏道:“可不是我在找事……”

    符彦卿茫然道:“何事?”

    张氏勉强地笑道:“爹别操心了,不过是小事。”

    她的口气却是缓和了不少,大概没料到皇后竟会亲自回来?金盏什么也没说,神情已从初时的惊讶,变得十分平静了。

    张氏又看了金盏一眼:“王府上下人多,也不好管,嫂嫂也不是什么都做得对,却也是替大伙儿着想……”

    “嗯。”金盏微笑地回应了一声。

    几个人便侍候着符彦卿进了一些粥,又等他喝了汤药,这才告辞离开。

    金盏回到自己房里,赶紧拿起针线赶缝衣服,对身边的一个女子道:“准备些灯油。”说罢又想:若是熬得眼睛疲惫,怕是影响容貌。

    她好不容易按捺住心情,放松一口气。拿起针线在窗户前一针一线地缝起来。

    古朴厚实的雕窗下,金盏明眸皓齿的美艳的脸让房间平添了几分灵气,她的眼睛明亮而专注,从容之中却含着一丝羞涩,与她的年龄身份都不相符的韵味。

    那张红绸正放在旁边的桌案上,金盏看着它就很沉得住气。

    这绸缎的来历,是当初郭绍北伐时金盏送的。当时经历过一次北伐的失败了,朝中很多人并不看好结局,连金盏也觉得风险很大……俩人经历了多少风浪,才有的一切,经不起接连大战的折腾,战败无法承受!但金盏没有反对郭绍,这绸缎最大的意思,是信任。信郭绍能赢!

    金盏走之前,郭绍回赠,意思也很明白:让她信任他。

    ……

    春夏之交,驿道两侧是绿意盎然的平原,种满了庄稼,庄稼地里的农人正直起腰,远远地瞧着这边驿道上的光景。

    郭绍挑开车帘,一脸的惬意和舒坦,他久久观赏着风景,沉声道,“朕的江山,朕的土地!”

    他的目光,仿佛正在巡视自己的地盘产业。

    符彦卿生病,他还愉快得起来……实在是并不太关心符彦卿的身体,都六十好几的人了,在这个时代已算长寿,顺其自然罢。

    他的愉快,一则因为找到了理由去大名府,很快就能见到金盏了。

    二则,东京的兵制变革已经基本完成,他终于可以暂且松了一口气,这才能放心出行。

    坐在旁边的二妹却是有些忧心,到底是符彦卿的亲女儿。她念叨了几次父亲,这时又道:“也不知大姐在家里过得如何。”

    郭绍听到她提起金盏,立刻有了兴趣,回应道:“放心罢,魏王府毕竟是娘家,还是很安稳的。当年东京风起云涌,胜败生死一线,我把你送到娘家好几个月,不也一点事也没有?你大姐这才回去没多久,能有什么事?”

    二妹听罢脸上总算露出笑容:“夫君说得对。”

    大名府并不远,大队皇帝仪仗护卫走得不快,几天后也到了。

    离城十里地,符昭序便率大名府文武上百人,以及大队人马迎接,一大群人跪伏在地,只见到兵马、黄伞盖、如云黄旗,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符昭序大声道:“微臣符昭序奉魏王之命,恭迎陛下。”

    一群人高呼道:“吾皇万寿无疆!”

    只见到一员年轻的武将上来,道:“官家说,符将军忠心可嘉,但现在非农闲时候,你们不必兴师动众。”

    符昭序的脸几乎贴着地面,答道:“微臣已奉旨尽简,黎民闻旨意,不无称天子仁厚爱民。”

    武将道:“官家让符将军等平身,准符将军伴驾。”

    符昭序忙道:“微臣谢陛下恩。”

    行至大名府,符昭序的人马先入城,接着便是禁军步兵。跟着皇帝出巡的军队都是挑选过的,不能失皇家武功威仪,军容非常整肃。

    这支步兵刚刚装备了军器监的第一批火器,衣甲也大为不同。“喀、喀、喀……”脚步声整齐划一,阵仗更大,队列仿佛铁流一般,大道两旁的城民无不肃然。这些百战精兵,人高马大,装备精良,面目威怒,动作气质都和一般的军士不同,大路上充满铁血的气息。没有人会不相信,谁敢惹这些人,会被立刻碾压成肉泥。

    后面是护卫着四驾大车和仪仗的铁骑,骑兵能把队列走得整齐着实不易,板甲在太阳下闪闪发光,钢盔上还插着羽毛,一大片随着战马的起伏在空中飘荡,仿佛成片的芦苇。

    那些文官,有穿红袍的大员,这等官僚平素在民间都是如同天上的人,此时却只能步行跟着。

    “咚,咚,咚……”车驾刚一进城,四城上的鼓声都敲响了。上面有人大喊道:“天子幸大名府,官民之福也!”

    人们敬畏地望着那一片旗帜,如同看神仙一般。当今大许开国皇帝,去年一战击败以前的最强国家:大辽。皇帝收复河北全境,将大辽名将耶律休哥的铁骑屠戮殆尽,这才没过多久,河北百姓谁不知道……那耶律休哥的跪像,石头雕的,还在易州城里示众!

    有人终于忍不住扑通跪伏在地,百姓就算见到皇帝仪仗,一般也不必跪的。不过有人一跪,人们被这场面震慑,纷纷跪伏在地,高呼“万岁”。

    声浪从外面传进马车,郭绍却比较淡定,一开始他干皇帝这份工作还不怎么习惯,不过都当了几年皇帝,渐渐地也就习惯了。这是他的国土,他的领地上,他当然可以大摇大摆地耀武扬威,想去哪就去哪。

    符二妹却忍不住望着郭绍,轻声道:“夫君现在真威风。”

    郭绍提醒道:“二妹是皇后,有何奇怪的?”

    他挑开车帘一角,看了一番外面的光景。这时代城池变化很缓慢……除非像易州那样毁于兵火的改变。大名府的建筑和街道对郭绍比较熟悉,不过上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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