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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三朝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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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霜唇角一弯,盈盈而笑,伸手在他侧脸上捏了捏,“这还差不多。”

    与此同时,西跨院内,草木荒凉,虽有房舍却只一间有人住,看上去难免萧瑟。

    几个小厮站在院门口张望,都瑟缩不前。

    “江侍卫好像还没回来?咱们要搜吗?”

    其中一个咽了口唾沫,“要我说算了吧,这人平日里就奇奇怪怪的,上回赖水三在背后不过嘴碎了几句,竟被他一顿好打呢!”

    另外有个小个子年轻小厮轻声反驳:“可是、可是刘管事说了,每间房都要搜的……”

    静默了一阵,旁边那人登时开口:“那你去!”

    随后其他几个也跟着附和:“对对对,阿元,就你了!你去你去!”

    小厮忙不迭摇头摆手:“不不……不……我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我们在这儿给你把风,若是远远的见他回来,咱们便大声咳嗽,你届时赶紧溜。”

    “可、可我……”陈阿元还想推辞,几个人忽然伸手一推,愣是把他往江城房里攘,他跌了个趔趄,勉强扶着门才站稳。他为难地朝背后的一群人看去,小厮们正挥手示意他赶紧动手,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厢房中没有点灯,显得有些阴森,他两手紧张兮兮的摩挲着,左顾右盼。屋内的摆设非常简单,一桌一椅一床一柜,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

    陈阿元蹑手蹑脚地翻翻柜子,瞧瞧茶碗茶壶。江城这住处冷清得可以,简直都可以用一览无余来形容了。

    他走进卧房,随手掀起被衾,忽在床头边看得一个尚未雕刻成形的木雕,陈阿元随手拿了来打量,然而半天也琢磨不出是刻的什么,于是又规规矩矩的放了回去。

    转悠了一圈,似乎并无可疑之处,他转身准备折返,不承想脚下不慎踩到个木雕,“啪”的一下重重摔在了地上。这一摔可摔得不轻,只觉臀部疼痛万分,怕是都青了。

    陈阿元抽着凉气,哎哟呻/吟,脑袋一转,冷不丁看到床底下摆了个东西。他一面叫疼一面随手去摸,乍一看还不觉得有什么,猛然看清那册子上沾了一大片鲜红,他吓得“哇”了一声,赶紧丢掉。

    那是一本账簿,隐约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陈阿元神经一凛,连痛都顾不得了,爬起来就要跑。

    人刚冲到门边,他脑中蓦地一愣。

    平白无故,江侍卫床下如何会有这样的东西?如若那红色的玩意儿当真是血的话……

    陈阿元浑身轻颤,他前几日曾听人说张巨富被惨杀在家的事,凶手至今还没有抓到。江城武功不弱,难不成……难不成这事……

    脑子里登时就冒出在市井里流传的那句话——“飞檐走壁,杀人于无形”

    他吓得脸色发白,呼吸急促,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急忙又冲回卧房,把那账册踢到床底,飞速整理房间,尽可能的将一切回归原状。

    西跨院门口,几个家仆还在翘首以盼,不时看看江城有没有回来,不时又瞅瞅陈阿元几时出来。正等得心急如焚,“吱呀”一声,听到江城屋内房门被掩上,陈阿元面色铁青地缓步往外走。他几人忙欣喜地涌上去。

    “阿元,怎么样?”

    “没抄到三小姐的首饰吧?”

    后者呆了好半天才摇头,“没、没有。”

    “你咋地了?”有人上去摸他额头,“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陈阿元擦去脑门儿上的汗,讪笑道:“没事、没事……”

    “没事就好。”那人踮脚瞅瞅巷子里,“趁江侍卫没回来,咱们赶紧走吧?”

    一听说要走,陈阿元忙不迭点头:“好、好!”

 第23章 【千千结】

    明绣回到住处就气急败坏地摔了一通东西,张姨娘在旁直骂她。

    “你朝茶碗置气干什么?早说你这急性子应当改一改,怎么着也要把事情查清楚了再去找她讨说法,这下好了,自己弄得脸上没光彩。”

    “我不管!”她撒完了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是跺脚又是挥拳头,“我也要一个侍卫!凭什么她明霜就能有?不公平!”

    “呸。”张姨娘正嗑瓜子,掉头就啐她,“要什么不好,要这个东西?你当她有个侍卫是很得意的事儿么?”

    明绣不解其意:“难道不是吗?”

    “傻妮子,谁家清白小姐院子里养侍卫了?”张姨娘笑她蠢,“一个女儿家,满园都是姑娘,忽然摆个大男人进去,老爷什么意思,你还不懂么?”

    她越听越糊涂,仍摇摇头。

    张姨娘把瓜子放下,“她这副身子要嫁好人家是难于登天,不过到底是自己女儿,老爷心疼啊。说是让江城去保护她安全,谁知道做的什么打算?你想想看,未出阁的小姐,带个贴身侍卫守在闺房前,这像话吗?府里这么多张嘴,传来传去的,你以为她名声好听?还嚷嚷着要个贴身侍卫,真不嫌丢人。”

    明绣后知后觉地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吗?”

    明家有护院,侍卫也不少,但独独明霜一个人有贴身侍卫,细细一想,是觉得奇怪。

    “那我不要了。”她说得很洒脱,扬起眉,“果然不是什么稀罕的。”

    张姨娘听完,兀自悠哉的端茶喝水。自己生的娃,还是她自己最了解。

    丢步摇的风波尚未过去,初三这日,府里就传来明锦和瑞康王世子的喜讯,说是已经正式下了财礼,光箱笼就有十来个,抬聘礼的流水一样从门里进来。

    婚期就定在冬月初二,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时间,这是明家嫁长女,大婚不能轻慢,耗资更自不得从简。下请帖,备嫁妆,办酒宴,请阴阳先生,诸多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明锦要成亲,明霜作为妹妹的自然要出点贺礼表示表示。

    她这个人素来不喜跟人撕破脸,便是不大待见谁,明面上也从不显露出来,自己有铺子有钱,于是大大方方出了十匹上好的绫罗送过去。杏遥回来就掩着嘴笑说:“你是没见着大小姐那表情,又惊又喜的,还抓了一把钱给我呢!”

    “那你可要好生收着。”明霜一面穿针线,一面打趣,“往后就没这个机会了。”

    婚礼热热闹闹的筹办着,秋季也慢慢到了尾稍,寒冷的冬天就要来了,对于旁人来说不过是多添件衣裳,然而对于明霜而言,这无疑是最难熬的季节。

    气候越冷,她的腿便会越疼。这是旧伤,年年如此,此前住在南方时还能忍一忍,今年迁到汴梁,气温比杭州要寒上一倍,早早地就觉得腿上隐隐作痛,起初尚不觉得有什么,直到霜降这晚,枝头的露水结成了冰,她从梦里惊醒,扶着床沿叫杏遥。

    “小姐,您叫我啊?”杏遥掌了灯,睡眼朦胧地进来。烛火一照,赫然看到明霜的面容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满额的冷汗。

    她一个激灵,登时把灯盏放下,急匆匆扑到床边去。

    “小姐,您怎么了啊?……难道是又疼了?”

    她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语气都带着轻颤:“遥遥……我……疼得厉害……”

    小腿上的剧痛一阵一阵的蔓延,像是万蚁噬心,又酸又胀,真恨不得立刻死过去。

    “今年怎么来得这么早?这才入冬呢!”杏遥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拿帕子给她擦汗,慌里慌张地把姚嬷嬷、未晚、尚早,一干小丫头全部叫醒。

    夜风清冷,窗外的树枝缓缓摇曳。

    杏遥把药丸子抖出来喂她吃下去,苦着脸去问姚嬷嬷:“这管用么?小姐浑身都发抖……”这该有多疼啊,她心疼地把明霜抱住,“为何这次这么严重?”

    姚嬷嬷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趟:“北方冷,姑娘没来过,怕是受不住。这样下去可不行……”她一拍手,拉着未晚,“走,去叫大夫。”

    “好!”

    姚嬷嬷把架子上的外袍取来穿上,回头叮嘱杏遥:“你把小姐照看好,这事儿最好还是和老爷说一声去。”

    杏遥急得掉眼泪,重重地点头:“诶。”

    明霜仿佛救命稻草一样的死死拽住她,四肢止不住的抽搐,铺天盖地都是疼痛,膝盖以下似乎失去了知觉,僵硬如铁。

    多少年没这样痛过了,生不如死的感觉,像是刹那间回到了十年前,她伏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轮子从腿上碾过,耳边噼里啪啦,似乎自己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伸出手呼救,一抬眼,叶夫人和明锦的马车在视线里绝尘而去。

    爹爹……

    爹爹救我……

    而驾车的人却马不蹄停,宽大的衣袍在风中猎猎翻滚,腰间挂着娘亲手绣的香囊,那个背影,她一生都忘不了。

    她有多恨,恨透了明见书……

    起初明霜还只是小声哀鸣,到后来渐渐忍不住地开始喊疼,靠在杏遥的肩头一个劲儿流眼泪。

    “小姐,你忍忍,你忍忍……大夫一会儿就来了。”杏遥看她这样心中酸涩不已,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哽咽难言。

    “多拿些被子,把小姐腿盖住,快点快点。”

    底下的小丫头手忙脚乱地抱被衾找汤婆子,院子里乱成一团。

    江城听到动静走进屋时,就看见明霜蜷缩在床榻上,满头青丝散乱,衬得她脸色异常的难看,细碎的呻/吟声里带有哭腔。

    他立时一惊:“出什么事了?”

    “江侍卫……”杏遥茫茫然地望着他哭,“小姐……小姐腿疾犯了。”没见过她疼得不成人形的样子,她也慌了神。

    江城颦起眉:“叫大夫了吗?”

    “嗯、嗯……姚嬷嬷去了。她让我在这儿照顾小姐。”

    明霜已经疼得不知所措,眼前蒙着一层白雾,看了江城一眼,想哭也不是,叫也不是,混乱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您别咬着牙,当心把舌头伤了。”杏遥扶住她,手足无措地掐住人中。

    明霜一把挥开她,语不成调的低低的啜泣:“我要吃冰葫芦……”

    杏遥和江城皆怔了怔,她哭笑不得:“小姐,这会儿哪儿来的冰葫芦。”

    “我要吃那个……”她像是发了魔怔,嚎啕大哭,“我要吃那个,现在就想吃……”

    是淮南一带特产,知道她想家了,杏遥愈发觉得酸楚,伸手只好伸手抱住她,“好好好,等看过大夫咱们就回去吃。”

    她搂着杏遥,双目讷讷地盯着虚里,冷汗和泪水黏着湿发贴在脸颊上,这样的场景,他实在是看着难受,几步走到床边。

    杏遥含着眼泪不解:“……江侍卫?”

    江城俯下身替明霜将鬓边的发丝轻柔地掠至她耳后,“她这样太痛苦,让她睡一会儿吧,睡着就不疼了。”

    说完他便伸手点了她两处睡穴,明霜微微一颤,很快便靠在他肩头静静合上眼。

    杏遥见状一喜:“还、还能这样?我怎么没想到呢。”

    “扶她躺下。”

    她颔首,忙胡乱抹去眼泪,把床尾的厚棉被拉上来给明霜严严实实的盖住。

    “谢谢你啊。”

    他摇头说不客气,然后又问:“冰葫芦是什么?糖葫芦么?”

    “不是。”杏遥解释道,“是南方的一种小吃,面粉做成的葫芦,撒了白糖用油炸了,口感很好。小姐从前喜欢当作零嘴吃的。”

    江城缓缓应了:“京城有得卖么?”

    她为难地摇摇头:“没见着……你要去买?那东西不好找的,算了吧,小姐这会儿是急了,胡乱说的,明早好起来就会忘了。别放心上。”

    他没再说话,转身就往外走。正巧姚嬷嬷领了个老大夫气喘吁吁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明见书跟在后面,随行的还有叶夫人和大小姐。

    江城恭敬地立在旁边俯首施礼,眼见着一群人进了屋,他才稍稍宽心。

    好在有人还惦记着她,也算是件好事吧。

    此时不能进门,江城只好在窗外站着,夜风扑面而来,灯光把屋内的情景投射在窗上,杏遥摁着她,大夫正坐在一旁施针。

    明霜在睡梦间喊疼,眼泪浸湿了枕巾,喃喃地念着胡话,满口都在喊娘亲。

    叶夫人不是她的娘,她的生母已经去了,即便叫了娘,又有谁会答应?

    往日里见她嘻嘻笑笑惯了,常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从来不知她这么多年是受着这样的痛苦过来的。

    江城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听不下去了,提了剑举步离开。

    “怎么样?”

    看大夫撤了针,明见书赶紧上前去问。

    “二小姐这是陈年的老毛病了,治不好。”医生把袖子放下,朝堂屋走,“眼下止住了痛,再开点方子,吃几天,顶多缓解个病情。”

    叶夫人紧接着问:“没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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