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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息夫人-第13部分

小说: 息夫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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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夺的风险,而是没有像陈国这样在夺位问题上反复纠缠,怯于外争,勇于内斗。如果陈国再不息内乱,恐怕要与郑国的遭遇无异——自从郑世子姬突被废长立幼流亡蔡、宋以来,这一场内耗已经将郑庄公苦心积攒的霸业损耗不小。

他说:“既然十年之约未满,那就应该让十年之约履行下去。让先王之子由季为王。”杵臼连连说是,应该如此。

新君继位,杵臼为太宰,元良为中大夫,御旨请子林恢复上大夫职位,子林婉拒,只想过逍遥安然的生活。

岂料世子由季却也跟父兄一样是个无福之人,仅仅上位半月便惊风发作,高烧不止,最后成了个痴呆儿。

当浩荡的仪仗队蜂拥而至,子林府中所有人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大事。子林与陈完正在院子里为妫翟制琴,宁静被这喧闹搅扰。原来,是杵臼带着新任太史上门请子林接任王位。

子林慢慢起身,扫落满身木屑,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他们之间的亲密无间早已停在杀陈佗的路上,何来今日的谦恭?杵臼一向意气风发,穿戴奢华,举手投足间尽显派头,今日却奇怪不已,只穿着素简的衣裳,带着最普通的头冠,就这样弓着身子对子林行大礼,身后的百官退得远远的。

陈完愕然,赶紧避让,但被子林捉住手。子林上前扶起杵臼,心里泛起了冷笑,杵臼这不是请他,而是来震慑他的。

“太宰大礼,子林生受。只恐诸位走错地方,这里只有国人,无有王者。”子林心里暗想,杵臼既然要这过场,那就给足了他便是,接着又道,“太宰辅佐先王数年,夙兴夜寐,殚精竭虑,又身为王裔,乃先君桓公之子,可堪国之重任。”

杵臼惊讶不已,没想到闲云野鹤的哥哥对他的心事猜得分毫不差。他知道朝中还有些厉公旧部提出了“十年之约”,一朝一夕不能尽除,现在只能如约请子林继位。子林必定谦让不干,这正合杵臼心意。

杵臼正要谢哥哥,不料陈曹夫人半路杀出来。

“长幼有序,自古人伦。林儿年长,行事稳妥,且有当日十年之约,本该继任,众卿以为如何?”陈曹夫人自那一年杵臼在朝堂上对冉酉与子林落井下石之后,对小儿子的好感一落千丈。

“回桓公夫人,公子林贤名国人皆知,只是他如今膝下只有一女,子嗣上……”元良正要说子林子嗣薄弱,陈曹夫人冷眼一扫,吓得元良退回半步。她稳坐步辇上,横眉怒斥:“素闻元良大人心细如发,须臾小事断然也瞒不过你的眼睛,只是今日却怎么失了好名声。公子林虽只有一女,但正直盛年,难道依你之言他断然无后吗?好忠心的臣子,这样诅咒王裔!”

“臣下不敢!”元良噤声求饶。

“杵臼,这是你的部下,该如何约束你当知晓。未亡人妇流之身,政务之事就不多问。”陈曹夫人教训完杵臼,又痛骂子林:“男儿丈夫,不念你父兄不易,竟在大局面前这样胆怯,怎配为我妫氏子孙!今日若再怯懦,便是你的不孝,倒叫你母亲泉下对你父亲谢罪去么!”

子林再不敢辞:“儿臣领命,谢母亲教诲!”杵臼心里那个恨啊,可他只能装作镇静自若。子林披上冕服前,对杵臼说:“宣令,擢升陈完为上大夫。季弟,哥哥这点小要求,应该不为难吧?”

杵臼怒火中烧却不能发作,他愣愣地看看陈曹夫人,想征询母亲的意见,岂料陈曹夫人闭目养神一句话也不说。

12。拒婚

子林继位为新主,史称陈庄公,陈完摆脱戴罪之身恢复了贵族身份。但是陈国的颓败却并没有因为子林的上位而逆转,因为陈国的政权早已在杵臼的掌控中。

子林虽然成为了国主,但由于多年离群索居,他与陈国贵族的关系并不亲近。这一点杵臼却恰恰相反,他善于培植亲信。陈国大部分家族都是他的支持者,身边环绕的自然也都是杵臼提拔的人,不管子林有任何举措,杵臼总会安插相应的人员阻挠。子林明白要改变杵臼的独霸,必然要提拔新人。然而,这些被提拔的新人不是屡遭弹劾,就是惨遭横祸,再就是被收买。

起初,杵臼还只是暗地里阻挠,到了后来干脆明着阻止。那些受杵臼掌控的大臣们,自然把所有的事情都上报杵臼,对于子林却闭口不提。

子林执政不过一月,觐见的大臣称病抱恙的已经超过一半,留着的也不过是些没有能力左右大局的人。

陈完说:“以你秉性,作为一个出仕之人极为风雅,但是作为诸侯国主却不妥,在这个群雄渐露的时代里,无作为便是错,在其位不谋其政更是国主最大的失职。”子林说:“是的,我陈国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子林找来杵臼,想让出王位,可杵臼辞不肯受:“那怎么行,十年之约没有履行完,让宗亲朝臣们怎么看我杵臼?”

杵臼得意离席,回到家,杵臼脱掉外衣,心里充满着想要狂奔的快感说:“哼,我现在不仅能左右陈国的局势,更能左右一个国王。我就是要看着你受着虚妄的煎熬,直到筋疲力尽。”

傀儡君王的日子过了几年,鲁桓公的联姻之举把子林逼上了死路。

公元前693年,妫翟十四岁,虽然没有成年,但已经亭亭玉立,美丽大方,堂姐妫翚、堂妹妫雉也皆为远近闻名的美女。妫氏有好女的说法遍布诸侯之间,妫氏三姐妹成为了诸侯公子们最渴慕的对象。

鲁国的太子姬同就是其中一人。子林的正妻鲁姬正是太子姬同的小姑,鲁桓公的妹妹。如今子林成为了国主,两国联姻便是亲上加亲。所以,鲁桓公便遣使者来到了陈国,向子林提出联姻的请求。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妫翟的年纪才是十四岁,在诸侯贵族之间的婚姻里却也是可以嫁娶的年龄。但子林如何舍得呢?他与女儿生活的时间总共才七八年之久,如果就这样嫁出去,他真的就成了孤家寡人。鲁国与陈国之间隔着齐国、宋国、曹国,千里迢迢,子林实在不忍心女儿嫁这么远。子林没有立即答应,他决定先问一问女儿的心思。

妫翟从马背上滑下来,将弓箭递给侍者,顾不得抹去额头的汗珠,就提着手里的猎物兴冲冲地跑到父亲面前。

子林嗔怪道:“你这丫头越发野性了,这样难以驯服,只怕将来嫁不出去呢!”

妫翟头回听到父亲说到“嫁人”的字眼,很是诧异,当即说道:“嫁人?为什么女人就一定要嫁人?非是女儿难以驯服,皆因英雄无觅罢了。想那姜太公年迈之身尚在渭水垂钓,为的是等来周王慧眼。妫翟不遇知己,莫若自在此生。”

子林听着女儿的惊人之语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反倒无限宠溺:“是是是,父王的翟儿最是英勇,这要是个男子啊,非得成就一番大事业不可!”

妫翟骄傲说道:“不是男子也可成大业的!又不是只有嫁人才是一辈子。”

子林迟疑了一番,还是将事实说明了:“鲁公遣使者求亲,想促成你与鲁太子的婚事,你意下如何?”

妫翟见父亲不像说笑的样子,认真地说:“父王,女儿还不想嫁人。其一,两位长姐都未出阁,我怎好先嫁?其二,女儿在父亲身边尽孝不过几年,如今年岁不算长,何必着急出嫁?其三……”

子林见女儿不说话羞红了脸,心里讶异,莫非女儿早慧已经有了想法,于是问道:“其三是什么?”

妫翟刚开始难为情,随即又笑了:“其三嘛,女儿想,我的夫婿要自己来选!”

妫翚、妫雉听闻鲁使联姻的消息赶过来,刚进门碰巧听到妹妹说自己找夫婿,打趣道:“哟哟,你瞧瞧,小小年纪倒自己有主张了!”

“可不是,听说鲁太子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翟儿你可不要错失良机呀。”妫雉也凑热闹。

子林见三姐妹嬉笑,不想扫孩子们的兴致,便离开了。

妫翟对于嫁人没有什么想法,但很愿意和姐姐们叙话。

“不过,鲁国虽好,未免太远了些。”妫翚终归是长姐,想问题成熟很多,“况且素闻鲁公夫人齐姜(史称齐文姜),并不是个好女人。妹妹若真嫁过去,恐怕得面对一个厉害至极的婆母。”

妫雉来了兴致,便问:“如何个厉害法?”

妫翚道:“我亦是听他人所言,说这齐姜在未出阁之前有些不可告人的乱伦之事,本该嫁与郑国公子忽,但公子忽对她的旧事有所耳闻,于是以‘齐大非偶’为理由拒绝。齐姜恼怒,听从父亲的意见,嫁与鲁公为妻。她才华盖世,美艳绝伦,鲁公对她宠信有加,在政事上亦听从其建议。想来这个女子是不一般的。若非那些往事,郑公子怎可能辜负美人之盛情?”

妫翟似有所思,于是也问长姐:“长姐,我曾听闻郑国有歌谣盛赞一位美人,莫非就是鲁夫人么?”

妫翚道:“你所说的,是不是‘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这首?”

妫翟道:“正是。”

妫翚叹道:“郑人对齐姜本是充满期许的,不然何以称她德音不忘?可惜齐姜却有失检点,德行失仪,这样的女子虽然容颜如花,天赋才情,但绝非佳偶。想来她教育出来的子女,也不能端正家室了。妹妹还是不要嫁过去的好,反正现在年纪尚算小。”

妫雉也道:“那齐姜与同胞兄弟乱伦,又虏获鲁公痴心,想来要是没有一副好容貌,断然不敢这样骄狂。天下女子,绝色委实太多,谁能保青春长久,到头来不过旧人哭新人笑,能得意多久?我看咱们的小妹,就不比鲁夫人差。”

妫翟却没有议论,她手托着腮望着遥远的东方,想着鲁国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鲁姬,不也是容颜美丽、端庄大方吗,但是为什么看上去过着的总是不快活的日子呢?而齐姜这样被人诟病,但似乎又活得恣意悠然,作为一个女人,到底要怎么活着才是对的,才是好的呢?

妫翚见妹妹出神,轻轻推了一把,问道:“翟儿,想什么呢?”

妫翟闷闷说道:“我怎么觉得鲁夫人好可怜呢?你想,齐国那么多好男儿她没有看上,为什么就偏偏要与自己的兄长厮混了呢?想来偌大的齐国,却没有自己的知己,唯有一个礼法不容的男子才能懂她。她能跟他好,也是要一番勇气呢。也许她想好好嫁人,断了情丝,谁知道郑世子却不要。她嫁给鲁公,也不一定开心的,只不过是父命不可违,但是能让鲁公许她染指国事,这就不是一点姿色能做到的。我觉得她虽然言行无状,却很是与众不同,若是在陈国,我倒是要结识一番。”

妫翚与妫雉都惊奇地叫了起来:“啊?”

她们俩实在不理解妹妹的惊人之语。妫翚说:“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不能胡乱说。”妫雉说:“对对对,妹妹说着玩儿的吧?”妫翟笑道:“是说着玩儿的。”

姐妹三人聊得正开心,陈曹夫人打发小四为姐妹们送来一些衣裳,让她们姐妹晚上去椒兰殿赴宴。妫翚与妫雉都是一样的,只有妫翟的格外贵重。妫翚没有什么感觉,妫雉心里却有些不快。

姐妹散去,妫雉私底下对妫翚抱怨:“长姐,旁人虽不知,但祖母应该知道,翟儿可是有狄蛮血统的,总归和咱们有所区别的,怎能这样偏宠呢?”

妫翚见妫雉提起妫翟的出身,赶紧出言喝止:“切勿胡说,祖母的禁令,你也知晓。她年幼丧母,又比咱们小,祖母多疼她也是人之常情的。你可要谨慎,千万不能将她生母的事说漏嘴,免得她伤心,何况她现在是国主的女儿。”

妫翚说罢离去,妫雉撇撇嘴,冲着妫翚的背影啐道:“不过寄养在我家吃闲饭,还真当自己是我们家人,端什么长姐架子。别以为卫姬宠着你,就是嫡长女。”

子林知晓了女儿的意愿,以妫翟年幼拒绝了鲁使的请求。鲁使千里迢迢而来,本想促成一桩美好的婚事博个大功,没想到就这样办砸了,当然很不甘心。当他郁郁不快的时候,却瞧见了庭院里赏花的妫翚。

他见妫翚穿着华贵,冰肌玉骨,端庄大方,举止优雅,看年岁不像十四五岁,身材发育俨然有着青春少女的气息。这是何人?鲁使动了心思,若此女也是王室之女,与太子相配也是很好的。想到这里,鲁使悄悄拉住花园一个奴仆,塞了点好处,就打听出了妫翚的身份。

原来,这是厉公的长女,寄养在太宰杵臼名下。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真是好姻缘啊。鲁使慌忙掉转头,往宫殿赶去。他要赶在子林下朝前做成这个大媒。

子林被锲而不舍的鲁使弄得哭笑不得,说道:“鲁公好媒,方替王姬(天子的女儿)许亲与齐公,又来关怀寡人的子民了。”

鲁使赔笑道:“陈、鲁原为姻亲,理应相互关怀嘛。”

子林笑道:“也罢,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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