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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部分

盛华-第3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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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你媳妇肯定没用,这已经是王妃看到你媳妇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了。”陆仪打断了阮十七的救命。
  “要断手还是断脚?”这是郭胜看到阮十七那一脸惊恐,头一个反应。
  “都不断,一点小罚,雅得很。”陆仪一边说,一边一脸恶心的往下撇着嘴。
  郭胜松了口气,也不问了,紧跟着陆仪,直奔王府那处涮马桶的小院子。
  不当值的侍卫们将那座粪池子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捏着鼻子一脸恶心,却又伸长脖子拼命往前凑,唯恐看不清楚。
  这已经临近傍晚,这座粪池子已经很满了,几个侍卫飞快的掏干净了粪池子,将阮十七双脚双腿捆住,两只手捆在背后,吊起来送到粪池子中间,陆仪左右看了看,吩咐在阮十七身上多捆了几根绳子,在粪池子上方架了根横柱,将绳子系在横柱上,免得他一不小心滑倒了,再喝几口屎尿……
  陆仪想了那么一想,就一阵恶心,急忙用力摇头,把那幅场面甩开,唉,今天这晚饭,他肯定是吃不下了。
  陆仪看着系好了阮十七,又用长杆子推着他晃了几下,确定稳当了,用帕子掩着鼻子,挥手示意侍卫可以往里倒屎尿了。
  两个侍卫架起一桶屎尿,咣的倒进粪池子,阮十七用力往上昂着头,紧紧抿着嘴,竭尽全力的躲避着那些四处飞溅的屎粒。
  陆仪恶心无比的往后退了半步,郭胜却往前半步,看着阮十七啧啧有声,这个罚法,当真是雅得很。
  陆仪看着那些大粪桶,掐着时辰,歇上大半刻钟倒上一桶,倒完正好一个时辰,淹过脖子就能拉上来了,他也只能照顾成这样了。
  屎尿淹到胸口,阮十七眼瞧着真要漫到嘴边,眼泪都下来了,“陆将军,陆兄,阮爷,看到咱们这几十年的交情上,我可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这差不多了。”
  “说到这个。”陆仪用帕子掩着鼻子嘴,“那别庄里有多少东西不能烧,你为什么非得把那书楼烧了?这算不算对不起我?”
  “想想你家阿果,那书楼算个屁!”阮十七虽说被熏的鼻涕眼泪不停的流,可一句算个屁,气势还是相当不错。
  一听到阿果两个字,陆仪顿时眼角往下嘴角往上,一脸笑意,抬手示意护卫,“嗯,挺会说话,行了,那两桶不用倒了。”
  郭胜笑出了声。
  阮十七松了口气,接着央求,“看在阿果连哭都没哭一声的份上,快把我拉上去,你看你家阿果总不能就值两桶屎……”
  “再倒一桶!”陆仪立刻吩咐。
  护卫动作快极了,阮十七一个哎字喊了一半,就急忙紧闭上嘴,他身边的粪尿刚刚静下来,现在被这一大桶倒进来,冲的摇来荡去,就算他拼命踮起了脚尖,可还是贴着他下巴来来回回。
  阮十七嘴抿的恨不能根本就没有过嘴,怒目瞪着帕子掩着口鼻,满眼笑意看着他的陆仪,和陆仪旁边,跺着脚哈哈大笑的郭胜。
  天下最毒妇人心!其次是蛇蝎美人儿!
  “我那天跟你说了,早点来,你偏不信,你看看,你要是一大早就来了,这粪坑哪能有这么多东西?”郭胜点着阮十七,一边笑一边替阮十七遗憾。
  阮十七憋着满肚皮的话,可是哪敢张嘴,只用尽全力踮着脚昂起头。
  “差不多,把他拖上来吧。”陆仪瞄着时辰,还差小半刻钟。
  王妃吩咐一个时辰,这小半刻钟的水他掂量着能放,再多他就不怎么敢了。
  几个护卫扯着绳子拿着棍子,连拖带捅,把阮十七从粪坑里捞上来,站在涮马桶的地方,上方早有几个护卫准备好了温热的水,一桶一桶的兜头浇下去,冲的差不多,阮十七手忙脚乱的扯下所有的衣服,哀嚎着冲进旁边的净房,他那几个小厮进来,赶紧侍候他洗头发洗澡,从头涮到脚。
  陆仪回去和李夏回了话,郭胜却等在旁边,等阮十七一遍又一遍洗干净出来,捏着鼻子,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用力闻了闻,“嗯,味儿没那么浓了。”
  阮十七一张脸还是青白一片,咬牙切齿,“这样的泼妇,竟然是冬姐儿的妹妹,真是龙生九子。”
  郭胜笑眯眯看着他,“咱们有一句说一句,这真是王妃看在你媳妇的面子上,当初我刚到李家,那时候王妃才五六岁,有一回闲话,六爷说,李家老爷夫人最疼李五,李五最疼王妃,王妃最疼她姐姐。要不然……”
  郭胜拖着长音,抬手在阮十七肩上拍了拍,“你是个明白人,别抱怨了,真把王妃惹恼了,打起让她姐姐改嫁的主意……”
  “呸!”阮十七一口啐断了郭胜的话,“你可真敢胡说八道!怪不得出门一改姓你就姓胡!我还有事呢,别过!”
  阮十七声气极其不善的拱手别过郭胜,大步流星出门而去。


第599章 借个孝字
  阮十七从秦王府出来,憋着满肚子发不出的邪火,空甩着手里的那根嵌宝马鞭子,斜了眼有些西斜的太阳,一把勒转马头,恶声恶气的吩咐小厮,“去李家。”话没说完,阮十七立刻又改了,”先去趟徐府。“
  说着话,将马头勒的几乎原地转了个圈,径直往徐府奔去。
  徐焕正好在家里,阮十七骑在马上等在大门外,见徐焕出来,放下鞭子招手示意他,“赶紧上马,跟我去一趟李家,这事得借你金面。”
  徐焕忙叫小厮牵了马过来,上了马,追上阮十七,“去哪个李家?有事儿?”
  “李家二房,当然有事。”阮十七错着牙。
  那天夜里李家别庄的详情,徐焕也已经知道了,见阮十七这么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要去李家三房,就知道是去找事算帐了,急忙催马紧跟几步,“你别乱来,那好歹姓李,你……”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这就是那个魔……我是说,你那个外甥女儿的意思。”阮十七没敢说出魔头两个字,这两个字,以后不能多说,说多了招灾。
  徐焕听说是李夏的意思,顿时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手里缰绳一松,连马速也慢下来了,骑在马上,不停的摇头叹气,“是太过了,把尚文都气坏了。”
  徐家离李家极近,不过几句话,两人就到了,阮十七在李家二房大门口下了马,随手将缰绳扔给一个小厮,啪啪甩着鞭花,直冲上大门台阶。
  徐焕刚刚下马站定,阮十七已经一脚踹在大门上,将开了一人多宽一条缝的大门踹的咣一声,差点砸着奔过来开门的门房。
  “你们太太呢?”阮十七一把揪住门房,恶声恶气问道。
  门房吓的腿都软了,一只胳膊往里指着,话都说不成个了,“正正正正……”
  阮十七一把甩开门房,拎着鞭子,直奔正院。
  徐焕撩起长衫前摆,一边一路小跑跟在后面,一边示意一路上那些吓傻了的仆妇丫头,“快去请你们大老爷,要出大事了。”
  阮十七冲到正院门口,照样是一脚踹开院门,从院子中间直冲过垂花门,一把扯下上房门上的织锦缎门帘,直冲进屋。
  郭二太太这病,三分是那天夜里的惊吓,七分是事后的惊吓,她打算至少病上一年。这会儿正不停的哼哼着,两个丫头,一个用调羹喂汤药,一个轻轻给她捶着腿。
  阮十七踹在院门上那一脚,吓的郭二太太一声尖叫,两个丫头也吓了一跳,急忙将碗放到床边几上,还没走到上房门口,阮十七已经一把扯下帘子,冲了进来。
  丫头双手握成拳头按在头上,惊恐的尖叫起来。
  阮十七没理丫头,几步冲到床前,一把扯住郭二太太的头发,也不管她尖叫的能绕京城三五圈,以及郭二太太只穿了一身短衫长裤,揪着郭二太太的头发,出来和进去的一样快,一直提到正院垂花门外,将郭二太太甩在地上,扬鞭子就抽。
  徐焕一路上吩咐去叫这个去叫那个,这会儿刚刚到院门口,一只脚在门槛里,一只脚还在门槛外,扶着门框,目瞪口呆的看着被阮十七扬鞭子抽的满地打滚的郭二太太。
  李府本来就不算大,现在分成两半,就更不大了,阮十七冲进大门,徐焕一路叫着,有没吓懞的,早就飞奔去叫李家二老爷李学珏,李家三爷李文林,以及,同样病倒了的沈三奶奶。
  李学珏就在旁边书房里,来的极快,冲上院门台阶,圆瞪的双眼,从一脚门槛里,一脚门槛外、目瞪口呆的徐焕身上,看到一脸狠厉,正一鞭子接一鞭子抽着郭二太太的阮十七,再到满地打滚、惨叫的没人腔的郭二太太,脚底下一软,绊在门槛上,结结实实扑了个狗啃泥,不过倒是一下子摔明白了,怕起来直冲上去,“她是你二伯娘!你怎么敢……”
  李学珏的话没说完,就被阮十七一鞭子抽了回去。
  李学珏这一声惨叫比郭二太太还没人腔,他长这么大,油皮也没破过啊,这一鞭子可是实实在在,他觉得他要死了。
  徐焕恍过神了,上前几步,一把拖过李学珏,回头看着刚冲过来,张着嘴吓傻了的李文林,“快扶着你阿爹,快看看你阿爹伤到哪儿了。”
  “他怎么敢……”李文林哆嗦着嘴唇,这一声他怎么敢,声哑气弱,半点底气也没有,低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沈三奶奶扶着个婆子,面白气弱的赶到院门口,站在门槛外,看着已经被抽的衣不蔽体,浑身鲜血的郭二太太,一阵浓烈之极的委屈猛冲上来,随即泛滥,淹的她五内俱焚,往前压在婆子身上,猛烈咳嗽,泪水横流。
  “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李家大老爷李学璋在家守孝,来的极快,瞪着院子里被鞭子抽的已经不成人样的郭二太太,和还在扬鞭子猛抽的阮十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严夫人、赵大奶奶和黄二奶奶等人,也紧跟后面过来了,院子门口挤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下人仆妇见严夫人来了,立刻作鸟兽散,却又舍不得走远,一个个装模作样的举着抹布在空中乱擦,竖着耳朵听热闹。
  “阮谨俞!你就是失心疯,也不能到我们李家!多把我们李家当成什么了!你怎么敢!”李学璋怒极了,厉声嘶吼。
  阮十七又猛抽了一鞭子,抖着血淋淋的鞭子,冲徐焕努了努嘴,“我可没疯,好好儿的,这样祸害家族子侄,只盯着亲朋好友往死地里拖的母畜生,你们李家没规没矩不管不问,少不得我陪舅舅过来过问一二。”
  徐焕眨着眼,不点头,也不摇头,阮十七去找他过来,他就想到了他的用意,不扯上他这杆大旗,理不正名不顺么。
  李学璋怒气平息了一点点,那天夜里李家和陆家别庄里发生的一切,他也都知道了,“她一个弱女人,逢到那样的巨大祸事,张惶失措也是人之常情,你救了她,这人情我们李家记着,祸害家族子侄,盯着亲朋好友往死地里拖这句,十七爷言重了,我们李家受不起。”
  “她把自己的媳妇儿,别人家的媳妇儿,驱出去喂虎伺狼,不是祸害家族子侄是什么?她和匪人狼狈为奸,到处找人出来挨刀,不是盯着亲朋好友往死地里拖?那是什么?”阮十七可是个牙尖嘴利的。
  “沈氏,还有你媳妇儿,还有你,都是子侄辈,总还有个孝道!”李学璋对着鞭子几乎指到他脸上的阮十七,怒的一张脸铁青,理虽然不壮,怒气却是足的要溢出来。
  “咳,大老爷这么说,那就好。”徐焕用力咳了一声,说话了,“既然嫁进阮家的阮家媳妇儿该对着母族里五服内长辈尽孝道,那贵家媳妇儿,置我太婆这个年长长辈于不顾,整整一夜,也没见她过来舍身相救,一趟都没有,这也是不孝,太婆生气得很。”
  “说得好!”阮十七啪啪拍着巴掌,“既然我们阮家的媳妇儿要替你们家做喂伺虎狼的肉,想来你们李家的媳妇,总不能比我们阮家的媳妇儿高贵,你,还有她,还有你们,好歹多活了几十年,总得更懂事些吧?这不孝之妇不孝,你们李家没规矩,少不得我替舅舅,还有老祖宗教训一二。”
  “徐家舅爷!”李学璋怒目徐焕。
  “本来尚文要来,大老爷也知道,尚文手重,我好歹劝住了,可这事也不能不理,只好请十七走一趟。”徐焕摊着手,一脸苦相。
  “老三呢!”李学璋对着两个仗势强词的主儿,气的胸口痛,猛一个转身,目光落在急急赶过来,刚挨到严夫人身边的徐夫人。
  “姐姐,姐夫,”徐焕抢在李学明和徐夫人说话之前,“来前太婆说了,让你们两个到太婆面前跪着去,现在就去。”
  严夫人推了徐夫人一把,“快去,孝道是大事。”
  徐夫人嗯了一声,转身就走,李学明陪着一脸干笑,冲李学璋歉意无比的拱手躬身,转身跟上徐夫人,两个人一溜烟走了。
  “这个孝,那可是大事!”阮十七抖着鞭子,走到早就晕过去,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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