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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惊世荣华:婢女上位史-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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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大爷的话僵硬在舌尖,他本想夸夸琳琅嗅觉好,可说到一半居然想不出好听的修辞。琳琅摸了摸鼻子,自嘲地笑了笑,“我这鼻子比大黄狗还要好使。”

    琳琅一方面心里惦记吃糖炒栗子,另一方面等待着廖中传出去的消息。心里搅扰在一起,难免就食不开胃,晚饭就扒了几口就跟静如商量要去逛夜市。

    在芙仪公主跟前暴露她的存在是兵行险招,也许一不小心就掐断了纪忘川的前程。可她不甘心庸庸碌碌地成为纪忘川身后的小女人,即使死后她也无脸见月海山庄的冤魂。她要进神策大将军府,堂而皇之与芙仪公主争宠,男人的心在她这里,她便有示弱卖乖的资本。她要拉拢邵元冲与纪忘川,就必须要纪忘川背弃崇圣帝,那么就该从背弃芙仪开始。

    琳琅渐生心寒,从何时起,她对纪忘川的感情,也沦为了她复仇的筹码。她算准了许多步骤,包括纪忘川一定会带她回长安城,给她一处栖身之所,她唯一算漏了便是他会苦心为她经营一场婚礼,她莫大的感动,却也莫大的内疚。因为仇恨让她学会了算计,而她算计的第一个人便是纪忘川。

    她总是笑得人畜无害,善良得让人不敢多说一句重话,捧在手心里都怕捂着她。静如给琳琅系上紫貂大麾领口处的飘带,她撒娇了好半天才应承去逛夜市买栗子。地气渐渐寒冷下来,一到冬天琳琅手脚冰凉,就跟垂挂在檐下的冰棱子,得好好呵护着。

    她挽着静如的手,那一瞬间她鼻翼微酸,这种暖心的温度好似搀着娘亲。可终究只是镜花水月的片刻幻想,娘亲是娘亲,静如是静如,即便静如待她再亲,她骨子里流淌的还是月海山庄的血。她不是普普通通的邻家姑娘,可她倒甘愿做个普普通通的邻家姑娘。

    东南大门外候着马车,琳琅搭着静如的手,一脚踏过脚垫上车。车轱辘缓丢丢地转起来,琳琅的心也跟着转起来。琳琅觉得她活得太累,要不是锦素撕开了血淋淋的真相,逼她睁开眼看清楚,她愿意继续当一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笨鸵鸟。这一生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多惬意。哪怕当他一辈子的外室,她也情愿。

    马车缓缓地行这一程,夜市位于永阳坊的闹市区,采葛位于永阳坊的边塞外围,车程约莫要大半个时辰。静如怕琳琅着凉,车帘子都换上了夹棉的厚毛被,车厢里暖意如春,琳琅靠在静如肩上迷迷糊糊犯困。

    她半寐半醒间,嗅到了糖炒栗子的香气,一个激灵醒过来,静如掩口葫芦笑道:“你这鼻子也真是绝了,闻到味就自然叫醒了。”

    永阳坊的夜市尚算热闹,虽然没有举袖成云挥汗成雨的人群,但贩卖小食的摊贩聚拢在长街两侧,偶尔穿插一些卖花线布料,寻常点缀首饰的,沿街还有提着竹篮子卖茶花的半大孩子。

    琳琅被圈禁久了,难免东看看西看看,静如在老张栗子摊前排队,琳琅在花线铺子前挑颜色挑花了眼。

    “这个好看。”身边的人递了桃色给她,她接过来在手里比了比,桃花如面最适合夫君。可夫君毕竟是大将军绣个桃色荷包难免太小家子气,她刚要递还过去,却被那只大手拽在手里,琳琅惊魂甫定,就被拉着一路狂奔至长街拐角的死胡同。

    她用力挣脱,却徒劳无力。“你是谁?”

    从黑暗的阴影中走到月下,长身玉立,垂着一双清睿的眸子,他想把琳琅一把拥入怀中,又怕唐突了她,隐忍克制地喊了她一声:“琳琅”。

    琳琅惊讶不已,永阳坊距离陆府有好长一段路。他怎么会不早不晚,刚刚出现在此,他并不是恰好来逛夜市遇上的,难道说他一直在找自己?“从白哥哥,怎么是你?”

    陆从白不敢贸然失礼,但翻涌的思念难耐,忍不住牵住琳琅的手。“我一直在找你。”

    自从她以陆府千金的身份入住后,陆从白一直待她很好,她水晶心肝儿,岂会察觉不到陆从白的情愫。只是当面不戳破,就继续糊弄着过,这是她在陆府上安身立命的道理。眼下她决计不会再回陆府,而陆从白却从未放弃过找她,她并不厌弃他,甚至替他感到惋惜,他的感情,怕是要错付了。

正文 第二百二章夜惊遇(二)

    琳琅抽出手,礼貌地笑了下。“我很好,只是云淓亲迎当日,出了些状况。如今云淓既然已经入了王府,说到底我只是个庶出,那些不堪晦事,追究起来伤了两亲家的和气。横竖我也是不能回陆府了。”

    说起云淓出嫁当日,王世敬那厮干出的腌臜事,陆从白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要不是眼下羽翼未丰,他真想把王世敬扒皮刮骨。他行南闯北,一面壮大家族生意,一面结交江湖势力。如今他已经积攒起不少人脉,因此,他在黑市中挂了琳琅的画像,重金求琳琅的下落。

    在益州城琳琅被大汉绑架便与陆从白有关,只是琳琅被邵元冲的手下救获,他竹篮打水一场空。陆从白能从一个庶子掌握陆府全盘的生意,可窥见他内心强大,善于忍耐。他继续派人追查琳琅的下落,直到琳琅在永阳坊怀济堂露面。

    这个长安城远比想象中深邃,各方势力龙盘虎踞,陆从白更是隐匿其中的潜蛟。琳琅不敢轻举妄动,但也不能任人鱼肉。“从白哥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陆从白狡黠了笑了下,“不能告诉你,你若知道了,下次你跑了我怎么找你。”

    “你怎知我不想见你?”琳琅脱口而出,当即后悔,她把话茬引向了尴尬的境地。

    陆从白扶着琳琅的肩膀,略微躬身迁就她的身量,平视她。“那你想见我么?”

    这个问题极难回答,说不想怕惹恼他,说想吧,怕他胡思乱想。一个男人费尽心思不惜重金翻遍整个大江国找一个姑娘,不是因为仇深似海,便是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琳琅的脑子飞快地转了圈,嗯了声。“你是我的哥哥呀?”

    “是吗?”陆从白冷冷哼了声,“你真的是父亲的血脉,你姓陆么?”

    琳琅惊恐地扬眸,他看穿了她的伪装,他是睿智的陆从白,躲在暗处不声不响,一旦出动便戳人心窝。“琳琅不知从白哥哥在怀疑什么?”

    陆从白悻悻然,说道:“琳琅,你为何不对我说真话?你从五岁起来陆府上,那时我已经十一岁。府上的姨娘丫鬟都欺负你,大夫人刻薄你,骂你扫把星,我都看在眼里。我只是不明白,大夫人这么不待见你,不过是区区丫鬟,撵出去便罢了,为何留着你戳眼戳鼻。可陆白羽喜欢你,照顾你,他偷偷给你送吃的,送小玩意儿,你们就像自小认识的朋友,你虽年幼,却比云淓气度更佳。你的出身一点都不会逊色于云淓,甚至更加优渥。”

    琳琅瞪大水灵灵的眼睛,听着陆从白一层层剖开往事,她不再无力地辩解。陆从白若无万全的准备,不会肆无忌惮地撕开她的面具。“我不是陆琳琅,冠以陆叔叔的姓氏,不过只是安身立命无奈之举。”

    陆从白惋惜地看琳琅眉眼间噙着泪,不忍心她洒落下,抬手替她拭去。“我从未考究过你的出身,不论你是谁,过去我只当你是侍婢,之后当你是妹妹,直到你被王世敬强掳而去,失去你的那一刻,才看明白了我的心。我不能成为你的哥哥,哪怕有一丝的怀疑我都要滤清。你来陆府的时候五岁,那一年父亲的至交好友月望山被贼人满门灭口。从月氏一门血案着手,继而在陆白羽身边旁敲侧击,你的身份呼之欲出,你是月海山庄的遗孤,月琳琅。”

    当他说出“月琳琅”三个字的时,琳琅释然松了口气,周身绷成一张弓,突然被卸了力,她疲软地靠在墙上。“我是月琳琅又如何?永远见不得光的名字。从白哥哥,何必苦苦追寻,作茧自缚。”

    他缓缓地喊了声琳琅,絮絮说道:“自幼便是陆白羽得宠,父亲随行访客都会带他一起出去,而我永远只能待在陆府的角落里看着他们父慈子孝。如今,我依然躲在角落里,只不过我想看到的人,是你。”

    琳琅往后退了步,再与陆从白叙聊下去,静如买好栗子见不到她,肯定急疯了。“从白哥哥,我得回去了,咱们无缘,就此别过。”

    好不容易才找到琳琅的下落,想要从他手上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你为何不愿跟我走?”

    “能去哪里?回陆府么?继续当陈其玫的女儿,还是让我恢复月琳琅的身份?”琳琅直刺向矛盾的中心,“若继续当陈其玫的女儿,咱们伦理上依然是兄妹。若恢复我月琳琅的身份,无疑把我推向绝路。当年血案已经尘封,没有人想提及此事,最大的受益者是当今圣上,我若在世,他岂能鲸吞我月氏产业?”

    陆从白被问住了,琳琅比他了解中清醒,审时度势透彻深刻。他若想和琳琅长相厮守,除非琳琅改头换面,或者私奔,或者其他办法。“琳琅,我真的喜欢你。”

    琳琅闻言震动,放眼长安城,陆从白论身价、气度、才智,绝对是大拇哥挑的,可她心里早被塞得满满当当,再没有一丝缝隙容纳他。“琳琅愧不敢当。琳琅已经出嫁从夫,断没有跟从白哥哥走的道理。”

    陆从白冷冷叱道:“无媒苟合,何来道理?”听陆从白话锋间的意思,他已经知道了采葛与纪忘川之事,而他今夜出现此处,必定是手握要挟琳琅的把柄。“神策大将军好魄力,享尽齐人之福。十月初十才刚在承天门迎娶芙仪公主,又在永阳坊置宅子金屋藏娇。此番盛举,若然在坊间谣传开,传到当今圣上的龙耳中,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倚重大将军?”

    寒凉的夜幕中,琳琅掌心冒汗,可照旧平淡的口气。“从白哥哥,你这是在威胁琳琅么?”

    他伸过手,把琳琅的手攥在手心里,从不敢想象他会如此不顾一切地想拥有,哪怕只是靠近她,都觉得心动,心动到心痛为止。“我不介意你跟纪忘川的种种,跟我走吧,你不会和任何人分享我,我是你一人的独有。”

正文 第二百三章华生暗(一)

    琳琅扬眸望他,光华夺目的姿色下散发着清淡的哀伤。“从白哥哥,你真的喜欢琳琅么?羽哥喜欢的,你都喜欢,羽哥拥有的,你都想拥有。难道你不明白,你只是想证明你是最好而已。你要琳琅跟你走,去哪儿?陆府回不得,买个宅子安置下来么?”

    琳琅的话一针见血,他遇事思虑全面,一心打听琳琅下落,如今人就在眼前,唯独漏了安置之法。“你且信我,断不能让你委屈。”

    琳琅说道:“从白哥哥,琳琅已是人妇,配不得你。月海山庄虽已破败,至少琳琅曾开蒙读过圣贤书,女德要守,不然岂不是粗鄙至极。”

    陆从白掂了掂量自己的能力,目下神策大将军位高权重,手握重兵,与他争夺琳琅自己落入下乘,不仅没有胜算,一不小心还会毁掉半生经营。纪忘川置宅子养外室,即便被崇圣帝知晓,毕竟关门一家亲,芙仪公主的薄面尚要留下,不能名正言顺在朝堂上开发治罪。崇圣帝是个荒淫的男人,更能理解男人的苦衷,过不了多久消了气,纪忘川照样显赫跋扈。

    权衡之下,他松开琳琅的手,说道:“琳琅,是我情急鲁莽,你若惊惶,那我真真不该。你说得对,我总想着和陆白羽争,自小不受宠爱,如今愈加害怕失去。”

    琳琅理解他,通情达理地颔首。“从白哥哥,你只当今日未曾见过我,以后也不必再找我。”

    陆从白浮起勉强的笑容,应承道:“今日你也不曾见过我,你可答应?”

    琳琅嗯了声,又道:“从白哥哥,向你打听个人。锦素,她还好吗?”

    陆从白搜索记忆,锦素是琳琅贴身侍婢,琳琅失踪后,锦素接连失踪,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那个侍婢……她与陆白羽走得很近,许久不曾见过,你若真要找她,还要向陆白羽打听打听。”

    琳琅为难地抿了抿嘴角,她失踪之后,陆白羽一定失魂落魄地找她,找了许久实在不见人,绝望之后渐渐淡忘。既然给不了任何的承诺,她如今成了纪忘川的夫人,索性就与陆白羽相忘江湖,让他当她死了也罢。陆从白看出琳琅的顾虑,她不会再招惹陆白羽,便建议道:“要不我替你去打听,若有消息,我再找你。”

    琳琅漠然道:“不必了,不过就是个侍婢,随口一问。”

    纪忘川满怀愧疚紧赶慢赶回到采葛,可采葛里乱成一锅粥,佟大爷愁容满面侯在风口上,燕玉痛哭流涕在院子里摆开供桌酒神拜佛,静如不知去向。

    一问之下,才听说是两个时辰前琳琅和静如去逛永阳坊夜市,静如买了炒栗子的功夫,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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