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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部分

盛华-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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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敢情好。”杨婆子一边说着话,一边舀水洗了手,将荷叶包打开,将那块熟羊肉切成薄片,先放进锅里。
  杨大娘子和面擀面极其利落,很快下了两碗羊肉面出来,端到正屋,杨大娘子又夹了一碟子腌白菜丝,滴了几滴香油,两人对坐,舒舒服服吃了面。
  杨大娘子收拾好碗筷,杨婆子沏了茶抿着,看着擦干手就拿起针线,给杨兴纳一双厚厚的鞋底的杨大娘子,片刻,长叹了口气。
  “婶子叹什么气?又有什么烦心事了?又有缠手的亲事了?”杨大娘子抬头看了眼杨婆子笑道。
  杨婆子是南城小有名气的媒婆,这说亲可是个麻烦事儿。
  “是有件事儿,昨天晚上听说的,我这一夜都没睡着,犹豫到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杨婆子声音沉郁。
  杨大娘子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有几分惊惧的看着杨婆子,“婶子别吓我。我家能有什么……兴哥儿?”
  “唉,也不能不说,不是兴哥儿。是你父母。”杨婆子避开了杨大娘子的目光。
  杨大娘子愕然看着杨婆子,手里的鞋底滑了下来。
  “别急,你听我说。”杨婆子捡起鞋底,塞到杨大娘子手里。“是有个机会,能替你阿爹和阿娘申冤报仇,唉,”杨婆子这一声长叹带着说不清的意味,“大姐儿,咱们处了这几年,我拿你当亲闺女看,我说实话,这仇不仇的,唉!”
  杨婆子一声接一声的长叹,“可那是你亲生父母,我不能多说,再说,咱们,不光咱们,这世上的人,多半身不由已,不说这个了,说正事儿吧。”
  杨婆子抹了把眼泪,“我这人,老了老了,眼泪多起来了,年青的时候,想这么淌眼泪都得用生姜。说远了,昨儿我听说,害死你父母的那个骆远航,他那个后台,那个姑父,被人告了,状子已经送到陈御史手里了,你要是想报仇,现在是个好机会。”
  杨大娘子呆呆的看着杨婆子,好半天,伸手抓住杨婆子的手,声音微颤,“婶子,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们,让我……”
  “没说一定让你怎么着,只是说,你要是想报仇,现在是个机会,没说……”杨婆子犹豫了下,还是说了。
  “我知道了,我去。婶子,我的事,我家的事,您都知道,这几年,我能这了几年这几年这样的日子,这份大恩大德,怎么报都不过,我从前……兴哥儿,这会儿还没考过吏考,就有人要结亲,婶子,我知道,我懂,这天底下,哪有全是好处的事儿?
  再说,能替我阿爹明了冤,这也是份大恩大德。”
  杨婆子一下接一下拍着杨大娘子的手,一声接一声叹着气,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
  秦王和李夏几乎是悄无声息的往婆台寺做超度法会的第三天,在太子和江皇后的车驾经过御街,到大慈恩寺祈福祈雨之前,御街往大慈恩寺转弯的路口,先是不知道从哪儿撒了无数张写着冤的纸钱,直撒的漫天飞舞。
  接着就有人一身雪白孝服,顶着写着血淋淋冤字的巨大白布,哭喊着冤枉,冲进御街,迎着车驾高举状纸。
  这一个冤枉后面,紧跟着浑身孝服,一只手高举牌位的杨大娘子,另一只手高举着状纸,往上冲着告状。
  满街看热闹、凑热闹的市井之人和贵人命妇,都屏气噤声,看着眼前这极不寻常的一幕,一个个提着颗心,各怀猜测。
  紧跟在太子车驾旁边的江延世,看着熊大身后铺开喧嚣的那个巨大冤字,眼睛一点点眯起,此冤和杭州城的那个冤字,一脉相承啊。
  熊大和杨大娘子的状纸,和他们递上去同时,在市井中间,飞快的散播开去。
  熊大和杨大娘子之所以在相隔多年之后,同时想起来去申这个早多少年前就该拼死告状的血泪之冤枉,是因为他们同时连着十来夜,都做着同样的梦:他们冤枉而死的血亲长辈,愤恨而游荡于天地间,在明冤报仇之前,他们不能转世投生。
  在天道没有恢复公平,恶人没有惩处之前,这雨,是不会下的。


第496章 想法
  熊大的案子,牵着大小弓扯着皇庄,陈江主动伸手接了,杨大娘子的案子,被发到了京府衙门。
  正因为大慈恩寺这场祈福祈雨法事忙的脚不连地的黄府尹,被这桩明显不简单的案子砸在头上,直砸的连闷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熊大和杨大娘子这状虽说告的极有气势,热闹好看,却没能在贵人们长长的祈福队伍中砸出什么水花。
  这样的事不说年年有,也不算太少见,借着一个月两个月没下雨,或是连下了一个月两个月雨,或是一场龙卷风什么的,作妖说这个冤那个屈或是这个鬼那个怪的,可不是一个两个,这一阵子也就过去了。
  江延世却有些如临大敌,小厮枫叶去回的很快,低低禀报了熊家和杨大娘子两桩案子,江延世听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杨氏的案子,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熊家的案子,更是久远的……连他们状告的赵长海长子赵远书,都死了好些年了。
  这一条,也和冯福海的案子一样,都是陈年旧案。
  熊大张扬铺开的那个冤字,给了江延世一个扑面而来的直觉:这件事和江阴一案一脉相承,出自一个人,出自秦王府!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去请赵二爷。”江延世简洁明了的吩咐枫叶。
  苏烨走在翰林队伍最前,看清楚了那个巨大的冤字,却不象跟在太子身边的江延世那样便当,直到进了大慈恩寺,才找到机会,吩咐自己的心腹小厮赶紧去打听这两桩案子的案情。
  江皇后在队伍中间的翟车里,听人禀报了有人拦队伍告状明冤的事,只冷哼了一声,她一向不屑于这样的小手段。
  江皇后领了皇上的旨意,亲自到大慈恩寺主持这一场祈福祈雨大法会,苏贵妃和京城的外命妇们,除了几个实在不能来的,几乎都到齐了。
  整个上午,从江皇后起,所有人都虔诚无比的参与在法事中,磕头听经,直到正午休息时分,和三三两两,休息说话。
  闵老夫人一边由孙子媳妇唐家珊唐夫人扶着站起来,一边低低问道:“霍老夫人来没来?看到在哪儿没有?”
  “看到了,就在您左后边。”唐家珊忙低低答道。
  闵老夫人嗯了一声,往左后转身,抬眼正好看到霍老夫人,忙笑着抬手招呼,“霍老夫人。”
  霍老夫人是个极利落的,笑应一声,几步过来,和闵老夫人并肩笑道:“前儿听说老相爷病了,您也不大好,想到您府上看看您,可一想,走这一趟倒是添乱,就没敢去,今儿看您这气色还好。”
  “唉,我还好,鹦哥儿他翁翁真是大病了一场,到现在,还没怎么好呢。”闵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和霍老太太的话家常而亲近,“鹦哥儿他翁翁跟太后兄妹情深得很,太后说走就走了,鹦哥儿他翁翁难过的……唉,不提了,生老病死,能有什么办法,咱们也有那一天。”
  “唉,可不是,您得多劝劝老相爷。”霍老夫人跟着叹气。太后走的太突然了。
  三个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四周不再人挤人,闵老夫人声音放低,“不说这个了,刚刚路上,喊什么冤,你看清楚没有?”
  “没怎么看清楚,先头一个嗓门大,扯着那么大一个冤字,我听到一句两句,说是告赵计相家,后头一个,就影影绰绰看到了人影,是个女的。这会儿跟从前不一样,我没敢让人去打听。”霍老夫人也放低声音答道。
  “嗯,这会儿,谨慎了好。永宁伯府今儿没人过来,姚老夫人的病,怎么样了?”闵老夫人声音高了些,接着家常里短的闲话。
  “不大好,熬日子呢,也到年纪了。”霍老夫人话说的直接明白。
  “这个时候……也是替儿女积福。”闵老夫人含糊了一句。
  “我也说过这样的话,可焕哥儿说,阿夏她大伯在京城守孝,还不如在秦凤路呆着,倒安份。”霍老夫人和闵老夫人有话直说。
  “这倒也是。”闵老夫人叹了口气,顺口提醒了句,“九姐儿如今嫁了人了,身份在那儿呢,这小名儿不提最好,国法大于家礼。”
  “多谢老夫人。”霍老夫人先谢了句,又叹了口气,“那府里老二领了太子……那差使之后,我才知道,焕哥儿也才知道,焕哥儿当时就急眼了,要去找老二,我给拦住了,这差使点都点下来了,再找有什么用?再说,他那么大的人了,孩子都好几个了,这点事儿不懂?这不是咱们该拦该说的事。”
  “不是大事,你放宽心。”
  “不放宽心也没办法,我是心疼严氏,唉。”说到严夫人,霍老夫人连声长叹。
  闵老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只轻轻拍了拍霍老夫人的手,跟着叹起气来。
  永宁伯府如今跟他们长沙王府一样,都在风浪之中,也许转眼就会倾覆。
  院子另一边,阮夫人和柏乔夫人万氏正低低说着话,万夫人抬眼看到柏悦,忙笑着招手。
  柏悦几步过来,看着两人笑道:“还没进这寺门呢,我看你们两个就凑一起叽叽咕咕,一上午坐在一起,得空就嘀咕,这会儿又说个没完,有什么好事儿?”
  “哪有什么好事儿?”阮夫人带着笑,先叹了几口气,“前儿南边又捎了几张方子来,我正和她说呢。”
  “什么方子……”柏悦一句话没说完,就呃了一声赶紧往回咽。
  阮夫人成亲小十年了,一直无出,这南边捎来的方子,自然是宜子的方子。她这个弟媳妇,嫁过来也有四五年了,一样不开怀,两个人在一起这嘀咕的,看来是这宜子不宜子的事儿了。
  “万夫人说那几个方子都是胡扯方。”虽说一直没孩子,可没孩子这事,在阮夫人这里,从来不是碰不得提不得的事儿。
  “万氏祖父医术极其高明,她跟她祖父学过医术,这方子……”柏悦说着笑起来,万氏说是胡扯方,那十有八九就是胡扯方。
  “就是因为这个,我得了方子,都是先拿了给她看。这宜子的方子,真是千奇百怪。”顿了顿,阮夫人一边笑一边压低声音,往前凑了凑,和万夫人,柏悦低低笑道:”如今这方子,我都不敢让我们将军知道了,一有了什么方子,只敢拿来和万氏商量,不过看到现在,那么多方子,万氏全批的胡扯两个字。”
  “真都是胡扯的方子。”万夫人一边笑一边赶紧强调了一句,“前儿,大相国寺的老尼说,这样好好儿的就是怀不上,许是有什么罪过前因,得化解了才行,我就和爷说了,想到大相国寺好好做几场法事,隔了一天……”
  万夫人下意识的瞄了眼柏悦,“爷和我说,真要是有罪过前因才没有孩子,那也该是他,或是柏家积下的前因,断没有万家人的罪过,罚到柏家头上的道理。”
  柏悦眉梢挑了起来,阮夫人噗的笑了,“我们将军也这么说,因为这孩子,他倒愧疚的不行,说都是因为他杀人太多,连累了我。”
  “我们爷也说了这样的话,还说是听陆将军这么说,他觉得有道理。说要做法事,就等空了,他去做法事。”万夫人又瞄了眼柏悦,接过阮夫人的话道。
  “老尼姑胡说,你们这话也是胡说,真要这么论,那皇家……”柏悦抬手掩着嘴,下意识的扫了眼四周,声音压的低低的接着道:“不早断子绝孙了。”
  阮夫人和万夫人被她这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连噎带吓,下意识的看向四周,阮夫人的目光,正迎上看向她们的太子妃魏玉泽。阮夫人忙含笑致意,魏玉泽却移开了目光,柏悦敏锐的转头看向魏玉泽,似有似无的哼了一声。
  大殿前,苏烨坐在供诸朝臣歇息的厢房角落里,凝神听小厮低低禀报着那两桩案子,“……说是黄府尹借口杨承志之死也是因大小弓而起,已经往上递送杨氏这桩案子了。”
  苏烨慢慢吐着口气,将小厮的话又过了一遍,扫了眼四周,低低道:“知道了,接着打听陈江那边的动静,若有什么信儿,去二爷和三爷歇息的地方寻我。”
  小厮答应一声,垂手退出,苏烨站起来,悠闲的往旁边二皇子和三皇子歇息的静室过去。
  二皇子和三皇子刚刚吃了素斋,内侍沏了茶上来,见苏烨进来,忙欠身示意他坐。
  苏烨接过茶抿了两口,看着小内侍退到了门外,低低将小厮打听到的两桩案子的情形说了,看着两人,微微蹙眉道:“……这鸣冤的路数,和江阴冯福海案一脉相承,只怕是一人所为。”
  “是……”三皇子看着苏烨,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苏烨点头,“除了秦王府,实在想不出别人了。”
  “大哥不该让人上那道借太后暴亡指责小叔的折子。”二皇子反应也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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