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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部分

盛华-第267部分

小说: 盛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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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悦想多问一句,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娘娘这个年纪,也是喜丧了。”
  “嗯,生死轮回,父母总是要先我们而走。”李夏声音低落。
  “唉,话是这么说,可……”柏悦被李夏这句话触动了心肠,眼圈一红,“失恃失怙之痛,真是,想都不敢想。”
  “这份断肠之痛,我比王爷好些,毕竟……”后面的话,李夏没说下去,柏悦明了的低低嗯了一声,金太后是王爷的生母,不是李夏和生母,这份悲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可这份失恃之心,恐怕我比王爷更甚。”李夏声音低低。
  柏悦呆了下,长长叹了口气,抬手在李夏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她明白她的意思,太后走了,她和秦王爷的靠山轰然倒塌,这之后的艰难,可以想见。王爷这会儿正是痛不欲生的时候,大约还想不到这个。
  “还有皇上呢。”柏悦有几分无力的低低道。
  对秦王和李夏来说,皇上和太后,是天渊之别。
  “是啊,好在,还有皇上。谢谢你。”李夏谢了句,有几分寒瑟的抱着肩膀,仰头看着黑漆的天空,“这一两年,我常常觉得,长大了不好,还是小时候好,小时候,和七姐姐一起,跟人打架的时候最快活。”
  “我也是,常常想起没出嫁前,在家当姑娘时候的事儿,柏乔总是努力板着脸,明明功夫没我好,有点儿什么事儿,偏要冲在我前面,挺着腰板说:姐姐你回去,有我呢。”
  柏悦轻轻叹了口气,“回回我都笑的前仰后合,湘姐儿跟着笑的也是前仰后合,我问湘姐儿,你笑什么?湘姐儿就傻眼了,她不知道笑什么,就是跟着笑,从小儿,她就傻呼呼的,那时候,好象天天都笑的不行。”
  “前一阵子听郭先生说,阿湘象是受了什么委屈,柏小将军很生气?”李夏接话道。
  “嗯,因为史家哥儿到济南府备考的事儿。”柏悦蹙着眉头,“阿湘性子柔软。”柏悦顿住话,微微侧头看着旁边的垂拱殿,声音低而凉,“那个时候,你也知道,都是嫁的急,史家哥儿,阿娘没怎么太看中,嫌他性子过于浮躁,唉。”
  “好在有柏枢密,还有你和柏小将军呢,史家再怎么,也不敢太过份。”李夏低低安慰道。
  “沦落到因为娘家势大,不敢太过份过活……”柏悦眼皮微垂,好一会儿,才轻轻叹了口气,“你姐姐是个好命的。”
  “嗯,大伯娘经常这么说,说我们这一辈的姐妹中间,姐姐最好命,我跟姐姐也不能比,太操心可不能算好命。”最后一句,李夏学着严夫人的口吻。
  柏悦想笑忙又抿回去,“夫人是个真正的明白人,你……”柏悦看着李夏,目光里透着同情,后面的话没能说下去,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嫁给王爷,是因为我想嫁给他,就是他这个人,不是别的。”李夏看了眼柏悦,“至于其它……怎么说呢,要是不能嫁给他,这辈子就是空活,了无生趣,也就没有其它了,唉,大伯娘说我是无知无畏。”
  柏悦凝神听着,突然伸手搂住了李夏,“我懂。想嫁的就嫁成了,就是天大的福份了,至于其它,管它呢。”
  “我也这么想。”李夏头抵在柏悦肩上,蹭了蹭,“谢谢姐姐。”
  偏殿里,江皇后站在窗户边,冷眼看着轻轻拍着李夏的柏悦,斜着站在她旁边,也看着两人的魏玉泽,“看到了吧,不过半天的功夫,她拢下姚氏,这又要和苏家合槽了,这才不过半天!”
  魏玉泽低眉垂眼,没答话。
  李氏和柏悦亲近,不是一年两年了吧,这些年,只要两人碰到一起,必定要象眼前这样,在一起亲亲热热说上好一会儿话,从前她提醒过她:李氏和柏悦十分亲近,她嗤之以鼻,到这会儿,就成了合槽了!
  这一夜,端砚和湖颖、新安三人轮流当值,李夏得空就窝成一团歇息,她这份见缝插针睡觉的本事,从从前到现在,都让她占了极大的便宜。
  到第二天早上,就有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夫人撑不住了,皇上下了旨意,五十以上的老夫人、夫人,在家守灵,其余诸外命妇,早到晚回,以免累坏了诸人,有伤太后盛德。
  诸外命妇中,李夏这个儿媳妇,以及诸皇子妃这些孙媳妇,都不在其列,夜晚的文德殿,只余了从江皇后到五皇子妃这些儿媳孙媳们。
  江皇后占了偏殿一半,太子妃魏玉泽和四皇子妃随侍左右,苏贵妃占了另外一只角落,二皇子妃三皇子妃陪着,姚贤妃坐在偏殿门口,那儿离棺椁最近,姚贤妃浑身哀伤的看着棺椁和棺椁前的香烛,在内侍之前,不停的起身看一遍香烛供品,随时添上新的香烛。
  偏殿靠南墙的榻上,唐家玉身边围着这几年进宫的诸美人答应,个个疲惫不堪。
  李夏裹着厚厚的斗蓬,坐在偏殿廊下,坐到夜色深重,才穿过偏殿,在金太后的棺椁前,靠着端砚几个,时睡时醒。
  在文德殿停灵三天后,金太后的棺椁移到大相国寺停放,将金太后的棺椁在大相国寺后面那间皇家专用的大殿内停放妥当,举哀祭拜后,诸人出了大相国寺,各自回去,这一场丧事,到现在,算是告一段落。
  李夏出了大相国寺,上了车,将车帘拉开一条缝,看着越来越远的大相国寺,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从前那一回,太后的丧礼是她主理的,那时候她帝国狼烟四起,危机四伏,她无比狼狈,朝中人心混乱浮动,就是那样,太后的棺椁,在宫里的停放祭祀,以及到大相国寺的停放,也远比现在隆重庄严得多得多。
  李夏伸手拉上帘子,往后靠到靠枕中。
  这丧礼隆重与否,太后必定不会在意,她也不必在意。
  还是说一声吧。第一键盘掉了三个,可能会出现莫名其妙的错字,好在错字这个问题不是问题。第二,这个故事到现在,再往后,暗黑风起,象死人这样的事,会一个接一个,嗯,有个心理准备。


第479章 信和信使
  这三四年,胡磐石一向是平江府和杭州城两头住,自从富贵和银贵到江阴之后,胡磐石多数时候都在杭州城,和往常相比,也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富贵和银贵的差使已经算是办好了,这会儿只要盯着别出岔子,定了案,就启程回京城了。银贵在江阴露到了明处,这会儿藏在杭州城,富贵留在江阴,每天溜跶着盯着江阴军的动静。
  胡磐石收到密谍送过来的竹筒,头一眼看到太后没了,吓的手一哆嗦,接着再看,仔细看了两三遍,将纸条塞到嘴里,慢慢嚼吃了,出来坐到台阶上,看着亮丽的晚霞渐渐消散,星光渐亮,理出了头绪,站起来,走到院子中间,打了一趟拳,收势站稳,呼了口气,一声吼:“来人!”
  安福镇,天刚蒙蒙亮,富贵打着呵欠,双手揣在怀里,扑扑跶跶往镇东头赵家汤饭铺子走。
  进了铺子,先从放在铺子门口的大缸里舀水出两瓢水,寒瑟瑟抹了几把脸,把水淋淋的手往衣服上蹭着,进了饭铺子,扬声叫道:“两笼包子……”
  不等他喊完,正利落的一笼笼拿出蒸熟了的包子,换到旁边的掌柜笑道:“今儿鱼片粥新鲜,来碗鱼片粥吧。”
  “成,两笼包子,一碗鱼片粥。”富贵干脆应了,坐到他惯常坐的位子上。
  包子粥送上来,富贵拎起筷子刚要吃,和他背对背坐在另一个桌子上的胡磐石站起来,一手端碗一手端笼屉,坐到富贵对面。
  富贵瞪着胡磐石,下意识的看向四周,“你怎么敢……”
  “找个地方,有要紧话。”胡磐石说完,呼噜噜喝了几口粥。
  “东头娘娘庙。”富贵飞快说了句,胡磐石已经喝完了粥,将最后一只包子扔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站起来往外走。
  伙计过来收拾走碗筷,富贵和平时一样,不紧不慢的吃着包子喝着粥。
  小饭铺外,一个殷实生意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勒停马,跳下马栓好,一脚踏进小饭铺子,刚要说话,目光落在正端着碗喝粥的富贵身上,急忙闪身退出,几步走到马前,牵着马拧着头,急急走了。
  富贵吃完包子粥,和平常一样喝了杯茶,晃出饭铺子,溜溜跶跶往镇东头过去。
  富贵绕了点圈子,眼看四下无人,一头扎进因为闹鬼而破败不堪,几乎无人靠近的娘娘庙。
  胡磐石蹲到中间一块翻倒的石桌子上,一只手托着荷叶包,正一口一个的吃着肉包子,看到富贵,将包子冲他举过去,“小伍的手艺,牛肉馅,你尝尝。”
  “你怎么来了?还敢到镇上,到处都是人!”富贵再次看了圈四周,简直想啐胡磐石一口,“你瞧你这饭桶劲儿,老大不是说了……”
  “你这只癞痢头,连董老三都不知道到哪儿找你,就知道你让他有事早上到饭铺子找你,不去饭铺子,我到哪儿找你?”胡磐石立刻堵了回去,他可没让过他。
  “好好好,算你有理,你这一趟,老子又得换地方了。”富贵立刻退让,“说吧,什么事儿。”
  “出事儿了,没法传话的事儿,只能我来。”胡磐石不停的往嘴里扔着包子,倒不耽误他说话,“昨天傍晚收到的鹞子传书,那府里那条线。”
  听到这里,富贵脸色就变了,老大竟然动用王府的线传信,这信必定要紧,也急的不得了。
  “太后死了。”胡磐石扔包子的手总算停了停,叹了口气。
  “什么?”富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个屁!”胡磐石没好气的骂了句,“老大吩咐,冯福海这案子,要闹大,越大越好,有底没顶,还有,咱们得把王富年那鸡贼货扯进来。”
  富贵深吸了口气,又吸了口气,伸手从胡磐石托着的荷叶上拿起最后一只包子,扔进嘴里,咬牙切齿般用力嚼着,“老大这是要把水搅混?”
  “我也是这么想!”胡磐石团起荷叶扔进搭裢里,意犹未尽的砸吧了几下,“接到信儿,我想了半夜。”
  富贵忙凑过去,两人头挨头,胡磐石压着声音,也压着兴奋道:“越大越好,得让江阴军跟……打起来。”
  “你打算连唐帅司都……进去?”富贵没好意思说算计两个字,那是五爷的老丈人。
  “不是有王富年么,冯福海这个龟孙子的事要闹大,肯定就得往这上头走,都在两浙路,扯不扯都在里头。”
  “那也是,你有打算了?”富贵对牵连到唐帅司的顾虑,也就半句话,听胡磐石这么一说,立刻就烟消云散。
  “有点儿,得跟你商量。”胡磐石凑过去,和富贵嘀嘀咕咕直说了小半个时辰,两人一起顿住,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起嘿笑起来,富贵砸吧着嘴,“多少年没干过这样的大事了,再给我调点人过来,要能用的!”
  “银贵呢?让他过来帮你?”胡磐石跳下石头桌子。
  “不用,他露在明处,太招眼,让他回去吧,老大这会儿肯定正缺人用。”富贵也站起来。
  “好。”胡磐石应了。
  两个一个往前,一个往后,各自走了。
  从饭铺子门口急急忙忙躲开的中年生意人,在前面胡饼铺子前买了两只胡饼,低头咬着胡饼,牵着马出了镇子,在一棵大树下,吃了胡饼,举着水袋喝了几口水,上马直奔江阴军而去。
  中年人问了几次路,直奔冯府大宅,在大门口下了马,上了几步台阶,和门口当值的兵丁低低说了几句,递了个绣死的锦袋过去,兵丁接这锦袋,急忙跑进去传话,片刻功夫,冯府大管事一路小跑迎出来,还在大门内,就冲中年人拱手长揖了一礼,直起身,急冲几步迎上,再次拱手长揖。
  “我要见将军。”中年人直截了当道。
  “这位爷您跟我来,将军已经候着了。”管事恭敬异常,侧身引着中年人,径直进了冯福海练功打坐的静室。


第480章 顺心和糟心
  冯福海瘦了不少,站在静室门口,见管事引着中年人进来,下意识想迎上去,脚还没抬起来,又硬生生收住,再急切也不能失了体统。
  离冯福海十来步,中年人紧走几步,拱手见礼,“小人给将军请安。”
  “你是……来喜?”冯福海这一声来喜,叫的惊喜非常,不是因为他认出了中年人,而是,眼前的来喜,是在江家老太爷身边侍候的心腹长随。
  这事在老太爷手里,而不是江延世,冯福海一颗心落回去,喜悦涌上来。
  “将军真是过目不忘。”来喜的恭敬客气里,带着隐隐约约的不自在。
  “进屋说话。”冯福海没觉察到来喜那份几乎觉察不到的不自在,热情的往静室里让来喜,“老太爷身体可好?前儿让人送了几筐秋刀鱼,老太爷最爱吃这个,今年秋刀鱼可肥美得很呢。你去厨房看看,”冯福海一脚屋里,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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