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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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的挣扎只会让阎王离你更近，把身体里留存的氧气用在求生的机会上吧。
我现在镇定了下来，也不拼命往上浮了，因为我知道那没有用，我已经处于致幻状态，往上游也不一定会到达水面的，想要破解这个局，我们就必须先找到那只淹死鬼。
那么我的嘎嘣脆呢？
我努力寻找四周，下方也不能放过，在这样匪夷所思的幻觉中，水底未必不是逃生的关键。
找到了，他在那儿！
漆黑的水底深处，隐约可以看见一张苍白的人脸，被水泡得都肿了。
可能很少人知道被水泡肿的感觉，这个可以试一下，在脚上最好是皮厚的地方割一刀，连皮带肉割下去，会出现一道较深的伤口，然后就可以泡脚了，泡上半天，你会发现伤口附近像面粉一样发起来……
现在我们接近那个嘎嘣脆，狗刨多少对我有些帮助。
越是靠近，那种感觉就越阴森，周围已经黑得看不见五米开外，如果有什么怪物突然出现，那我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光在我的上方，我朝那张肿胀的人脸游去，他呆滞的眼神仿佛一直都在盯着我。
看相貌是个老头，被水泡肿的脸上皱纹也少了。
这就是那三具尸体之一吧，此时的景象就是他的死因，死前最深刻的记忆。
我抓到了他，拉着他肩膀上的衣服，此时要做的不是拧下他的脑袋拉出内脏，而是尽量摇动他的身体等待进一步的反应，贯彻落实敌不动我不动的游击思想。
忽然，老头的眼珠子仿佛有了些神采。
被水泡过的眼珠子白蒙蒙的一片，但我还是看到了瞳孔的变化。
他忽然动起来，两只手带着巨大的力量，死死抓住了我的腿，一直往下拉！
我吓得差点一口气喷出来，那样的话我就完蛋了，我只能是努力屏住呼吸平息情绪，能活一秒是一秒。
他把我拉下了深水，这里只能看见他苍白的脸蛋和双手。
黄泉路上无老少啊，大爷，你这是要我陪着你一起去吗？
还好我依然稳得住，再撑片刻没问题，关键这里并不是真正的水底，所以我感受不到水的压力，憋气也比真正的潜水时间要长一些。
我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此时我发现水底有黑影。
老头在把我往下拉了一段之后，动作却停了，再次回复到死尸状态，不再跟我玩了，要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力量是奇大的，如果我那个时候挣扎，完全不会有效果，反而会缩短我在水里待的时间。
但是现在，我的身体不再往上浮，而是往下沉。
这个时候我还往上游的话一定很费劲，我决定不再做那种无用功，任由自己的身体沉下去，我这不是等死，隐隐感觉求生的关键就快被我找到了，肯定是在水底！
然后，我触底了，清楚地看见了那个黑影，是块石头，磨盘一样大。
等等，石头上似乎拴着绳子，而绳子的另一头拴着老头的脚！
我过去抓住绳子，扯了扯，老头泡肿的尸体一直想往上浮，我拉着绳子就好像牵着一个气球……咦，绳子好像在变细？
没错，就是变细，我感觉绳子上黏黏滑滑的，这绳子在溶解？
然后我用手一搓，那粗绳子居然自己就溶断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又感觉到了上浮的力量，这力量让我浮得很快。
老头的尸体也在上浮，本来在我上方的，但我很快就追平了他。
此时老头的尸体跟我面对面，那肿胀的脸似乎也没那么狰狞了，反而带着一点慈祥。
老头，你把我拉下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发现他的脸上好像带着笑意，眼神里带着释然。
我什么时候能从一个人的表情里看到这么多东西了？那还是一张泡肿了的死人脸。
不过老头，如果没有和你一样淹死在这里泡肿的话，一定会把你这意思传达出去的。
下一刻，老头就开始往下沉，我没有心理准备，伸手要拉他，却来不及了。
我往下看，老头眼睛往上也在看着我，两手无助地张开，他确实在笑！
别笑了，就你泡成这叼样颜值肯定不会太高的，请自重一些。
那张笑脸消失了，老头的尸体沉入了无边的黑暗里，再见……不，永别！
然后我呼地一下带着速度冲出了水面，什么也没顾上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喘得肺里火辣辣地疼。刚才我没细心计算到底潜了多久，不过我估计拿个记录没问题，当然这种情况下的记录当不得真。
把呼吸喘匀了，我开始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我靠青山绿水。
怎么我忽然出现在这山沟里了？
现在的我泡在一条小河中央，河两边貌似荒无人烟的样子，这河不宽，刚才怎么就沉那么深了？
我带着血丝玉呢，不像别人那么入戏，所以我很快就猜测了一个靠谱的答案。
这是第三具尸体所产生的幻觉！
看来我还真能穿越，这下齐活儿了，三个死者都通过蛊跟我倾诉了一下。
如果这是第三具尸体的幻境，那么……赵可一定在这里！
前两个都没见到她，而她之前就受到了被刺死者的影响，所以这个可能性很大，但赵可明明说死者死在出租房里，这里人迹罕至的根本不可能有房子出租吧？
潜水太久了，我打算发个帖，大声招呼一下，看看是不是能受到赵可的回应。
刚想喊，我就听见了女人的尖叫声，循声望去，河滩上出现了一伙人，刚才我怎么没发现？
我擦，看到了，赵可就在河滩上，她被一群男人围在中央。
旁边围着四五个壮汉，中间的一个直接把赵可摁倒在地上准备办事！
靠，这种事怎么不叫上我，我一发力，拼命朝河边游过去。
第三十七章狗咬吕洞宾
赵可的尖叫声越来越凄厉，我的狗刨也发挥到了极致。
终于上了岸，这时候他们的事都快要办成了，赵可衣衫凌乱拼命捂住身体，一手上面一手下面……她可真脑残，两手捂下面就可以了，时间可以多撑一点，捂上面有什么意思？
再说她不是蝉联格斗冠军吗，怎么能像小绵羊一样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体现？
算了不强求她，她现在脑子不清醒，太入戏。
抓紧时间，我得挽救她，否则这幻觉一醒过来，她的什么东西指不定就没有了，看吧，不是用木棍就是用手，这几个男人是不存在的。
真是用生命在查案啊。
“住手！”我一边喊一边跑过去。
围观等喝汤的四个男人一下就转移了目标开始围观我，擦，还要不要脸，四个打一个，敢一个个上来吗？
可四个我也得对付，否则那边赵可的事就要办成了。
心中一动，我往背后腰间一摸，咦，胖子那把小木剑怎么在我的身上，难道回学校的时候我没给他？
对了，这桃木剑我已经当成压制情蛊石头的东西了，带在身上一直没想起来。
要知道，这个时候桃木剑在这种地方，威力绝对要大于一把真剑。
我抽出桃木剑就哈哈大笑：“来战吧，你们这是自取灭亡！”
四个男人扑上来，我挥舞桃木剑唰唰唰地密不透风，不需要讲究什么招式，桃木剑在这里绝对称得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可是毁天灭地的绝世神器呢。
我虽然怀疑胖子天师后人的身份，不过他的东西还是挺靠谱的，桃木不是假货。
其实只要是木剑，都可以压制情蛊石头，因为木克土，之前我也没指望这是真桃木。
想想也是有些强迫症了，也许遇到的假货太多吧，桃木又不是什么珍贵木材，凭什么不能是真的？
但胖子这把桃木剑不一般，甩出去居然能有剑气，少说也是五十年树龄啊。
然后惨剧就发生了，在桃木剑面前，任何东西都迎刃而破，拳头打过来，一剑斩掉！石头扔过来，一剑击碎！人冲过来，一剑砍成几截……反正一切都仿佛是切豆腐一样不堪一击，在这种强力神器面前什么都没用的，就算场面有点血腥。
我砍过去的时候根本差距不到任何阻力，很快就血肉洒满一地。
“看来我不应该来。”
终于找到了高手大侠的感觉，多年的大侠梦啊，居然在鬼身上找到了。
赵可的尖叫把我从飘飘然的感觉里拉出来，我再冲过去，一剑斩了她身上准备那啥的男人，好险啊，不过还是来得及，连续穿越赶过来我容易么？
“姑娘，你安全了。”我酷酷地对赵可说。
想把她扶起来，不过她身上现在几乎什么都不剩了，对于我这么一个纯情少年来说，多少有些压力，于是我装模作样地移开目光，伸手要去拉她，没想到这天杀的女警察竟然再次一脚踹过来，又把我蹬飞了……
这是个什么世界？别人行凶的时候她只会哭叫一脸要死要活的，我来救她却遭到恶意攻击，不知好歹啊，那一身功夫都用我身上来了，狗咬吕洞宾！
仰面倒在河滩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失败，怪我咯？
不过那双长腿还是不错的，不愧是练过，弹力惊人。
咱心胸开阔，不怪她，站起来我又走过去，只要拉住赵可的手，我觉得应该可以让她清醒一点，我身上有血丝玉，影响到她的话可以不那么入戏。
转身一看，我擦，赵可一身又穿得齐齐整整的了，错过了什么？
她仿佛被吓傻了，蜷缩在地上嘤嘤哭泣。
还真是不好伺候，我弯腰捡了块石头，远远扔到赵可身边，看她没有太大的反应，才小心翼翼走过去，趁机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喊一声：“醒来！”
赵可猛地一抬头，两眼瞪得大大的直往天上看，片刻之后才活动起来。
她目光渐渐转向我：“你……是你？我……刚才，呜呜……”
我看着她着装整齐，遗憾地低下了头：“没事，刚才不过是幻觉……”
我们两只手握在一起，现在的赵可应该能找回一点感觉了吧，老把自己带入那种悲剧人物是很痛苦的，没准留下个阴影以后就不碰男人了，那得多可惜。
忽然就感觉她拉着我的手一紧，我疑惑地抬头看。
擦，吕洞宾又要被狗咬了！
赵可居然目露凶光，一手牵着我，一手拿着一把水果刀朝我刺来！
以她的身手，这么近的距离，又是突然发难，我完全没有可能避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果刀刺向我的胸膛，吕洞宾附体的我再次感觉到了人生大起大落简直太刺激了！
眼睁睁看着刀尖到了胸前，忽然一阵红光，咦，拿刀的手竟又被弹了回去！
血丝玉终于还是起作用了，看来里面的蛊蜂出力也不小，我要是挂了，它们还怎么活？
然后我转头惊讶地发现，我牵着的不是赵可，而是一个浑身没有血色的女孩，也不是全身都没有，胸口有个大血洞呢，流淌出来的鲜血湿透了白色的衣衫，显得尤其刺目。
这就是那个自杀的女孩吧？
但我有了之前的经验，是不会放手的，因为这个就是赵可。
“你怎么不去死！”她声音粗鲁，又是一刀刺过来。
“赵可，醒一醒！”我大力晃动她的手臂，下一刻她又变成了赵可。
赵可一脸惊恐地喘息：“发生什么事了，刀？怎么我会有把水果刀？”
是啊，这刀哪儿来的？
我四下一看，场景居然又变了，我们两人手牵手出现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
“这里，就是那个女孩的死亡地点，出租房！”赵可惊叫起来。
“原来这就是作案地点。”我四下张望，还挺整洁的。
忽然感觉不对，用力再把赵可一拉，赵可一个踉跄就被我拉离了原位，与此同时一把水果刀子在赵可刚才的位子上穿刺而过，随着刀光的还有一个白影，白影身上带着一丝血红。
刚才用力太猛，我们两个一下摔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好容易才镇定下来。
再抬头一看，一张惨白的脸离我很近，死气沉沉的眼珠子瞪着我，然后我又看见了刀光。
横起桃木剑就挡，白影就被弹飞出去。
那一刻我无比清明，并没有用桃木剑伤害她，如果斩过去一切都白费了。
“是她，那个自杀的女孩！”赵可要站起来走过去看，我又把她拉着坐了下来。
现在我知道她还伤不了我，所以镇定了很多，对赵可说：“显然，她有足够的自杀动机。”
赵可想起了刚才的事脸色发白：“可是……那是发生了很久的事，她为什么到现在才自杀？”
也对，两个场合不一样。
但也不能排除死者遭到那样的命运之后，一直抑郁到崩溃才自杀的可能。
我琢磨着说：“也许我们直接问她会更清楚一点。”
女鬼就在我们坐的沙发正面不远处，现在她笔直地跪在地上，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
她居然跪在地上用膝盖朝我们挪过来，一路拖着长长的血迹！
越来越近，我亮出桃木剑要挡住，赵可却阻止了我：“别伤她，看还能查出点什么。”
大姐，这样很危险的，不过你坚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