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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长书剑-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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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归浓紧紧盯住明玉手中之剑,道:“何事?”
明玉慢慢道:“掌门说,他有一样东西放在您这里,既然如今八剑都已交给你,是不是可以把那件东西归还了?”
玉归浓一愣,想了一想,方笑道:“原来他还惦记着这事,也罢,反正那东西如今对我已无用处了,还给他也无妨。”
说罢,嘱咐弦月:“去把我房中那铁匣子拿来。”
弦月去了一会儿,捧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匣子,玉归浓道:“这便是那东西了,你拿回去,替我好好感谢韩掌门,就说多谢他帮我找回越王八剑。”
明玉接过,沉吟片刻,问道:“您何时去往苍梧山?我们知道了,也好有个准备。”
玉归浓轻蔑一笑:“怎么?你们想要阻止我打开地宫?”
明玉恭敬上前,将真钢剑交到他手中:“哪里……只是后山坟地中有我青锋谷历代长老和弟子的坟墓,您既然要打开地宫,便免不了波及那里,我们想在您打开地宫之前,先将这些遗骨移走。”
玉归浓细细翻看着真钢剑,也不抬头,淡淡道:“你们真肯如此合作?”
明玉笑道:“如今八剑都已在您手中,就算是藏剑阁中所有上古神剑合起来,只怕也不跟越王八剑抗衡,何况您一旦打开地宫,秘籍在手,天下还不都是您说了算?咱们合作愉快,今后青锋谷也可仰仗您一二啊!”
玉归浓心头畅快,不觉哈哈大笑:“好说!既如此,便给你们一个月时间,一月后,我便携带越王八剑上山!”

清风亭外山岚渐重,李之仪见明玉去远了,从竹林内缓步走出,自玉归浓手中拿过真钢剑,媚声笑道:“这便是真钢剑?”
玉归浓压下心中不耐,勉强笑道:“没错,我曾在藏剑阁中看过此剑,只不过当时不知道它便是真钢剑罢了,我刚刚细细瞧过了,确实是此剑无误。”
李之仪道:“还是让卿海生好好瞧瞧吧,头先七把他都仔细看过了,确确实实不假,可别在最后这把上出了岔子,万一青锋谷弄把假剑来蒙混过关,那咱们的解药岂不是给得太冤了?”
玉归浓颇觉不悦,淡淡道:“我在青锋谷多年,虽未曾铸过一把剑,可鉴别宝剑一事,还是不输给任何人的。”说完,又冷笑道:“再说,青锋谷里谁也没这个本事,可以造出这样一把卓越的上古之剑出来。”
李之仪便不再坚持,抱住长剑盈盈笑道:“玉哥!咱们多年的夙愿,终于快要达成了!到时,你我驰骋天下,再没有任何人能阻挡我们!”
玉归浓看她笑靥如花,脸上尽是期待向往的神情,随口敷衍道:“到了那一天,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李之仪娇笑道:“你想的事便是我想的事?你又何必来问我?”
玉归浓心头烦躁,转头吩咐:“弦月,去取酒来,今日我与夫人不醉不休!”
李之仪不高兴道:“你怎么还在他们面前叫我夫人?”
玉归浓忙笑道:“之仪,你何苦生气?我不过在他们面前做做样子罢了。”见弦月将酒取来,忙替她斟上一杯,送到她嘴边。
李之仪就着他手张口喝下,斜眼道:“玉哥,我早已跟卿海生一刀两断,再说,他现在在你面前,不是半个不字都不敢说么?你还顾忌什么?”
玉归浓笑道:“不错!之仪,等打开了地宫,我所有的一切,都有你的一半,你这半辈子的辛苦和牺牲,一定会好好得到补偿。”
李之仪闻言大喜,美酒一杯一杯灌下肚去,玉归浓又软语温存,不停劝酒,她心中美梦得偿,瞧着他俊美的侧脸,心神俱醉,不一会儿便醉倒在玉归浓怀中,抱住他道:“玉哥!我终于等到了这一日,我好欢喜,你也欢喜么?”
玉归浓拍拍她肩头,低声道:“我自是欢喜,瞧你,醉成这样,我送你回房歇息吧。”

他将李之仪抱回房中,放在软榻之上,正待离去,李之仪伸手拉住他袖子,软糯着嗓音唤道:“玉哥——”
青樱推门进来,见了如此情状,不觉嗤声一笑。
李之仪面色一变,放了玉归浓衣袖,沉声道:“你笑什么?”
玉归浓趁机离开,青樱将水盆放在地上,掩口笑道:“干娘,想不到您都这把年纪了,还对玉叔叔这么痴情,哎,您就算再喜欢他,也不必做出这副小姑娘的摸样啊,实在跟您的年龄不衬……”
李之仪大怒,翻身坐起,伸足将水盆踢翻,喝道:“出去!”
青樱伸伸舌头,转身便走,刚走到门边,李之仪又道:“站住!”
青樱无奈转身:“干娘,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李之仪冷笑道:“别以为玉哥护着你,我就不敢拿你怎样,你去把水扫了,再打一盆水来,伺候我洗脚!”
青樱心头暗恨,忍气吞声收拾了房屋,又重新打过一盆水,端到房中,弯腰将李之仪双足捧起,放到盆中。
李之仪闭着眼睛,道:“水冷了。”
青樱只得添了热水进来,李之仪命她揉脚,片刻后皱眉道:“没吃饭么?使点劲儿。”隔一会儿,忽又发怒道:“我叫你使点劲儿,可不是要你掐我,怎么做事的?这点事都做不好!”说罢,一个耳刮子扇过去,见她娇嫩的脸颊上浮出几道红印,方才满意道:“好了,我也困了,你服侍我睡下吧。”
青樱咬牙切齿,待她睡下后出了房门,狠狠跺足骂道:“老妖婆!总有一日,要教你死在我手里。”

是夜,弦月偷偷溜到青樱房中相会,两人亲热过后,青樱枕在弦月手臂上,眼泪汪汪道:“要不是为了你,我是怎么也不愿回到这里的,可如今那老妖婆不停折磨我,我真是活不下去了!”
弦月把玩着她的一绺发丝,晕头晕脑道:“连师父也不敢对她怎样,要不你还是忍忍吧,等师父打开地宫,我便带着你偷偷逃走如何?”
青樱啐道:“没出息的家伙!你就不想想怎么为我出出气么?”
弦月一愣:“你想怎样?”
青樱咬住嘴唇,目中露出一丝狠辣之色,沉着脸道:“这段日子,我细细观察玉叔叔,总觉得他对那老妖婆也有些厌烦,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那老妖婆今晚睡熟了,咱们就去把她杀了——”
弦月吃了一惊,坐起来道:“你……你就不怕师父怪罪下来?”
青樱发狠道:“玉叔叔要问起来,就说她要对我下手,我为了自保才失手杀的她,反正玉叔叔带我回来之时,警告过她不许动我。哼,老妖婆人老珠黄,我就不信玉叔叔舍不得她,何况现在百灵岛都是他的,他又拿到了越王八剑,老妖婆对玉叔叔再无一点用处了。”
说罢,眼珠溜溜转了两转,返身抱住弦月,在他脸上亲了两口,笑道:“弦月——她今晚喝了不少酒,没有平日那般警惕,要杀她,今晚便是最合适的机会,错过今晚,恐怕就再也不行了!”
弦月瞧着她娇憨的笑容,脑中一热,咬牙道:“我也早看那老妖婆不顺眼了,只要你高兴,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青樱大喜,娇滴滴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两人穿衣下床,偷偷摸摸出了房门,弦月到玉归浓房外一探,回来压低声音道:“师父还在运功,咱们抓紧时间。”

青樱蹑手蹑脚,于黑暗之中摸到李之仪床头,取出袖中匕首,对准她的心窝一刀扎下,李之仪赫然睁眼,双手擒住她手腕,厉声道:“死丫头,你想杀我?!”
青樱吃了一惊,转身便逃,李之仪披散着头发,赤足跳下床来,捞住她衣袍,右掌在青樱背上一拍,青樱痛呼一声,跪倒在地,李之仪一声狞笑,揪住她头发往后一拉,手掌紧紧扼住她喉咙,格格笑道:“好啊!你胆子居然这么大,如今可怪不得我了……”
青樱呼吸渐窒,双眼渐渐上翻,弦月早伏在屋子一角,此刻自李之仪身后悄悄走上前来,往前一扑,手中一根银亮铁鞭,牢牢套在李之仪脖子上,李之仪怒喝一声,松开青樱,转身朝弦月头顶上一抓,连着头皮扯下一大丛头发,弦月头上鲜血直冒,忍着痛惊惶呼道:“青樱,你快走!”
青樱浑身发抖,滚到屋角,正欲逃出门去,李之仪左掌一推,掌力风行电掣赶到,将屋子正中一张沉重的木桌推倒门边,死死将门抵住。
弦月咬紧牙关将双手收紧,李之仪左手便去拉那铁鞭,右手反过来狠狠朝弦月臂上一击,弦月手一软,铁鞭立时被李之仪夺去,李之仪长笑一声,得意洋洋道:“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也敢来暗算我!”
话音方落,青樱怀中一条小蛇突然窜出,闪电般钻到李之仪衣服之内,又从她袖子中探出头来,在她手腕上咬了一口。
李之仪脸色一白,急忙将那小蛇甩下地来,弦月见她拦在面前,知逃走无望,横下心来,跳上前死死咬住她手腕,她手腕上刚被那小蛇咬了一口,此时伤口处的鲜血渗入弦月唇舌中,弦月竟觉一阵奇异的感觉漫向全身,不由自主大口吮吸起来。
李之仪手臂又软又麻,急怒之下,拳掌如风,不断击打在他身上,弦月却不管不顾,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死死抓住她手臂,李之仪只觉身体中的血流都往手腕上涌去,惊骇之下,高声呼道:“玉哥!救我!”青樱见状,忙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狠狠往李之仪背上戳去。
李之仪凄声长叫,一面挥舞着手臂,竭力要将弦月甩开,弦月却似附骨毒蛇一般,任她使尽浑身解数都甩不掉,他目色癫狂,只紧紧扣着李之仪手腕大口吮吸鲜血,青樱瞅准空子,从她背上抽出匕首,再是一刀扎下。

一道劲风拂来,门口的木桌被激开,木门应声掉落,凄冷的夜风呼呼刮进房中,淡淡夜光之下,玉归浓已负手站在门口,定睛看着房内发生的一切。
李之仪气竭力衰,剧痛之中精神一振,大喜过望:“玉哥!”见他慢条斯理走上前来,心中一急,厉声尖叫道:“快把他拖开!”
玉归浓唇角挂着一丝奇异的笑容,慢慢伸出手掌,往弦月背上一拍,弦月身体一震,口中吮吸力道突然增强,李之仪惊惶呼道:“玉哥,你在干什么?”
玉归浓目光中渐渐现出一丝冷意,瞧着她微微笑道:“之仪,现在救你已是晚了,不如把你的功力都给我,你不是说过么?你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
李之仪如遭雷击,眼前不由一黑,左掌狠命一拂,青樱被她击中胸口,松了匕首踉跄两步,跌坐在床榻之前。
李之仪浑身发抖,颤声道:“玉归浓,你疯了么?当年沉香子在你我身上下了蛊,便是要防止你我相互残杀,只要对对方起了杀心,蛊虫便会让人生不如死……何况你我身体里的蛊虫阴阳相克,又早渗入骨血之中,你吸去了岂不是自取灭亡?”
玉归浓手掌粘在弦月背上,唇边浮起一丝残酷笑意:“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蛊虫在我身体里存活了许久,我早已服药压去了许多,何况你身体里的蛊虫与弦月的血相融后,对我已无威胁,反倒会大大增加我的功力,这些年来,我在弦月的食物中,早混入不少药物,令得他一碰到你的鲜血,便会趋之若鹜……”

他一面说,一面暗暗加强掌心力道。弦月额头青筋鼓鼓跳动,体内血液翻江倒海般疯狂涌动,他承受不住,早已神智不清,迷迷糊糊中,却还如溺水之人抱住浮木一般,抓住李之仪手腕毫不松动。青樱捂住胸口靠在床角,呆呆瞧着眼前情形,自心底深处涌上一阵恐惧,脑中想着要赶快逃跑,骇然之下,双足却不能移动半分。
李之仪双目已变得血红,瞪着玉归浓冷漠无情的笑脸,停止了挣扎,凄声笑道:“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
玉归浓点头道:“不错,可惜弦月一直胆小怕事,若不是青樱鼓动他,恐怕怎么也不敢来向你发难。”
李之仪身体簌簌发抖,露在衣服之外的肌肤变得惨白,皱纹爬上脸庞,娇艳容貌渐渐枯萎,再也坚持不住,瘫倒在地上,掀动乌青的嘴唇,时断时续道:“为……为什么?我一心为你,你……却要如此对我?”
玉归浓静静凝视着她面目全非的脸庞,良久方道:“之仪,你错就错在不该居功自傲,又自恃我离不开你。这些年来,你渐渐不听我的话了,我让你好好呆在卿海生身边,你也不愿,非要离开他来跟着我。你知道么?一个女人,便该老老实实听从男人的吩咐,我想把什么给你,你就该接受什么,我想要你,你才可以到我身边来……不要以为你有点功劳就有恃无恐,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横加干涉,我是绝不能容忍女人骑在我头上的,就算是你,也不可以。”
他盘膝而坐,衣袍鼓鼓生风,不多会儿眼珠变为赤红之色,印堂发青,衬着白得几近透明的皮肤,看上去极为阴邪诡异,李之仪此时已不能动弹,只有一双眼珠可以转动,她死死剜着玉归浓,努力让眼中现出一丝哀怨之意,嘶哑着嗓子恳求道:“玉哥,你……你难道忘了我们昔日的恩情了么……”
玉归浓悠悠道:“我当然没忘,不过之仪,尽管你不承认,你毕竟还是老了,倘若你乖乖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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