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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朱衣骅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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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中凤附耳密语道:“此人就是你梦寐难忘的南宫鹏飞!”
  邱慧珍不禁羞红面靥,嗔道:“谷姐姐自身之事,却推在小妹头上,我不信是他。”
  丁汝楚忽出声道:“快用吧!”说罢自酌自饮,仍是面色冷漠如冰,一言不发,邱慧珍憋著一肚子闷气,索兴不理会丁汝楚,与谷中凤闲聊,慢酌浅饮。
  丁汝楚匆匆用完,倏地立起,疾闪而出。
  邱慧珍自送丁汝楚後影消失在门外,鼻中冷哼一声道:“小妹真气他不过,作威作福,自尊自大……”
  谷中凤忙示了一眼色,低声道:“形势险恶,耳目众多,他又是易容而来,不得不如此,岂能怪他矫情。”
  忽闻院外传来邓公玄语声道:“在下有事与三位相商,可容一见么?”
  谷中凤答道:“邓少庄主请内。”
  邓公玄飘然而入,发现丁汝楚不在坐,神色微微一变,向谷中凤道:“令师兄离去了麽?”
  谷中凤善於察言辨色,知邓公玄必未发现南宫鹏飞离去,嫣然一笑道:“丁师兄因久别重逢,兴奋之馀不免多饮了几杯酒,他素不善饮,已酪酊大醉回房歇息去了。”语声略顿,又道:“丁师兄面冷心热,倘有忤犯之处,尚望见谅是幸。”
  邓公玄含笑道:“岂敢,岂敢。”面色一肃,又道:“今晚三更时分你令师兄告知了姑娘侵扰麽?”
  谷中凤摇首答道:“未曾!”
  邓公玄微叹一声道:“在下虽有风闻,却查不出一丝倪端,看来今晚定凶险异险异常,你我师门交情并非泛泛,在下武功浅薄,也无法坐视,幸亏姑娘武功极高有恃无恐。”
  谷中凤不禁冷笑道:“说什麽有恃无恐,小妹惟於心无愧,胸怀坦荡而已,凶邪如此含血喷人,只恐弄巧成拙,作法自毙。”
  邓公玄点点头道:“在下亦心疑杨玉龙为了自保,不惜施展移花接木,借刀杀人之计……”说著垂首沉思有顿,抬面意欲启齿,忽传来急促脚步声,听门外店夥高声问道:“邓少庄主在么?老庄主有急使赶来求见。”
  “现在何处?”
  “在少庄主住处立候。”
  邓公玄抱拳笑道:“家父不知为了什麽事遣急使赶来,在下去去即回。”
  谷中凤道:“少庄主请便!”
  邓公玄出门而去,一条身影疾闪而入,正是丁汝楚,一言不发,取出三支线香就在烛焰上燃著,插在壁角暗处,用木椅挡住。
  谷中凤邱慧珍两女目睹丁汝楚举动诡秘,大感困惑,只见丁汝楚右掌虚空一扬,烛光熄灭,室内黑暗如漆。
  丁汝楚低声道:“三更已近,两位姑娘请蓄势戒备。”
  二女闻言立在壁角,蓄势相待。
  须臾——
  “啪”的一声轻响,忽见一物撞破窗纸射入堕在桌面上,两女不禁心神大震,凝目望去,桌面上现出两点豆大绿光,依稀可见似是一只毒蛙,体大如拳,两腮收鼓起伏不定。
  那毒蛙目中绿光转弱,一跃反身由原处射了出去。
  窗外檐下立著一条人影,见毒蛙无功而退,坠地萎蘼无神,不禁惊噫出声。
  忽闻一声森沉冷笑传来道:“漆元章,你何以愚蠢如此,北海门下纵然避毒宝珠被窃,仍另有解毒之能,区区一只毒蛙,岂能伤得了她?”
  那暗中趣使毒蛙之人正是九煞手漆元章,闻声不由心神猛震。
  只听森沉语声又起:“须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後,漆老师算计我北海门下,怎料另有人亦在加害漆老师等,我北海门下姑念漆老师误中奸人借刀杀人之计,本於人为善之旨,不愿为仇……”
  话尚未了,九煞手漆元章已自沉声道:“尊驾也是北海门下么?”
  暗中飘然走出丁汝楚,两道竣冷目光逼视著漆元章,慑人心神,阴恻恻一笑道:“漆老师倘不见信,你等三位决活不过明天子夜。”
  九煞手漆元章闻言不由冷出一股寒意。
  屋面上突发出两声阴冷笑声,天罗禅师及追魂学究苏廷芳身影如魅落下,追魂学究苏廷芳道:“事必有因而发,老朽实猜不出有何人加害我等,尊驾似危言耸听。”
  丁汝楚冷笑道:“信与不信端在三位,祸至临头便後侮已迟,三位速速离此,免在下下驱客令。”
  天罗禅师等三人见房内一无动静,不禁直望了一眼,漆元章伸掌抓起毒蛙放入囊中,注视丁汝楚一眼,心疑谷中凤必已受蛙毒昏迷过去,此人显系心怀叵测另有用意,冒充北海门下惊走自己三人,遂他获取渔翁之利。
  漆元章越想越对,不由怪笑一声道:“老朽凭何采信尊驾确是北海门下?”
  丁汝楚冷笑道:“方才说过,相信与否端凭三位,在下从未与陌生人说过这么多话,请速离去,否则,别怨在下出手狠辣。”
  天罗禅师狞笑道:“凭你也配!”
  追魂学究苏廷芳身形疾闪,宛如脱弦之弩般落在谷中凤门前,意欲推门而入探视究竟。
  岂料丁汝楚更比他快,已自横阻在面前,疾伸两指,一缕暗劲迳点苏廷芳掌心。
  苏廷芳不禁大骇,身形疾仰倒窜下出去。
  丁汝楚如附骨之蛆般接踵而至,抡掌疾放三招,幻出漫空掌影,逼出如潮山涌罡风猛袭苏廷芳。
  苏廷芳冷笑道:“尊驾武功果然不弱。”身形疾转之际,不自撒出独门兵刃铁烟竿攻出。
  天罗禅帅与漆元章直望了一眼,倏地抢步欺身,出手群攻丁汝楚。
  丁汝楚另有深意,不愿施展师门绝学,尤其是漆元章对他须用攻心之法,长线放远鸢,才可慢慢查明究竟,仅施展寻常武功抗御三人。
  但漆元章三人乃黑道中极著盛名绝顶高手,招式狠辣,配合严谨,不到片刻,丁汝楚渐被迫为守势。
  蓦地——
  丁汝楚鼻中发出一声冷哼,手法疾变,招式突望,竟含蕴天下武林各门各派绝学,最令人震骇的是其招式宛如一气呵成,绝无一丝破绽。
  三邪心中大震,瞧出丁汝楚武学博杂精纯,猛萌毒念,知不施展杀手,留下此人恐成终身大害。
  正在此际,忽闻房内由传出银铃悦耳娇笑道:“师兄,他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虽苦口婆心,却难渡冥玩不灵,师兄请闪开,让他们尝尝子母雷珠厉害。”
  三邪面色大变,丁汝楚身形疾飘开去。
  只听院墙上响起一声朗笑道:“三位请住手,这是一段误会,谷姑娘,可容在下雷洪武一见否?”
  话声中,风雷堡少堡主雷洪武飘身落地。
  房门呀的开启,谷中凤邱慧珍先後莲步姗姗走出。
  追魂学究苏廷芳目露讶异之色,诧道:“谷姑娘,这位真是令师兄麽?”
  谷中凤嫣然微笑道:“这还有假麽?家母因丁汝楚师兄年事渐长,年方十七即命丁师兄回籍,丁师兄事母至孝,不愿远离膝下,故躬??务农,晨昏定省,此次风闻师门失窃赶来相助。”
  雷洪武哈哈大笑道:“此是一段误会,漆老师似嫌卤莽了,在下风闻迅疾赶来,尚幸未酿成重大恩怨,在下代为致歉。”
  谷中凤道:“不敢,如不嫌房内狭窄,何妨稍坐?”
  雷洪武道:“这个……恭敬不如从命。”
  谷中凤肃客请入,燃著案上烛火。
  雷洪武立道:“姑娘是否查出端倪?”
  谷中凤摇首道:“迄未查出丝毫线索,君山杨玉龙虽不无可疑,却不敢确指,要知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必须抽丝剥茧,方可水落石出。”
  漆元章面露尴尬笑容道:“老朽该死,误听谣诼致冒犯姑娘,望请兄谅是幸,方知令师兄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後之话,不知可否得闻。”
  丁汝楚冷冷答道:“原因漆老师知道得太多了。”
  漆元章愕然色变,道:“老朽所知何事?”
  丁汝楚冷冷一笑道:“今年在下无意在衡山县城厢小酒店中窥听得两人说话……”
  “那两人说话?”
  “催命伽篮丁大江及铁臂仙猿杨玉龙……”便将杨玉龙之言叙出,因漆元章所知地腹中藏有“伏义天玑图解”之事,故密谋杀之灭口。
  漆元章等人不禁骇然变色。
  丁汝楚又道:“丁大江擅使无形剧毒,防不胜防,只要微毒沾身,便不知不觉渗入内腑,一俟发作,即无可解救。”
  九煞手漆元章目中泛出一抹杀机,道:“丁大江久未露面江湖,恐阁下所遇并非丁大江本人。”
  丁汝楚鼻中微哼一声,叙出催命伽蓝形像穿著,又道:“倘不见信,尽可前往那家小酒店中问问店夥,此店僻处城厢,买卖冷落,店夥或可记忆催命伽蓝及杨玉龙形貌,方知在下之言不虚。”
  漆元章霍地立起,抱拳笑道:“承蒙指点,他日必有以报,漆某等人赶往酒店中查明此事,俾能有所防范。”
  言毕与群邪告辞出门而去。
  雷洪武道:“夜深不便吵扰姑娘,请即安歇,明晨还要再来拜望。”
  群邪告辞离去,立即扑往城厢,果然有一家小酒店,三更时分尚有食客坐在檐前饮酒闲谈,店夥无事,亦参入地北天南无所不谈。
  店夥目睹四人走来,即哈腰笑道:“四位要用些什麽酒菜?”
  漆元章道:“内面有坐麽?有什麽现成酒菜随便送上。”
  店夥连声道有,引著四邪走入店内,心中暗暗纳罕,忖道:“天气炎热,多喜在户外檐前迎风饮酒,较为凉爽,为何他们竟喜户内,江湖人物,真是僻性怪异!”
  四人就座,店夥送上酒菜後,雷洪武道:“店家,我等深夜来此系应两个朋友约会,约定在此相见!”
  店夥恭顺笑道:“你老说话客气,四位就是通宵饮酒,小的照样接待不误,怎能推财神出门。”
  雷洪武笑道:“你很会说话,我并非此意,两位友人一向信守不渝,言出必践,照理他们两人应比我等先到,怎知未见影踪……”
  店夥道:“这个麽,小的就不知情了。”
  雷洪武一沉吟道:“如我忖测不错,他们二人必已先来此处,临时遇急事匆匆离去,或已留下话来请店家转告我等,故而相问。”接著把杨玉龙形像描叙一番。
  店夥哦了一声,答道:“是有过这麽一位少年客官,出手甚是大方,晌午时分在小店饮酒,但未留下什麽话来。”
  雷洪武不禁一怔,道:“这就奇怪了,他是独自一人来此麽?”
  店夥摇首道:“不是,尚有一位友人在此共饮。”
  雷洪武忙道:“此人是何形像?”
  店夥想了一想,叙出催命伽蓝丁大江形貌穿著。
  四人闻言知丁汝楚所说不虚,苏廷芳笑道:“不错,他俩就是我等约唔友人,大概因事未了以致爽约,店家有劳你了。”
  店夥欠身逊笑离去。
  漆元章目露惊容道:“此事只有你我四人知情,为何丁老贼及杨玉龙得知,确证杨玉龙果然心怀叵测。”
  雷洪武低声道:“三位有所不知,敝堡失窃之两面玉符,固然可以提调西北武林人物,但王符本身系两块万年温玉,身怀此玉,寒魄冰飚难侵。”
  漆元章一拍大腿,高声道:“难怪如此,两面玉符还有这段妙用。”语声一顿,又道:“请问少堡主,此处应如何着手。”
  雷洪武道:“衡山距洞庭匪遥,此间君山耳目必密布,我等如不找他,他亦必找上我等,敝堡属下日内即将纷纷赶至,定有家父书信带来,家父深谋远虑,谅有指示,届时依言行事便了。”
  追魂学究苏廷芳点点头道:“衡山风云毕集,我等在此期间,必可查出一丝端倪。”说著在各人碗中斟满了酒,举碗相敬。
  他们四人低声谈话饮食之间,追魂学究苏廷芳陡感一阵头晕目弦,忽闻一声阴恻恻冷笑道:“追魂学究被人追魂了。”
  雷洪武等不禁大惊,倏地立起,同感头晕目弦,情知著了别人道儿,面色惨变,只见追魂伽蓝丁大江面露诡笑,飘然走入。
  漆元章厉声道:“丁大江,我等与你无怨无仇,为何暗施毒手。”
  催命伽蓝丁大江阴阴一笑道:“不错,你我本无怨无仇,无奈丁某平生行事只知利害,不计恩怨,如四位听命於我,可留活命,否则明日此刻,就是四位毕命之期。”
  雷洪武四人乘著催命伽蓝丁大江说话之际,以本身精解内功封闭各处要穴,逼驱毒性贮在空穴内不使发作。
  丁大江又微微一笑道:“丁某奇毒罹体,再高的武功亦无法活命,一个对时之後,如无丁某解药,必然发作,五内败腐,口喷黑血而死。”
  雷洪武四人同地纵身一跃,将催命迦蓝丁大洪圈在当中,横掌於胸,蓄势欲一击将丁大江制伏。
  丁大江双眉猛剔,哈哈大笑道:“丁某早算准四位有此一举,若妄用真力必自速其死,况丁某亦未将解药带在身上。”
  雷洪武冷笑道:“那麽你我俱无法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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