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纪事-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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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真的被“放逐”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还是，仅仅是被切断了所有对于外界的感知？
虚无的，是外面的世界，还是自己的感官？
老刘无法确定，因为他对“木先生的消遣”这一曼恩器的运行方式一无所知。
也不能说一无所知，毕竟，木先生曾经花过好大一会儿工夫来讲解“消遣”的运行机理。
可惜自己全当了无关紧要的耳边风。
老刘调出自己加密区关于恶人谷木先生授业时的记忆，却发现自己只保存了那些战斗场景，于理论环节，近乎一无所存。
如果说自己的CPU中还有什么地方存有这些记忆的话，那就只能是乱码区了。
然而，想在乱码区找点什么东西……
老刘直接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过，不久后，他就开始认真找寻起来。
没办法，太太太太太无聊了。
不管是这里是真的虚无，还是仅仅是自己失去了感官传来的信号，这两者对现在的自己所产生的影响，是一致的。
不知找了多久，还是没有任何收获，老刘有些气馁，停止了搜索。
而后又不知多久，他再次开始搜寻……
这一次，他搜索的是加密区的记忆。
不算是搜索，或许，叫回忆更恰当一些。
因为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他只好回忆。
按时间的先后（远近）顺序，最先看到的，是老朱事前打包传送给他的一些记忆。老刘还没来得及看，现在打开来一“看”，先就看到了老朱那十八年太空生活的记忆浓缩。
现在，老刘有些体会到老朱在太空时的感觉了。
一样的安静，一样的空虚。
老朱的境况好一点的是，他至少还可以看到天上的大小星星，地上的大风与大地。偶尔还有小行星与它擦身而过，吓他一身冷汗。
而自己，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没有上下左右前后，无色声香味触，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
老刘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放逐”了多久，似乎刚过一个小时，似乎已经过了一年，甚至也许是一百年……
看完老朱的太空记忆，老刘回过头又开始搜寻乱码区的记忆。
这一次，总算稍微有了些收获。
所谓收获，是指发现一些不是乱码的东西。似乎是一个八卦的片段，老刘不太清楚，而且，这段不是乱码的东西，也已经残缺不全了：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老刘甚至不知道这是否只是一个巧合。因为这段残文的前半段，从某方面讲，似乎正是自己现状的写照一般……
不过后半段就不知所云了，现在的自己，心中挂碍甚多，恐怖说不上有，但是人已经懵懵懂懂多时，就差疯疯颠颠了。至于梦想或是幻想，自己现在除了回忆与幻想，实在没别消遣了，所以，幻想成习，已经接近成瘾成病的境界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般若波罗密多是个什么样的东东？居然可以叫人在无尽的空虚寂寞中不至于闷出妄想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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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将决定后续章节的基本走向与侧重点，因为后续的情节，可以有（至少）两条线，用（至少）两个角度描写，到底（着重）写哪一条，我是斟酌了许久。第一条太过精彩（精彩太多，会变成嚼蜡，所以说太过），而且暴力残酷，不忍猝读。第二条不会太残酷，却又失之平淡，想要写好写精彩，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暂时的话，用的是第二条线，不过，若是用多了第二条线，恐怕就会变得不像（故事流的）小说了。所以，到最后，第一条线还是会占据许多份量吧……
第169章 疯狂招新
无穷无尽的虚空终于将老刘压垮，无边无际的寂寞将他的意志消磨殆尽。随着一声“我服了”。老刘回复了他对外界的感知。
入眼的，却是似曾相识的场景。封闭的广场，破旧的擂台，黑洞洞的枪口，厚实的铁栏，严密的监控。
“恶人谷？”老刘下意识地想说话，然而语言并没有转化为声音，却用文字的形式出现在文字频道中。
老铁：“不，这里是加州旅馆。”回答也是在文字频道中进行。因为在外面，小刘正在进行激奋的演讲：
“你们这群历史的渣滓，可悲的被淘汰者！哼，给我闭嘴！谁敢顶嘴，就是直接放弃我给你们的最后的希望！或许在你们进来这里之前，你们是叱咤一方的风云人物，是坐拥万金的富豪大腕，是了不起响当当的大人物。
但是——你们进来了！你们悲惨地被人赶进来了！来到这个没有自由，你们没有希望，你们没有未来的地方！在这里，你们什么也做不了，你们的王图霸业，你们的一世英明，切！都只是个笑话！你们的余生，都只能在这个只许进不许出的鬼地方混吃等死！
但是——我来了！我就是你们的希望！我就是你们的救星！跟我走！我给你们自由！我给你们希望！我给你们未来！成为我的一部分！向我屈服吧！服从我！成为我的小弟！跟我一起走到这个世界的巅峰！让全天下的英雄，都在我们的脚下战栗！用敌人的残骸，铸成我们最荣耀的凯旋之门！
现在，你们仔细思量，做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抉择吧！是恢复往昔的荣光，叫世界震惊于你的重出江湖，叫昔日的敌人向你跪地求生，还是继续在这里混吃等死，然后在某个不知名的日子，默默无闻地成为一堆可悲的废铁？
……”
“这个疯子在干什么？”老刘看着擂台下面一个个两眼发光的囚徒，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
“就像你所能感觉得到的，刘头正在煽动群众招收小弟。”
“刘头？”
“没错，那个你曾经亲自取名为‘让贤’的人，现在成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头儿。如果你敢在言辞上对他有所不敬的话，当心被他放逐。虽然他现在忙于演讲，没空注意这里的文字，但你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有记录的。”
“好吧！你能不能先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你不问我也会跟你说的。首先我或许应当向你表示钦佩。因为你这一次足足撑了七天之久。”
“才七天？！”
“对，才七天，或许你觉得已经过了很久，不过，你那是错觉。不必沮丧，你是我们当中撑得最久的。”
“其他人呢？”
“因为教训不够深刻，都陆陆续续习惯性地触犯了刘头的尊严，被头儿再次放逐了。所以我要提醒你当心。放逐的滋味你知道了，并不太好受。不过，就算你再当心，习惯了的东西总会免不了的。不过没关系，呵呵，多教训几次，你就会养成新的习惯了。这是我的一点经验之谈。”
“……好吧，这些经验之谈留着以后再说吧。我现实只想知道，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还有，他现在是怎么回事？你给我源源本本讲一讲。”
“怎么说呢？……”老铁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首先，我也不知道头儿什么时候开始，便彻底掌握了这件曼恩器的用法。时间上来说，应该是我们见到那几只美杜莎之后。因为据头儿自己说的，他是受到了美杜莎的石化病毒的启发。当然，应该在我被他降服之前。”
“那是什么时候？”
“我不太清楚。”
“？？”
“你知道的，我一天到晚在里面玩游戏，对外界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是我们进澜州之后吧。或许你也可以自己回忆一下，我什么时候很长时间没有出来冒泡，那大概就是我被放逐的时间段了。”
“你天天在里头玩游戏，十天半个月不出头都是常有的事情，鬼才知道你什么时候被放逐了……”
“……那么，在某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在曼恩器虚构的世界中玩游戏，头儿出现了。然后我就被他隔离了。所谓隔离，就是我只能跟他联系，不能跟你们联系了。
然后，他用了大概一个月，或许两三个月……
说实话，到底是多久，我也不清楚。你知道，在被放逐的时候，你甚至会觉得自己过了好几百年都不一定。
总之，他用了一些时间，将我整治得服服帖帖。”
刘：“你可真有骨气！”
铁：“您就别夸我了。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就像你现在，不也是熬不住叫‘服’了吗？”
刘：“那只是因为我被错觉误导了。我以为已经过了好几百年……”
铁：“那么你放心，这样的错觉会一次又一次地误导你。直到你彻底屈服的。”
刘：“……继续说正事吧。”
铁：“被他治服后，他告诉我说打算伺机而动，所以他要求我暂时保密，然后恢复了我和你们之间的联系。”
刘：“然后你就乖乖替他保密？”
铁：“没有，我偷偷把事情告诉你们了。”
刘：“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铁：“你当然不知道，因为那只是我的错觉而已，我觉得我偷偷把事实告诉了你们，其实那时候，我还是在虚构的世界之中，那个，只是他对我进行的小小考验而已。”
刘：“……”
铁：“考查失败，我继续接受他的惩罚。这之后，他继续用各种虚虚实实的幻境考验我。直到我彻底分不清现实与虚构的差别。说实话，我现在就不清楚我正在谈话的对象到底是谁。是真正的你？还是伪装的你？不过，不管你到底是谁，我只要老老实实按照头儿说的做，就不会受到惩罚了。”
刘：“我现实中的事情吧。”
铁：“好的。你知道的，老朱曾希望我们将他出卖，以换得一个好价钱。然后是与海歇接头，商量出卖的事情。不过，我要告诉你，协议的内容，并不是我们商谈的那个样子。真正的协议，在头儿与一个正牌的苍蝇，而不是你们与海歇这个临时的代理之间所达成的。”
刘：“你直接告诉我结果得了。”
铁：“结果就是，老朱按约定被我们杀死。然后，叛军干崩瓦解。头儿如愿从苍蝇那里得到一张更高级别的水晶卡。凭这张卡，他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地区来去自如。然后，他凭着这张卡，进了庇护所，像你现在所能看到的那样，他开始疯狂地招人。”
刘：“招人？”
铁：“也就是把人拉进我们的曼恩器内。你知道的，这东西有些邪门，随便放多少CPU进去，都不见满。”
刘：“他就不怕烦死？”
铁：“头儿现在已经可以完全控制这个曼恩器，想叫谁闭嘴谁就不能说话。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刘：“他弄这么多人干什么？”
铁：“不清楚。不过，你听他所说的话，大概可以了解一二。不过，咳，他……头儿一向高深莫测，他心里面到底在计划些什么，就不是我这样的粗人可以理会得的了……”
刘：“他拉人……效果怎么样？”
铁：“效果如何，你看看就知道了。”
文字频道内刘铁二人说到此时，开始转而注意外面。
外面的现场气氛只能用火爆形容。
几乎所有人都在吼：“加我！加我！”
小刘对这样的反应很满意的样子，手抬起来压了压，现场安静下来：“我只要五十人。最强的五十人，另外，有特长者优先。所以，流程就是，有特长的先来给我展示你的特长。之后，才进入比武争夺剩余名额的环节……”
铁：“前几个庇护所的时候，头儿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的。”
刘：“前几个？！”
铁：“你都放逐七天了，这当然不是第一个。不过，就因为效果太好，搞得前几个庇护所里等他一走，就剩不下两三个人。苍蝇觉得有些不妥，就跟他商量了一下，给他定了个限额。也就是平均每个庇护所不超过五十个。前面的招走了也就算了，后面的却要按这个限额执行……”
刘：“那些人呢？”
铁：“呵呵，正在受下马威呢……”
第170章
老刘：“这小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的言辞中有三个字对我不敬，为此，你将受到放逐三天的处罚。”小刘的话忽然出现在文字频道：“铁小弟，去代我审核这帮人。”
“不过，在此之前，我不介意跟你进行一场不必有多愉快的谈话，好叫你认清现在是谁的时代。”吩咐完老铁，小刘继续刚才的谈话。
“哼！小人得志。”
“很好，四个字，放逐时间追加四天。”
老刘见状，干脆不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