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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美人如钩-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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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云琅道:“那我这个孩子也忠心,你怎不好好待我?”
  殷染哭笑不得,“你这是唱的哪出?”
  “我对你忠心呀。”段云琅眨了眨眼,乖顺地咬下她为自己夹来的一只肉丸子,“我为了你,便杀人都可以的。”
  殷染的眸色黯了黯,很快又掩饰了下去,“我听闻安婕妤殁了。”
  段云琅听得一呛,连连咳嗽起来,殷染连忙给他拍背顺气。段云琅想啊想,却怎么也想不出这安婕妤长什么样子,只道:“这下,我二兄岂不要守丧了?他可才娶了王妃……”
  “丧期二十七日。”殷染淡淡道。
  段云琅一怔,“这……这是母丧啊。”
  殷染看了他一眼,“反正圣旨是这样说的。”
  段云琅顿了顿,“看来父皇……”他却不再说下去了。
  夜半四更过后,刘垂文又来了,要将段云琅接回去。殷染一边给他收拾着东西,一边听着段云琅与刘垂文说话:
  “袁贤死了?”
  “死了,沉在水缸里,刚刚才捞出来。殿下这些日子以来风头太盛,这回可殃及池鱼了。”
  段云琅静了静,“我会上奏请求彻查此事。袁贤是我的人,怎么能让人杀了呢?”
  “有人前日里瞧见张士昭和袁贤吵架来着。”刘垂文搓了搓手,“这两人都管内宫的事,早有不和,谁杀了谁都不稀奇。”
  段云琅顿了顿,望了女人一眼,“那殷衡呢?”
  “奴将他拖出宫城去埋了。他全家人无故离京,圣人道他是为了避开张侍郎案子的风头,今日内朝上还发火呢,说殷衡做贼心虚,要通缉四海去找他。”
  “那殷少监家里岂不也要波及?”
  “那倒还好,淮阳王帮着说了两句话,说殷衡早就搬出家去住了,家里人都闹不清他。圣人倒是冷嘲热讽了一下,说他家宅子倒多。”
  段云琅哼了一声。
  刘垂文又道:“其实那宅子是许相买给殷衡的……”
  所以圣人明面上是敲打殷家,实际是在敲打许家。
  圣人最擅长的就是敲山震虎、故弄玄虚,这样的事情,段云琅真是见怪不怪了。回过头来,殷染已将他的衣物都打好了包,交入他怀中,却不撒手,就那样低着头,呆怔了一般。
  “我一早要去兴庆宫请安,顺便看看情势。”段云琅轻声道,“你先歇着,不要出门。”
  她闷闷地点了点头。
  他拉着她的手,安慰似地握了握,“不必怕,下地狱也有我呢。”
  “我不怕下地狱。”她却突然抬起头来直视着他,“我怕你危险,张适的案子一直是你牵头,现在连许相也……”
  他微微一怔,旋复一喜,“你在担心我?”
  她静下来,慢慢地,撅起了嘴,转过身去,“谁担心你了,不害臊。”
  他倒还真是一点也不害臊,蹭上来狠命亲了两口,才终于走人。
  走到廊下,终于见着刘垂文,黑夜里一团抖抖索索的鬼影。他看着只觉八辈子没见过的亲切,冲上去揽着他肩膀,压抑着高兴的声音道:“走着!”
  刘垂文摸了摸鼻子,“殿下,奴婢刚刚才帮您处置了两个死人。”
  段云琅立刻放开了他。

  ☆、第102章

  第102章——重门掩(一)
  兴庆宫积庆殿。《
  鹊儿给几位前来请安的妃嫔各个斟了茶,低眉顺眼地退到了太皇太后的身后。四月里春水已涨,春夏之交舒缓的风一层层吹进帘幕里来,各个如花妙龄的女子衣衫清贵神容温婉,互相间说着笑话给太皇太后解闷。
  叶红烟纤纤玉手执过宫人手中长扇,在太皇太后身侧轻轻给她扇着风。太皇太后却似一日不如一日了,半睁着眼,像在打盹儿,却又还不时□□一句话来。
  一旁有妃子掩口笑了起来,“叶才人做这些倒是顺溜得很。”
  叶红烟脸色一沉,几乎连那长扇也拿不住。在座的都晓得她过去是做下人的,一时莺莺燕燕窸窸窣窣地都在笑。她咬了咬牙,反摆出一副春风般温柔的笑容来:“伺候皇祖母和皇上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不然各位姐姐还想伺候谁呢?”
  众女脸色微僵,这话倒是把所有人都骂进去了。还未得理会处,一个微凉的声音响起来:“我只知道叶才人是伺候过别人的,却不知别的姐姐有没有同你一样,连着换主子的?”
  殿中的空气顿时冷了下来。
  发话的是戚冰,她怀了三个月的身子,肚腹稍大了一些,体态丰腴中透着比往常更妩媚的色泽,显是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她坐在太皇太后另一侧,正安安静静地抿了一口茶,此刻掀起眼帘,毫不退避地与叶红烟对视。
  叶红烟实在不知自己是何处惹到这个女人了,难道她还知道了什么不成?她正想反唇相讥,太皇太后却开口了:“慕知来了没有?”
  几个嫔妃,连同叶红烟和戚冰,都呆住了。
  这些女人入宫最多不到七年,哪里猜得到“慕知”是死去已十多年的颜德妃的闺名?反而是太皇太后身后的鹊儿听懂了,神色有些复杂,低下身子温声道:“她不来啦。”
  “怎么不来了?”太皇太后混混沌沌地问,“今日五郎还要来看我的,她不找这时候来,还要哪时候来呢?”
  鹊儿感到棘手了,压低了声音道:“太皇太后,德妃娘子……已薨啦。”
  “什么?”太皇太后身子猛地一抖,苍老的眼神抬起来,竟是惶惶然,“她……她若去了,我孙儿可怎么办啊?”
  太皇太后的孙儿……可不是当今陛下?!
  坐在下面的妃嫔们,离得远的只道太皇太后在悼念病逝的安婕妤,听得心中戚戚然;却唯有离得近的叶红烟和戚冰二人,听见了“德妃娘子”四个字,冷汗顿时涔涔而下。
  太皇太后近日来愈加糊涂,竟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了旧事。鹊儿心中叫苦,只盼着陈留王赶紧过来截了这话头,然而太皇太后还在苦苦念叨:“她怎么会没了呢?这没病没灾的,她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谁要害她,谁要害我孙儿没了她的?”
  太皇太后的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竟似是又要睡着,鹊儿正要松口气,却愕然见她眼角渗出了泪水。
  老人的泪水,似乎总是格外令人悲伤。
  “我老啦。”太皇太后摇了摇头,伸手去摸拐杖,鹊儿连忙给她递上,她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将目瞪口呆的妃嫔们抛在了身后,“我老了,我再也……再也帮不上他了……”
  即使不知道老人口中的“他”是谁,也足以听出这话语里迟暮的痛苦。
  她看着那个孩子长大,看着他回了十六宅,看着他又回到大明宫。她看着他选妃、得子、理政、治国,她看着他得到了所爱的女人转瞬又失去,她看着他永远在幸与不幸中挣扎。可是她终究是老了,虽然她还想守护他,但她毕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老人闭了眼,沉沉地叹口气。鹊儿便听着这一声叹,已觉眼睛快要被泪水堵得发了酸。
  “做皇帝的,从来都不会快活。”太皇太后喃喃道,“他怎么就不听话呢?这下可好,连慕知都去了……”
  ***
  一众妃嫔无趣地散了,叶红烟未到瀛洲门时,却恰见到高方进领着轮值的小宦官们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叶红烟停了步,高方进会意,挥挥手让身后的人退后去,挑挑眉道:“叶娘子早。”
  叶红烟低声道:“颜德妃是怎么回事?”
  她问得直接,却也问得含糊,高方进听得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话中的“颜德妃”是谁,一时惊愕:“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叶红烟笑笑,“可这在太皇太后的心里,却跟昨天发生的事一样地新鲜呢。”
  高方进脑筋一转,小鼻子小眼都皱了起来,望向叶红烟时带了几分审度。可颜德妃的事关系重大,自己还真是不能不去跟义父禀报一番。
  叶红烟抬眼掠了他一眼,笑意更深,“看来还真是件大事啊。”
  高方进已恨不得将自己牙都咬断了,这女人,嗅觉不是一般地灵敏!只得道:“你看如何做?”
  叶红烟道:“我也没什么想法,只是戚才人怀了身子,这眼见着就要升了吧?你看她是会生男啊还是生女啊?”
  高方进顿了顿,“我明白了,我去同我阿耶说。”
  “高小公公,”叶红烟忽然道,“我这也是报恩,才来同你提这个醒。我听闻殷家大公子出了事,昭信君那边火烧了眉毛,不管是谁做的,我都要先谢谢你。”
  高方进微微一怔,旋即挂上笑容,“这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罢了……”笑容底里全是哑巴吃黄连的苦涩:张适的案子牵出来好几个朝中大员,可把他阿耶坑苦了,哪里知道阴差阳错地竟会帮了这妇人?
  她当初说,她有一桩把柄尚捏在昭信君的手里;但这么久了,昭信君也没对她发难,可见这女人对两边都是虚与委蛇,从没想当真同谁合作的。
  或许还真叫阿耶说准了,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女人,把皇帝的宠爱视为至上的法宝,以为靠上了皇帝就高枕无忧,却不晓得连皇帝都要靠他阿耶的呢!
  ***
  段云琅走到瀛洲门外,略略停下了。
  里头,正见到叶红烟和高方进在咬舌头。
  高方进皮笑肉不笑地端详着叶红烟,冷不防忽冒出一句:“那颜德妃的事情,叶娘子究竟晓得几分了?”
  叶红烟眉头一跳,强笑道:“我也就是一猜,怕是一分都猜不到呢。”
  高方进满意地哼哼一声,“此事说要紧也要紧,说不要紧也不要紧。颜德妃死了多少年了,如今就算圣人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这件事情,叶娘子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叶红烟笑道:“那是自然,我自然全听高公公的。”
  高方进不再说话,径自从她身前走过去了。段云琅连忙侧身躲到了墙后,直到那几个宦官耀武扬威地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他才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愈跳愈快、愈跳愈快,血液狂躁地逆流,自己几乎再也控制不住。

  ☆、第103章

  第103章——重门掩(二)
  夜已深了,繁星之下,全身都裹在黑衣里的老宦官站在门口,安详地行礼:“殿下。”
  “阿公来了。”段云琅本已迎上前来,脚步却又顿住,转头道,“请坐吧。”
  “老奴已将袁贤后事打理好,请殿下放心。”刘嗣贞也不多话,进来关门便径自道。
  “你选了谁?”
  “张士昭。”
  段云琅皱了皱眉,想及当初许贤妃一头热地给自己“选妃”,还不就是这个张士昭在背后捣鬼。刘嗣贞看他表情,已明了殿下看不惯那人,道:“会换的。”
  “换谁?”
  刘嗣贞倒为难了:“这个,还真不好选……”
  “那就让我父皇选吧。”
  刘嗣贞惊异地抬起眼来,“殿下,这内常侍的位置,可不能随意与人……”
  “我怎么随意与人了?我父皇难道还是外人?”段云琅似乎有些烦躁,说出来的话都像是反讽。刘嗣贞的表情顿时沉默下来,段云琅冷静了片刻,才道:“这内常侍的位子上,与其安置高仲甫的人,不如安置我的人;与其安置我的人,不如安置圣上的人。这天下,或许有一日会是我的,但至少现在,它还是圣人的。”
  刘嗣贞缓慢地点了点头:“奴明白了。”
  刘嗣贞望着段云琅背着灯火的身影,少年身形挺拔,又被幽微的夜光拉成长长的孤清的一条。他想,或许殿下心中,对圣人还残存着一丝子女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只是他自己不愿承认罢了。殿下如今做的每一桩事,说是为了天下也可,说是为了皇位也可,但归根结底,其实殿下只是为了让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多看自己一眼而已吧?
  这样苦心孤诣地帮圣人将内侍省纳入囊中,他自己得了什么好处呢?圣人反还觉得都是自己英明,慧眼看穿了陈留王和高仲甫的争斗呢。
  可是天子家事,何其复杂,他一个外人,又如何方便多言?
  段云琅回过头来,目光低垂,不知落在了什么上面,“阿公。”
  “老奴在。”刘嗣贞忙道。旋而他又觉出不对——殿下方才这一声唤,竟带着依约的孩子气,那神色有些迷茫,更有些寂寥——
  “阿公,”段云琅低声道,“我母妃,究竟是怎么死的?”
  刘嗣贞被这一问,却也糊涂了:“这……殿下是听说什么了?”
  “高方进说的。”段云琅看着他的样子,真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拉着陌生人的衣角就要哭出来了一般,“他说……我母妃死了那么多年……就连圣人都帮不了她……”
  刘嗣贞仔细琢磨着这句话,心头渐觉寒意:“您是听见高方进同别人说的?这听起来……这听起来……”
  “我母妃究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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