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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惊世荣华:婢女上位史-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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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宿在芙蓉居。”

    琳琅忽然起身,芙蓉居与驻清阁、幽兰阁同一方向,王世敬夜宿芙蓉居,必定事有蹊跷。陆从白身子纹丝未动,伸手拉住琳琅的衣袖。“坐下,只要过了今夜,你就自由了。”

    琳琅讥讽一笑,“自由?何来自由?”

    陆从白不替自己辩驳,揭开茶碗刮了刮浮起的茶沫子。“王陆两府联姻,婚事必成,这花轿上你不愿意坐,总要有人坐。”

    琳琅五色无主,叹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将晚上的情形与陆从白的话回想了一遍,捋了捋思路。脚步钉在了原地,不论陆从白妨害了谁,都是为了成全她的自由,她有何理由质疑他的卑劣所为。“谢谢从白哥哥替琳琅周全。”

    到底是个通透的姑娘,若是吵吵嚷嚷跟他争论大道理,此刻飞身去驻清阁救锦素,那便不是他不顾一切要救的琳琅。“不去救锦素?”

    琳琅摇了摇头,说道:“陆王联姻,锦素只是个奴婢,王府怎么也不会让一个奴婢上花轿的。所以,从白哥哥心仪的人选,不是锦素,是云淓。”

    陆从白把茶碗递到琳琅面前,说道:“云淓一直想攀附高门,嫁入成国公王府也算是遂了她的心思。至于锦素,芙蓉居与驻清阁、幽兰阁毗邻,不过是想求个安心,万一王世敬去了驻清阁,若是你们主仆二人都不在,不好蒙混过关。锦素吃了点蒙汗药,如今睡在你的床上,锦素能不能保全清白,就看你和锦素的造化了。琳琅,我自小就明白,有得必有失,若要成事,必有取舍。”

    琳琅觉得后脑心发凉,眸光如水地望着眼前人。陆从白言之在理,她要自由,便要牺牲她的良心。陆云淓对她而言不过是个处心积虑想给她穿小鞋的陌生人,她心里放不下的是锦素。她在澜汀洲等了陆从白大半个时辰,如今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若真有事发生,怕是米已成炊,不过是收拾收拾残局,回天乏力。

    索性,不必辜负陆从白的好意。况且,锦素并不全然危险,她不过是陆从白买的一个保险罢了。琳琅抹了一指脸颊上的胭脂,放在鼻子下细嗅。

    陆从白抽出袖子里贴身的手巾,沾了沾瓷碗中的茶汤,转向琳琅,而后捏住琳琅的下颌。琳琅不明所以,只是凝望着他。他敛着呼吸,好似擦拭一件极其罕有的瓷器,一笔一划轻轻掖着琳琅的脸颊。“这胭脂久留不宜,擦了吧。琳琅即便是清汤挂面,不染胭脂,也很好看。”

    琳琅抿唇一笑,问道:“胭脂味,留人醉。”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离嫌隙(一)

    陆从白点点头,“这胭脂是干净的,没有做手脚。只不过在芙蓉居与幽兰阁的沿途都洒了这胭脂味罢了。王世敬的酒是用人参、肉苁蓉、鹿茸、海马、淫羊藿酿成的,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地寻找胭脂的气味。”

    琳琅苦笑,“从白哥哥费心了。”

    陆从白脸上显出一丝凄然,说道:“我不想让你嫁给王世敬。”

    琳琅话不多,抿了口茶,记下了陆从白的好,可这份好,她也无从回报。

    两人相顾无言,枯坐到天亮。

    德庆急急从外面领了风声跑进来,见到琳琅与陆从白相对坐着,不知道这消息是说,还是等琳琅走了再说。

    陆从白见状,说道:“有话就说吧。”

    德庆点了下头,说道:“二少爷,出大事了,二小姐她……她流血不止……”

    陆从白扬了扬手,让他噤声。琳琅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让她听到这些污秽事不妥。“夫人们都去幽兰阁了么?”

    德庆如实回答:“是。一大家子都赶过去了,大夫人让人赶紧请大夫去了。”

    陆从白转头看琳琅,她一脸茫然地看这德庆,琳琅虽有胆色心思缜密,可姑娘总有些廉耻和内疚,她不明白的事还有很多,只是他没法一一教会她。“琳琅,走吧,我们该去幽兰阁走一趟了。你只需要远远站着,不必入内。”

    陆府出了丑事,闹得整个幽兰阁沸沸扬扬,丑事遮不住,云淓被王世敬酒后强占了身子,破身之后血流不止。听到消息的夫人太太就跟看猴戏似的,紧赶慢赶往幽兰阁去抓奸情。张宝盈都快揉碎了心肝,看到心肝宝贝躲进床角抱着锦褥不肯下来,奔腾的鲜血染满整床。王世敬讶然地坐在床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门外围满了陆府上的女眷,除了张宝盈,没有谁是真心心疼云淓的处境,不过是太久没有出现这档子污秽的谈资,都来亲眼见证下,顺便表达下身为女子的同情。

    陈其玫是掌事的大夫人,出了丑事瞒不住人,就让蓉姑姑措辞拿捏好跟陆彦生去说一声。张宝盈哭哭啼啼个没完,“国舅爷,您要娶的人是琳琅,怎么能这么对咱们云淓,咱们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被您这么着了,将来可怎么嫁人?您可真是坑死我们了!”

    王世敬百口莫辩,事儿是自己办下的,赖不得人。再瞅眼惊恐可怜的云淓,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嘴,再说这身子也是让他销魂蚀骨。“这事儿怪我,怪我!多喝了两杯,不老成,害了云淓妹妹了。”

    陈其玫把一众看热闹的人都拦在门外,合上了房门,大有主持公道的意思在。“国舅爷,您是当朝国舅,青年才俊,干出这档子下三滥的事儿,不是认个错拍拍屁股就能了的。陆氏虽不是高门大户,但在长安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你这毁了云淓的清誉,也是毁了咱们陆氏一门清正做人的名声。”

    门外有人叩门,陆从白出声让里面开门。陆彦生病重卧床,陆白羽病床前尽孝,陆府中事物都交给陆从白。毕竟出了大事,还得让男人来主事,陈其玫晓得利害关系,她也是头一次面对这种事,全无章法,不过在面子上还要端着大夫人的架子出来摆摆阔。

    王世敬他快被两个半老徐娘絮叨死了,看到陆从白如同溺水之人看到了水面漂浮的救命稻草。“陆兄,我真是……酒后糊涂,酒后糊涂!”

    陆从白朝两位夫人点点头,说道:“大夫很快就到,眼下还是处理云淓的伤势紧要些。流了这么多血,身子骨是不是受了大挫?”

    陈其玫与张宝盈都是过来人,不好明说,这破了身子流血是常态,只不过流这么多血确实少见,但也不至于要了云淓的命。

    陆从白别过脸,不再看云淓,说道:“大娘、二娘,你们还是先照顾云淓要紧,裹着这脏污的被褥怕是染病。”陆从白知道必须趁热打铁,转头盯着王世敬,“国舅爷做下这荒唐事,还请给云淓一个说法。”

    王世敬问道:“陆兄,你的意思怎么办吧?”

    陆从白扫了扫清喉咙,说道:“迎娶云淓,给她名分。”

    在场之人都傻了眼,没想到陆从白会有此说法。王世敬支支吾吾道:“那……琳琅怎么办?”

    陈其玫连忙附和,问道:“琳琅怎么办?顶着被人退婚的名声,将来再嫁就难了。”

    云淓泪眼婆娑突然止住了哭泣,看了眼张宝盈,再看了眼王世敬,王世敬正回眸看她,四目相视之际,云淓弱弱地擦了下眼泪,冰肌玉骨倒也是副好相貌。

    陆从白说道:“外人只道国舅爷向陆府千金求亲,却不知道是琳琅,还是云淓,不如将错就错,莫要再横生枝节,换成云淓吧。”

    眼下只身处在陆府,又闹出了荒淫事,这不是强占民女花点银子那么简单。陆府向朝廷进贡茶,在朝堂中也是有头有脸的茶庄,万一闹大了,陈其玫的外家官拜宰相,王世敬这会儿横不起来,只能跟陆从白商量行事。

    王世敬心想着先娶了云淓,再把琳琅弄过来,大不了按照云淓这一路子故技重施。而后点点头,故作谦恭。“在下犯了错,必定给云淓一个名分。”

    这厢已经商量好了解决办法,那厢大夫立刻上门。云淓代替琳琅与王世敬成婚,这误打误撞之下破了身,避子汤就不必喝了。才一个时辰的光景,张宝盈从哭哭泣泣,求告无门的嘴脸立刻变成了笑靥如花,盼着女儿女婿赶紧抱上乖孙子。

    陆彦生从蓉姑姑口中得到消息,从病榻上颤颤巍巍地起身,执意来幽兰阁主持公道的时候,人群已经散场,这场闹剧已经落幕。王世敬马不停蹄地赶回成国公府上,详细内因不作细说,只说与陆府达成共识,农历八月十三是黄道吉日,冲狗煞南,宜嫁娶、纳采、订盟、祈福、求嗣、安床等,紧着把新夫人迎娶过来。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离嫌隙(二)

    王陆两府联姻,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这桩街知巷闻的喜事,自然逃不过神策大将军的耳朵。

    纪忘川身居在神策十二营的将军府内,坐在将军椅上喝了口茶,心里涌动着四处乱窜的杀气,他极力克制此刻嗜杀的冲动。他甩了甩手,示意列站在跟前的禁军都出去。他怕自己再也无法隐忍下怒火,非要将挡在他眼前之人斩杀个干干净净。

    茶碗乒乓碎地,喝口凉水都塞牙,他沮丧,愤怒,已经到了无处发泄的地步。

    他愤然起身,从墙上取下佩剑无惧刀,无惧刀出鞘,闪着铮铮铁光,若连心爱的女子都保全不到,他还配当什么大将军!他悔不当初,在福州城里拦下她回长安城的决定,那么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或者他应该一早就杀了锦素一了百了,琳琅何至于对他积怨甚深,不息嫁给王世敬来向他示威。

    他狠透了王世敬,除了提刀去杀了他,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泄愤办法。

    项斯从议事堂内厅跑出来,连跑带跳地抱住纪忘川的腿。“主上,息怒!您可千万不能出去!”

    “放开!”他阴沉地低吼,好似一只渴血的困兽。“我要去杀了王世敬!”

    项斯抱着纪忘川的腿,被拖行了几步,不依不饶地劝阻道:“主上,您要杀的人,何必亲自动手,项斯这就去杀了王世敬!只是谋杀当朝国舅爷,兹事体大,项斯一人死不要紧,万一牵扯到主上就大大不可为。你是神策大将军,大将军府上一众上下,皇上必定会牵连九族,老夫人年迈,孤儿寡母,母代父职,您忍心让她临老不得善终?”

    纪忘川冷漠地推开项斯,讽刺道:“项斯,你真是深谋远虑,替我想得周全。”

    项斯被纪忘川推了个元宝,连忙跪在地上,拱手说道:“主上,你十多年的基业都不要了么,私自滥杀皇亲国戚是重罪。”

    纪忘川知晓利害关系,他比谁都清楚大江国的历法,但胸中的恨意非要酿起滔天巨浪才能罢休。他抚了抚额,让属下看到了如此失态的模样,按捺下即将发作的怒火,隐忍道:“项斯,我不能眼睁睁看她嫁给王世敬。失去她,宁可死。”

    项斯体会不到纪忘川的痛心疾首,没有死生契阔的爱过,便不会了解生死相随的无悔。可他仍旧被纪忘川的情深不移感动。“主上,属下全凭您示下。”

    “有没有查到成国公与节度使勾结的证据?”

    纪忘川冷静下来,项斯拧眉摇头。“属下还须些时日。”

    他心寒,焦躁烦闷又困顿无助。“来不及了。王世敬八月十三迎娶琳琅。”

    “明日?”项斯道,“主上,不如属下今夜去把琳琅姑娘劫来。”

    纪忘川枯眉深锁,无惧刀在手,仿佛心里有了底气。他渐渐松了口气,为了琳琅连前程都可以弃之不顾,还有什么值得他自乱阵脚。“人是一定要劫的,但不是今夜,等明日琳琅上了花轿再劫。我要王世敬在天下人面前扫脸,敢觊觎我的女人,总要付出代价。”

    主上心意已决,磐石无转,项斯领命。

    今日与今夜,困在无休无止的痛厄中无法自拔,手心里攥着攒心梅花络子,唯有以此聊表思念。

    这一日惶恐不安的又何止纪忘川一人,琳琅寝食难安,陆从白兵行险招替她化险为夷,但是王世敬从幽兰阁出来时,在众多女眷中一眼就看到站在滴水檐下的她,那不安分的眼神在她身上驻足许久,用贪婪无度的目光将她看遍。她吓得汗毛林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琳琅快步走回驻清阁,锦素茫然地坐在她的床上,吃惊地望着刚从门外赶来的琳琅。“大小姐,出什么事了,我怎么会睡在你的床上?”

    踏进驻清阁,在顿觉飘忽的身子找到了短暂的依靠,双膝绵软地靠在玫瑰椅里,缓了口气。面对锦素时,第一次不够坦然,因为陆从白的心计,差一点把锦素置于险境。当锦素问起缘由,她不确定该不该如实相告。她与锦素有十年的空白期,十年可以改变许多事,甚至曾经信誓旦旦的人,也会如烟尘一样在晨曦中消散。琳琅自忖,其实她也变了,以无可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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