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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长书剑-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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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书道:“不必,我自己会小心。昨夜我本已仔细检查过一遍,入睡之前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却还是着了道儿,看来你们唐府里有他们的人,也许在我回房之前就做了手脚。”
唐玉笛疑惑道:“不会吧,府中留的人,都是靠得住的。”
长书道:“我早说你们唐府中有人是他们的内应,否则镇海剑怎会在你们眼皮底下被偷走?看昨日的情形,镇海剑的确很有可能是他们偷的,正好今晚瞧瞧,究竟谁是他们的人,看找到他能不能问出点线索来。”
唐玉笛点头:“好,不过我今日要出海去,大概三四天才能赶回来,我母亲和我妹妹唐梨你都见过了,有什么事儿让她们来帮着你。”
“嗯。”
唐玉笛顿了顿,又道:“那海帮大会……”
长书道:“我自会做好准备。青穹剑若是能取代镇海剑的地位,还希望你不要食言。”
“那是自然,傅姑娘放心。”

长书上午去海边溜达了一阵,下午便守在自己房间,将屋里搜了个遍,也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黄昏之时,唐梨便带着一个侍女送了晚饭过来。
唐梨肤色微黑,眉宇间英气十足,为人也十分豪爽,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之意,长书虽不多话,与她交谈了几句,也觉得颇为投契。
她问起海帮各家之事,唐梨便如实相告,说到张承和何飞澜,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不屑道:“张承早在拉帮结伙了,他想要这位置也不是一天两天,何飞澜和高迟我看都是他的走狗。对了,我听说你昨天把高迟的手废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她格格笑了一阵,又道:“张承原来请人铸过一把什么潮声剑,听说拿去百灵岛求亲,想巴结上百灵岛,谁知没有成功,后来又老跑连云庄,还不是想去弄把好剑,不过我瞧青穹剑一出,他就没辙了。”
长书道:“连云庄?”
唐梨道:“是啊。他老去招惹我哥的未婚妻沈芙蓉,好多事儿都跟她说,沈芙蓉又什么都跟我说,哈哈。”
长书笑道:“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沈姑娘吧。”
唐梨道:“我倒是没问题,不过沈芙蓉未必想见你。她偷偷来看过你,见你长得比她美,生怕你抢了我哥去。”
长书哭笑不得:“你们都想多了。”
唐梨道:“我倒是希望你做我的嫂子,沈芙蓉这人有些扭捏,太小家子气了,反正我哥对她也不是很上心。”
长书听她越说越离谱,忙咳了一声,转开话题,心道:“看来以后,得离唐玉笛远些才是。”

她待唐梨走后,偷偷将那饭菜倒在窗下,不一会儿,侍女过来收了碗碟,她便将门关上,静静坐在房内看书。
天色渐黑,她点上灯,又出门看了一阵,见无异常,回房将门关上。
一直到深夜,也未有什么动静,她却渐渐觉得有些困倦,脑袋又开始昏昏沉沉,连打了几个呵欠,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想了一想,顿时明白过来,忙将蜡烛吹熄,怎奈睡意已如潮水般涌来,她急忙提起真气运了一会儿,也只勉强消去了几分,无奈之下,只得拿过长剑在手臂上一划,眼见鲜血流出,刺痛之下才稍微清醒一些。
她强自撑着走到门边,正欲出门去找唐梨,一人已推开房门,走进来将她扶住。
长书朦朦胧胧中闻到他身上气息,心头不由一松,喃喃道:“你怎么来了?”
他将门关上,皱眉道:“怎么又是这样?”
长书道:“是蜡烛……”说完,只觉浑身发软,脚下虚浮,只得将头靠在他怀里,低声道:“今晚不要带我走,你在暗处看看,是谁要来害我。”
他点头:“你安心睡吧。”
她伏在他怀中,慢慢闭上眼睛,就如一只安静的小猫,收起了利爪。
他静静拥了她片刻,这才将她抱到床上,拉过她手腕,在她脉门上细细探了一阵,得知并无其他异样,方才放下心来。

淡淡月色通过窗户透入屋中,他四周打量了下,隐到床边的帐幔之后。
等了许久,才听到门被轻轻推开,一人悄悄走进屋来,在长书床头几步开外站定,萧珩手中已握紧长剑,正待挑帘而出,那人却又转身出了门,从外面将门锁上。
萧珩从帐幔之后出来,走到门边,只听外面那人学了几声鸟叫,慢慢走远。他心知还有后着,便回转身,仍旧隐在帐幔后面。
果然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一道黑色人影闪进门来,寒光一闪,一柄短剑直朝着长书心口刺去,萧珩手中莲心剑便在此时挥出,“叮”的一声,两剑相击,那人忙将短剑一撤,回身便走,萧珩追出门去,长剑直缠而上,那人只得回转身来,刚欲扬手隔开他剑光,萧珩剑锋已闪到她耳际,将她蒙面的黑巾挑落。
月光之下露出一张风华万千的脸庞,萧珩看了一眼,收了剑,沉声道:“原来是你。”
那女子轻笑一声,点头道:“是我又怎样?你的剑可真快。”向后退了两步,身形一翻,已快速掠过墙头。

萧珩也不去追,急忙回了屋,长书浑然不觉,直睡了一个多时辰,药效渐渐散去,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她见萧珩正坐在床头,忙支撑着坐起身来,问道:“人来了么?”
他点头:“来了两个。”
“什么样子的?”
“先来的一人是个中年女子,头上插着一支碧玉簪,唇边有颗痣。”
长书扶着脑袋想了想,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面庞,微微吃了一惊:“不会吧,难道是唐夫人?”
萧珩扬了扬眉:“唐夫人?唐玉笛的母亲?”
长书道:“是,我见过唐夫人几面,是不是和我差不多高矮,略有些胖?”
萧珩点头。长书一阵疑惑,忙问:“另外一人呢?”
“是素娘。”
“素娘?素娘又是谁?你认识?”
萧珩道:“素娘是惊涛阁里弹奏箜篌的乐女,那晚你也听她弹过。”他顿了顿,又道:“唐夫人先来,确定是你睡在床上,这才出去给素娘递了信,素娘便来杀你。”
长书一片茫然,手指轻抚太阳穴,自言自语道:“莫非唐府中的内应是唐夫人?可她又怎么会偷自己家的剑?”
萧珩站起身来,去寻她的包袱:“先不说这些,你既已醒了,就快走吧。唐府如此古怪,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长书不说话,犹自出神,萧珩已替她将东西收拾好,又将烛台上剩余的半截蜡烛收入怀中。

两人出了唐府,回到客栈,萧珩拿过她那把青穹剑,于烛光之下细细审视,一面看,一面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长书沉吟片刻,道:“现在唐家老爷不在唐府,唐玉笛也出海去了,这事儿既牵涉到他母亲,恐怕只有等他回来再说了。不过,我明天想去找找唐梨,让她带我去见见沈芙蓉。”
“沈芙蓉又是谁?”
“唐玉笛的未婚妻。”
萧珩顿时将青穹剑一扔:“他有未婚妻了?你去见他未婚妻干什么?”
长书道:“沈芙蓉好像知道不少张承的事,我想去找她打听打听,目前看来惊鲵剑很可能是张承……”她话说出口,顿时意识到不对,忙瞟了一眼萧珩。
萧珩面上果然已经绽出一丝笑意:“惊鲵剑?哎,你还说你不是为惊鲵剑而来?”
长书瞪他一眼:“我只是昨晚听你说起,才觉得唐家失踪的镇海剑可能是惊鲵剑,我可不是为了找惊鲵剑才来的。你笑什么?不许笑!”
他咳了一声,收了面上笑容,拿起青穹剑装模作样看了一阵。
长书自觉方才的话有些欲盖弥彰,便又道:“就算我是来找惊鲵剑的,也不代表我就原谅你了,一码事归一码事。”
萧珩轻叹一声,放下青穹剑,柔声道:“好,好,我知道……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第44章 四十四

萧珩早已在隔壁要下一间房,他草草睡了片刻,见天色渐渐透亮,便出了客栈,直往华城西边而去。
叶王真的这处住宅位于西首烽定山下,宅子虽不大,内中却布置得十分精巧风雅,假山洞壑间,长廊贯通,亭台藕榭,高下曲折,此时虽还是早春时节,因华城地处海岸边,气候温暖湿润,园子中已是翠盖红裳,花语嫣然,萧珩随着下人一路穿过九曲回廊,便见叶王真立在一座石亭之内,正逗着鸟笼内一只鹦鹉。
萧珩忙上前见礼,两人落了座,叶王真便笑道:“还好我今日起的早,你这么急着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萧珩笑道:“确有一事想请教叶庄主。”
叶王真低头喝茶:“别叫我叶庄主,叫我叶叔叔吧。她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萧珩道:“昨日晚间出了一点事,长书还在休息,不瞒叶叔叔,我今日也是为此事而来。”
“何事?”
“我想问问,叶叔叔可知道惊涛阁中素娘的来历?”
叶王真吃了一惊:“素娘?你问这个干什么?”
萧珩盯着他,慢慢道:“素娘昨夜欲取长书性命。”
叶王真陡然站起身来:“什么?她要取长书性命?你们怎么会惹到北渊宫?”
“……北渊宫?”
叶王真叹了一声,复又落座,这才道:“素娘是北渊宫的影杀,我五年前凑巧在她执行任务之时救过她,所以知道——不过她这个身份极为隐秘,华城之中恐怕除我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
萧珩不由一笑:“看来我真是找对人了,叶叔叔可知道北渊宫是做什么的?”
叶王真沉吟:“素娘虽跟我透露过一点,但我所知也极为有限,只知道北渊宫极为神秘,宫主是个年青男人,座下高手甚多……你们怎么会跟北渊宫扯上关系?”
萧珩抚额苦笑:“我也不知道……恕我再冒昧问一句,叶叔叔既知道素娘身份,想必与素娘关系很熟?”
叶王真神色便有些不自在,半晌道:“还算熟吧。”
“那叶叔叔可知,素娘与沧州海帮可有往来?”
叶王真断然道:“据我所知,没有任何往来。”

萧珩沉默片刻,只得笑道:“今日我来此一事,还请叶叔叔不要对素娘提起。”
“这是自然。素娘是我朋友,你们也是我朋友,哎,素娘一定也是不得已,下次我见到她,一定想法子打听打听,看是什么缘由一定要取长书性命。”
萧珩起身行礼:“那就先谢过叶叔叔。”
叶王真道:“谢什么?你们在华城会待多久?”
“少则十天,多则一月。”
叶王真思索片刻,道:“如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曾救过素娘一命,她应该还会卖我几分面子,哎,希望是误会才好。素娘身手极好,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萧珩重新落座:“这是自然。对了,叶叔叔,您说您认识长书的父亲和母亲,是什么时候的事?”

叶王真目光中闪过一丝飘忽之色,埋头喝了半日茶,这才缓缓道:“二十多年前,青锋谷还未开办试剑大会,那时青锋谷的优秀弟子每年都会来连云庄,与连云庄的铸剑高手切磋会剑,七弦山庄与连云庄本是世交,我那时又极爱凑热闹,每次会剑都会去瞧,一来二去,便与青锋谷的傅远歌,林雁辞,还有韩嵩成了好友……那时他们资历尚幼,都是跟着师父师兄来的,还不能参与会剑,我与连云庄的薛晨,便时常找他们相携游玩。”
萧珩看着他面上神色,心内一动,不由问道:“叶叔叔当年可是心仪于林师叔?”
叶王真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良久自嘲一笑,低声道:“不错,林雁辞冰清玉洁,却又孤高冷漠,我的确喜欢她,可当年她眼中,只有傅远歌一人,傅远歌后来却又与薛晨两情相悦,哎……造化弄人啊!这也怪我给雁辞出了馊主意。”
萧珩心中好奇,便一言不发,拿过茶壶,往他茶盏中续上水,静待下文。
叶王真笑了一笑,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才道:“傅远歌醉心铸剑,一切儿女情长,本不在眼中,我见雁辞颇为苦恼,实在有些不忍心,便叫她在那年参与会剑切磋之时,故意输给傅远歌。”
萧珩微微动容:“故意?林师叔铸出的剑莫非更胜一筹?”
叶王真道:“我虽不会铸剑,但于品剑一事上,倒还有些心得。雁辞当年的铸剑技术,的确是高于傅远歌,不过这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比试罢了。我对雁辞说,但凡是男人,都不喜欢比自己强的女人,雁辞要想让他将自己当个女人对待,就一定要在他面前显得弱一些,柔一些才是。”
萧珩忍不住笑道:“叶叔叔倒是甘愿为他人做嫁衣。”
叶王真叹道:“我又何尝愿意,可雁辞喜欢他,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也努力过了,既然没有结果,也只有放开……雁辞听了我的话,想了一个晚上,第二日果然故意输给了傅远歌,谁知这次却是我失算了,傅远歌赢了雁辞,却又输给了薛晨,哎,我至今都记得薛晨斩断傅远歌手中之剑时,他望着薛晨,眼中那种难以置信却又极之惊喜的神色……”
萧珩只听得默然无语,对叶王真当年的馊主意暗中腹诽不已。

叶王真倒也颇能自嘲,笑了笑道:“我当年自以为是,又自诩风流倜傥,以为自己对于男女情/事知之甚多,哪知情之一字,却是最无定数,最难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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